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買下爛尾樓
渾身珠光寶器的朱琴讓塗錢帑神魂顛倒——塗馭球出面為塗錢帑的印刷廠拿到省級書報刊印刷定點企業——700萬拿下爛尾樓
塗錢帑羞怯地低著頭感慨地說：“不瞞大哥說，我至今未取媳婦，倒是談過兩個，可因咱窮，都吹了。”
“這女人嘛可就是目光短淺。要知道男人是三節草，不知道那節好。”朱琴一旁插了句嘴。並意味深長地看了丈夫一眼。
見朱琴插話，塗錢帑受寵若驚，立刻乖巧地說：“是呀是呀，嫂子真是有慧眼，找上大哥真是享不完的清福呀。”
朱琴笑了笑：“還不知誰享誰的福呢。”
塗馭球的兒子身子骨瘦弱，朱琴說是因為缺鈣，她拼命要那寶貝兒子大口大口吃那盤炭火燒的筒子骨。塗錢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此後他便常到菜場剁些豬肉筒子骨，回到招待所親自為他燒製，他趴在地上吹著炭火，經常是被曛嗆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然後他把燒製好的筒子骨裝進保溫飯桶，來到他兒子的學校門口，等著他下課，讓他帶回去吃。
又有一個星期日，塗錢帑包租了一條旅遊船，接上塗馭球一家人到鄱陽湖去看候鳥。他想，你塗馭球平時那麼忙，今天我終手把你拉到了船上，船上只有方寸之地，這會兒你哪兒也去不了，總得安下心來計劃計劃我的事。這天天氣睛好，湖面上波光鱗鱗，微風徐徐吹來，拋開了紛繞繁雜公務的塗馭球一路上顯得格外的輕鬆和開心。
第二天，塗馭球一上班便給剛上任不久的文化局長向敏中打電話，要他關照為塗錢帑的印刷企業辦理省級書報刊定點印刷許可證，塗錢帑和向敏中是黨校青幹班的同學，而且兩人曾經還有過一段頗深的交往。此時的塗馭球已升任副市長，雖然不分管文教口，可畢竟是市領導，但向敏中覺得很為難，因按省裡的要求，省級書報刊定點印刷企業原則上每個縣只定一家，而且一般只定縣新華印刷廠。向敏中向他作了解釋，塗馭球聽後不太高興，說你們的思想也得解放解放，不能那麼死板，對那些具備條件的企業應多幫助多扶持，給政策嘛，向敏中答應局裡再研究一下，塗錢球在電話裡冷冷地說了一句：“那你們看著辦吧。”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不久，塗錢帑的印刷廠被批准為省級書報刊印刷定點企業，塗馭球還把電信局局長叫到辦公室來，當著塗錢帑的面，指定全市的10萬冊電話號碼薄全拿到塗錢帑的廠子裡去印。電信局長立刻照辦。這一下塗錢帑就淨搛800萬。
此後，塗錢帑的印刷廠越辦越紅火。縣委書記胡棕明知道他和塗馭球這層關係後，便把他的企業列為全縣重點扶持的龍頭企業，並給予了諸多方面的支援和關照。給他劃撥了地皮，擴建了廠房。至此，塗錢帑的廠子重振雄風，如魚得水，迅速地在全市印刷行業中成為數一數二的龍頭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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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業興旺了，應酬自然就多，他的辦公室經常是高朋滿座，貴客盈門，當時汝灣縣沒有一個上得了擋次的酒店，為了更好招待他們，他常把這些客人帶到汝河市上檔次的酒店一擲千金。還請他們唱歌，跳舞、泡妞。他見汝河市的娛樂場所個個都門庭若市，火爆異常，便又盟發了要在縣城繁華地段開辦娛樂業的念頭。
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塗馭球，並尋求在縣裡找一塊地皮建樓。塗馭球向他推薦了地處縣城繁華路段的一棟建了八層的爛尾樓，這棟摟的前身是縣青少年活動中心，後被縣商業局以低價買下後全部拆除，本想建十八層商貿大廈，可大樓框架建到八層就再也上不去了，縣商業局欠了一屁股債。建築公司因發不出民工工資，而引發了幾百人集體到市政府的上訪事件。
買下這棟爛尾樓首期先付保證金700萬元，他決定把自己的印刷廠賣掉。經過一番折騰，他以七百萬元的價格把他的遠發印刷廠賣給了福建一個叫黃鑫發的商人，便立刻交了保證金把那棟爛尾樓買下了，他想再到銀行去貸了些款，可那時銀行不給私有企業代款。正在他為資金急得團團轉時，幾年前那個讓他栽了個大跟斗的湖北佬又在他面前出現了，他已是正式的香港公民，臉色比前些年油亮多了，頭髮稀少，腔調也改了，普通話中帶著一口的粵語，一幅十足的港商派頭，起初，他為當年出事後，這個老滑頭便溜之大吉而忿忿不已，可後來他發現這個港佬，舉手投足都顯著闊綽，一看就是一個被野食餵飽了的傢伙。他說他是攜著一大筆資金到大陸來尋找合作伙伴和經營項目的，他們幾年前有過一次很好的合作，他認為塗錢帑是他值得信耐的朋友，因此找上門來了。塗錢帑像是瞌睡碰到了枕頭，立刻捐棄前嫌，以上賓接待了他。塗錢帑向他談及了那棟爛尾樓之事，二人一拍即合，吳豪天願出三千萬資金作為股份，以中外合資的名義，註冊一個鑫凱豐文化娛樂有限公司。
不久前，吳豪天以外商投資人的身份，透過海關進口了兩臺“注塑機。”這是一種專門用來製作塑料玩具和塑膠鞋底的機器，注塑機的進口，只需查驗有關相關管理部門的批文就可以合法入關，不必開箱檢查。因非法光碟生產線和生產塑料玩具、塑膠鞋底的注塑機不僅機體相似，而且原料相同。吳豪天只稍作手腳，就將兩臺光碟生產線偽報成注塑機矇混過關。在他的協助下，這兩臺光碟生產線己秘密安裝到位。不久就要投入生產，每張盜版光碟加工費5元，一年下來就可獲利5000多萬元，利潤兩人對分，如此暴利，
幾乎比得上販賣毒品，這怎麼能不讓他鋌而走險？
大樓兩年裡迅速建成，夜總會開張那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塗馭球興致勃勃地應邀站到了夜總會大門前的臺階上，在塗錢帑的盛邀之下，還請到了副省長郝遠凡，當小姐們獻上紅綢，他們三人並排拿起剪刀剪綵時，攝影師及時地拍下了這尤為珍貴的一瞬。他還清楚地記得剪彩儀式結束後他一個人悄悄溜到總裁辦公室抹掉兩把眼淚。
“鈴鈴鈴……鈴鈴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將他從往事的回憶之中驚醒。
“錢帑，不好了，市局支隊的劉勇把吳豪天和川妹子帶走了。”電話裡傳來汪介福慌亂的聲音。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剛發生的事，我們的保安人還看到兩人還帶了手銬呢。”
塗錢帑緩緩地放下電話，他的心頭彷彿被針尖扎了一下，生痛生痛的，一種不祥的預感迅速籠罩著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