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一下，被斬首是一種什麼樣的體驗？”
對於王哲這充滿了好奇和惡意的提問，書靈表示：【你再這樣，以後就別想從我這裡得到任何關於賢者規則的資訊了。】
“那樣的話你就是消極怠工了，沒關係麼？”
【……】
“好吧，我問點更重要的吧——你到底是怎麼達到小目標的？”
王哲覺得，儘管歷史書上的記載不能全信，比如有無情婦之類的問題……但再怎麼樣，大家對於路易十六“懦弱無能”的評價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說到底，這家怎麼也不像是那種扮豬吃虎的牛人。
書靈在空中停滯片刻，終於給出了新的字句：【可能是因為，作為一個君主，我無能到了一定境界吧。】
“無能？”
【我知道後世的人是怎麼評價我的。其實脫離了肉體，有了充足的思考時間之後，我也發現了那時的自己有多蠢。在國內矛盾激化的時候，明智有效的做法只有兩種——要麼正面解決問題，要麼轉移民眾的注意力。可是我卻在沒有任何把握解決問題的時候，把所有人聚在一起開會，實在是蠢到家了……】
“很多事情也沒法怪你啊，畢竟生在啟蒙年代的君主，確實難辦。”雖然看不到書靈的表情，但王哲覺得任何人談起這種事情時都不會感到愉快，於是隨口安慰了一句。
但書靈卻如此回應：【不，終究還是因為我太無能，否則為什麼後來拿破崙就可以坐穩國王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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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哲聳了聳肩：“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和拿破崙比，這有點自虐的嫌疑，就像我從來不和清北的尖子生比成績……而且，你偏題了。”
【我沒有偏題。我的意思是，假設換一個不是那麼無能的君主，那就不會像我這樣——幾乎每個自作聰明的舉動都變成了火上澆油。比如那些人把我囚禁起來之後，我聯絡了外國人，試圖讓人幫我逃跑，卻被抓住，然後才被處死。如果我做得不是那麼糟糕，其實並不一定會被處死。況且在此之前，如果我能夠稍微掌控一下局勢，也不會鬧成那個樣子……不過，幸虧鬧成了那個樣子。】
“幸虧鬧成那個樣子，幸虧激起了巴黎人民的憤慨，所以才能達到小目標？”
【對。說起來，我是在戴上國王冠冕的時候覺醒成了賢者的，但達成小目標的時候卻是被當做罪犯死囚押上斷頭臺的那一刻。】
“達成了小目標，立刻就有了不滅的靈魂？”
【對。在那之後的一些細節，就不是現在的你可以知道的了。】
此時，王哲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我已經發現了，越是接近小目標，吸收情緒能量的效率就會越來越低……為什麼你就能一次成功呢？”
書靈在空中搖晃了一圈。在此之前，除了偶爾在調戲王哲的時候，它從未有過如此表現——彷彿在糾結什麼事一樣。
過了好一會，書靈才顯示：【因為要達到小目標，必須將自己塑造為象徵。】
“象徵？”
【對，比如說我，就成了‘祭品的旗幟’。】
“祭品的旗幟……這是某種稱號嗎？”
【你可以理解為——必須要解鎖一個稱號，然後才能達到小目標。要解鎖稱號，你就必須讓自己的存在變成一種象徵。】
“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麼……”
【當你在人們的心目中成為了一種三觀的象徵，那些人就可以視為信徒了。每個信徒，每時每刻的所有情緒波動，都會成為你的能量，並且沒有門檻的制約，可以讓你直接突破一億秒的界限。】
“聽起來像是要當教主……可是等一下，你的稱號到底是什麼意思？你怎麼會有信徒？”
【這種信徒並不是宗教意義上的信徒。將我視為一種三觀的象徵並且寄予情感，就是我的信徒。在革命者和暴動民眾的眼中，我是一個奢侈腐朽愚蠢無恥的象徵；在王權的擁護者眼中，我是被卑鄙的小人們害死的高貴君王。不論是哪一方，他們對我的看法都涉及到了核心的三觀，涉及到了他們看待認知這個世界的方式。而我，就成為了一種核心象徵。】
“然後你就成仙了……不過其實我想問，你除了成為王權的象徵，是不是也算是旗子的象徵？畢竟你立flag的能力那麼厲害。”
【什麼意思？】
“你為了提高死刑的效率，還主動改進過斷頭臺，結果自己卻……”
話還沒說完，王哲就閉上了嘴巴，因為書靈上出現了一行粗黑的字型。
【別再說這種事了！】
“好好好，我問點別的……如果說只要成為了象徵就可以的話，現在那些名人不也算是人們心中的象徵麼？比如什麼小鮮肉、實力派演員之類的。”
【你沒意識到象徵這個詞的重量。娛樂圈明星對世界的影響，能有一個被砍頭的大國君主大？當然，流行文化裡也產生過象徵，也就是完成了小目標的賢者，但極其罕見。】
“既然如此，那麼——”王哲的話才說到一半，卻聽到了手機的鈴聲。
來電顯示，是家裡的座機。
王哲接通了來電。
他的媽媽在電話裡直接說道：“你爺爺生大病了。”
王哲不由一愣：“……你說啥？”
“情況不太好，不過好歹是可以治好的那一種。所以我安排你爺爺去帝都檢查治療，可能還要做手術……反正你也在帝都，正好，有空的時候可以看望一下老人家。”
“等等，爺爺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這個……不太好說。讓他當面告訴你吧。你爺爺的航班信息等一下發給你，你過兩天去機場接一下吧。好了，我現在工作正忙，沒空，不說了。”
然後他媽媽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王哲收起了手機，目光卻直直地盯著不遠處的牆壁。
剛才他還在和歷史上的名人談笑風生，考慮怎麼樣讓自己的靈魂得到永生。結果一轉眼，就有這樣的訊息灌進了他的耳朵……這個差距實在有點大，讓王哲一時有點接受不了。
這時，他突然又聽到了頻率略感熟悉的腳步聲。稍稍扭頭，他看到米莉正朝著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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