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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荀攸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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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目視郭圖道:“公則,君家世代衣冠,儒學傳家,當博通古籍,熟知古事。我且問你:本朝自前漢始,便經常會遣使微服單行,觀採各地州郡的百姓風謠,以此來考課地方官吏,民贊則褒,民諷則黜,此是為‘舉謠言’。此制,是本朝獨有的麼?”

“自然不是。”

“那是源於何時?”

“周時便有此制,名為採風。”

“‘天子聽政,使公卿至於烈士獻詩,瞽獻曲,史獻書,庶人傳語,而後王斟酌焉,是以事行而不悖’。此句出自何處?”

“《國語》。”

“何意也?”

“聖天子當朝,當廣開言路,聽百姓疾苦,然後行政,方能不悖。”

鍾繇挺身跽坐,大聲說道:“巡察使暮入陽翟,不辭勞苦,行訪九縣,是為了什麼?一去二十天,征塵未洗,便夤夜求見明府,又是為了什麼?正是為了給明府開言路!

你也看過那文冊了,郡北的那些不法吏民,貪暴殘暴為民患,人民嗟怨已久!吾曹既然備位郡朝之中,就應該上為明府分憂,下為百姓解難。何來‘若將冊中之人全部治罪,則不可’之說?又何來‘就忍心讓那麼多的人受其牽連’之說?寧讓十家、百戶哭,不讓半郡八十萬百姓哭!孰重孰輕,公則,你難道看不出來麼?”

他的聲音很大,震動屋瓦,傳出堂外,在夜中傳出甚遠。鍾繇義正言辭,據理力爭的話語,讓郭圖猝不及防,被他駭了一跳,但隨即緩過神來,反擊說道:“令祖乃海內大賢。吾聞他昔年授徒常千餘,每教弟子律法,必言‘慎刑’二字。我與功曹亦久相識,也常聽功曹說:‘殺戮之謂刑,慶賞之謂德’,為政之道當在寬仁,刑與德間,應以德為主,以刑為輔。此言甚是!奈何今對潁北九縣,必欲殺之而後快?慎刑二字,哪裡去了?”

聽他聽到了自家祖父,鍾繇改跽坐為跪坐,放低了聲音,端正地說道:“慎刑,是為惜民。除民賊,更是為了惜民。此兩者並不違背。”

“惜民”這個原因是無法反對的。郭圖啞口無言,頓了頓,也只好不再提“慎刑”二字,再次改口,說道:“惜民是應該的,可一次動九個縣,半個郡,牽涉到四個縣令長,佔我郡之四分之一,動靜太大了!恐怕會引起州郡非議,使吏民側目。元常,不可不慎啊。”

“先朝永興年間,南陽朱公叔出為冀州刺史。冀州部內諸令長,聞朱公至,解印綬去者四十餘人。朱公至部,奏劾諸郡,至有自殺者。相比朱公刺冀州,四個縣令長算什麼?朱公叔是南陽宛人,與明府同郡。我聽說,南陽郡人贊朱公正氣,說:‘朱公叔肅肅如松柏下風’。明府,今若從繇言,誅九縣之奸,則何止南陽人贊,何止我潁川人贊,天下人都要贊!”

何進默然。

郭圖覷何進神色,反駁鍾繇:“朱公時為刺史,職在監郡,奏劾部內不法令長是他的本職。”

“明府就沒有奏劾不法之職麼?郡守職在安民,不除奸,如何安民?”

“明府自就任以來,專以擢賢為務,賢士拔擢上來了,奸惡自然消退。且先擢賢,徐徐除惡,不為晚也。”

擢賢正是何進的得意事,聞言拈鬚微笑。

鍾繇卻聞言薄怒,說道:“便是今夜傳檄,明早行刑,百姓猶以為晚也。百姓處水深火熱中,盼明府誅惡如久旱之望雲霓,何來不晚?謝里的百姓已因貧困而殺子不養,難道要等到九縣都殺子不養?難道要等到十年後,郡中空無一人才‘徐徐除惡’?”

“我見巡察的文冊上所記,殺子之事畢竟只有謝里和謝里所在的那一鄉有,明令禁止就可以了。功曹若覺徐徐太晚,也大可現在就請明府檄諸縣,令長吏不得貪暴,不也就可以了麼?”

“若檄文管用,還要你我何用?”郭圖左拉右扯,總有藉口說辭,鍾繇漸有不耐,厲聲質問道:“公則執意反對明府除奸惡,可是因見事涉沈汛,懼趙常侍,固不敢用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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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的這個質問可謂誅心之言,非常直接。

周澈微愕舉首,看向他,心道:“先前我與他對談說話時,只覺得他笑顏爽朗,平易近人,從不以位驕人,本以為他是善良君子,卻不意也有言辭逼人時?”

不但他沒見過鍾繇發怒,何進、荀攸也沒見過。荀攸立即抬臉,先看了一眼何進,見他面色如常,這才轉過臉,笑道:“我常聞人言,說與鍾元常交,如坐春風。不意元常亦有怒時?”

荀攸是想打個圓場,可惜,郭圖不承他的人情。大約是因為被鍾繇說中了心事,郭圖勃然變色,羞惱成怒,側身按案,拉近了與鍾繇的距離,逼視著他,咬牙說道:“我有一問,想問功曹。”

“說!”

“功曹必欲誅九縣為快,究竟是為了惜民,還是為了求名?”

“你!”

