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關東大決賽(一)
“我知道我是躁進了些,但是……我希望香惠子能有更好的發展。”
“香惠子你現在的程度,雖然還不能參加那樣的大型演出,但是我希望,能夠把你帶在身邊,親自培養你。就算將來,你不走單簧管這條道路,但我希望,至少這不是因為我沒有下過功夫的緣故。”
“本鄉會長為我們日本音樂家爭取到了這次出國演出的機會,小西已經把資料交給我了,本來我打算放棄,可是我不想自己,也不想讓你,錯過這次機會——香惠子不是說過,想出國嗎?”
“我不是要你現在就答覆我,反正時間還早。你父親那邊,我會找機會說。但是,我希望香惠子能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能想清楚。”
“香惠子!”浩美的臉忽然在面前呈放大狀態的冒出,“你幹嗎呢,趴在課桌上一動不動。比賽快要結束了哦!”
“沒什麼。”香惠子搖搖頭,忽然問道,“對了,浩美,日吉若是你哥哥?”
“啊?你怎麼知道的?”浩美慌張的問。
“有人告訴我……網球部的不是正選都知道嗎!”
“啊?我還以為我瞞得很好呢……”浩美嘟著嘴說。
“那個不重要。我要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是同一個姓?”香惠子靜靜的問。
“那個啊,事實上,若哥是我的第三個哥哥,不過因為我外公是練古武術的,必須後繼有人。可是外婆偏偏只有我媽媽一個女兒。本來外公打算招贅,但是我媽媽偏偏和我外公家敵對家庭的我爸爸相戀了,後來實在因為我媽媽懷了大哥,必須和爸爸結婚。外公在實在沒辦法之下,就與媽媽作了約定,把最小兒子給外公,繼承外公的武術。所以在媽媽因為生浩美難產而不能再生小寶寶的事情發生後兩個月,若哥就跟著外公姓了。”
“好複雜的家庭倫理劇……”香惠子滿臉黑線的想。
場上的比賽完結,香惠子看向從球場上走下來的亮和嶽人,忽然想起關東大賽。
“球技進步不少吶,哥。”猛然注意到亮到了旁邊,香惠子隨口說了一句。
亮擦汗的手忽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奇怪的看著香惠子。
“怎麼了你,說話的聲音忽然這麼溫柔?”
“就是呢!我從剛剛開始就覺得今天的香惠子很不對勁!”浩美用力的點了下頭。
“我沒事……”完全沒有精神的聲音同樣完全沒有說服力。
“發生什麼事了嗎?”忍足不由自主地出聲。
“冥戶妹妹你是不是病了?”向日皺著眉頭噘著嘴問,看起來十分擔心。
“香香……”被正一步步走過來的樺地扛著的綿羊忽然抬起頭,嗖的一聲從樺地的肩上溜了下來,躥到眾人之中,撲了上來,“香香!香香病了嗎?”
“放開我!慈郎!!”亮火大的把綿羊從身上撥開,又朝著香惠子走進了幾步,“真的沒事嗎?”
“香惠子,喝點牛奶吧!”長太郎從不遠處的飲料機跑過來,遞上冰涼的罐裝牛奶,
“啊~~!不愧是長太郎,想得真是周到!”浩美一拍手。
“你這傢伙!”亮叫到,“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怎麼回事?你們都練習完了,嗯~~?”
女王陛下的慣性腔調傳來,眾人讓開一條道。大家也看見了跟在後面的日吉。
“吶吶,跡部!香香好像生病了哦!”
“生病?”跡部一挑眉,“本大爺怎麼覺得她還是生龍活虎的啊?是吧,樺地?”
“wushi。”
“就是啊,是大家擔心過頭了……”香惠子微笑著搖搖頭。
跡部忽然停下打響指的動作,用和亮差不多的眼神看向香惠子,然後兩眼一閉。
“樺地,把這個不華麗的傢伙帶去保健室!……不,還是直接上醫院好了。”
“啊?為什麼啊?”
“香惠子你完全感覺不到你此刻的聲音有多溫柔多磁性嗎?”浩美苦著臉說。
“完全。”香惠子老實的承認,“我不過是沒睡飽而已嘛……”
“沒睡飽?”
