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提著塑料袋，走到了王哲面前：“蕭藝依和她爸爸已經走了。”
王哲不由一愣：“走了？”
“對啊，剛才蕭叔叔結完了賬，帶著蕭藝依就走了。本來他是想開車送我們去酒店的，但我說沒必要，因為我們剛才訂的酒店距離這裡很近，不需要坐車。”
“我還以為至少要跟我說一聲再見……”
“看你忙著和書靈聊天，我就沒讓他們來打擾你——我說你肚子不舒服，蹲大號去了。”女孩那清冷的小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戲謔。
“真虧你想的出來……”王哲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剛剛收到的簡訊，突然又問道，“對了，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去高機大隊報到比較好？”
“你來決定吧。反正對我而言，只要不是早上出門可以。”
“那好，我們回帝都之後先不急著去報到，我要先接一下爺爺。”
“你爺爺？他來幹什麼？”米莉的小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震驚。
“看醫，治病。”
王哲的語氣似乎很淡然，很尋常。但看他微微垮下的雙肩，米莉卻似乎明白了什麼，閉上了小嘴。只是拽著他的衣角，往外面走去。
兩人走出了飯店，來到了夜幕籠罩卻依舊悶熱的大街上。
忽然，米莉輕聲問道：“到時候，需要我陪你去嗎？”
“陪我去？”
“需要我陪你去接你爺爺嗎？”
王哲微笑起來：“你願意出門的話，那當然好啊。他老人家好像還是挺……怎麼說呢，挺看好你的。”
“看好……我？”米莉頗感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王哲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事。”
兩人肩並肩繼續往前走。
突然，米莉輕聲問道：“和蕭藝依聊得怎麼樣？”
“啊？”王哲一驚，停下了腳步。
不過米莉卻並沒有什麼異常的反應，仍舊自顧自地走著。見狀，王哲也就定下心來，加快追到了女孩的身旁。
然後米莉又說：“我打包剩菜的時候，注意到你和蕭藝依出去了。我拎著剩菜出來的時候，又看到蕭藝依躲在門口，避著她爸爸偷偷抹眼淚。我在猜想，有可能是你耍流氓嚇到人家小女孩了。”
王哲苦笑道：“我什麼時候耍過流氓……”
“這半年來，明知道我會檢查你的電腦硬碟，還下載了那麼多不健康的東西，這不叫耍流氓？”
“喂喂喂，那是你侵犯我的隱私啊！我都是成年男人了，你在我的電腦裡看到了未成年少女不該看的東西，這顯然不能怪我吧？”
米莉瞥了他一眼：“就怪你。”
“呵……”王哲無言以對了。
“對了，哥哥，現在還有一件事。”
“你居然還記得叫我哥哥？不容易啊……”王哲嘆了口氣，“說吧，還有什麼麻煩事？”
米莉把手中的塑料袋給他遞了過去：“作為兄長，我覺得你以後應當承擔這種義務。”
“你是說，幫你提東西？”
“不行嗎？”
“這個倒是沒問題。”
“那就好。不過，那些少兒不宜的東西，以後最好也別下載了。”
“……講道理，這是我的隱私。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哥哥？”
“不行。”
————
一天後，王哲和米莉回到了帝都。
之後又過了兩天，便到了王老爺子進京的日子。
跟那些提著大包小包的老人不同，王老爺子出奇的瀟灑，除了個運動型的單肩包以外什麼都沒拿。跟大多數人印象中的老人也不同，王老爺子的身體看起來相當的硬朗，沒拿柺杖也不需要人扶，步伐都沒多少老態。
但在航站樓裡當面見到爺爺的那一刻，王哲的心情還是頗為沉重。一貫三無的米莉站在他身旁，也讓人瞧不出什麼情緒來。
不過老頭的神態倒是很輕鬆。他把身上挎著的單肩包甩給孫子，打量了一下孫子和身旁的女孩，笑道：“還住在一起呢？終身大事，都已經定了？”
王哲也勉強笑了一下：“沒有，我們只是……嗯，相互扶持的關係。”
老頭斜了一眼：“哦？只是租房室友的關係？”
“不止，還有幹兄妹的關係。我認她做妹妹了。”
“你小子姓王，不姓郭，別整那郭靖的套路！還有，你也別當我老封建，當年你爸爸追姑娘的時候，還是老子給他出的主意呢！”
“真沒套路，也不勞煩您出主意，我和米莉真的很純潔，真的。”王哲不得不強調道。
“也罷，也罷，不肯說就算了……”老頭搖了搖頭：“反正，我好歹也算是多了個幹孫女，是吧？”
王哲撓了撓頭：“呃……算是吧。”
老頭看向米莉，毫不客氣地喚道：“孫女！”
米莉瞪大了眼睛。
“孫女，你咋不說話呢？”
米莉的小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我……我該說什麼好……”
“你該說爺爺好啊！來，快點。”
“爺爺好……”
“嘿，這就對了！”老頭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個皺皺巴巴的紅包，“來，乖孫女，爺爺這次來得倉促，沒準備什麼禮物，就給你包了個紅包……拿著，收好！”
米莉拿著那個強行塞到手裡的紅包，頗有些茫然無措。她扭頭盯著王哲，大大的眼睛裡分明就是一個意思——現在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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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就收著吧……”給米莉說完，王哲又看向爺爺，忍不住問道，“這紅包，是你什麼時候包的？”
“上飛機之前就準備好了。我聽你媽媽說，你和米莉還住在一起，就想著準備麼一個……只不過本來想的是給孫媳婦的，沒想到成了幹孫女。”老頭有些唏噓。
王哲沉默了幾秒，忽然拉著爺爺的胳膊，背對著米莉走遠了些。
“你小子有什麼話，還非要避開人家小姑娘的？”老頭義正辭嚴，“我給你講，既然已經成了我孫媳婦，以後要再想欺負人家就得過問老子的意見了，這個沒商量！”
“沒問您那個，我就想問一下……”王哲下意識地捏緊了拳頭，“您到底得了什麼病？”
老頭打了個哈哈：“小病，小病！”
王哲乾脆拆穿道：“得了吧，真要是小病還用得著來帝都看？況且，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您心情其實不怎麼好。要不然，您早就按您那個嚇死人的腔調唱起來了。”
老頭深沉地嘆了口氣，閉上嘴，默然不語。
王哲拽著爺爺的胳膊，又追問道：“告訴我吧，病的到底是哪裡？”
老頭低下頭，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胯下。
王哲這次是真的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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