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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 洛西二匪,同歸於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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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絲垂掛,雨跡縱橫。

四方臺上開出萬千水花,但與伊水浮波上相較,終是小巫見大巫。

一人一姓的悽楚,自不能與眾俠士摩拳擦掌的鬥志、同日而語。一聲微不足道的悲聲,也不過在寥寥數人心頭刻下印痕,便很快被群俠忽略掉,至多成為某日酒後的一道談資。群俠不辭辛苦跋涉而至,自是為登臺打擂、爭雄奪劍而來,誰又理會得這些門派恩怨?

在群俠們連聲催促下,靈真禪師一手擎傘、一手豎掌道:“請掣得號序為‘柒肆’的兩位俠士上前驗看、登臺切磋!”

話說一半,便見兩個急不可待的漢子從眾俠士中跳將出來:一個漢子扛著柄鐵鋤,鋤柄粗實,鋤頭碩大,只瞧那濃眉虎目、健壯臂膀,便知不是好相與之輩;另一個漢子則四肢纖瘦、骨節突出,正挑著兩捆柴禾,手中握著柄長不逾尺的柴刀,瘦削臉龐上,一副愁苦模樣。

兩個漢子一個耕農、一個樵夫,卻均無半分淳樸憨厚形狀,倒像是落草結寨的匪人。

兩人似早便認識,且頗有些過節。本是特意要來這“神都武林大會”上試試身手,卻不料陰錯陽差、竟抽中一模一樣的序籤,成了同臺打擂的對頭。

靈真禪師早便瞧出這兩人,乃是洛西永寧縣山中的兩員匪首。祖上皆為府兵,為逃避租庸徭役,故上山做匪、為禍一方,近年漸成聲勢。然兩寨山頭相去不過數里,剪徑奪財、打家劫舍之時,不免要撞面爭執。加上互不容讓,時時有麾下嘍囉火併之事發生,是以仇怨愈結愈深。今日放對比武,恰好將新仇舊怨一併做個了斷。

眾英武軍衛卒、香山寺武僧見是這等三流角色,索性連搜檢也省了。只驗看了序籤、核對了名號,便放兩人一齊登上棧道,往四方臺行去。

兩人推推搡搡、都欲搶在對方前頭,於是幾乎並排而行。棧道不過五六尺寬、三四丈長,哪裡夠兩人放開手腳?於是鐵鋤搖擺、柴擔晃悠,兩人笠沿也不時撞在一起,發出“嘭嘭”輕響。

“二位豪傑,還望自重!非至四方臺上,便是打生打死、分出個高下,也是概不作數!”

靈真禪師眼見兩人已擠出了肝火,便要就棧道上大打出手,當即沉聲提醒道。兩人這才忽瞪一眼,快步趕往四方臺中央,各自摘下斗笠、剝掉蓑衣,露出灰褐色的半臂衫。旋即一個架鋤,一個揮刀,連抱拳行禮也不用,便是打作一團。

農人鋤風嚯嚯,將雨簾掃得劈啪作響。藉著一身好膂力,鋤柄幾度便要砸在那樵夫頭頸、肩背之上,皆被那形制短小、其貌不揚的柴刀攔下。

樵夫貌似落在下風,實則以守為攻。柴刀每每撞在鋤刃上,將兇險蠻橫的殺招、盡數消解掉。更憑著攀樹下溝練就的靈活身法,揮刀向農人腰腿虛抹而去,逼得其不得不撤招回防。

兩人櫛風沐雨,貼身而鬥,竟也打出了幾分驚心動魄之感,令得原本輕視兩人的俠士們、也不由高看了幾眼。

“嗙噹!”

隨著一記金鐵交鳴的聲響,那鐵鋤木楔鬆動、鋤刃竟從木柄上脫落,拋飛至兩丈開外。接著“篤”地一聲,嵌入檯面之中。而柴刀也被這一撞的力道震開,打著筋斗、脫手而出,落在了一捆柴禾旁。

樵夫心有計較,抬眸便道:“孬蛋!咱哥倆歇一哈!各鬧各地!鬧好了再各架,中不?”

