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青幹班
向小兵遛狗巧遇胡棕明——胡棕明逗金巴被咬傷——縣城大街小巷帖出《殺狗令》——小紙盒驚現女子長髮和玉照——顧雲要向敏中作出解釋
中午，放署假來到叔叔家的向小兵牽著家裡的那條黃毛獅子狗金巴在縣城大街上溜達。走到鑫凱豐大酒店門口，正好遇上縣創衛辦的一幫人族擁著胡棕明從酒店出來。胡棕明手裡拿著牙籤剔著一口大黃牙，嘴裡噴出濃濃的酒氣。
金巴跑到胡棕明跟前乖巧地搖了搖尾巴，繞著他兩隻鞋左嗅嗅右看看。胡棕明低頭看了看纏著他的金巴，開心地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朝它嘴邊送去。金巴縱身一躍，想去吃他手裡的打火機。誰知他將手一縮，金巴沒有夠著。胡棕明樂了，他又將打火機送到金巴的嘴邊。金巴又是次縱身一躍，一口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哎喲。”胡棕明一聲慘叫，打火機掉在了地上，他的右手指肉皮綻開，流出了殷紅的血跡。他腦羞成怒拾起路邊的一塊磚頭狠狠地朝金巴砸去。可金巴身子一閃，沒有砸著，創衛辦的幾位幹部見胡棕明被咬，也紛紛從地下拾起石頭朝金巴砸去，可都砸了個空。
“快跑！”向小兵喊了一聲，牽著金巴撥腿就跑。立刻，向小兵和金巴消失在大街的拐角處。
創衛辦的幹部門將胡棕明迅速送往了附近醫院，注射了狂犬疫苗。
第二天，縣政府一張《關於禁養家犬的通告》貼滿了縣城的大街小巷。《通告》例舉了養狗擾民、糞便汙染環境，狗咬人導致狂犬病等弊端。勒令城鎮居民一律禁養家犬。即日起，不論是家犬還是流浪狗，不管有證無證，注射疫苗沒注射疫苗，只要發現統統捕殺。為此，縣建立衛生城委員會辦公室組織了近百人的打狗隊，整曰在縣城搜尋狗的蹤跡，見狗就宰。
殺狗令頒佈當天晚上，向敏華在家裡與翠蘭議起這事，他囑咐翠蘭把家裡的金巴關進了籠子裡不要放出去，以免被創衛辦的人給逮住宰了。他們在說話時，看見向小兵一直抱著金巴座在一邊的小竹椅上，而且神情十分緊張，翠蘭覺得不對勁，便問小兵怎麼了？小兵便把昨曰中午金巴咬人的事給說了。向敏華根據向小兵的描述，判斷出被咬的人一定是胡棕明，他感到大事不妙，決定明天把向小兵和金巴送到向敏中家。
向敏中在市委李翰祥辦公室就汝灣的暗訪情況向他詳細彙報了一個多小時後回到家裡已是餉午時分。
他推開家門，似乎覺得家裡起了些變化。以往只要聽到開門聲，妻子顧雲就會迎過來一手接過他的公文包，一手給他遞過一雙拖鞋。可今天這慣例沒了，向敏中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走進臥室，他發現顧雲正躺在床上，而且拿著一塊手帕在一個勁地抹眼淚。他走到床邊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問發生了什麼事？顧雲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並隨手從枕頭下朝他甩出一個長方形精緻的小紙盒，說道：“你解釋解釋吧！”
向敏中開啟那紙盒。裡面放著一縷用小紅綢緞繫著的長髮。還有一張漂亮女子的玉照。向敏中不禁愕然了一下，問道：“你在什麼地方找到的？”
“今天我在家大掃除，在儲藏間清理家物時，看到一個紅漆樟木箱，這小木箱是你結婚時帶過來的，跟隨你多年了，我一直末動過它，可今天我突發好奇心想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東西，結果發現了這個小紙盒。這株長髮和照片是不是你初戀情人的？你為什麼一直瞞著我？”
說完，顧雲又啜泣起來。
