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很疼吧？”楊醫生仔細處理著他身上的傷，“第一天，肯定很辛苦。”
王哲很想說沒什麼大不了的，但酒精棉接觸到傷口時那種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只能發出了一聲：“嘶……”
楊醫生繼續道：“不過還好，明天就不會受這麼多傷了。”
“是麼？難道明天沒有訓練？”
“有，但按理說訓練科目有好幾項，輪流進行。不會讓你連續練格鬥，所以明天應該就不會受傷了。但是話說回來，你受的傷其實並不重……”
王哲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確實，主要是皮外傷。按照曹曉蘭的那個玩法，居然沒有骨折，我也是蠻幸運的。”
楊醫生忽然長嘆道：“曉蘭……她當初受的傷，可比你重得多。”
“她當初接受特訓的時候？”
“對，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楊醫生仰起頭回憶著，“那時候，是趙隊長在當曉蘭的師傅。別看趙隊長笑眯眯的似乎很好說話，但訓練的時候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曉蘭也是硬氣，骨折了都咬著牙一聲不吭。”
“有必要整得這麼慘麼？”
“那沒辦法啊。比方說，如果遇到阿薩辛的那幫人，你要保證無論是遠距離還是面對面的戰鬥都穩操勝券，那就必須刻苦訓練才行。而且不僅要有戰鬥力，還必須保證在戰鬥的時候不能有情緒變化……對了，你昨天表現怎樣？有沒有損失壽命？”
王哲稍微回想了一下，答道：“損失了二十多天吧。”
“那可不行啊，你……”楊醫生正想勸什麼，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等等，你總共有多長時間？”
“五百六十多天。”
“這麼多！”
“其實主要是因為最近忙著特訓什麼的，沒空給自己續命，而且這段時間損失的比較多。本來我是有兩年多的壽命……”
楊醫生不禁咋舌：“你是怎麼辦到的？”
“哦，我續死了一個阿薩辛獵人。”
“阿薩辛獵人？那種人應該定力很強才對，你到底……”楊醫生目光裡滿是疑惑，“你難道殺了人全家不成？”
王哲搖搖頭，很誠懇地微笑道：“那倒沒有，只是在電腦和手機上用了點小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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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手段？看來你也不簡單呢……好，褲子卷起來給我看看。”包紮完了胳膊上的傷口，楊醫生收起了酒精。
“我感覺這裡好像不是很疼……”
“嗯，不疼，但不好好處理的話你這個月就別想再練格鬥了。”
“這麼嚴重？”
“當然，先冰敷吧。”
————
楊醫生說的果然沒錯，第二天就不再是格鬥訓練了。
上午，曹曉蘭帶著王哲離開基地。他們坐上了停在大院內的一輛軍用吉普，開車出發。
王哲坐在副駕駛座上，忍不住扭頭看了看放在後排的那幾個黑箱子，問道：“這是……槍？”
“對。”曹曉蘭雙手握著方向盤，直視前方。
王哲轉回頭來，默默地看著這位軍裝小姐姐的側臉。
車子平穩地行駛了很長一段路之後，曹曉蘭才注意到身旁之人的目光。
“你看我幹什麼？”
“話說，你是怎麼覺醒成賢者的？”
“我沒有問過你。”
“那我也不多嘴了，”王哲換了個話題，“待會要讓我玩槍麼？”
曹曉蘭瞥了他一眼：“要不然呢？不玩槍，玩你？”
“呃……”
“我倒是沒意見，但米莉恐怕會被氣哭吧？”
“呃……”
王哲不再多嘴了，只是默默地低頭看起自己身上的傷口。一夜過去，原本見血的傷已然結痂了，而且幾乎感覺不到疼痛。機基地裡的藥品，效果無可挑剔。
曹曉蘭也默默地開車……
但沒過多久，車子停了下來。
王哲感覺到異常，抬頭一看，只見前方的路上塞得滿滿當當，全是各種各樣的車。而且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坐著的這輛吉普正位於一條高速公路上。眾所周知，高速公路的行車速度很快，但一旦堵上了，就沒辦法輕易下去，因為根本沒有其他道可選。
他隨口問道：“堵車了？”
曹曉蘭悶悶地“嗯”了一聲。
“所以說這裡是帝都嘛，就算是掛著軍牌的車也沒轍……話說，大概要堵多久？”
“不知道。現在不是高峰期，但前面發生了事故，不知道要處理多久。”
“最近的出口在哪裡？”
曹曉蘭：“二十多公裡。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在那個出口附近。”
“去靶場？”
“對。”
王哲搖了搖頭，解開了安全帶。接著，他又捲起了左腿的褲子，露出了膝蓋。
膝蓋上，綁了一條冰帶。與基地裡的很多東西一樣，這東西並不像看起來那麼普通。冰帶裡沒有冰，只是在進行著持續不斷的降溫化學反應，不斷吸走周圍環境中的熱量。所以它的效果和塞滿冰塊的冰袋差不多，還能手動調節溫度，而且不像冰塊融化得那麼快，能夠堅持更長時間。
但這一條冰帶從昨晚用到現在，裡面的反應原料已然耗盡了。
王哲解下了這一條冰帶，又從旁邊的揹包裡拿出了一條新的，給自己綁上，扭開了開關。
曹曉蘭忽然說道：“今天早上楊醫生告訴我，你續死過一個獵人？”
“沒錯。”
“你其實有五六百天的壽命？”
“沒錯。”
“這樣的話，你的定力確實比我預想的要好一些。”
王哲反問道：“你不是知道我的個人信息麼？難道不知道我以前幹了什麼，以及覺醒的方式？”
“這種事，只有隊長和負責調查的程式設計師知道。我只知道需要我知道的那些事實。”
說完，曹曉蘭開啟了車內的音響。
一陣緩慢輕柔的鋼琴聲響了起來，但沒過幾秒，鋼琴的聲音便被鼓點代替了。突然，一個帶有獨特鼻音的男聲響起，語速迅疾，且沒有明顯的曲調變化。
王哲問道：“你喜歡說唱？”
“對。”
兩人都不說話了，靜靜地聽著……
一首RAP結束，王哲掏出了手機：“能不能麻煩你暫停一下音樂，讓我打個電話？”
曹曉蘭瞥了他一眼：“給米莉？”
“不，打給我爺爺。過兩天就要動手術了，我想問問老爺子的心態。”
曹曉蘭盯著他，很是認真地說：“可以，但你必須先叫對稱呼。”
王哲：“……師傅，麻煩你了。”
曹曉蘭點點頭，摁下了音響的暫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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