“對啊!本來說今天早上來補眠,結果今天國文老師換課,兩節數學,兩節歷史,我哪敢睡啊?本來想躲到保健室去,結果已經有人了,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眾人滿臉黑線的交換視線。
“……喂喂,你們想哪去了?忘了保健室是兩張床了?何況還有保健老師呢!我的意思是床位被佔完了,我沒辦法睡覺,所以現在很沒精神而已。”
“拜託,是你自己說得太曖昧了好嗎?”浩美握著拳頭說。
“那,你昨晚沒睡好的原因?”亮直接切入正題。
所有人看向香惠子。
“……在,想事情……睡不著……”
下一秒,亮立刻感到所有人都將譴責的目光射向自己:你的妹妹在煩惱什麼你都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竟然還問!
亮識時務的閉上了嘴。
“對了,說起來……跡部,你今天早上的時候,還在說最近想去深山集訓不是嗎?”忍足看了眼跡部,後者眯起眼睛。
“是啊,最近的部裡真是越來越散漫了。”跡部閉上眼睛,又睜開,“本大爺正決定這周去我家的別墅集訓呢!既然在這裡說了,就這麼宣佈好了!”
“哦!”
“喲!”
“是!”
“冥戶妹妹也去吧!”忍足露出關西色狼的招牌笑容。
“我去?”香惠子指著自己,“不會打擾嗎?”
“不~~會~~!”忍足別有深意的笑道,“你去只會讓大家幹勁大增。”
“耶耶~~!忍足前輩只請香惠子,不請我嗎?”浩美俏皮的說。
“你嘛……不是該由別人請嗎?”
忍足曖昧的看了亮一眼。在場的人都心領神會的笑了。浩美想反駁,可是又覺得說出來好像會不大對,憋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算請了你不是也去不了嗎?”日吉適時的發揮了哥哥該有的用處,“這周不是某人的劍道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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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哦……”浩美立刻焉了下來,“要是不去看的話,一定會被分屍……”
“劍道比賽?”香惠子奇怪的問,
“是!是高等部的關東劍道決賽。我二哥要參加的。”
“那……”香惠子微微張了口,看著浩美奇怪的眼神,又停了下來,“不,沒什麼。”
要挺住,香惠子,不能心軟!他們在冷漠童年的妹妹時可沒有心軟過……
可是那時他們還是孩子,何況他們已經在努力彌補了……
不行!他們的罪過不容饒恕……
但是……
“冥戶妹妹?”忍足性感得可以殺死一隻貓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香惠子才發覺自己撇下眾人沉入了個人世界。
“是?”
“週五的邀約,公主殿下肯屈就嗎?”忍足行了個英國紳士禮。
“喂,忍足,這是本大爺的邀約吧?”跡部頂著一個碩大的#,然後又釋然的說,“算了!冥戶妹妹,你就來吧!反正本大爺的別墅不愁多養個人,對吧,樺地?”
“wushi。”
“那我不客氣了!一定到!”
香惠子邊行禮邊想,說不定阿姨會趁這個機會跟老爸說……唉,事情怎麼會變得如此複雜呢?
“真難得啊,忍足!你竟然會為了女生撒這種謊。”
剛剛走過樓梯口的忍足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跡部。
“我有嗎?”關西狼壞壞的笑,把事情撇得一乾二淨。
“本大爺什麼時候說了要去集訓了?”跡部已挑眉。
“呵,你不也令人相當意外的配合了?不就是為了安慰那家夥嗎?”
兩個人一陣安靜。
“喂,忍足。你該不是,真的也在打她主意吧?”跡部皺皺眉頭,“我可不想部裡的人以後為了個女生爭執。”
“誰?冥戶妹妹?”忍足推推眼鏡,“別開玩笑了!要是我有那個意思,早就動手了,長太郎會是我的對手?”
跡部凌厲的看了過來。
“放心吧!我只不過是,在幫另一個人罷了。”
“是嗎?”跡部定定的看著他,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起身離開,身後跟著山一樣高的樺地。
“跡部!”忍足的叫聲阻止了跡部的腳步,“你不覺得……很羨慕嗎?”
“羨慕?”跡部轉身看向忍足。
“因為,香惠子,得到很多我們沒有的東西。比方說……自由。”忍足閉上眼。
跡部深深地看著他。
“別開玩笑了,沒有什麼東西是本大爺得不到的!本大爺才不會有那種不華麗的感情。”跡部轉身離去,拿出剛才起就在振動的手機,“走了,樺地!”