“功曹是不是想學岑公孝,要君致釁?為了邀求己名,而竟不惜令明府受禍?”

周澈心中咯噔一跳,以他的城府深沉,聽得郭圖此問,也差點變色。若說鍾繇方才那一問是誅心之言,郭圖此問更是誅心之言。

岑公孝,就是岑晊。桓帝朝,成瑨為南陽太守任,用岑晊為郡功曹,悉委以郡中之事。當時,南陽宛縣有一富賈,乃桓帝美人的外親,依恃權貴,不循法綱,成瑨被岑晊說動,將他拿入了獄中,正要治罪,恰逢大赦。既有大赦,便理應釋放出獄,但岑晊卻“竟誅之”,並收其宗族賓客,殺二百餘人。雖後事發,桓帝大怒,岑晊亡命齊魯之間,僥倖沒死,成瑨卻因此而死在了獄中。

郭圖此問一出,鍾繇登時漲紅了臉,他撩衣起身,來到堂中,面對何進伏首跪拜,說道:“明府明鑑,繇絕無此意!若果因此事致罪,繇,一身擔之!”

郭圖“嗤”了一聲,說道:“從未聞功曹獲罪,而太守不坐者!”

堂上的爭論進入了白熱化,何進不能不說話。

他咳嗽了聲,笑道:“公則,我深知元常之為人,你不可胡說。”對鍾繇說道,“元常,快快請起,請歸座位。”等鍾繇歸座,問荀攸:“公達,你一直沒怎麼開口。你是怎麼想的?”

荀攸側身行禮,溫聲答道:“昔伍子胥忠乎其君,直言諫爭,不避誅責,天下欲以為臣。天下的君主們都希望自己的臣子能像他一樣忠心耿耿。功曹雖稍微觸犯到了明府,但亦是出自公心。愚以為,此誠郡人之幸,此誠明府之幸。”

他這番話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何進說道:“這麼說,你的意見與元常一樣?”

“是。”

“巡察,你以為該當如何?”

周澈態度恭敬,言簡意賅:“澈以為,功曹言之有理。”

何進沉吟了會兒,說道:“你也贊同元常啊!”堂上四人,三個人的意見都一致,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復又沉吟片刻,像是與周澈商量似的問道,“巡察!諸縣皆有不法。若要治罪,以你看來,該從何處先起?”

“陽城。”

陽城縣長吏、豪強的惡行是最大的,但陽城也正是何進最不願法辦的。——沈汛就是陽城人。

他想讓周澈換一個,問道:“還有別的麼?”

“豺狼橫道,不宜復問狐狸。”

何進沒得到想要聽的回答,默然不語了。

堂上陷入了沉默。夜風悄寂,堂外夜色沉冥。

荀攸說話了。他說道:“巡察使、功曹櫞與攸所以固請明府誅奸惡,實非為邀名,而是為明府計。”

何進說道:“我知道。”

“適才,公則舉成瑨獲罪之例,來反對功曹之意見。攸也想說一個國朝故事。”

“誰人之事?”

“薛宣治陳留之事。”

何進本乃屠戶出身,得其妹進宮,被皇帝臨幸寵愛,這才做了太守。對本朝名士故事不熟悉,說道:“願聞其詳。”

“前漢薛宣廉而有能,所貶退稱進,黑白分明,由是知名,會陳留郡政教不行,帝乃徙其為陳留太守。郡內高陵令貪猾不遜,前太守數次欲治罪而不能。宣至任,乃暗索其罪,一如巡察使微服行縣,採風問謠,將其罪行一一訪查清楚。

之後,又一如將不法事記錄在冊一樣,宣手寫牒書,封與不法縣令,令人傳話:‘這裡邊的內容都是吏民告訴我的,若按此論罪,當死。太守敬重足下,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書相曉,希望足下能自圖進退,若還印綬自辭去,則以後無憂,有機會還能為吏。若這裡邊的內容都是吏民誣陷足下的,請交還給太守,太守自會為足下討取公道,懲治誣者’。

“高陵令自知牒書內罪行皆屬實,又見薛宣辭語溫潤,無傷害意,即時解印綬付傳話之吏,自辭離去,且終無怨言。”

這個薛宣的故事講完,周澈心道:“何進之所以猶豫為難,明顯是和郭圖一樣,也是擔憂會因誅惡而致禍。今若按此故事行事,如果能使縣令長自辭離任,自然也就不會再得罪他們的舉主了,並且也確實很有可能反而會得到縣令長們的感激。這個主意不錯。只是…縣令長或會自辭,那沈汛又該怎麼辦?”

剛想到這裡,就聽見何進讚歎地說道:“所謂‘德主刑輔’,薛宣是也!元常,你覺得薛宣如此除惡,算不算既明了法,又慎了刑?”

鍾繇還能怎麼說?只有讚歎他的話,說道:“明府所言甚是,此正德主刑輔之意。”卻又忍不住問道,“若縣令長不肯自辭,又該如何?”

何進也殷切地問荀攸:“是啊,又該如何?”

“若不自辭,可再另想它法。”

“好!”何進像是生怕鍾繇再反對似的,登時起身,說道,“那就先這麼辦了!我明天就把這查訪來的這些不法事寫成公牒,遣吏先去…去…”他猶豫了下,做出決定,“就按巡察使所言,遣吏先去陽城!先除豺狼,再除狐狸!如何?”

眾人齊聲應好,夜色已深,事情雖還沒徹底解決,但總算已經有了一個辦法,眾人告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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