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的等待無疑是一件很難熬的事情，尤其是在看著滿屏令人頭暈的天書的情況下。旁觀了兩個小時之後，王哲終於忍不住從米莉的臥室裡出來，在客廳的沙發上睡下了。
然後過了不知多久，睡夢中的王哲聽到了一陣撼人心魄的響聲，驟然驚醒。
“噹噹噹噹”的響聲之後，是略微輕緩一些的音樂，但曲調中依然不乏力度。
王哲坐起身，瞪著站在旁邊拿著手機的米莉，有種滿腔不爽卻無處發洩的感覺。
米莉收起手機：“起來吧，給你看個東西。”
王哲揉了揉額角，嘆道：“在我耳朵旁邊放命運交響曲……你這個叫醒人的方式略有點過分啊。”
“過分嗎？”
“不過分嗎？”
米莉歪了歪腦袋：“可是，我已經基本鎖定那個偽娘賢者了，你不看看嗎？”
王哲立馬站了起來：“你找到他了？”
“嚴格來說，還沒找到他。但是已經有一個很明確的方向，而且範圍也相當小了……我給你講講大概的思路吧，不涉及具體程式。你別著急，先坐下。”說話的同時，米莉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了。
於是王哲也就坐在了她的身旁。
米莉解釋道：“我先取得了你們學校教務系統的操作許可權，然後摸清楚了你們學號的規律。這個規律分兩部分。第一部分很簡單，就是入學年。第二部分稍微麻煩一些，涉及到一個演算法。不過在有了足量的樣本之後，這個演算法其實也很容易破解。”
“嗯，很容易——對你來說。”王哲點了點頭。
“確實很容易，麻煩的是之後的事情。根據你對那個偽娘的描述，我假設他是你們學校計算機院的男性學生，沒問題吧？”
“這個假設很合理。”
“有了教務系統的許可權，我可以調出計算機院每一個男生的照片，讓你一一辨認。但你只見過對方的偽娘形態，而平時的樣子你是沒見過的……所以我換了個方法。”
“什麼方法？”王哲饒有興致地問道。
雖然對於電腦程式幾乎一竅不通，但米莉所講的是思路，而思路並不難理解。至於接下來的講解，更是讓他不禁豎起了大拇指。
“我發現，計算機系的學生基本上都有實驗課，而且是在微機教室裡。所以我把你們學校的監控系統許可權也弄到手了，而且重點關注微機教室附近的監控線路。所以接下來，每到了上下課的時間盯一下就可以了。只要那個偽娘去上實驗課，我們就可以看到監控畫面裡，有他的書靈。”
“厲害啊，天才！”
米莉站起身來，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現在幾點……”王哲下意識地瞟了一眼窗外，“臥槽，天亮了？”
此時天色微亮，有清脆的鳥鳴透過窗戶傳進來，提醒他們時間真的不早了——或者換種方式說，凌晨已過，已然到了清晨。
“現在是六點多，該睡了。”米莉轉身朝著臥室走去。
“這哪是‘該睡了’啊？這是起床時間好不好！”
米莉已經推門進去，順手把門關上了，只有略顯迷糊的聲音從臥室門縫裡傳出來：“天黑了以後才是我的工作時間，尤其是午夜之後，效率最高。一般五六點之後就是休息時間了，一直到中午都是。休息時間別打擾我……”
“還真是典型的夜貓子啊，晝伏夜出的習性這麼堅決？”
吐了句槽之後，王哲又湊到了女孩的臥室門口，側耳聽了聽。
裡面隱隱傳出了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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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盯監控畫面的工作由王哲和米莉輪流進行。或者應該說，只要王哲沒去上課，就是他負責。
兩天後的下午，王哲翹掉了選修課，在自己的臥室裡盯著他自己的膝上型電腦——米莉專門設定了程式，讓他用自己的電腦也可以連上學校的監控系統，從而看到實時監控畫面。
突然，畫面裡出現了一本漂浮在半空中的書，環繞在一個人的身體周圍。
“找到了！”王哲頓時來了精神，盯著螢幕仔細觀察起來。
螢幕裡的這個人，穿著一身相當普通的衣服。寬鬆的深色衛衣、休閒褲和運動鞋，簡直是典型的宅男套裝，顯得很是消瘦……並且略有點猥瑣。
沒錯，猥瑣。這分明是個戴眼鏡的死宅，哪還有半分那個男廁所裡絕美少女的範兒啊！
略顯油膩的亂髮，而且後腦勺處完全是扁的——顯然是睡出來的髮型，起床後和出門前都懶得洗頭的那種。再加上那大大的框架眼鏡，幾乎遮住了小半張臉，簡直毫無魅力可言。
這人走路的姿勢也頗有些猥瑣。微微駝著背，拖著腳，雙手插兜裡，整個人的氣質都顯得很萎，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死宅似的。
在一群同學中，他孤獨一人，走進了微機教室。
王哲站起身，走出自己的臥室，走到米莉的臥室門前，敲了敲門。
“我看到目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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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監控影片中找到了目標，並不意味著工作的完成。不過接下來的事情確實就很簡單了，對於少女駭客而言再也沒有什麼難度可言。
米莉順著監控錄影，找到了這個人的寢室，也就鎖定了這間寢室裡的四個人。然後根據四個人的證件照，最終確定了目標人物。
“姓名，百微……”米莉歪了歪腦袋，“還有姓百的？”
王哲此時已經忍不住笑了：“沒聽說過歷史上的百里奚麼？你不知道的小姓氏多了去了，這不重要。讓我看看你的天才成果……計算機院，網絡工程專業，大二。身份證號、手機號、QQ號什麼的也都有，簡直妙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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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倒是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她轉頭看著王哲，問道：“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王哲摩挲著下巴，一邊思索一邊說：“我們不是毫無底線的獵殺者，更何況那個偽娘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也沒有對我下死手，所以我覺得，只要有限度的威懾他一下就可以了……”
米莉：“你在說‘威懾’這個詞的時候表情有點奇怪——又不要節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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