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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八章 三龍聚首話今宵 歡樂笑顏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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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澈起來詢問周倉那兩名親兵家屬派人去安頓了麼:“元福!阿偃、阿越的家人,安頓了麼?”

“三叔啊!人已經接來了。”

周倉這幾天去了趟陳國,將親兵阿偃的母親、兄嫂、妻和親兵阿越的家人都被他接了來。

方悅這兩天在縣裡跑了不少地方,選定了兩處不錯的宅院,買了下來,田地買了幾百畝,奴婢買了七八個,之所以事情辦得這麼順利全因戰亂之故。波才攻陽翟時縣裡縣外死了不少人,空出的宅院、田地甚多。奴婢更不必說,窮人多的是,任何時候都能買到。

周澈親自接住阿偃、阿越的家人,一見面就對阿偃的老母和阿越的父母說道:“阿偃、阿越為我而死,我對不住你們,從今往後就由我代阿偃、阿越來養你們!”他是周氏子弟,度遼將軍,對他們這幾個鄉野老人卻這麼禮敬,引得阿偃的老母、阿越的父母又是悲傷又是感動。

周澈又對阿偃的妻子說道:“阿偃今亡,你若想替他孝順老母,家中開支日用皆由我出,你若想改嫁,我給你備嫁妝。”

漢時不及後世的禮教約束,寡婦改嫁是很平常的事情,何況阿偃的妻子甚是貌美。前幾年在汝南周澈見她時,她雖衣著簡樸,荊釵布裙,衣裙上常有補丁,然而簡陋的衣服卻掩不住她盛美的容貌,今日見她,只見她雙眼紅腫,神情憔悴。

她哀哀涕泣,楚楚可憐,答道:“早先家中欠債,多虧君助,今阿偃亡於賊,又受君恩,賤妾不知該如何報答。”不怪丈夫為周澈而死,反感激周澈。這固是因她知恩,卻也使周澈十分愧疚。他說道:“這是我該做的。”

他頓了頓,轉對阿偃母親和阿越的父母說道:“我已給你們置下了田宅奴婢,你們跟我去看看,如滿意就住下,如不滿意,我令人去換。”親自帶著他們去看買來的宅院,先送的阿越家人,後送的阿偃家人,把人送到,叫來買來的奴婢,讓其認主,又把房契和地契交給他們。

偃母、偃妻和啊越的家人還好,阿偃的兄嫂見到這麼大的宅院,又見到認主的奴婢,再又見到房契和地契,最先還辛苦強忍,後來忍不住了,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對周澈千恩萬謝,一再說:“阿偃遇到貴人了!阿偃遇到貴人了!”

阿偃和他兄嫂的關係不是很和睦,幾年前,他妻子差點被惡霸搶走,原因就是其兄欠債。周澈在決定接阿偃家人來時,猶豫過接不接阿偃的兄嫂,但後來一想,阿偃無子,得給他找個繼子傳其香火,因就把阿偃的兄嫂也接來了。現在看到阿偃兄嫂的這副模樣,他把不滿隱在胸中,對阿偃的兄長說:“阿偃無子,你是他的大兄,日後有子,要過繼給阿偃一個。”

阿偃的兄長滿口答應:“行,行!”別說讓給弟弟一個兒子了,有了這宅院、這田地奴婢,就算讓他自己給阿偃當兒子他怕也答應。

周澈實在看不下去他的憎人模樣,與偃母、偃妻道別,說道:“過幾天我可能還要出征,家裡如有事,你們可以去郡府找鍾功曹,或者賊曹掾的杜掾,決曹掾的郭掾幫忙。此三人皆為我友,我會交代他們的。”

阿偃的兄長聽到此言,越發高興,郡功曹、郡賊曹掾、郡決曹掾,這都是郡朝的大吏,是他以前做夢都沒想過會機會認識的,連聲道好。

偃母、偃妻下拜,送他出門。

周倉、方悅等人也看不慣阿偃兄長的模樣,對周澈說道:“周君,阿偃忠直質樸,卻怎麼有這樣一個同產兄?天壤之別。”