“不會有嗎?”忍足笑笑,“那你幹嗎配合我說謊,又配合我邀請呢……真是個不坦率的傢伙。”
“喂,手冢?真難得啊,你竟然會給本大爺打電話……青學合宿?那又怎樣……哦,可以啊,就答應你吧……沒什麼,正好我們部的部員也要去集訓……就這樣吧!”
練習賽嗎……
跡部看了眼教學樓窗外的夕陽,轉身走下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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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下的震動驚醒了偏頭打瞌睡的香惠子。睜開朦朧的睡眼,窗外是一大片綠地和一座日歐結合風格的別墅。
哇,好漂亮!
香惠子坐了起來,也看到了身上披著的冰帝校隊制服。熟悉的味道讓她確定了衣服的主人。
“香惠子,你醒了?”
溫柔的聲音響起,香惠子微笑著抬頭看向來人的一頭銀髮。
“是,謝謝你的衣服了,長太郎!”
“不用客氣。”長太郎靦腆的笑笑,“快下去吧,大家都在等了。”
“是~~!”
下了旅行車,看著一大群黑西裝的人把東西搬進別墅,香惠子不由得抬頭仰望。
真的好漂亮哦……
對了,話說,凌小路家雖然有別墅,不過好像自己從來沒去看過耶!
香惠子撓撓頭,算了,反正那些東西還在亮的名下,想看可以隨時去。
“全員,到網球場集合!”
“那個……”香惠子的聲音不協調的響起,“我也要去嗎?”
“冥戶妹妹想一起來嗎?”
“嗯嗯~!”香惠子搖搖頭,“我想睡覺。”
“那麼,你跟管家去房間吧!”跡部一打響指,管家立刻走過來為香惠子領路。
“小姐,請跟我來。”
香惠子的房間完全符合她的夢想:窗外可以看到遠處的海景,近處的樹林。推開窗戶,一陣新鮮的空氣迎面撲來,幾乎能讓人忘掉所有的憂愁。
可是……真的忘得掉嗎?
記得以前看過一部電視劇,裡面的一個吹薩克斯的師傅曾經對女主角說過一段話:人的大腦真的很奇怪。對現在的事情不會有多少印象,卻可以深刻得記得以前發生的事情。
學會忘記,會讓自己快樂很多吧?
學會放棄,是不是也能讓自己輕鬆呢?
學會原諒……不要!只有這個,她死都不要學!
一幕幕景象重新晃入腦海,也帶來了記憶中的悲傷絕望。
要不要原諒他們呢?香惠子想起音樂大廳外,四人抵住箱子的那一副畫面。
“可以的話,我希望,我想,能不能……讓裕哥哥和絃哥哥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出車禍前的我?”
耳畔響起曾經聽到的渴求的聲音,香惠子閉上雙眼,朝著柔軟的床鋪倒了下去。
不是早就決定了嗎?
要讓一個人永遠的記得某個人,只有愛和恨,這兩種人類最深刻的感情。而正如同愛有很多區別,恨也包括很多種類,當然也就包括了憎恨和悔恨。要讓兩兄弟永遠的記得“她”,記得那個現實中誰都想忘記的“她”,只能用他們的悔恨了吧?
或許,還有其他的辦法,可是目前,自己只能想到這個,那就只能在想到其他辦法前先用著了。
其實自己心裡很清楚,“她”早已原諒了兩個兄長。可是自己對“她”的承諾卻又事與願違,說到底,自己也還是自私的啊!為了實踐自己的承諾而讓兩個人如此痛苦。
可是,如果他們知道真正的香惠子已經離開人世,大概會更痛苦吧!沒有什麼比在知道悔恨後,卻無法作出什麼彌補更加難過了。畢竟這兩兄弟並不是那個混蛋,無恥到那個地步的人類想必一定十分罕有,否則這個世界就真沒法混了。或許,在多年後的某一天,自己能夠確信他們不會忘記“她”的那段回憶後,就會放開,就能放開了吧?因為這樣下去,不僅會折磨他們,也會折磨自己,更會折磨到周圍的人。而只有有良知的人,才會被折磨。
香惠子牽出脖子上的鈴鐺項鍊,握在手裡感覺它的溫度。
“我不能如櫻花般散落,因為,如果我做了櫻花,會有很多人陪著我凋謝的……”
香惠子閉上眼喃喃自語,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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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寫到4點啊,,,好累。。。在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掛的。。。。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