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文志清的傢伙認定了文姑娘的爹沒有將借錢一事告訴文姑娘,如果文姑娘手上持有借據的話,剛才她正是在痛恨他們故意躲避她們,致使老父無錢醫治,含恨而死的時候,她肯定會拿出借據找他們算帳要錢的。
由此可見,此時可以實施他們的計劃了。
這王氏三人來之前,就己經作好了準備,他們準備反而其事的倒說文姑娘的老父借了他這個堂弟的銀兩。
由王長順這個有文化的讀書人執筆,偽照了一份借據,上面年月日,當事人的簽名畫押一應俱全,而且用陳年老紙,字跡久遠的偽作,還真的像那麼回事。
王長順見文姑娘退出了廳堂,更加言之鑿鑿的對四太太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父債子還,也是正理,既然文招娣是你府中的人了,想必你高家豪門大戶的,不會賴這筆借款吧。”
四太太輕輕一笑,她己知道這王氏家族偽造這借據是準備妥當,勢在必得的,就是想利用高家要面子,講信用而來訛上一筆鉅款的。
王長順還以通情達理的口氣說道:“既然我王家的女婿和文姑娘有這至親的關係,那利息我們就不追要了,只把本錢還上即可。”
呵呵,說得比唱的還好聽哩,四太太始終澹澹的微笑著,並沒有搭腔。
見四太太沒有對這借據發表任何看法,這王家三個人的心目中更坐實了他們的判斷,他們三人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看樣子成功在望了。
這王氏家族在渭河縣也算是一個大家族了,沿河的碼頭被王家壟斷了一大半,在渭河這一畝三分地裡也是有相當的地位和話語權的。
“喂,你們不會賴著不給吧?”
王家的醜婦仰著朝天孔的鼻子,皺著沒有眉毛的眉頭說道,一副蠻狠的神情,好像有理傍身的樣子。
王長順接著說道:“你們高家是家大業大的,也是講面子的,既然文招娣是你們高家的人,那就應該借帳還錢,雖然借款人去世,也該父債子還吧,這可是打到天邊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如果此事見官的話,對你們高家的聲譽可不大好吧。”
王長順擺出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式,言語中帶著一絲威脅的成份了。
見到四太太穩坐在太師椅上不為所動的樣子,那王家的醜婦按奈不住地大聲的叫嚷了起來:“見官,見官,看官府裡怎樣的判定。”
這醜婦以為她這一咋呼,高家為了名譽會妥脅的將此事解決了的,畢競自己府裡的人欠帳,這數目對於高家來說又不是很大,何必鬧得紛紛揚揚的不好看呢?
可這醜婦自以為是的想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的。
只見四太太收起微笑,義正言辭的說了二個字:“隨使。”
“管家,送客。”四太太優雅地站了起來,目無旁視的向內廳走了過去,把三個王氏家族的來人看得是目瞪口呆,面紅耳赤的。
這妥妥的是無情的開趕了,根本就沒把這王氏家族放在眼裡的姿態,讓這三個傢伙灰頭土臉的,一副狼狽至極的模樣。
“走吧,三位儘管見官去。”胡管家在一旁催促道,連請字都不帶說的,直接的往外推了。
王家這三人氣急敗壞的,灰熘熘的走出了高府。
一路上,那唯唯諾諾的文志清,不,王志清有點忐忑不安的對王長順說道:“真的要見官嗎?”
“滾開,你這個廢物渣渣,白披著一張男人的皮囊。”王家醜婦對著王志清一個怒吼,這王志清一下子慫頭搭腦的默不做聲了,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這男人?被這醜婦整得是服服帖帖的了。
王長順說道:“見官,怎麼不見官呢?死無對證的事情,這官司還非贏不可了。”
“說好了啊,二一添作五,一半對一半。”王長順對那醜婦說道。
“看您說的,您要是不出這主意,我們一文錢都得不到,您老就放心吧。”醜婦連忙的答應道。
王氏家族的三人向渭河縣城走去……
幾天後,高家莊主府裡來了一個衙役,通知莊主府裡的人帶著文姓女子到縣衙門去應訟,說是有人告了高府的狀。
恰好高天照院考回來,四太太一介女流,不好拋頭露面的,只好叫高天照代表高家前往縣衙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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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種事情應該是大房的大公子高天賜代表莊主府出面的,可高天賜推辭了,他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顯露出的女裡女氣的身姿落了別人的話柄,再說他在大眾面前祛場,完全不能應對官場上和官司上的事情。
二公子高天輝考完院試後回到了陳氏的孃家,所以府裡只能讓高天照代表莊主府去縣衙門應訟了。
不過,三公子年齡雖少,但老莊主高茂財是特別看好他的,他認為這小子沉著,冷靜,頭腦清晰,張馳有度,是一個可造之材,完全可以應對這個場面的。
臨出發之前,高天照詳細的瞭解了整個事情的始末,察看了文姑娘手中的借據,他不由得輕鬆的一笑,胸有成竹的對四太太江氏說道:“四娘,我心中有譜了。”
看著躊躇滿志的三少爺,四太太江氏欣慰的笑了,她一直喜歡這個陽光的少年,這少年對她也是特別的尊重,她對文姑娘說道:“放心吧,有三公子出面,此事一定會事半功倍,馬到成功的。”
一輛馬車載著三公子高天照和文招娣及一個府中的田管事,外帶一個丫鬟向渭河縣城而去。
在縣衙大門前的小廣場上站滿了人,大都是王氏家族的成員,他們都是前來幫王家助威的。
當然,王氏宗親家族的管事王長順隱瞞了弄虛作假的事實,而是言之鑿鑿的說的是那借據是真實確切的,說高家以區區幾兩紋銀得到了一個活生生的漂亮女子,而且教唆這女子不認至親,也拒不幫這女子父債女還,實屬行徑惡劣,太不仗義,有點欺侮王家宗親的嫌疑。
這樣一來,引起了王氏家族子弟大為不滿,義憤填膺,他們紛紛的趕到了縣衙門,為王氏家族的子弟搖旗吶喊,鼓氣助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