周澈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安頓下阿偃、阿越的家人,去了一樁心事。

他回到舍中,一個比六百石的軍候在前院等他,見他回來迎上前,笑道:“周君,我家都尉問你的傷好了沒有?”卻是曹操遣人來邀。

曹操派來的軍候與周澈相約,次日傍晚去曹操住處赴宴。

第二天快到傍晚,周澈由袁薇、戚繡繡服侍著,戴上高冠,穿上黑色的儒服,腰束革帶,懸掛青冥劍,足登布履,也沒帶太多的人,只帶了周倉、方悅兩個,出門騎馬赴約去。

依規定而言,曹操來潁川平亂是公務,要麼住軍中,要麼住官舍,不過潁川太守為了向他示好,從縣中大姓處借了一處宅院請他暫住。這套宅院在太守府的東邊。周澈剛行過太守府門前,碰上鍾繇從對面來。

周澈下馬行禮:“功曹哪裡去?”

鍾繇答道:“陽城、輪氏、襄城、郟、父城、昆陽、舞陽諸縣,因為賊亂,縣令長有的戰死了,有的逃了,縣吏亦多亡,如今這幾個縣縣中無主,數十萬百姓急需安撫,府君令我舉薦一些郡中俊才給他任用。”從袖子取出一軸竹卷,說道,“這裡邊就是我舉薦的人才了,正要去府中回命。”他是郡功曹,掌一郡人事,縣令長這樣的“命卿”,太守無權任命,但在非常時刻,縣吏還是可以任命一些的。

周澈說道:“這是大事。賊亂之後,最為要緊的就是安撫百姓。因為這次賊亂,郡中田地不少無人耕種,勢必影響秋收,又因賊亂,郡人死傷不少,非得有賢吏安撫不可。功曹既有公務在身,我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好,你去吧!”

兩人道上辭別,鍾繇匆匆去往太守府,求見潁川太守。周澈目送他離開,上馬復行。

轉過兩條街,入了一個路北的裡。在裡門口他不以身份為傲,儘管裡監門認識他,他卻還是依照規定,在裡門處做了一個“登記”。

曹操派來的那個軍候在昨天去邀請他時已告訴了他曹操的具體住址:“曹都尉舍,在裡中二門西入北三”。登記過了,周澈循著里巷牽馬走,入了中門,又有一條東西巷子,曹操就住在這個巷中。數著巷子邊的宅院,過了兩家,周澈立下腳步,說道:“就是這兒了。”整肅衣冠,親自上前敲門,很快門開啟,出來的正是曹操。他今日也是衣冠整齊。

看到周澈,他快步出院門,下了臺階,上下打量,看周澈的臂膀、胸腹和腿上,關切地問道:“皓粼怎樣?傷好了麼?”

“哈哈哈!孟德你我多年交情今日怎這般客套!不過有勞孟德掛念,好得多了。”

“孫司馬已經來了,就等你入席了!”

寒暄過了,兩人在臺階下拜倒,曹操兩拜,周澈答以兩拜。

拜罷起身,曹操以左手壓右手,手藏袖中,放到額上,向著周澈彎腰行揖,禮畢,直起身,同時手隨著再次齊眉,然後放下。這是一個揖禮的過程。曹操揖罷,從右邊入門,周澈把韁繩給周倉、方悅,由左邊入門。

這是主人迎客的一整套禮儀。

老實說,周澈作為一個從後世來的人,深覺這些禮儀太過繁瑣,心道:“難怪曹操、孫堅皆通脫不拘禮。太講究禮了,讓人覺得麻煩。”但他是“周氏子弟”,出門代表的是周氏臉面,不能像曹操、孫堅那樣,便是曹操,在官場上迎接周澈不也是嚴格遵循了禮儀?因為曹操是來潁川公幹的代表的是朝廷臉面。

