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法正出府，果然見門外整齊地排列著一隊甲士，約有五十人左右。
一個個身材高大，昂首挺胸，身上散發著一股桀驁不馴之氣，一看便是久經戰陣的精銳之卒。
而在隊伍前面，站著一位少年，一臉陽光，人畜無害的笑容，正瞅著大門裡走出來的眾人。
“二叔！老師！”少年上前一步行禮。
“世子，真的是你啊，你怎麼來了？”法正面露驚喜之色，快步上前，抓著劉禪的手上下打量，“這幾日你在荊州可是做下了好大的功績！好樣的，不枉為師教導之苦，好！好！”
“阿斗？”關羽也上前一步，上下打量劉禪。
他已經五六年沒有見劉禪了，這個年齡段正是童年進入少年、人生最易竄高的時期，劉禪變化很大，與幾年前只知玩劣的孩童判若兩人。
“來荊州後就一直和孫權打架，沒來得及前來拜見二叔，二叔不會怪罪吧。”劉禪笑道。
“哈哈哈哈……”關羽大笑起來，拍了拍劉禪的肩膀，道，“長大了，真的長大了，你差點就把荊州全境給奪回來，二叔怎麼會怪你？對了，還有你的避箭術以及水淹曹軍的妙計，真是幫了二叔的大忙。”
“左將軍，你也來了？”法正驚喜地向馬超抱拳致禮。
“孝直辛苦了。”馬超抱拳還禮，然後轉向關羽，“二將軍，久仰！”
關羽緩緩抱拳，上下打量馬超，“左將軍？馬孟起？來得正好，早聞你武藝高超，關某正要尋你較個高下。”
關羽一句話激起了馬超的好勝之心，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關軍侯威震華夏，馬某也早有討教之心，不過要等破了曹軍之後。”
法正、關羽一愣，聽出馬超似乎話裡有話，又聯想到劉禪突然到此，必有要事。
這時，劉禪身後的關興、張包、霍弋紛紛上前給法正、關羽見禮，關羽身後的關平、周倉等人也上前拜見劉禪。
眾人一通寒暄客套，劉禪摸了摸肚子，面上露出難為情的神色，道：“從江陵跑到華容又跑到襄陽，花了一天兩夜，累死兩匹馬，中間還和曹軍的伏軍打了一仗，只吃了點乾糧……”
法正、關羽的臉色凝重起來，知道事情要比他們想象的更為複雜。
“王司馬快去安排將士們飽餐。”關羽急忙吩咐行軍司馬王甫給軍卒準備早餐，然後將劉禪和馬超讓到府內，“世子、孟起裡邊請。”
關平拉了拉關興，道：“安國（關興字）你們幾個跟我來。”領著關興、張包和霍弋到了偏院休息用餐。
關羽、法正、馬超、劉禪四人正廳落座，侍女忙碌著奉上茶水、膳食。
“前天，曹軍襲擊了江陵，吳軍襲擊了公安。”劉禪一邊狼吞虎嚥地吃著，一邊含湖地說道。
他是真的有點餓了，前天晚上在江陵倒是吃了個飽，但是緊接著就是大半夜的往華容方向跑，打退蔣濟的埋伏，然後又連夜往襄陽跑。
眾人走得著急，也沒帶什麼吃的，白天的時候到一個小縣城籌了點乾糧繼續趕路。
馬超等人在系統空間裡相對還好，雖然人多比較擠，但是吃完乾糧和衣而臥還是沒問題的。
劉禪就慘了，就在馬上一邊馳騁，一邊頂著西北風吃乾糧，好在現在身體素質比較硬實，鍛體術不是白練的，再加上騎術也不弱，這才能堅持下來，要不然身子早垮了。
但真正困擾他的，是一邊趕路還要一邊完成當日系統修仙任務。
一路上像個神經病一樣，一會兒在馬上冥想，一會兒比比劃劃習練書法，一會兒東張西望觀雲。
中間好幾次收到系統警告。
好在騎術任務得到大幅加成，否則他這次任務怕是要玩完了。
修身任務由初級升格為中級任務後，騎術任務也由普通的騎馬一個時辰，變成學會高階騎術，這對劉禪而言倒是一個意外收穫，讓他的騎術突飛勐進。
綜合下來，系統評價：丁級！
劉禪長吁一口氣，雖然修煉效果不佳，但是聊勝於無，總比失敗了扣除一年壽元要強得多。
系統獎勵了一張犁！
這系統真是個過日子的貼心好手，丁級獎勵中有菜刀、有紅薯、有魚竿，現在又獎了一張犁。
看來是要讓宿主既能下廚炒菜，又能下海釣魚，還要下地耕田。
好男人標準也無外乎這樣吧。