向敏中神態變得十分沉重，他扶摸著妻子的肩膀說：“也難怪，你多心了”。
隨即，他便給她講述了黨校那一段令人辛酸的往事：
還是在汝平市委黨校首期青年幹部培訓班開學典禮的那天，同學們簇擁著朱校長合影，向敏中悄悄地站到了後排右角的椅子上。有些拘謹的面對著攝影機時，突然發現身後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轉身望去，只見一位容貌英俊的男子向他伸出左手，示意幫幫他。向敏中立刻拉著他並排站到了椅子上。正是這不經意的幫助，使他倆以後的關係拉近了。
這人便是塗馭球。在後來交談中得知是同鄉，他們關係密切起來，而且住在同一寢室。
那天早晨。向敏中從宿舍出來正欲去教室，突然，校值班室老頭跑過來要他去接個電話，他趕到值班室提起話筒，是塗馭球打來的，要他立即趕到郊區進順村聯防辦去。電話裡他聲音急切而低沉。向敏中預感到一定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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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聯防辦一間昏暗的屋子裡，向敏中見到了塗馭球，他蓬頭垢面，眼裡佈滿血絲，神情憂鬱而沮喪。看得出他已一夜沒睡。一位長著猴臉的聯防員掛著一絲很不正經的笑坐在一張烏黑的辦公桌前，桌上攤出幾張剛做的筆錄。他大大咧咧地對向敏中說：“這小子和這女的昨晚在一農民家裡亂搞男女關系，被我們逮了個正著”。向敏中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這才發現靠窗邊還站著一位女子，她始終低著頭背對著向敏中。
猴臉聯防員說，鑑於他們亂搞男女關系，要對他們處罰OOO元。向敏中立刻申辯說，他們不是賣淫**，這種情況你們是不能罰款的。聯防員陰險地笑了一下說，那我們就把這事通知到他們的單位，讓單位上來領人。向敏中看見塗馭球眼裡露出驚恐，轉而又向他投來求助的目光。他知道塗馭球在省城沒有親戚，當時，向敏中正與顧雲籌辦婚事，就從購置傢俱的錢中取出了000元替他擺平了此事。
走出聯防辦的大門，塗馭球向他介紹了他的女友何桂蓮，她很感激地朝向敏中看了一眼，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向敏中見她一付鄉下妹子的打扮，她穿著一件嶄新的紅格花衣，辨子上扎了兩個紅髮桔，一排劉海梳剪得齊齊整整，俏麗的臉上一團淡淡的紅暈還末消失。
他們來到黨校門口的公共汽車站，塗馭球目送著何桂蓮上了一輛開往汝灣的客車。她含情脈脈地隔著車窗朝塗馭球不停地揮著手。汽車啟動，一汪淚水從她眼裡滾滾落下。塗馭球看著遠去的班車，悵然若失。
在返回校舍的路上，塗馭球向向敏中吐露了真情。原來這位農村姑娘是他下鄉插隊落戶時結識的戀人，他們已保持了五年的戀愛關係，她每次來看他，同寢室的學員們都知趣地找理由離開，為他倆提供方便。昨天晚上，何桂蓮又來了，塗馭球不忍再讓同學們離開，就帶著她來到離校不遠進順村，租了一個農家房間。誰知這戶的房主是鄉聯防辦的“勾子”。他們剛進房間不久，戶主就通知聯防辦。結果出現了那令人難堪的一幕。
此後向敏中看見這姑娘還是經常帶點吃的用的來看望他，塗馭球是班上公認的飯量大王，一餐可吃七、八兩。有一次這姑娘從鄉下馱上50斤大米，搭上腳踏車，足足騎了二個多小時。送到塗馭球住處時米卻少了一半，一路過來，米漏了一半，她心疼得直掉眼淚，塗馭球當時不敢看她的眼晴，因為他的眼晴也幾次潮溼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