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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他的□□和手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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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懊喪地唸叨著不想掀起爭端,giotto最終還是在弗朗哥遺孤和鄰居們呼天搶地的哭號聲中接受了科札特·西蒙的提案。我放棄了先前的異議,g原本就很少對giotto的想法提出反對,生性寬厚的納庫魯神父也表示無法容忍這種暴行,勢單力孤的五人聯合戰線就這麼潦潦草草地建立起來了。

不對……加上不願置身事外接受保護的艾琳娜小姐,應該是六人戰線。

弗朗哥以其職業道德和仁義心腸在當地居民中享有很高的聲譽,他慘遭殺害無疑是點燃居民積怨火藥桶的最佳火種。giotto向當地青年發起號召後不出一個月,已經陸續有數十人拿起武器加入了自衛行動,開始在貧困混亂的街區四處巡邏。女人們雖然對反抗的前景不無擔憂,但也對giotto的決意表示理解,更有幾個婦女自願領養了弗朗哥留下的孤兒們——她們多是年輕喪偶又沒有兒女的獨身寡婦,需要一個孩子來填補日復一日的無望空白。

由於弗朗哥之死而跌落到谷底的事態,在giotto和有志青年們的努力下正逐漸出現轉機。

不過,這僅僅是戰鬥的開端。我明白得很,可以放心享受生活的時候還遠未到來,就像艾琳娜小姐時常哀嘆的那樣:縱然頭頂日光明媚,平靜的日常下卻仍有猙獰可怖的黑暗悄悄蟄伏。

“別擺出那麼消沉的臉,克麗斯。”

某日早晨,我和平時一樣前去侍候艾琳娜小姐起床更衣。說是侍候,其實也只是在屋裡隨便找些零碎活兒做做罷了,因為艾琳娜有點小脾氣:她無法接受自己被當做任人打扮的玩偶娃娃,堅決拒絕由侍女為她梳洗穿衣。

我背對她跪在地毯上擦拭古樸的雕花壁爐時,艾琳娜端坐在梳妝檯前,一邊對鏡梳理柔亮的金髮,一邊用輕柔婉轉的嗓音向我說道:

“你瞧,giotto的自衛團不是很受擁戴嗎?成員也日益增多,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啊。”

“只不過是一起走向墳墓的旅伴增多罷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我發洩似的在壁爐上亂抹一通,冷冰冰地抱怨道。

艾琳娜不怒反樂,轉過臉去發出了銀鈴般的輕笑聲:

“話雖這麼說,克麗斯還是一直盡力幫助giotto他們呢……你啊,真是個不坦率的孩子。”

“您別逗了,我只是出於騎士道精神,不想再看到別人死在我眼皮底下而已。對於那個善心氾濫的大傻瓜,我個人可是沒有一星半點多餘的同情。”

我把手中的抹布浸到水盆裡,在自己的腳後跟上坐正身子,瞪大眼睛一本正經地糾正了她的評價。

艾琳娜搖搖頭,又像個洞悉妹妹心思的聰慧長姊一樣低聲笑了起來。我見她難得心情如此暢快,便也識趣地偃旗息鼓,拾起抹布繼續埋頭於壁爐的清潔工作。

門外隱約傳來凱瑟琳·薩德裡克小姐——艾琳娜的姊姊,公爵先生最寵愛的大女兒——頤指氣使地吆喝傭人時的尖利女高音。和艾琳娜夜鶯般清甜的嗓音相比,這位小姐說起話來簡直像只咄咄逼人的兀鷲,實在難以想象兩人繼承了相同的血緣。姐妹倆的長相也是大相徑庭:艾琳娜金髮藍眼,面貌秀雅;凱瑟琳則有一頭美杜莎式的烏黑鬈發,一個給人以陰險印象的大鷹鉤鼻子,以及一對傲慢而冷漠的灰眼睛。

聽見凱瑟琳的聲音,我不自覺地聯想起了某些引人發笑的回憶,笑嘻嘻地調頭向艾琳娜說道:

