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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篝火狐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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虢州郊外,星夜闌珊。沉沉睏意襲來,便是身手了得的女俠、也難以抵擋。

小蠻與李少辰交代過幾句,便不再說話,轉而從大宛良駒的褡褳中、掏出一隻小巧的酒囊,自顧自飲啜起來。

李少辰鼻翼輕抖,濃郁的鶴殤酒香陣陣襲來、無孔不入,勾動著腹中饞蟲。然而他與小蠻尊卑有別,實不敢稍加僭越,只好忍住饞意、暗告自己:今夜尚需保持警覺、豎耳值守,若再飲酒,豈不誤事?

不過數息,酒囊盡空,小蠻醉眼迷離、意猶未盡。雙頰飛上兩抹嬌妍的酒紅,在篝火撲閃中,別有一番動人韻味。

李少辰偷眼瞧去,同樣裹著黑蓮蓬衣的少女,正斜靠樹下,雙睫微攏,瓊鼻安詳。傲人上圍和渾圓下圍將蓮蓬衣撐開,露出月白胸衣與荷色裙襬。微涼的夜風拂過,一切靜謐而美好。

篝火外是無盡的漆黑,稀疏的蟲鳴四下裡響著,間或會有一兩聲獸吼應和。

李少辰雙目中含著炬火,一言不發盯著四周的動靜,腦海中全是一路行來、少女驚鴻別影般的身姿。然而,她在教中身份卓然,既是護教法王、又與西域總壇有著莫大關聯……

“實在太困了,但還不能睡。若那元賊鷹犬追來……”李少辰想著想著,意識竟開始模糊。當最後一抹意識消弭,李少辰便軟倒在地、沉沉睡去。

嗚咽的壎聲響起,彷彿黃沙漫卷、蒼涼悠遠。伴著幾聲“嚶嚶呦呦”的狐鳴,竟勾起離人懷鄉的意緒。

忽地、曲調轉為悲亢,殺伐之聲漸起,彷彿無數鐵馬金戈,在黃沙漫漫間刺出血色烽火,殺意騰騰、令人膽寒。

小蠻眸子陡然亮起,雙瞳中映出的篝火、猛地暴烈起來!火苗竄起丈餘,氣浪滾滾、向四周推去,將更多的黑暗與陰冷逼退。

小蠻心中一動,忙將雙掌攏成火焰形狀,單膝跪地、俯身拜道:“恭迎聖姑顯形!”

熊熊篝火中,果然現出一道倩影!玉簪環髻、雪膚花貌,鳳眼含威、姿容絕塵。一襲火色榴裙、透著無上孤傲:

“洛城諸事,我已知曉。因果糾纏,終須一報。爾等做的不錯!那‘如水劍’雖不是什麼稀奇之物,但爾等越是傾力相爭,各方覬覦之心、反而愈發強烈。

我祆教供奉聖火,是為世道光明。然薊州兵禍後,盛朝威嚴已失,四夷蠢蠢欲動,朝廷、藩鎮宵小盡出,廟堂、江湖亂象已顯。

黎民生計既然已舉步維艱,我祆教便該擔當起大義,震服群狼、除盡宵小。如此,不但九姓胡人獲益,天下蒼生皆會感念恩德!”

小蠻心中凜然,暗暗將這番話記下。口中恭聲誦道:“神主所諭,傳於聖姑。除惡布善,澤被王土。聖火熊熊,蕩盡邪物!解吾萬民,脫離諸苦!”

聖姑頷首、面無悲喜:“若遇生死攸關的困局,可以‘潮音鍾’為號、呼我前來。我必保全爾等,不受刀兵之禍!”

小蠻俯身再拜。抬起頭時,篝火已恢復原狀,聖姑之形、早已杳然無蹤。

面前樹下,一枚小巧的編鐘,懸掛在半空、上下起伏,竟是件不可多得的法器……

綏福坊道衝觀,輝煌不在,門可羅雀。

自魚朝恩伏誅後,朝中官吏多聞風而動、轉投元載麾下。便是盛朝齊國公、太微宮使王縉,也迅速與魚朝恩劃清界限,並手書奏札、痛陳其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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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魚朝恩義子的道衝觀觀主展不休,此前被公孫玄同廢去一身道功。如今唯一靠山轟然倒下,他便是想見風轉舵、卻早已不及。“閹黨”的標籤一旦貼上,幾乎再無法掙脫,縱然不至於人人喊打,但在洛陽城中,他已被棄如敝履。

回顧大半生修道習武、追名逐利,無所不用其極,到頭來卻是兩手空空、什麼也沒有落下。幾乎一夜間,他便明白了人心不古、嚐遍了世態炎涼。

這日是三月三上巳節,展不休手持掃帚、髮髻散亂,待將紫極寶殿前的廣場清掃完,已是滿頭滿身的熱汗。寥寥無幾的女香客上過香後,便火急火燎地離去。

展不休百無聊賴,捧著本經摺、歪坐在三清道尊前的圓座上翻看著。從卯時到酉時、從清晨到黃昏,一天下來,幾乎沒有香客前來造訪,與他指天說地、談經論道。而這樣的慘淡局面,他早便習以為常。

溫吞的風湧入殿中、吹在臉上,與暮色一般,給人昏昏沉沉的感覺。

這時,虛浮的腳步聲響起,展不休抬起頭來、面色微有暖意:“行德,你回來了……何故臉色發白、冷汗涔涔?是……是受傷了!”