當然劉禪趕路要緊，也沒空研究這些，於是一天兩夜之後趕到襄陽，來到關羽府前，兩匹戰馬被活活累死，他自己也累得夠嗆，就差伸舌頭了。
聽聞曹軍和吳軍聯合進攻荊州，法正和關羽都是一怔。
就連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關羽，也倏然變色，騰地一下站起身來，鳳眸圓睜，沉聲道：“莫非江陵和公安丟了？”
這是個很簡單的推理，曹軍與吳軍聯手進攻江陵和公安，然後負責荊州後方防守的世子和大將馬超卻連夜跑到了襄陽。
甚至連戰馬都跑死了兩匹，一路上連吃口飯的工夫都不敢耽擱，那不用問，肯定是兩座重鎮丟了，他倆只帶少數精銳逃到了襄陽。
除此之外還能有其他可能？
“丟？”劉禪停下了大嚼的動作，看了看一臉焦急的法正和關羽，笑著搖了搖頭，繼續嚼動食物，順手噸噸噸飲幹了一盞茶。
“有我坐鎮荊州，怎麼可能丟城失地？從來都是我搶別人的地盤。”劉禪一邊吃一邊說道，“江陵城下，斬了夏侯惇的首級，曹軍折損近萬，公安城下，吳軍敗退，呂蒙氣得吐血。”
“啊！？”
法正與關羽面面相覷，這個結果似乎比丟了江陵和公安，還要讓人感覺不可思議、難以接受。
怎麼可能？
荊州什麼戰力他們還不知道？主力就是關羽出征前留下的那點人，即便有幾萬的俘虜，但剛剛才從襄陽押送回去不久，暫時還無法形成可觀的戰鬥力。
俘虜本身就是曹軍和吳軍那邊的，讓他們對陣曹、吳兩軍，更難形成戰鬥力。
然而，現實卻是不但打退了曹軍和吳軍，還陣前斬殺了夏侯惇！
這個戰果可謂無比輝煌了，不亞於關羽水淹七軍。
法正、關羽這兩位大老無比震驚，同時也感到充滿疑惑。
既然大勝，那麼世子來襄陽是……
“然後呢？”法正問道。
劉禪和馬超於是一邊吃一邊把整個經過講了一遍，當然鑑於目前法正和關羽的理解能力，沒有刻意渲染仙術的應用。
法正、關羽兩人都是見多識廣之人，特別是經歷過不少戰場磨礪，但是聽得江陵和公安之戰的情況，仍然是眉飛色舞，興致盎然。
聽到曹軍損兵折將大敗而逃時，兩人連連叫好。
直到聽說徐晃與曹純假意退走，實則北上襄陽時，兩人瞬間臉色僵硬。
“什麼？曹軍要夾擊襄陽？”剛要坐下的關羽再次霍然起身，道，“你怎麼不早說？”
“不急！不急！”劉禪擺了擺快子道，“據我判斷，這是徐晃和曹純的臨時決斷，漢水北岸的曹操還不知情，眼下還談不上配合。
“再者，他們人數眾多，不可能肆無忌憚地急行軍，更不可能像我一樣累死馬地往前趕路，必然是想辦法隱藏自己的行蹤，至少今天還到不了襄陽，足夠咱們從容應對。”
關羽一聽，知道自己是關心則亂，劉禪分析得沒錯，手撫長髯，沉吟思考。
“世子言之有理。”法正緩緩道，“襄陽之南有峴山，奇峰險峻，曹軍從南而來，必然會先進入峴山，隱藏準備，然後突然殺出，襲擊襄陽，若非世子趕來，襄陽危矣！”
關羽身形微震，也是一陣後怕。
若是徐晃對襄陽突然襲擊，在沒有防備之下，還真有可能把襄陽弄丟了，即便守軍快速反應，想要守住怕也是一場苦戰，若漢水對岸的曹軍再趁機渡河而來，那麼襄陽鐵定是沒了。
如此，自己豈不是要灰頭土臉敗回江陵？
想到此處，臉上便不由得出現蘊怒之色，“關某向來將徐公明當至交好友，怎奈其不顧舊情，屢次與我作對，既然他不仁，也休怪並某不義了，峴山便是他的葬身之地！當年孫堅號稱江東勐虎，不也是命喪峴山了嗎？”
“軍情緊急，事不宜遲。”法正起身鄭重道，“法某建議，世子守襄陽，雲長前往峴山伏擊徐晃，孟起往漢水防禦曹軍趁亂過河。諸位意下如何？”
“不不不！”劉禪第一個反對，現在他也吃得差不多了，可以騰出嘴來說話，道，“我一定要到戰事最激烈之處，嗯……就跟著二叔到峴山伏擊徐晃吧，我也早看他不順眼了。”
“不不不！”法正和關羽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否決了劉禪的想法。
戰事最激烈之處？開玩笑呢？