“艾琳娜小姐,您還記得之前公爵先生買給凱瑟琳小姐的那套首飾麼?您真該去看看,上回她把自己打扮得跟個珠寶鋪子似的在威爾遜男爵跟前晃來晃去,還留聲機一樣不停地說‘這樣的東西,我妹妹長這麼大還沒見識過哩,是爸爸請專人給我做的’。看在上帝的份上,我長這麼大還沒見識過這麼低階的炫耀方式……蘇珊和我在一旁看著,那孩子羨慕得眼睛都紅了,我眼睛也紅了——憋笑太痛苦,我都快憋哭了。”

“父親向來偏愛姐姐,她驕矜些也沒有什麼,不去留心就是了。”

艾琳娜溫和地為姊姊開脫著,遠遠聽到她喝罵女僕的大嗓門,又略微皺了皺眉頭。

“不過,她不該用這種態度對待宅邸裡的人……我得去勸勸她。克麗斯,我們先下樓用早餐吧。”

我連忙起身從衣架上摘下艾琳娜的外套和軟帽,又惴惴地順口叮囑了一句:

“艾琳娜小姐,這些話咱們背後嘮嗑嘮嗑就算完了,您可不要當面和她叫板。您拿傭人當朋友,她拿傭人當牲口,你倆井水不犯河水,別給她落下在公爵面前擠兌你的把柄。”

“那可不行。克麗斯,你是心性最高的,要是她日後也對你呼來喝去,你該怎麼辦?”

“她就沒少對我呼來喝去過……大姑娘能屈能伸,當面忍一忍也就過去了。您放心,我不是蘇珊那樣好欺負的小羔羊,乖乖讓人把偽裝成絲帶的鎖鏈繫到我脖子上。凱瑟琳小姐想拿我當軟柿子,我就能背後給她使絆子。您什麼也不用操心,就等著看戲吧。”

“這怎麼能不操心……”

我和艾琳娜一路說著閒話,沿著彷彿沒有終點的螺旋狀樓梯一圈圈向起居室走下去。

我不喜歡這段階梯。它扭曲迴環的形狀、兩側華而不實的裝飾總讓我感覺自己被捲進了一個陰森森的漩渦裡,被緊緊包裹在四面八方襲來的朽敗空氣中一點點下沉,下沉,直到變成其中的一分子。

如今,只有走這段臺階的時候,我才會有那麼一點想念giotto和他的朋友們。他們就像是樓梯兩側小窗戶裡透進的一線陽光,讓我不致一直淪陷進那漆黑絕望的深淵裡去。

凱瑟琳小姐刺得人鼓膜嗡嗡作響的叱罵聲越來越近了,我隱約還能聽見捱罵的侍女抽噎著不停道歉的聲音,似乎還有威爾遜男爵——這傢伙完全沒有被舞會上的失意挫倒,上門獻殷勤的次數與日俱增——虛情假意地勸慰凱瑟琳的聲音。

真叫人噁心。

但更叫人噁心的,說不定是為了謀一個近侍職位對他們卑躬屈膝的我。

在公爵莊園裡,我違心地學會了矯情作態、曲意逢迎,也學會了西西里農民不屑一顧的“被人打了左臉再送上右臉”的耶穌式處世哲學。但這一切既不是出於我天性的溫馴或寬容,更不是用來對付一輩子的久長之計,充其量只算是種寄人籬下者韜光養晦的謀生策略罷了。

——自從弗朗哥無辜枉死以來,我就在扳著手指等待把耳光狠狠扇回去的日子。

我想,我不需要等太久了。

“哎喲,艾琳娜小姐,您來的正好!我正在和凱瑟琳小姐商量,下個月要在寒舍舉辦一次慈善晚會,艾琳娜小姐也請一定要賞光出席啊!”

