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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這雙手所能守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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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鼻樑折斷的聲音。

唏拉。

肢體被斬落的聲音。

大片殷紅的新鮮血液噴濺到砂石鋪就的粗糙路面上,把路邊茂盛的黃日光蘭染成了介於金黃和鮮紅之間的詭異顏色,渲染出一種戮目驚心的殘酷美感。

空氣中的血腥味早已超過一般少女能夠忍受的濃度,而我的嗅覺對此卻全無感應。

見慣了的景象,聞慣了的味道。

“克麗斯,如果我是你,就會改用溫和一些的戰鬥方式……”

納庫魯神父用一記瀟灑的上勾拳放倒了一個企圖給他一悶棍的傢伙,轉身向我高喊道。

“納庫魯先生,如果我是你,就會辭去神職改行當個打手。”

我一邊提高嗓音回話,一邊反手一劍刺穿身後襲擊者的肩膀,緊接著補上一記飛踢把他踹進路邊的溝渠裡。

“別說傻話,這只是自衛。我可不是因為喜歡才做這種事的。”

“這些人也不是因為喜歡才去殺人放火的。清醒點兒神父先生,如果這世上每個人都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沒人想去天國了。”

——事情的起因,只是納庫魯先生和我一起去鄰鎮採購佈置彌撒需要的物品。

教堂相遇之後我才從艾琳娜處得知,薩德裡克公爵最近突發奇想打算在自己的領地上興建一座私人禮拜堂,專供宅邸裡的眷屬所用。也不知他老人家最近是走了什麼黴運,大費周章從巴勒莫請來一位品德才學出眾、聲望極高的年輕神父,丫居然是貧民區罷工領袖的鐵哥們。

對於這位神父兼線人的到來,我罵過街撓過牆摔過桌子,一切抵抗措施在艾琳娜小姐援助giotto的堅定意志面前統統宣告無效。最終我只得無力地認同了納庫魯神父的存在,並且盡力作為“維繫giotto與艾琳娜的橋樑”同他友好共處。

自那以後,我就時常造訪公爵專門為納庫魯神父佈置的客房,反鎖上門和他交流giotto先生和艾琳娜小姐的崇高思想以及遠大志向。從神父那裡,我得知了不少giotto少年時代的趣聞軼事(譬如說,他十歲那年曾經鑽進煙囪裡扮作聖誕老人給窮孩子送禮物,把自己搞得像個煤球),偶爾我們甚至會情不自禁地一同縱聲大笑起來,不得不捂住嘴以免引起傭人們的注意。

我對giotto的不滿與偏見,就是在那段與納庫魯神父海侃的時間裡漸漸消融的。

我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做了太多的好事、太多的傻事,就連撒旦也會被他這股不屈不撓的犟勁兒折服。

神父有時也為我講解一些《聖經》中的傳說故事,我就盤膝坐在壁爐前的羊毛毯上安靜聽講。納庫魯和giotto一樣,有種把枯燥瑣事詮釋得生動有趣的傑出才能,語言簡潔明快卻極富美感和渲染力。不知不覺間,我隱約開始喜歡上giotto和他的朋友們了。

就在生活即將迴歸正軌的時候,我們在外出購物的途中遭遇了土匪的襲擊。

令人驚訝的不是遇襲事件本身——公爵府邸的人無論何時都是頭油水很足的肥羊,至今我經歷過的大小搶劫事件兩手兩腳都數不過來。令我驚訝的是,我剛習慣性地拔劍出鞘大喊“請退後”,納庫魯神父就把教士黑袍一甩,一拳捶歪了一個壯漢的下巴。

那一刻我真想把手上的劍給吃了。

艾琳娜小姐,giotto很強好不好!他的兄弟都能一騎當千好不好!根本不需要我們幫手好不好!