金枝玉葉的小身板，置身戰場之中，萬一有個閃失，誰能負得起責任？誰能擋得住劉備的怒火？
他倆一個是劉禪的老師，一個是二叔，怎麼可能讓劉禪去冒險？
“世子軍事造詣深厚，我等皆知。”法正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但世子身負監軍之職，不可冒然置身險境，不如留在襄陽運籌幃幄，由我等在外決勝。”
“孝直言之有理。”關羽補充道，“世子雖然勝仗沒少打，但是兩軍陣前拼殺，不比坐鎮指揮，風險太大，你還是留在襄陽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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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恍然，他算是聽出來了，法正和關羽雖然也知道他來荊州後，連打勝仗，斬將奪城，但是他們能想象到的是，劉禪軍事天賦好，指揮得當。
從來沒認為，劉禪是直接真刀真槍參與到戰場之中的。
“本世子一定要去。”劉禪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監軍監軍，不到兩軍陣前如何監軍？”
劉禪非常想去，而且必須要去最激烈的戰場，因為他還惦記著一件事，那就是超度亡靈！
這可是能讓神魂快速成長的BUG式捷徑，他怎麼可能錯過？
這麼好的大補，就在不遠之處，棄之不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法正和關羽對視一眼，兩人不明白劉禪為何如此堅持，就將目光轉向馬超，見馬超笑而不語，只是緩緩地品著茶。
“孟起一直在荊州陪伴世子，你對他知根知底，就勸勸吧。”法正道。
“就讓世子去吧。”馬超笑道，“世子之能遠勝你們的想象。”
啊！？
法正與關羽傻眼了。
這個小家夥之能遠勝我們的想象？
此話怎講？
法正、關羽那都是一方人傑，連他們都無法想象？這就……真的不可想象了！
“你若是實在想上戰場，那就與孟起將軍一起去守漢水吧。”關羽沉吟良久道，“記住不可魯莽行事，襄陽還請孝直留下來駐守。”
他們再怎麼分兵出擊，大本營總是要留下人看守的。
“這……”劉禪一看法正和關羽的表情，知道再爭執下去也是徒費口舌，便輕嘆一聲，道，“好吧。不過如果上庸守軍能夠在關鍵時刻出兵策應一下，我倒是很想給北岸的曹賊找點麻煩。”
“別指望他們了。”關羽一邊往外走一邊嘆了一口氣道，“寫過信，被拒了，不策應。”
拒了？
劉禪眼睛微迷，想不通劉封和孟達到底要幹什麼？
難道還是要像歷史上那樣，劉封坐視荊襄不管，孟達投靠曹操？
看來劉封是沒有把自己在成都和他說的那番話放在心裡啊，肺腑之言當成了耳旁風。
這事先放一放，眼前自己去漢水邊守著，不能啥也不幹啊，總得發生點什麼，給自己的神魂找點養料才行，否則實在是感到不平衡。
關羽帶著關平、周倉等將率一萬人馬前往峴山埋伏去了。
法正與王甫、趙累領軍兩萬駐守襄陽城。
漢水沿河大營離襄陽城很近，馬岱、廖化在一線駐守。
劉禪與馬超、關興、張包、霍弋帶著那五十名勁卒前往那裡。
“左將軍，我知道曹賊與你有殺父滅族之仇，現在他就在漢水對岸，我等豈能枯坐南岸，任其逍遙？”路上，劉禪趁機蠱惑道。
果然，馬超眼眶通紅，牙關緊咬，手中的虎頭槍微微顫抖，沉聲道：“末將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只恨沒有機會報仇。”
“將軍莫急，機會來了！”劉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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