農人剛蹲下身來,欲將木楔子拾起,再尋了那鋤刃、重新裝好再戰。聞言當即冷哼一聲:“中!有啥不中?賴狗子,要是俺先尋著鋤頭,甭怪俺一鋤子把你個囊貨卸死!”

樵夫嘿嘿一笑,不再言語。右手拎起柴刀,斬開藤條,頃刻將一捆乾柴打起。隨手撥拉出數根粗細合適、又長又直的柴棍,拈起一根,把住一頭,柴刀如飛,削切起來。不過幾息工夫,便是一根尖頭鋒利的投槍,從他滿是疤痕老繭的手中變出,被隨意拋在四方臺上。接著便是第二根、第三根……

待農人拔出鋤刃、套上木柄,又將木楔子填塞住縫隙,就臺面上敦實。抬眼一望,卻見那樵夫竟已削出來七八根投槍,雜亂無章散落在雨水澆灌的四方臺上,不像圖形,不似陣法,卻有幾分絆腳之嫌。

農人兩口唾沫啐在掌心,抓起修好的鐵鋤,一聲斷喝,便向樵夫衝去。雨簾一層層拍碎在他頭面、胸膛、鐵鋤上,彷彿形同虛設的屏障。

樵夫手中一停,卻是從容起身,將手中剛削好的一根投槍甩出。槍尖所向,恰是農人小腹。

農人鐵鋤旋動,既迅且疾,登時築在投槍中段,將這柴禾削成的投槍砸成兩截。腳下卻無半分遲滯,很快便衝到樵夫身前,旋即鐵鋤橫撩,又往樵夫腰肋掃去,要將他腔子剖開。

樵夫曉得兇險,自是不敢硬接。攜著柴刀一記“懶驢打滾”,堪堪躲開鐵鋤之威,身子卻已蘸著雨水、滾到了數尺之外。待得起身時,左手又拾起一根投槍,再度向農人拋去……

於是一攻一守、一追一逃,兩人竟在四方臺上兜起圈子來。

臺下頂風冒雨圍觀眾人,漸漸爆出一陣陣罵聲。大意皆是嫌兩人醜人作怪、拖延時間,不肯痛痛快快地過招拼殺。

農人性躁,登時狂怒。忽也將手中鐵鋤甩手丟擲,鋤頭登時重重砸在樵夫背上。隔著雨聲,眾俠士也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響,叫人牙酸心顫。

樵夫渾身劇震,在慣性催動下、踉蹌著又前行數步,才噴出一口鮮血,“嘭”地俯身倒地。黑紅的血自口中不斷溢位,在臺上蓄積的一層雨水裡、迅速暈染開來,綻放起一朵花盤碩大的扶桑花。

農人奔至,提鋤大笑。

似還不解氣,又上前向樵夫連踹數腳。這才側過身去,向臺下靈真禪師笑道:“和尚!那賴狗子被俺打死啦!哈哈哈!你快宣了勝負,俺好回寨召集兄弟、將他那寨子挑了……唔!噗嚕嚕嚕!嗬呼嗬……”

農人話沒說完,便見一截血紅的投槍、斜斜透胸而過。不但扎破了心包,便連肺葉也洞穿了半扇。血水洇出,浸透褌衫,迅速在腳下蜿蜒成幾條赤蛇。

農人一口氣未洩盡,難以置信扭過頭去,卻見樵夫單臂撐在地上,滿口血齒、一臉慘笑望著他。手中握著投槍尾端,早已說不出話來。

農人帶著投槍,很快軟倒在地,臉面恰好落在了樵夫眼前。口中“唏哩嗬呼”一通怒罵,卻早於事無補,眼皮越來越沉,終於再雨水拍打下、徐徐闔住。

樵夫也想大笑,笑到嘴邊、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血水噴濺開,在雨水中灑下許多桃瓣,像是渾噩一生謝幕時、最後的華彩與繽紛……

靈真禪師望著臺上相繼倒地不起的兩人,眼中露出悲憫且無奈的神色。

眾俠士中自有好事之人,向靈真禪師調笑道:“靈真上師,不知這一場比鬥,該算誰勝誰負?”