禮畢。曹操親熱地握著周澈的手登堂入室。

堂中已佈下了酒席。因為曹操沒請外人,只請了周澈、孫堅兩人,所以只有三席。

上面是曹操的主席,兩邊是客席。孫堅已到,正坐在右邊的客席上,見曹操、周澈兩人進來,他起身相迎,笑對周澈說道:“征戰多日,未嘗飲酒,早就酒癮犯了!今晚曹都尉請酒,皓粼兄長怎麼來得這麼晚?來,來,你來這裡坐。”

右邊是上席。周澈亦比孫堅年長三歲,亦比他職高,周澈推辭不過就坐下了。

接著曹操請孫堅坐入左席。

客人來齊了,天還沒黑,飯食飲酒不必著急,三人落座說些閒話。

孫堅是南方人,曹操很少去南方,問了不少孫堅南方的風土人情,又說起孫堅昔年十七八歲便以郡司馬之職參與平定許昌、許韶父子之亂,讚不絕口,直說:“君猛銳善戰,為江東英雄!”

曹操又與周澈談笑,說起周澈昔日為司刑巡察時剛猛除貪,亦連聲稱讚,說道:“雖說治理國家地方應該寬猛相濟,然以今之形勢,卻正該將‘寬’拿起,把‘猛’放下。正如人之急病,需下猛藥。”

曹操欣賞孫堅和周澈的剛猛,是因為他本人也是個“猛銳”的人。他二十出頭為洛陽北部尉,初到任,即在洛陽幾個城門懸掛十餘條五色棒,有犯禁者,不避豪貴,皆責之,杖死蹇碩的從父,令洛陽那些橫行慣了的貴戚、豪強畏懼屏息,收斂惡跡,由是內外莫敢犯者,威名頗震。

談談說說,暮色已至,堂內昏暗起來。侍女入來,點上青銅燈架上的燭火,重新映亮堂中。

曹操說道:“哎呀,與二君說得起興,不覺夜至,兩位餓了沒有?我是餓了。要不這就開席?邊飲邊談,如何?”對孫堅說道,“司馬,我甚少去江東,對你們江東的風物人情極感興趣,待會兒席上還要請你多給我講講。”

孫堅笑道:“好啊。”和曹操聊了這麼會兒,他覺得曹操這個人不錯,言談爽快,舉止不拘禮,很投自己的脾氣。趁侍女上酒菜的空兒,曹操又對兩人說道:“我不瞞二君,再過幾天我就要回京了。今夜酒宴,既是我此次從徵賊兵,喜與二君結識,也是與二君辭別。”

孫堅訝然,說道:“汝南、南陽等地的賊兵尚未平定,都尉怎麼就要回京了?”

“我部人馬皆為別郡郡卒,從我平亂是萬不得已。如今潁川已定,彼等也要各歸本郡了。他們郡中也有亂賊,雖不如潁川賊多,亦不能長久在外。”

“原來如此!”

孫堅看起來像是信了曹操的話,周澈不以為然,心道:“此次平定黃巾之亂,曹操來得晚,走得早,明顯是來鍍金的,是來獲取戰功的。”看了曹操一眼,心道,“也許他的父親已經給他活動好了?只等他回去京師就能得到新的任命?”

曹操轉目周澈,正碰上周澈在看他,笑道:“皓粼,昨天我在太守府裡聽府君說,朝廷特選拜侍御史王公為豫州刺史,王公已離了京師,不日就能來到陽翟了。”

“侍御史”御史中丞的官屬,共有十五人,“得舉非法,其權次尚書”。朝中共有十五個侍御史,周澈雖對朝中高官有所瞭解,但不知曹操說的是誰,問道:“侍御史王公?”

“即太原王子師也。”

王子師,即是王允。就不說前世,只這一世周澈就曾多次聽過他的名字。孫堅也聞過此人之名,說道:“可是年十九便與同郡郭林宗定交,被郭林宗稱為‘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的王允麼?”

