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間，王哲不禁以為自己是在拍電影的片場。這或許是因為，曹曉蘭看起來太像是電影裡的女特警或者高階特工了。
她走到一群警察面前，從迷彩軍裝的上衣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往那些警察的眼前一晃。
“中央直屬，特別行動組，奉命協助你們辦案。”
說完，曹曉蘭就把證件收回到口袋裡。
而為首的那位警官則認認真真地敬了個禮：“明白！”
“這個案子，按照之前的流程辦就行，我們在旁邊看著。如果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我會通知你。”
“明白！”
“嗯，辛苦你們了。”
到此為止，曹曉蘭就退到一邊，不再說話了。但剛才短短的一番交流，卻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無論是對於初次參與任務的王哲，還是那些普通的警察。
警官周圍，幾個警察忍不住議論了起來……
“那兩人就是特別行動組的？這麼牛啊！”
“他們到底什麼級別？”
“特別行動組到底是幹嘛的……”
而另一邊，王哲也忍不住感嘆：“師傅小姐姐，您可真霸氣啊。”
“我們高機大隊在和警方打交道的時候都會掛個霸氣的身份，這樣有助於他們配合。”
“有必要弄得這麼高調麼？”
“當然有必要。因為我們經常會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但又無法對他們解釋原因，所以只能用更高的身份去壓人。比如說，假設待會警察們逮住了賢者，我們就必須要把讓他們把賢者移交到我們手裡，而且無法給出任何理由。”
“明白了……”
“更何況我們的編制本來就很高，說是中央直屬也沒問題。你知道趙隊長的上司是誰麼？”
“應該也是賢者吧？”
“當然。”
王哲猛然意識到一個說出來有些嚇人的可能性，不禁喃喃道：“該不會是……”
“你猜到了？”
王哲指了指天。
曹曉蘭點了點頭：“嗯，看來你是真的猜到了。”
————
曹曉蘭和王哲跟在一群警察後面，目睹了一次乾脆利落的執法。
他們破門而入，一邊喊著“警察，不許動”一邊將裡面的所有人按在地上，戴上手銬。
傳銷窩點裡，至少十幾號人，一個都沒跑掉。
那個臥底的警察，也終於獲救了。這位可敬的壯士被關在一間充滿了可疑腥臭氣味的小黑屋裡，臉上有很明顯的暗紅色。顯然，他早已被打得頭破血流，卻不僅沒有得到救治，甚至連從頭上流下的血跡都沒有擦掉。
當他一瘸一拐地站起來之後，大家發現他根本沒辦法走出去。於是警察們只能架起他的雙手雙腳，把他抬了出去。
被抬到了警車裡的時候，這個壯漢的眼中含著熱淚，緊咬著嘴唇，好不容易才沒哭出聲來……
這時，為首的那位警官來到了曹曉蘭和王哲面前：“我們已經把所有嫌疑人制服了，物證也都沒動。”
王哲的目光越過警官的肩膀，看到那幾輛警車旁邊蹲了一排傳銷分子。
曹曉蘭則說道：“好的，多謝你們的配合。那我們就先進去檢查了。”
然後她就朝著那棟二層小樓裡走去。
王哲緊跟在她身後，壓低了聲音問道：“有沒有什麼需要我特別注意的？”
“在不破壞現場的前提下，你只要多看看就好。如果發現了異常，立刻告訴我。”
“好，明白。”
————
這個傳銷窩點異常的簡陋。條件之差，即使是周圍最貧窮的村民家都沒法比。
家徒四壁已經不足以形容這裡了。相比於各種電器和傢俱的缺乏，更令人難以容忍的是骯髒。牆壁上、地板上，處處是可疑的黑色汙漬。腳底踩下去，隔著厚實的鞋底都有種黏糊糊的感覺。
往裡面轉兩個彎，王哲很快就發現了那種濃厚臭氣的來源是哪裡——廁所。
這廁所不知使用了多久，彷彿從上世紀末至今從未清理過。那些汙穢之物早已凝結發硬，幾乎與蹲坑周圍的地板連成一體。而且蹲坑裡面似乎還有新鮮的濃粥狀……
王哲差點吐出來，趕忙屏住呼吸，連連往後退，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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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樓通向二樓的樓梯，就在一樓的正中央處。此時，曹曉蘭剛剛踏上樓梯，往上走。
王哲默默跟在她後面。
然後兩人發現，廚房在二樓——雖說是廚房，但其實跟平常人家的廚房根本不能比。沒有燃氣爐灶，只有放在水泥臺子上的電熱爐。爐子旁邊有個大盆，似乎是用來洗碗的，但周圍並沒有洗潔精。沒有洗潔精，所以油汙早已堆積成了肉眼可見的一層。
廚房內的地板上，同樣沾染了無數汙漬，花花綠綠的令人眼暈。
曹曉蘭見王哲似乎很不適的樣子，便問道：“你有潔癖？”
“根本不是潔癖的程度……這種地方也能住人？比豬圈都不如吧！”
“哦，那車裡有防毒面具，你要不要拿個過來？”
“可以麼？”
“不嫌丟人的話，就去吧。”
聽她這麼說，王哲反而不好去拿防毒面具了。考慮到人家警察辛辛苦苦抓人，尤其是那位臥底還在這個豬圈般的窩點裡受了不少苦頭——而他，卻連檢查一遍都要戴上防毒面具，那也實在是太嬌氣了。
曹曉蘭撇了撇嘴：“反應過來了？你要是真的去拿防毒面具的話，我覺得……那樣就太丟人了，你還是退群吧。”
王哲：“我有個問題。”
“怎麼了？”
“廁所，需不需要檢查？”
曹曉蘭反問道：“你覺得呢？假設你是犯罪分子，你覺得你會把重要的罪證往哪裡藏？藏在最髒最臭的廁所，怎麼樣？”
王哲：“那，誰去檢查廁所？”
“這種光彩的任務，當然是交給新人去幹啊。”
“沒這個必要吧……我覺得，在那種地方恐怕根本檢查不出什麼。你也知道，我們是賢者，和普通人最大的不同就是能看到書靈，僅此而已。所以……”
曹曉蘭打斷道：“我們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多，所以有一些重要的證據，是只有我們才能意識到其重要性的。好了，別廢話了，等我們檢查完二樓就去一樓的廁所。王哲同志，肩負起重任吧。”
王哲一臉呵呵，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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