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園內一家靜謐的小咖啡廳裡，米莉與王哲相對而坐。
兩杯咖啡放在兩人面前，皆緩緩冒著稀薄的淡白熱氣。
店裡的顧客只有他倆，而店員坐在櫃檯後面戴著耳塞玩手機，也不會發出什麼聲音。校園裡的喧鬧，被一層玻璃窗阻隔在外面，幾乎傳不進來。
因此，雖然米莉的聲音很小，但也足以讓王哲聽得清清楚楚。
“我7歲那年父母離異，跟母親生活，同時接觸電腦相關的知識，開始自學。大概從14歲開始吧，我的技術才有了實質性的提升，開始做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駭客是尋找漏洞的人，但拿著找出來的漏洞編寫黑客程序，那屬於比較沒品的——我寫出的那個病毒，其實也是無意間擴散出去的。16歲，因為那個病毒我覺醒成為賢者，而且和我媽徹底鬧翻了。現在我17歲，在網上接一些外包的活幹，自己賺錢養活自己，順便在別人的電腦上動點手腳，收穫一些情緒能量……”
王哲聽女孩這麼講著，不由得暗暗有些心驚。雖然語氣很雲淡風輕，但米莉的個人經歷無疑稱得上是充實豐富且坎坷多難了。
童年父母離異，後來更是與遠離父母獨自生活……況且不說別的，就說還未成年便憑著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經濟完全獨立，而且是腦力勞動——這又有多少人能做得到呢？
關鍵是與人家相比，他的能力貌似不值一提。那麼，對方要組隊為什麼會找上他呢？
米莉抿了一口咖啡，然後問道：“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王哲抬起頭，手指頭在杯沿上敲了敲，忍不住問道：“你現在真的有17歲了？”
“需要看身份證嗎？”
“那倒不需要，我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可能還不到15歲。”
米莉默默地盯著他，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身份證，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我說，真的不用。我只是覺得你的相貌有些……呃，顯得特別年輕，很萌。”王哲把桌上的身份證給她推了回去。不過在這過程中，他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
身份證上資訊無誤，而且那照片幾乎和本人一樣幼嫩。
米莉把身份證收回到口袋裡，歪了歪腦袋：“你的話，算是誇獎嗎？”
“應該算。”
“哦，那麼謝謝了。”
“沒事，不用謝。”
這場面，簡直神一般的尷尬。
雖說沒有談戀愛的經驗，但王哲好歹也和許多不同的女孩子簡單聊過。而像是米莉這樣冷漠淡然的，他還真是頭一次遇到。
“咳咳，”王哲清了清嗓子，“你之前說過，你確信賢者之間可以互相信任，共同合作……”
“沒錯。”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以前與別的賢者合作過。”
“現在為什麼不繼續合作？鬧翻了麼？”
米莉端起咖啡杯，又放下。她盯著杯中咖啡的液麵紋理，低聲道：“因為那個姐姐已經死了。她被人折磨，丟掉了全部的壽命。”
“這樣啊……”
“賢者之間的爭鬥比你預想中的更加殘酷。並不僅僅是無法互相信任，簡直就是一片黑暗森林。有一些賢者，手中有錢有權有人脈，就乾脆拉起了組織，專門狙殺別的賢者。這種狙殺方式可不是像在鬼屋裡嚇人那麼簡單。他們會抓住你，用各種方式折磨你。肉體的痛苦，必然會帶來精神上的負面情緒，而且要多強烈都沒問題。”
王哲不禁咋舌：“這麼不擇手段啊……”
米莉看向窗外，同時說道：“我之所以來找你，也是因為被人盯上了。有一個專門獵殺賢者的組織，得到了我的一部分個人信息。他們最近一直在這個城市裡搜尋我的下落。單獨一人的話，有時候會很不方便。所以我需要一個夥伴。”
王哲盯著米莉的臉龐，試圖從中瞧出些蛛絲馬跡。他一邊盯著，一邊問道：“那你為什麼找上我？”
“因為我調查了你的資料和過往言行，發現你比較值得信任……”米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扳著手指頭說，“透過你的QQ空間動態，我看到了你發表在網上的小說。你之所以會覺醒為賢者，就是因為那部小說吧？我看到有很多讀者在那本書的評論區裡留言，說是要給你寄刀片。”
王哲點了點頭：“是啊，確實是因為小說的結尾。不過那個結尾已經被網站遮蔽了，你應該沒看過吧？”
“你的小說我幾乎完整看完了，但結尾確實沒看過。只是透過讀者之間的交流，我明白了你寫了些什麼內容……”米莉終於抬起頭和他對視了，微微一笑，“某種意義上講，你好像是個不得了的變態呢。”
“那你還敢找我組隊？”
“透過查IP地址，我入侵了你的電腦，然後入侵了你在網上的各個賬戶……”
“喂喂，這種違法的事情你說得還真是輕鬆啊！”
“我查了你以前在網上幹過的事情，包括下載本子和小電影的記錄，然後發現了一些事情……”
“你這是侵犯隱私！”
米莉點了點頭：“是啊，違法行為，但沒人抓得住我。無法被抓住的違法行為，和清清白白有什麼兩樣嗎？”
王哲：“……好吧你贏了。然後呢，你發現了什麼？”
米莉伸出一根食指，指著他，說道：“從你的言論來看，你屬於有一定道德底線的人。雖然經常會看一些非常噁心的本子和片子，但……”
“但我是抱著批判的心情去看的，沒錯，就是這樣。”王哲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
“或許吧……總之，哪怕是在純匿名的地方，你的發言和行為也有著一定的節操。從這個角度上講，你算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
王哲的神色略有些複雜：“孩子，你這是在發好人卡啊……”
這時，米莉又補充道：“而且你還有一個特質，似乎對我比較有利。”
“什麼特質？”
“你是個蘿莉控。”女孩面無表情地說道。
王哲當時就把面前的咖啡杯打翻了。他站起來，猛地一拍桌子，然後壓低了聲音強調道：“我不是蘿莉控！你不要憑空汙人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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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我的時候有情緒波動。”
“那只是因為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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