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矇矇亮，顧歡就急忙穿上衣服，上到8樓。
還沒到上班時間，整層樓都很安靜，只有零星的消防燈亮著。
顧歡出了電梯，看到這幅景象，心中就有些後悔。
昏暗的樓層，比他的宿舍更顯得空曠，氣氛也更加陰森。
走道上的消防燈不時閃爍，發出“滋滋”的聲音，明暗切換的畫面，給顧歡一種異度空間的錯覺。
他站在電梯門口頓了半分鐘，便毫不遲疑地轉身重新走進轎梯中。
“還是去一樓吧，在大廳中坐會，順便問問物業，那位滿頭白發的怪保潔是什麼人，總感覺她身上有些線索。”顧歡低頭按好樓層，心裡想到。
隨即，電梯門緩緩關上。
也就在這時，有只纖細白皙的手，突然身後攔住了電梯門。
顧歡一驚，凝神看向門外。
有個紅色的身影，推開電梯門，走了進來。
那是位稍顯嬌小的美女，五官很精緻，看上去還頗有些眼熟。
“對不起……”女孩走進來，忙不迭地道歉。
“沒事。”顧歡上下端詳著女孩子，沒有發現什麼意外，同時也回想起，眼前的女孩，就是對面公司的前臺。
顧歡昨天和“前女友”打招呼時，無意中看到的，又因為她的美貌，在心裡留下了印象。
“這麼早，你就來公司了？”顧歡收束了心神，試探問。
“對啊，我在奇美裝飾做前臺，我叫小梅，每天早晨要來開門呢。”紅衣女孩大方地一笑。“其實，我也挺害怕每次早起的，感覺太陰森了。幸好，今天遇到了一個活人。”
“我叫顧歡，睡不著，就來早了。”頂著一雙黑眼圈的顧歡，聽到了較為合理的解釋，心裡稍微放鬆。一邊又打著哈欠，回覆道。
“你是熬夜了吧，看你很沒精神呢。其實男孩子也要注意休息，不然臉色會很差。”小梅說完，捂著嘴輕笑。
“多謝多謝。”顧歡苦笑一聲。忽地，他又想起來什麼似地，眼睛一亮：“你們公司，昨天跳樓去世的人，現在都怎麼處理的？”
他一邊說，手插在口袋，摩挲著那枚圓形號碼牌。
小梅臉色一白，害怕地看了看左右。“你能不能別嚇唬人啊，為了這個事情，我都不敢呆在公司呢。”
不過，她還是接著話題，繼續地介紹：“那個同事，昨天下午就送到殯儀館了，現在怕已經是處理好了。”
“她的遺物，沒人處理嗎？”顧歡腦海中再度浮現昨日跳樓女孩的死狀，試圖尋找對方身上，可能存在號碼牌的蛛絲馬跡。
“叮！”小梅剛剛張嘴，電梯已然到了一樓。
“那個同事的遺物，都放在大廳暫存呢，可不敢留在公司。”她伸手虛指。
“哦。”顧歡若有所思地應了句。
“帥哥，有空再聊啊，我得去吃個早飯。”俏麗的小梅揮了揮手，向大樓外的方向走去。
顧歡點頭示意，隨即也客氣地和小梅告別，走向物業大廈前臺。
“想問一下，你們物業公司在8樓的保潔員，叫什麼名字？就是那個滿頭白發的女士。”顧歡向前臺表明來意，說完，他隨意地瞄了眼大樓外的晨景。
天還沒有徹底亮起來，外面的世界，籠罩在灰色的霧氣中，只能隱約地看到天邊，有一片赤色的朝陽。
大樓外，看不到人影。“走得這麼快！”顧歡嘴角微挑。
“你說的是映雪嗎？”前臺張口就來。“她皮膚很白的……”
“對，就是她，能聯絡上嗎？”顧歡湊近問。
“不好意思，映雪今天不上班。而且，她很孤僻，從不和別人說話，我們也找不到她。”前臺搖頭。
顧歡聽了這番話，表情頓時失望，但也只好點頭。
昨天早晨，那位白髮女看見他的時候，反應過於異常，不好好地問問，心裡總不放心。
“唉……”顧歡接著轉身離開前臺，目光在大廳中逡巡一番。
最後，在大廳休息處的沙發上，看到個幾十公分高的紙盒。
“這應該就是跳樓女的遺物吧？”他大步上前，看著紙盒子心裡想道。
沒有太多猶豫，他就將紙盒開啟。
裡面亂七八糟地，擺著很多零碎物品。
不過顧歡很有耐心，逐一翻檢。忽然間，他頓住了，右手顫抖著從紙箱中拿出了一枚標註為數字“1”的號碼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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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個材質，和顧歡隨身攜帶的完全相同。
他隨即將自己的數字“2”號牌取出，兩相做了比對。然後，他便鄭重地將兩個號碼牌同時收在身上。
“看來，大廈中的鬼怪，果然已經盯上了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觸發的？現在，生路又在哪？”顧歡滿懷著心事，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這一坐，他頓時有點頭暈，徹夜未眠的後果出現，眼皮就像被膠水黏住了般。
也不知怎地，就這樣靠在沙發上忽然睡著了。
大廳之中，漸漸地升起濃霧，向著沙發上的顧歡逼近。
過了不知多久，小小的一片沙發，就似孤島，懸浮在霧氣之間。
有道溫暖的光芒，從顧歡胸前的三生石中散發出來，阻擋著霧氣的靠近。
“冷！”顧歡在沉睡中打了個寒蟬，猛地清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赫然發現周圍都是來往的上班白領。
再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早晨八點。
“怎麼睡著了？”顧歡心裡一陣後怕，立刻從沙發上彈起來。
他很快趕到公司，工位旁邊，那位中年經理鐵青著臉，看上去已經守著顧歡很久了。
“你遲到了十分鐘，表現太差了，再有兩次，按規定要被辭退的。”經理陰笑著，盯著顧歡。
“不會再有下次，我記住了。”顧歡面無表情地點頭。他一把拉開座椅：“你還有工作安排嗎？沒有的話，我就自己忙了。”
“記住，要好好表現。”中年經理目光隱晦地暗示，掃了顧歡一眼，然後轉身就走了。
半分鐘不到，工位前又來了個訪客。
“昨天的咖啡好喝嗎？看，我又給你帶了杯。”
隨著這句話，餘歡巧笑嫣然地，遞過來一杯咖啡，鄭重地放在顧歡的桌子上。
她眼中滿是期待：“快喝吧，都要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