曹操說道:“正是此人。”

說來好笑,聽到王允將來任豫州刺史,周澈的第一反應竟是想起了貂蟬。他忙輕咳一聲,低下頭,把這個念頭壓下。

曹操笑道:“皓粼,我還聽府君說,王公已闢潁陰六龍先生和魯國孔融為州軍事,六龍先生此次應會隨王公一起來潁川。”

“哦?潁陰荀氏?”

“是啊。唉,也不知他們何時會到!皓粼,我是久慕六龍先生了,也不知此次能否有緣拜謁。我在京時常聞京中博士、儒生言:六龍先生飽讀詩書,深通《禮》、《詩》、《尚書》、《春秋》諸經,尤擅治《易》,非常儒可比,乃是當今碩儒。我也很喜歡《易》,只可惜未能得遇良師,若是能當面聽到六龍先生的教誨,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六龍先生就是荀爽。他因黨錮之禍,隱遁漢濱十餘年,專以著述之事,寫了很多書,號為碩儒,尤擅治《易》,在儒林有極高的聲名。黨錮中,有很多士子因為不能出仕,不能施展抱負所長,便就隱居發憤著書,這是很常見的。比如陳群的父親陳紀就寫了一本數萬言的書,號為《陳子》。剛聽過王允之名,又聽到孔融、荀爽也將要來潁川。這幾個都是名人。

周澈忽然想到了荀彧他不由自主的開口:“不知荀氏翹楚荀悅、荀彧會來麼。”

“荀悅、荀彧,我知道他倆。還有荀攸?對了,皓粼,荀攸不是從你出征了麼?他現在何處?你今日為何沒帶他同來?”曹操介面。

“公達現在城外營中。此次殲滅潁川黃巾乃是大勝,吾恐部下義從恃勝生驕,騷擾地方,故留他在營中嚴加約束。”

曹操連連點頭,讚道:“勝而不驕,謙和內斂,不但不驕,還未雨綢繆先約束義從,皓粼,你真是越來越有古名將之風。”

他和周澈在這裡談荀爽、談《易》,孫堅讀書不多,對這些東西沒甚興趣,坐立不安,打了個哈欠。曹操看到了,這時酒菜已經布好,他舉杯笑道:“些許微薄酒菜,二君且請勉強下嚥吧!此次平定潁川賊兵,兩位功居首,這一杯酒,我敬二位!”

孫堅馬上調整好坐姿,端起酒杯,說道:“堅敬都尉!”端起酒杯,昂首揚脖,一飲而盡。周澈亦舉起酒杯,以左手的大袖掩之,徐徐將酒飲下。孫堅喝得太快,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下,他把酒樽放下,隨手抹去酒漬,笑道:“沉鬱濃香,好酒,好酒。”

“既然喜歡,便請多飲幾杯。”曹操殷勤勸酒。

酒過三杯,曹操笑道:“《詩》雲:‘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有酒豈可無鼓瑟?”

他拍了拍手,堂外廊中轉出一隊歌舞女樂,有的捧琴,有的捧鼓,有的執笳,有的拿瑟,沒拿樂器的皆妖媚打扮,衣著短薄,彩繡絲衣,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小腿,香氣撲鼻地登入堂中,在堂下向坐在上邊席位中的三人跪拜行禮,繼而起身,或落座彈琴鼓瑟,或跪坐唱歌,或旋轉起舞。樂聲動聽,歌聲婉轉,舞蹈豔麗。

曹操笑指她們,問孫堅、周澈:“此隊女伎是我昨天特向府君借來的。皓粼,司馬,你們看她們如何?歌舞尚可入目、樂聲尚可入耳否?”