靈真禪師沉吟半晌,才向身側一眾武僧擺擺手、示意他們上臺將兩人屍身殮了,儘快交還給兩寨隨行匪人,免得徒生事端。這才看向群俠並長軒下眾人道:“阿彌陀佛!二位豪傑同歸於盡,自然是平局。不過人死燈滅,還是早些入土為安罷!”

少頃,眾武僧才七手八腳、提了農人與樵夫的雙臂雙腿,將兩人屍身搬抬下來。血水瀝瀝漉漉,沿著棧道一路灑落而下,在泡著雨水的木板上洇出瓣瓣榴花。

果然便有兩寨匪人從群俠中擠了出來,個個表情各異:有人悲憤、有人暗喜、有人麻木、有人慌張。但看向對面匪人的眼神裡,卻都是不加掩飾的仇恨。匪人們一聲不吭,接下各自匪首,連一聲客套致謝也沒有,扭身便出了演武場。想來是要儘快趕回寨中,一面料理匪首後事,一面搶奪那頭把交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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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雨水漸稀,天光似也明亮了幾分。

靈真禪師定了定神,重又看向眾俠士道:“刀劍無眼,死傷難免!惟望諸位英俠謹守江湖道義,只爭勝負,莫決生死,免得互生仇怨。下來請掣得號序為‘柒伍’的兩位俠士驗明正身、登臺打擂!”

話音甫落,楊朝夕幾人已將目光投向張打油。卻見他蓑衣緊裹、木屐斜出,雙臂交於胸前,笠帽壓得極低,竟發出微微鼾聲。

“張三哥,到你了!”

楊朝夕拍了拍張打油肩膀,不由歎服道,“站著也能睡著,你這本事是跟馬兒學的罷?”

張打油掀開笠帽、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道:“跟啥學的不清楚,反正困得緊了,便能隨時隨地睡著。不過張某倒的確是屬馬,哈哈!”

說話間,張打油已是睏意全消。右手將那四尺來長的短扁擔摘下,左手則從一隻大腹便便的油簍中、摸出那支序籤來。當下踩著木屐,便向負責驗看的英武軍衛卒、並香山寺武僧大歩行去。

長軒下元載眸光微凝,搭在圈椅扶手上的右手、不覺間攥了起來。

一旁河南尹蕭璟餘光瞥見,登時猜到此時登臺之人中,必有元載關注之人。且照情形來看,應當是敵非友。

立在元載身後的“南衙雙鷹”秦炎嘯、秦炎彪二人,見此情狀、則是對望一眼,瞬間明白了元載心中所想。登時分出一人,悄然向轅門奔去。

而轅門下張打油這邊,對長軒下悄然而興的惡意、卻似渾然未覺。大喇喇走到一隊衛卒面前,便將羽箭遞出,旋即右手一挺、把個扁擔舉過頭頂,示意可以搜檢。

然而潁川別業那晚之事,委實在這些英武軍衛卒心裡,留下了深刻陰影。是以一時之間,眾衛卒俱是一陣恍惚,竟無人膽敢上前驗看羽箭、或是貼身搜檢暗器等物。面面相覷的眼神裡,不是忌憚、便是畏懼,全無之前跋扈之態。

靈真禪師面色微沉,輕咳一聲,才有幾個香山寺武僧走上前去,接下羽箭,行禮過後,照例詢問來處。

張打油笑呵呵回道:“各位禪師!此前承蒙貴寺照拂張記油坊,今日必不叫諸位為難。小可姓張、排行老三,爺孃便喚‘張三’。因以打油賣油為生,坊市間皆呼作‘張打油’,反而蓋過了真名……兵刃麼,便只這一根挑油簍子的扁擔,鐵鉤皮索均已摘去,免得誤傷對手……”

靈真禪師眉頭微微舒展,唱了句佛號,才看向英武軍衛卒道:“眾位軍爺!張掌櫃販油之人,最講誠信,搜檢便不必了,先放他登臺去罷!”

張打油聞言,握著扁擔一個抱拳,便要登上棧道。這才瞥見後側一人,面漆重彩,發如蓬蒿,穿著一副寬大的百衲斑斕袍,竟是洛陽城中時常可見的古彩戲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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