在納庫魯神父的強力支援下(不如說他才是主要戰鬥力),我們清除劫匪的速度比一個餓了三天的大漢狂吞義大利面的速度還快。不出一盞茶功夫,山路上已經橫七豎八堆滿了四肢扭曲成瑜伽造型、□□不休的痛苦男人。

他們大多衣衫襤褸滿身煙塵,頭髮和鬍子亂蓬蓬的,散發出一股嗆鼻的酸臭味。不消說,這些人並非什麼窮兇極惡的黑幫分子,只是些沒法使用合法手段維生、被迫鋌而走險的普通百姓罷了。

可能的話,我並不想與這些人為敵——我更想拿威爾遜男爵和薩德裡克公爵那樣的寄生蟲練練手,他們膘肥體壯一身油脂,切起來肯定更帶勁兒。

可惜,為了繼續留在艾琳娜身邊為她效力,我暫時還必須在寄生蟲們血汗堡壘的庇廕下苟且偷生。

不過這段屈辱的日子不會長久了。我自我安慰地這麼想。

瞎子都看得出來,那位叫做菠蘿……不,戴蒙·斯佩多的年輕紳士與艾琳娜頗為投緣,兩人時常利用各種外出機會整日長談,儼然是一對靈魂的知音。假如艾琳娜小姐能順利與他締結良緣,從而搬離群魔亂舞的公爵莊園,我作為貼身侍從必定也會跟隨她陪嫁到斯佩多先生府上。

這麼一來,我和艾琳娜小姐的命運就能真正成為我們自己的東西了。

“真頭疼。最近這一帶的犯罪事件越來越猖獗了,giotto居住的城鎮上也是……”

納庫魯神父整理了一下散亂的教袍,有點內疚地俯視著滿地出氣多進氣少的劫匪們,抬起手輕輕按壓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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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怎麼處理?要叫醫生嗎?”

我本想對近旁那個掙扎著去拿□□的傢伙補上一腳,見了納庫魯不忍的神色,只好臨時改變出腿的方向把槍遠遠踢了出去,沉聲警告道:

“別讓我擔上屠殺無力還擊者的大罪,小夥子。我建議你老老實實躺著裝死,那樣你會活得長一點。”

“好了,克麗斯。我留在這裡做些應急處理,能麻煩你去鎮上請醫生來嗎?這兒離莊園太遠了,距離最近的就是giotto在的地方。”

納庫魯朝向離他最近的一個年輕劫匪俯下身去,按住他手臂上血流如注的大傷口。

“鎮上?那座城鎮可沒有醫院這麼高階的東西,唯一的衛生所裡天天塞滿了垂死的病人,醫師根本忙不過來。”

“你知道鎮中心的一家雜貨店麼?店主叫弗朗哥。”

“那家店的話,giotto帶我去過。我很喜歡那位店主,他賣的貨物也挺有趣。可是這和醫生有什麼關係?”

“他的妻子娜拉對治療傷者很擅長——他們家的人太有骨氣了,所以隔三差五被鎮上專門強行賒賬的混混毆打,不是拉個口子就是斷根骨頭什麼的。直到giotto出面制止,弗朗哥和他的兒女們才不用天天掛彩。”

“噢,這可真不錯。這些天你給我講了無數件giotto的壯舉,現在又多了一件。看來我是沒法討厭他了。”

我無可奈何地聳了聳肩,隨手用裙襬亂抹一通擦乾劍上的血跡,毫不在意這會弄髒我唯一一身體面的衣服。反正它也不可能比我的手和劍更髒了。

鏖戰過後,我的頭巾和外衣上都濺滿了斑斑駁駁的血漬,那是被權貴老爺們逼至絕境而選擇墮落的底層者的血。我自己無力拯救他們,並且曾經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永遠無法得救。

但是,現在這座黑暗的罪惡之城中出現了一線曙光。即使是我這樣原罪累累的惡徒,也忍不住想要抓住那束光看看它將把我們帶到哪裡。

說不定——說不定未來有一天,今天貧苦者流的血,將會由那些食人成性的老爺太太們一滴不剩地統統償還。

我衷心期盼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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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納庫魯的吩咐,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去鎮上請來了弗朗哥的妻子。娜拉是一位身材高挑豐滿的美麗女人,標緻的鵝蛋臉,膚色和她丈夫一樣黑裡透紅,一頭獅子鬃毛般濃厚的金棕色捲髮。她身穿波西米亞風格的飄逸長裙,手腕上叮叮噹噹掛著一串舊貨市場淘來的便宜鐲子,雖然毫無華貴可言,卻顯得別有一番風韻。看來,貧困的折磨並沒有磨滅這個女人對生活的愛與信心——一個絕望的人是不會多花心思打理外表的。