周澈算是儒門子弟,平時看這類歌舞的機會不多。

孫堅結交的都是輕俠,沒甚士子,這類歌舞看得多,他拿著酒杯,扭臉看了會兒,回首說道:“樂聲好壞我聽不出來,歌聲如何我也不知,只這舞姿確實不錯!瞧那胳膊腿兒,誘人得很。”曹操與他相顧大笑。

以歌舞佐酒,曹操勸菜,邊吃邊又和孫堅聊江東的風物,又和周澈聊詩書經文,左右逢源,既使孫堅不覺得無聊,又使周澈覺得親切。周澈與人交,勝在樸素真誠,推心置腹。孫堅與人交,勝在豪爽不拘禮。曹操與人交,兼有他倆的長處,而且帶著貴族子弟的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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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兩巡,孫堅把箸匕丟下,說道:“枯飲閒聊無趣,我等何不以笑語佐酒?”笑語就是笑話。孫堅這一個提議投中了曹操的所好,他大喜同意,說道:“絲竹雖然悅耳,不及笑語令人捧腹,司馬此議極好。酒場如戰場,我等當以軍令行酒,如何?”

孫堅沒有異議。周澈犯嘀咕,心道:“笑語佐酒?”此前他與士大夫們飲宴可從沒有碰上過這種事兒,他不擅此調,問道:“如何以軍令行酒?”

“凡是不能說笑語者,或是說了無人笑者罰酒一樽。如何?”

孫堅不幹,說道:“都尉此酒甚佳,乃是好物,豈可輸者飲酒?那不是太便宜輸者了麼?以我之見,不如:能令眾人笑者飲酒,不能說或不能使人笑者,罰其再說一個,且不得飲。”

曹操掀須而笑,同意了他的說法。

孫堅說道:“今日是都尉請宴,自然是都尉為尊,請都尉先說。”

這不是問題。曹操好詼諧,平時聽過、說過的笑話很多,開口就來,說道:“新郎初次行房,婦欣然就之,絕不推拒。至事畢之後,反高聲叫曰:‘有盜,有盜!’新郎曰:‘我乃丈夫,如何說是盜賊?’新婦曰:‘既非盜,為何帶把刀來?’夫曰:‘刀在那裡?’婦指其物曰:‘這不是刀?’新郎曰:‘此乃**,何認為刀?’新婦曰:‘若不是刀,為何這等快極!’”

說完,曹操自己先大笑,孫堅也跟著大笑,周澈亦忍不住莞爾。

曹操得意飲酒,不等放下酒樽就催促孫堅,說道:“該司馬了,司馬請說!”

孫堅說道:“我說的這個沒都尉說的那個長,但一樣好笑。”

曹操拿著酒樽,一疊聲催促,說道:“快請說,快請說。”

孫堅賣足了關子,乃道:“一人命妻做鞋而小,怒曰:‘你當小不小,偏小在鞋上!’妻亦怒曰:‘你當大不大,偏大在這只足上!’”

曹操略一品味,即明白了此笑話之意,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把酒樽都笑得都丟到了地上,鬍鬚沾到了湯裡。堂下那些從太守處借來的女樂哪裡見過這樣滑稽的比二千石高吏?多竊笑。曹操坐在主位,對著這些歌舞女,瞧見了她們在偷笑,不以為意。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連道:“好笑語,好笑語!‘你當小不小,偏小在鞋上’、‘你當大不大,偏大在這只足上’,哈哈,哈哈,笑死我也,笑死我也!”

周澈也在笑,不過沒曹操笑的這麼誇張,畢竟他穿越以來所聞所見多為守禮君子,潛移默化,做不到像曹操這樣不拘禮節的程度。

他注意到了女樂的偷笑,不經意轉顧了一眼,一個正在竊笑的琴女對上了他的眼神,登時花容變色,嚇得差點坐倒,雖然忙又坐正了身子,但琴音已然跑調。周澈瞧見她這麼大的反應,倒被她嚇了一跳。他卻是沒有想到歷經多日的血戰,且因阿偃之死,他心情鬱積,便是在笑時,落入這些沒經歷過戰火,雖為女伎,但因深受主人的寵愛,錦衣玉食,實與溫室裡的花朵無異的的歌舞女眼中,也覺得他殺氣凌冽。

