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二位具體想知道些什麼？”帶著幾人穿過紙醉金迷的賭場，他們來到的是一間裝飾素淨的辦公室，不管這個辦公室的主人是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個不喜甚至厭惡奢侈的人。
“先說說那個自殺的人吧，我們還不知道他什麼來頭。”凌充和阿龍都是被突然拉到這兒來的，很多事情他們一無所知。
“大黑哥？大黑哥本來是這座賭場的管理人，我們這些人都是他的小弟。”混混驚訝於自己必須從如此基礎的事情說起，“大概一個月前的時候我跟大黑哥正在這裡談事情，然後他就突然發瘋了似地跳起來想要攻擊我，我搞不明白情況只能趕緊跑路大黑哥也沒有追出來，等我叫來其他弟兄檢視情況的時候發現大黑哥已經倒在地上死了。”
“你那幫弟兄沒把你當成殺大黑的兇手還真是萬幸。”虞萬支插嘴道。
“嘿，虞老闆又不是不認識我，我這人最慫了哪兒有膽子敢跟大黑哥動手啊，弟兄們也都是知道這回事才在老爺子面前幫我說話。”混混自嘲地笑了笑，說道。
“然後張老爺子就信了你的話，也沒有對你進行調查？”阿龍總覺得這個處置未免輕描淡寫。
“問話肯定問過好幾次，我就是問什麼答什麼，之後時間長了沒什麼人再提起這件事來了，大家漸漸地也就忘了。”混混點頭。
“虞老闆，看來張老爺子比你薄情太多啊。”凌充陰陽怪氣地跟虞萬支笑道。
“這也未必，你們知道大黑為什麼綽號大黑嗎？他人不黑，名字裡面也不帶這個字。”虞萬支聳聳肩膀，反問道。
凌充搖搖頭靜等著虞萬支回覆，而旁邊的混混和阿星看起來臉色就都不怎麼好看。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其實最早叫大黑的是張老爺子養的一條獵狗，後來也不怎麼口吐白沫發瘋咬人就給張老爺子一槍打死了。正巧這時候大黑加入到張老爺子手下做事，這小子打起架來不要命得跟瘋狗一樣，發起瘋來連張老爺子都攔不住，張老爺子對他是又愛又恨就給了他這個綽號。”虞萬支笑道。
“所以對張老爺子來說，這個大黑死了說不定還更讓人省心？”凌充大致理解了虞萬支想表達什麼。
“也許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自從張老爺子的地盤穩固了之後，大黑惹的禍就比他立的功多了，說實話張老爺子能忍他這麼久我算挺佩服的。”虞萬支沒有當著張老爺子兩個手下的面承認，不過意思也差不多了。
“虞老闆，我想起來個問題。”兩人一唱一和冷嘲熱諷，忽然阿龍蹦了出來。
“你說？”
“我想問問您死去的那位手下阿鴻，平日裡在街頭巷尾的名聲怎麼樣？”阿龍的臉上只有純淨的好奇，不像是拆虞萬支臺的樣子。
“這個嘛……”虞萬支倒是面露尷尬，他剛才開口就是冷嘲熱諷，可沒想到球這麼快就踢到了自己腳底下。
“阿鴻啊，我認識那小子。”阿星可算抓住了反擊的機會，“在第九區做生意少有不知道他的，那小子天生是坑蒙拐騙的一把好手，總是能把假冒偽劣的爛貨靠一張嘴賣出個好價錢來，聽說他私下裡賣假藥坑過不少人，也給虞老闆添了不少麻煩呢。”
“虞老闆？”阿龍沒做評價而是看向虞萬支，似乎在用眼神詢問阿星那些評價的真偽。
“那小子有時候做生意確實不太講良心，要不是業績做得夠好，不用別人我就先把他處理了。”可能是覺得死人的名聲已經無所謂，虞萬支黑著一張臉承認了。
“這就怪了啊……”阿龍聞言眉頭緊皺，好像抓住了什麼東西。
“阿龍，你把話說明白點。”別說虞萬支聽得滿頭霧水，連凌充都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和主管之前的通話，凌叔聽了多少？”阿龍反問道。
“大概後面一半吧。”
“那你應該聽到了，主管說這次的犯罪者在行動時有濃重的實驗性質。”阿龍解釋道，“如果我是罪犯的話，比起阿鴻和大黑這樣的‘名人’找幾個死了也無人關心的流浪漢來做實驗不是更划算嗎？事實上現在因為這兩個人的死他的確招惹到了虞老闆和張老爺子的報復，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第九區受到如此配合。”
“的確！”凌充和虞萬支恍然大悟。
阿龍說得一點沒錯，不管罪犯是出於什麼心理犯案，在第九區同時招惹虞萬支和張峰的危險性不亞於在外面同時惹翻了警局和智慧管理局，如果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做出如此典型的作死行為實在是不太符合趨利避害的人類天性。
“虞老闆，那第三個死者是不是也向阿鴻和大黑一樣，都是在第九區做過什麼缺德事所以很出名？”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想，阿龍又再問道。
“沒錯，第三個是給劉老幹髒活的殺手，出道時候對自己的標榜是只要錢給夠目標從嬰兒到老人他全都殺，而且這人幹活很沒分寸經常傷及無辜，就算是正經的僱主不到迫不得已絕不會想僱傭他，太影響名聲。”虞萬支點點頭。
“該不會是有人把自己當成第九區的正義執行者了吧。”聽虞萬支這麼說阿龍冷笑道，“可霍啟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啊，殺他又是怎麼回事？”
“會不會是霍啟透過某種渠道查到了他，他為了自保不得已才動手？”凌充推測道。
“霍啟是私人偵探不是警察，家裡還有一個癱瘓的女兒要養，冒險放下其他賺錢的工作去查他有什麼好處，虞老闆或者張老爺子有對外公開懸賞要抓兇手嗎？”但阿龍不怎麼認可這個猜想。
“沒有，在你們開始查這個案子之前我甚至都不確定阿鴻到底算不算是死於他殺。”虞萬支否認道。
“……果然還是有哪個地方不對勁。”阿龍苦惱地撓撓頭。
“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先放著，說不定之後查到什麼新線索一切就會變得水到渠成。”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老警官凌充深知查案不能鑽牛角尖，於是勸說他道。
“也對，現在只能先把這個矛盾放著了。”阿龍點點頭表示同意，“我們還是說回眼前，大黑在臨死之前有說過什麼話嗎？”
“話？”才意識到話題又回來自己身上的混混翻著眼皮想了想，“那時候我挺慌的，大黑哥好像是沒說過什麼連成句的話，不過他在發瘋之前喊了一聲虎子，我聽得清清楚楚。”
“虎子是誰？”阿龍忙問。
“虎子是大黑以前的一個兄弟，他加入得晚不認識。”阿星這時候接過了話頭，“這兩個人曾經拜過把子，開始跟著老爺子打天下的時候也算老爺子的左膀右臂。”
“這人還活著嗎？”話是這麼問，阿龍心裡已經有了數。
“很久以前就死了，車禍。”阿星搖頭，“據說是半夜醉酒後單獨開車回家，不過大家那時候都在傳這場車禍出得離奇，畢竟跟大黑比起來虎子可要穩重太多了，那時候所有人都認為虎子會是這座賭場的管理人，結果他就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
“如此說來，也許是死者終於想起要報仇了？”阿龍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