“嗯……師父,今日隨元季能元公子赴東郊遊冶,與那崔府六小姐、就是麟跡觀花希子崔琬,起了些衝突……被她、被她掰折了手指……嘶!”僕固行德左手託著右手,兀自疼痛難忍。

展不休關切望去,只見他右手中指已然反折在手背上,斷折的關節處、腫成了青紫色的膿包。

展不休憤怒異常:“一個坤道、下手如此狠辣!明日晨起,我便去麟跡觀找元夷子理論一番,問問她是如何教出的這等弟子!”

“師、師父,此事卻是元公子與我尋釁在先,拿了她一柄寶劍、叫做‘春溪劍’。那崔琬所以才惱羞成怒、大打出手……”展不休自知理虧,也擔心師父貿然登門、再受折辱,只好把事情經過和盤托出。

“唉——!這麼說,為師該罵你一句‘活該’了。那元季能何等人?你又是何等人?依我看、以後你還是老老實實修道習武,少與他們往來!”展不休見這肯留下來陪他的弟子,竟被他人慫恿、自討苦吃,不禁長吁短嘆。

道功雖失,但正骨接骨的辦法,展不休還是頗為熟練,很快幫僕固行德正好了右手指骨。儘管腫脹處依舊疼痛,但比起之前錐心般的痛楚,已然好受了許多。

僕固行德忍著手上脹痛,拱手向展不休行禮:“師父教訓的極是。這些時日,我與城中世家子弟廝混,做的盡是些助紂為虐的事情。

我僕固氏已然式微,他們雖與我稱兄道弟,但又有幾人、從心底看得起我?不過是因我會一些拳腳,想叫我充作打手罷了。”

展不休指了指身前的一方圓座:“坐下說話吧!你能看清這些,還不算太糊塗。如今咱們道衝觀,何嘗不是‘樹倒猢猻散’,你的許多師兄弟、皆脫觀自謀生計去了。為師蹉跎大半生、如今老境頹唐,雖則淒涼了些,卻也是咎由自取。

為師過去驕橫跋扈、目中無人,得罪了不少同道。如今落拓至此,還肯與我往來的、竟只有尉遲淵一人。行德,你心性不壞、過去跟著為師,實是誤你!這世道再如何險惡,但若沒有一顆精明仁厚之心,又如何能真的長久?為師惟願你儘早回頭,莫再繼續錯下去,落得如我一般的下場……”

展不休絮絮叨叨、彷彿大徹大悟,又與僕固行德說了許久。兩人才煮了稀粥、草草喝過,算作今日的晚齋。

僕固行德要回靖室休息時,展不休再度叫住了他:“昨日洪太祝來過,說近日太微宮有一樁謀劃,需召集些道門武者。只是從旁鼓譟掠陣,不須殺傷性命。你若無事、可去見一見他,參不參與,憑你決定。”

僕固行德點頭應下,這才拱手行禮,自行離去。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春時匆匆而過,須臾的美好、尚來不及記下,便隨東風,化入愁腸。

楊朝夕與不經和尚出了祆祠、入了鶴殤酒肆,特意叫夥計去請小蠻過來,好叫這和尚大吃一驚。然而左等右等,才等來夥計支支吾吾的一句:

近日有皇親貴胄要來洛陽,河南尹蕭璟蕭大人準備大開筵席、為之接風。天竺舞伎應召去了明義坊,要與左教坊的舞伎們一道排練、屆時獻藝。估計這幾日,都難得有空閒。

楊朝夕酒興頓減,只好與不經和尚撥弄著酒鬍子、分吃下一斗酒,便各自分開。

回到南市乞兒幫落腳的院落,已是未時,小豆子、小猴子姊弟二人並沒有午休,正揮汗如雨地練習著步法、身法、手法。

不過短短幾日,兩人已掌握要領,每個動作都不差毫釐、有板有眼,著實讓楊朝夕驚歎了一番:

這姊弟二人根骨頗佳,若肯堅持勤學苦練,假以時日、必能武有所成!

繞過菜畦,進了客房,楊朝夕不由自主地、又掏出那只陶壎,嗚嗚地吹起來。

這次吹奏的,卻是那日與小蠻拼酒時、無意中聽來的兩支新曲目:一支叫《春鶯囀》、另一支叫《烏夜啼》。曲調皆靡靡綿綿,最適合佐酒催眠。

吹過半晌,楊朝夕果然昏昏欲睡。連靴履都未及脫下,向榻上一倒,便沉沉睡去。

睡了不知多久,睜開眼時、早已是滿室黢黑。窗外的菜畦間,有不知名的蟲兒在暢快哼鳴。

眼前似有一道輪廓,背對著窗欞射入的微光,正語笑嫣然地望著他。熟悉的氣息逸散開來、滿室充盈,是久違的味道!

楊朝夕心頭微熱,周天運轉,先天、後天二氣向雙目灌入,那道輪廓、便纖毫不差地浮現在眼前:

“曉暮……姑姑!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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