琴音剛一跑調,曹操就發覺了,他一邊笑著擦去眼淚,一邊看了眼彈琴的女樂,見到她驚惶失色的模樣,頗是奇怪,順著她躲閃的目光看到了周澈,頓時瞭然,笑對周澈說道:“皓粼啊,英雄乃有英雄氣,你這一目之威竟使此伎失色走調。”

孫堅沒有發覺琴曲走調,他洋洋得意地飲下了一樽酒,催周澈,說道:“周度遼,該你了。”

周澈知道的笑話不多,他的族人、他交往的那些士子朋友們誰也不曾在他面前講過這種露骨的笑話,曹操、孫堅是頭兩個。

他眨著眼想了會兒,想到了一個,說道:“有以丈人之力得被舉為孝廉者,鄉人語嘲之曰:‘太守舉孔門弟子為孝廉,一舉子張,眾曰:此子相貌堂堂,果有好處。又舉子路,眾曰:此子勇武,也可舉得。又舉顏淵,眾曰:此子學問最好,名符其實。又居公冶長,眾駭曰:此子平時不見俊才,無相貌,亦無勇力,且無學問,緣何得舉?一人曰:他全虧有人扶持,所以高舉。問:誰扶持他?答曰:丈人’。”

孫堅不知道公冶長是孔子的女婿,聽完這個笑話,茫然不解。

曹操笑道:“皓粼你這是在挖苦我麼?”本朝陽嘉年間,左雄上書朝廷,提議被舉為孝廉的必須要四十歲以上,這條提議雖然並未得以嚴格貫行,但曹操年二十即得舉孝廉也是不多見的。就周澈所知,和他與曹操年齡差不多的當代群士中,年二十餘即被舉為孝廉的不過孔融、袁術、臧洪、陳登等等不多的幾個罷了。故此,曹操有此一問。

周澈知他這是調笑之辭,答道:“有才不在年高。依制:如德配顏淵,二十也可舉為孝廉。孟德你昔為洛陽北部尉,威震京師,又為頓丘令,百姓愛之,再為議郎,進獻諍言,乃是人傑,弱冠被舉為孝廉是舉主有識人之明。”

曹操一笑,笑罷,嘆道:“先帝年間,民間有謠,曰:‘舉茂才,不知書,察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這首民謠說得一點也不錯啊。君所講之笑語與這民諺正是異曲同工。……,司馬,皓粼,當今之世,因為黨錮,黃鐘廢棄已久,釜瓦雷鳴,好在如今天子已下詔解黨禁,用不了多久應就能眾正盈朝了。”

他兩人說得熱鬧,孫堅有點坐不住。他沒聽懂周澈的笑語,不知這有何可笑的,不依地說道:“皓粼講的這個笑語有何可笑之處?不好笑,不好笑。皓粼,你輸了,罰你不得飲酒,再講一個。”

周澈委實不擅此調,他這十餘年整天讀的是經書、兵法,哪裡聽過什麼笑話?就算有,也是如前邊講的那個一樣帶點雅意的,從未聽過如曹操、孫堅所講之那般粗俗的。這就是士族和寒門的一個不同。

沒辦法,他只得苦思冥想,想從前世的記憶裡扒揀一個,卻因隔得太久想不起來,好不容易總算想到了一個,說道:“一戶三餐無食,夫妻枵腹上床。妻嗟嘆不已,夫曰:‘我今夜要連行三次房,以當三餐。’妻從之。次早起來,頭暈眼花,站腳不住,謂妻曰:‘此事妙極,不惟可以當飯,且可當酒’。”

這個笑話讓孫堅大笑了起來。曹操亦是大笑,又把鬍鬚沾到了湯中,他隨手把鬍鬚撈出,用袖子擦乾,指著周澈案上的酒樽,戲謔地說道:“皓粼,你不須以那事當酒,你案上就有酒,快快飲了!”周澈微笑應是,舉起酒樽,以袖遮嘴,將酒飲下。

講了幾個笑話,三人各飲下幾杯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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