一見艾琳娜款款走進客廳,威爾遜先生那對腫脹的金魚眼就像一對小彩燈似的放出光來,這讓他顯得更像頭瞅見生肉的飢餓黑熊了。

不等艾琳娜開口,聲音很像兀鷲、長得也像兀鷲的凱瑟琳小姐就迫不及待地探出身子勸阻道:

“啊呀,威爾遜先生,您不知道,我這個小妹妹沒見過什麼世面,那種場合怕是會鬧笑話……而且,她哪知道慈善這回事兒呀?她就像一隻黃金籠裡養尊處優的小鴿子,只怕連‘貧窮’是什麼都沒見識過。哪裡像我,日夜都在為我親愛的兄弟和朋友們的衣食操勞……”

她低下頭用絲巾遮住臉,似乎在掩飾自己動情的淚水。但我可以確信,她要掩飾的是自己壓根沒有眼淚這一事實。

“是呀,凱瑟琳小姐,您這份溫情真叫人感動,我窮苦的兄弟和朋友們一定也會感激您的心意的。至於艾琳娜小姐,她有您這樣善良的姐姐照應,不愁掙不脫那些嬌生慣養的小性子。”

這兩人的對話簡直讓人摸不著頭腦,上流社會的風向是幾時變得如此悲天憫人了?艾琳娜和凱瑟琳的角色定位又是幾時調了個個兒?

我和艾琳娜對視了一眼,她清亮的藍眼睛同樣只有一片迷茫。

在威爾遜男爵之後的高談闊論中,我們總算聽出了幾分端倪——卡塔尼亞有位德高望重的老貴族要帶著年輕的兒子來這座城市做客。那位老先生一生樂善好施、廣發救濟,威爾遜先生為了博得老人的歡心,打算臨時作出一副獻身慈善的慷慨姿態來。至於凱瑟琳小姐,我願意用我的劍作賭注,她是為了討得那位年輕少爺的青睞。

不過,這些人要怎樣惺惺作態都與我和艾琳娜無關。我們忙著幹真正對窮人有益處的活計,沒有心思給這場上流人的偽善劇目做群眾演員。

我見艾琳娜津津有味地託腮聽著那位羅馬老先生的慈善事蹟,便知她找到了感興趣的話題,不需我擔心她的處境。我悄悄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纖細手腕,趁那兩位高貴的“窮人的兄弟和朋友”不在意,大搖大擺地從會客室正門走了出去。

所謂窮人的兄弟和朋友,除了艾琳娜這只“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小鴿子”,在這座宅邸裡是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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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藉著為神父辦事的名頭騎馬離開莊園,一路趕往giotto和他的“自衛隊”所在的地方。納庫魯神父昨天晚上就嚴肅地囑咐過我,今天是鎮上居民自發為弗朗哥舉行葬禮的日子,我務必要出席“聽聽giotto打算說的話”。

……反正就是些聽到耳朵長繭的老生常談吧。

但是,我竟然意外地不感到厭煩。

我抵達鎮上的時候,弗朗哥的葬禮已經接近尾聲,從遠處能看見許多當地居民把小教堂圍得水洩不通。敞開的小窗裡斷斷續續傳出悽傷動人的手風琴樂聲,代替了富貴人家葬禮時的莊重哀樂。

我終究還是沒有去聽giotto對他兄弟們發表的演說,自認我這種尷尬的身份不配站到受壓迫者之中去。我只是以軍人的姿勢靜靜立在那座低矮小禮拜堂的對面,在六月明豔的陽光裡把自己站成一座肅穆的哥特式尖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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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禮拜堂吱呀作響的木門開啟了,衣衫襤褸的男女老少拖著步子魚貫而出。戴粗布頭巾的女人,扛著勞作工具的男人,還有蓬頭垢面、瘦得只剩一把骨頭的孩子們,活像一群隨風飄飛的稻草杆子上頂著一個個小骷髏頭。

在他們之中,只有一個色澤明亮、生氣盎然的影子,彷彿一簇歡快跳躍的鮮紅火焰——那是giotto的朋友科札特·西蒙,他依舊戴著那頂簡樸的貝雷帽,一襲黑衣,胸前的扣眼裡插了一支素白的歐石南。他的臉上看不出消沉和悲傷,古希臘雕像一般俊美的面容此時印刻著雕像般堅毅而沉靜的神情,緊抿的嘴唇顯示出不可磨滅的頑強意志。

活脫脫的反抗者模樣。

科札特注意到了我,揚起一隻手來打招呼:

“呀,克麗斯。你來遲了點,葬禮已經……”

“不用在意,我也沒什麼必要在場。”

我握了握他伸出的手——比初次見面時要熱情得多,簡短地說了些客套話。

科札特·西蒙走近之後,我才看清他背上懸掛的東西。他一側的肩膀上掛著一架老舊的手風琴,我立刻猜出方才教堂裡的優美演奏是出自他的手指;而另一邊,則揹著一把西西里常見的□□。這座島嶼對槍支的管制很寬鬆,有點家底的農戶都會配一枝這樣的□□,既可以防身自衛,又能打些野味補貼家用。我時常看見g揹著這種槍在街上巡視,但看到科札特這樣的文弱青年扛槍還是頭一回。

“噢,科札特,我想你一定會寬恕我的魯莽。你背上那東西……我是說,它有點,呃……不適合。”

我搜腸刮肚尋找合適的辭令,試圖讓科札特理解我的意思:一個像他或giotto這樣書生氣十足的年輕人是不該幹這種行當的,他最好改變這個瘋狂的主意,去做一些記賬通訊之類的輕巧活兒。

“唔,你是說哪邊不適合,克麗斯?你認為我不像個手風琴藝人嗎?”

科札特吐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用打趣的口吻回應道。

我有點被他滿不在乎的口氣激怒了,用語不由激烈起來:

“顯然不是。假如你樂意放下無聊的英雄主義,去做個安分守己的藝術家——從你剛才的演奏來判斷,我肯定你有這個天賦——我認為你的前景會光輝燦爛得多。好好想一想,別讓正義感燒傷了你精明的頭腦,親愛的科札特……我想,你和giotto都從未殺過人吧?”

“是的,我沒有。這一點就像我沒什麼藝術天分一樣明顯。不過,我已經做好了為保衛重要之人而開槍的覺悟。”

科札特把□□從肩膀上褪下,端在手裡輕而慢地一寸寸摩挲著。他面色沉重而憂傷,毫不掩飾自己對這種兇殘武器的厭惡,卻也展示出了為貫徹自己信念而使用它的決心。

我知道,我再沒什麼可勸說的了。

“giotto呢?還沉浸在失去弗朗哥的悲痛氣氛中走不出來嗎?”

我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以免科札特從中聽出我對那個金髮笨蛋的掛心。

“恰恰相反。他還被驚惶不安的居民們圍堵在教堂裡,忙著安慰鼓勵他們呢。g留在那裡控制局面,以防giotto被熱情的人潮踩成肉醬餡餅。我比較沒出息,一下子就給人衝散了,只好跟著大家一塊出來啦。”

我不覺被他自我調侃的語調逗笑了,趕緊把臉扭向一邊。

科札特·西蒙幾乎和giotto一樣活潑健談,言談間帶著一種做夢般的孩子氣,讓人無法駁斥他們天真卻極其美麗的理想繪卷。

“對了,艾琳娜小姐近況如何?我聽說公爵先生已有給她定婚事的意思了……”

“不大好。就像你說的那樣,公爵先生想早些把這個不合心意的女兒掃地出門。他很看好威爾遜男爵,希望他能把艾琳娜薰陶得‘有點上等人的模樣兒’——讓他們下地獄去吧,要我承認威爾遜比艾琳娜小姐上等,我寧可去親吻一頭泥地裡打滾的豬!”

“別激動,克麗斯。安靜下來聽我說,好嗎?我和giotto一直在商量這個問題,然後我想到了——卡塔尼亞不是有位老紳士要來這兒麼?他和他的兒子將在當地莊園住一段時日,我們可以趁那時把艾琳娜從公爵宅邸轉移出來,託付給那位老先生,他會像照料親生女兒一樣照料她的。”

“等、等一下,你怎麼知道那位先生願意協助艾琳娜小姐?萬一他和威爾遜氣味相投……”

我被他天馬行空的計劃攪混了腦袋,連忙大叫著打斷他。

“哦,我當然知道。”

科札特笑吟吟地說。

“那位老紳士的幼子藍寶少爺,一直管giotto叫大哥來著。他是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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