我就像喜歡忠厚的弗朗哥那樣喜歡這個女人。只要不涉及艾琳娜的利益,我覺得自己還算是個挺隨和的姑娘。

娜拉為傷者作了簡單的止血包紮之後,我和納庫魯神父便不再追究搶劫一事,放他們互相攙扶著回自己村上去了。經歷了這麼一次血的教訓,他們再動惡念時多少也會三思而後行。

這是我頭一回為企圖要自己命的傢伙療傷。明明做了件蠢事,感覺卻不算太壞。

一定是和giotto之類的笨蛋打了交道的緣故……

數日後,莊園內的禮拜堂佈置一新,納庫魯神父的“工作”逐漸步上了正軌。把與giotto的聯絡事務全部推給他一人實在有些不厚道,因此我時不時也會抽空去貧民區跑上一兩趟,每次都能受到giotto和他朋友們的熱情款待。我這才明白,他當初那句“人們會喜歡你的”並不是什麼空頭支票,而是切實可信的諾言。

果然,這傢伙是個沒藥救的傻瓜。

…………

五月的一天,我從莊園的花圃裡摘了些開得正旺的玫瑰,興沖沖地捧著花騎上馬直奔貧民區,準備帶給娜拉裝飾房間——她十二歲的大女兒自從見了一回胸前別著紅玫瑰的闊小姐,就時常抱怨母親摘回的野花太寒磣。如今我有了“為納庫魯神父辦事”這個正當名義,總算不必偷偷摸摸地出門搞慈善了。

“娜拉,弗朗哥,看我給你們帶了些什……啊?!”

我一隻腳剛邁過雜貨店熟悉的門檻,就被眼前凌亂的景象驚呆了。

原本齊整疊放在牆邊的貨物被人粗暴地扔了一地,各式各樣閃閃發亮的小玩藝四處滾動;茶葉罐和咖啡罐都打翻了,踩爛的蜜餞果脯撒得遍地都是;鮮豔的彩色布料或被撕作碎條,或被潑上惡臭難聞的汙水,上面還佈滿了黑乎乎的髒腳印。窗玻璃也被盡數砸爛了,地上佈滿鋒利的玻璃碎片,稍不留心就會在腳面上留下一道血痕。

那面我情有獨鍾的雕花梳妝鏡橫躺在房間中央,一道長長的裂痕毫不留情地把它分割成了兩瓣。鏡框上拉弓射箭的小愛神還在,可腦袋不知滾去哪裡了,那模樣滑稽得叫人笑不出來。

我立刻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正想加緊腳步衝入裡屋檢視,卻被一股大力束縛住了肩膀和腰間,無法再前行一步。

“克麗斯,別進去!!”

身後傳來了giotto富有磁性的溫和嗓音,讓我難以相信緊抱住我的有力手臂當真長在這個……(看起來)一兩肌肉都沒有的男人身上。

“你可以放開我再說話,giotto先生。我又不是強盜,不會硬闖的。”

我迅速重拾了冷靜,用一貫疏遠而有禮貌的口吻向他提議道。

giotto立刻就放開了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縮回手抓了抓頭髮。

“那個,我是一時情急……”

“哦,這可真讓人意外。我以為你無論何時都是不焦不躁的。”

我跳開幾步與他保持距離,不無諷刺地開口道。這個年輕人的手臂有種與他體型不符的強勁力道,再次激起了我的戒備心。

“怎麼連你都說和弗朗哥一樣的話?我可不是萬能的上帝啊,克麗斯。”

giotto依然沒有反駁我的挖苦,只是安靜地垂下頭,蒼白的面容上流露出泫然欲泣的悲傷表情。他提到“弗朗哥”時微顫的聲線,與他那天在山坡上提及故鄉的墮落時如出一轍。

直到此時,我才切實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趕緊收起訕笑急迫地追問道:

“弗朗哥?弗朗哥怎麼了嗎?”

giotto緊緊咬住下唇別過臉去,胸膛像哮喘病人一般劇烈地起伏著。他努力了好幾次試圖開口,但喉嚨裡卡了根魚刺似的格格作響,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弗朗哥死了。”

回答我的,是另一個沉穩而平和的聲音。

科札特·西蒙掀開門簾從裡屋快步走了出來。他和giotto一樣面色慘白、神情肅穆,腳步聲輕得不正常,彷彿害怕驚擾了這裡沉睡的某人。

“我和giotto不在的時候,有幾個鄰鎮的混混來這兒找茬,要一折買他店裡的東西。弗朗哥當然不幹,和他們據理力爭。爭執中一個小夥子動了刀子,扎在他左胸上。弗朗哥當場昏了過去,沒撐到醫生來就……”

……………………

聽到這裡,giotto咬緊牙關用力眨了眨眼,好像要把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擠回眼睛裡一樣。

這一次,即使giotto沒有出手攔我,我也牢牢釘在原地邁不開步子了。捧在懷中的玫瑰花不知何時從手裡滑脫出去,紛紛揚揚散落在面目全非的雜貨店裡,像新血一樣紅得妖嬈而不真實。

弗朗哥、死了……?

那個成天笑呵呵、一口一個“我說姑娘啊”的圓臉大叔,那個經常請我吃熱乎餡餅的雜貨店老闆,就這麼輕易地……

開玩笑的……吧?這種事,這種事……

“那些人沒從弗朗哥這兒佔到便宜,就洗劫了雜貨店,還把不怎麼值錢的東西都砸爛了。他的大女兒一直藏在櫃檯後面,她說……他們還拐走了娜拉,說什麼‘這漂亮娘們能讓我們高興高興’。”

“你說什麼——?!”

感謝上帝,我終於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功能,在噴湧而出的憤怒驅使下發出了一聲短促的尖叫。

照理說,我這種充當惡勢力幫兇的走狗沒有為弗朗哥和娜拉抱不平的資格。

但就在這時,我忽然前所未有清醒地意識到,我之所以能夠在充滿背叛和殺意的薩德裡克莊園熬到今天,不僅是因為艾琳娜的安慰和扶持,更是因為我一直一直都堅信著——保護艾琳娜這樣心懷善念的貴族小姐,就相當於為無數受苦者造福。總有一天,艾琳娜將脫離莊園出嫁,那時我便能和弗朗哥、娜拉以及許多可親可愛的人們在沒有黑暗的地方相見。

可是我竟然本末倒置,為了保住自己在公爵莊園、在艾琳娜小姐身邊的地位,一味退讓服從,抹殺反抗意志,消極地等待著解脫時刻的到來,連自己最想守護的東西都忽視了。

真是個失職到家的騎士。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指望依靠giotto或戴蒙·斯佩多去改變現狀。

如果那是我發自內心的願望,我就應該自己著手去做才對。我潛意識中的確期盼著變革,但僅有“期盼”是無法改變任何事的。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組自衛團吧,giotto。我知道你厭惡爭端,可是除了你,沒有人能呼籲鎮上的人起來保護自己。”

科札特扶住giotto不住顫抖的雙肩,直視著他溼潤的暖金色瞳孔,一字一頓地認真說道。

“可是,科札特……”

giotto嚥下話頭,不安地掃了我一眼。看得出來,他顧慮到組團鬥爭會將我和艾琳娜置於敵對立場,難免有些縮手縮腳。

……這個溫柔過度的白痴男人。

我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麼,於是迎著他倆閃爍不定的目光走上前去,抬起兩手分別搭在giotto和科札特的肩膀上。

他們確實都很瘦很不靠譜,觸手之處能感覺到嶙峋突起的骨頭。無論從哪個學科角度分析,都得不出“他們有可能獲勝”的結論。

但是——

“我同意科札特的意見。giotto,要麼你來組建自衛團,然後抓住那些混蛋把他們從巴勒莫大教堂的鐘樓上扔下去,要麼我現在把你從鐘樓上扔下去,你選哪個?”

“我哪個都不想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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