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完衣服,我拎著垃圾下樓,去超市給某人買洗漱用品。
都三十多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麼衝動,跑這麼老遠,居然連個換洗的衣服都不帶,有沒有一點常識?
回到家,父子三個還在睡,想著他們應該快醒了,就去廚房準備早餐。
陸大爺的胃吃不了太油膩的東西,我就燉了一鍋白粥,煮了幾個雞蛋,去樓下李奶奶家要了點鹹菜。
兩個孩子已經醒了,在被子裡玩躲貓貓,晚了一會兒自己穿著睡衣跑出來。
我在客廳看見了,笑著過去把人抱起來,“哎呦我的兒子,你起來了怎麼不叫媽媽?”
小家夥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要尿尿,我這才把他放下,轉身進屋給菲寶寶穿衣服去了。
兩個寶貝穿好衣服,很自覺的去刷牙洗臉,然後趴在茶几上吃早餐。
菲寶寶還記得她爹,仰著頭問我,“媽媽,爸爸呢?”
我指了指關著的房門,菲寶寶立馬嫌棄的說:“爸爸好懶哦,菲菲都起來了。”
我在心裡心疼了某人兩秒,女兒白疼了。
看到外面下雪了,兩個孩子非常興奮,嚷嚷著要出去玩,我怕他們凍著,就去外面弄了點雪給他們玩。
兩個孩子在茶几上堆雪人,奇形怪狀的冰坨子堆了四個,堆好了還指給我看,告訴我哪個是爸爸哪個是媽媽。
然後又在我的幫助下,捏了旺財、一月和大灰小白,凡寶寶還想捏一個陸小狗,可惜沒雪了。
快中午的時候,陸周承終於醒了,穿著毛衣出來,就看到母子三個蹲在客廳,茶几上擺滿作品。
陸周承朝陽臺上看了一眼,“下雪了?”
“昨天就下了。”
我撐著腿站起來,見他的臉色比昨天好了一些,這才松了一口氣,“去洗個臉過來吃飯。”
陸周承洗完臉過來,就看到桌子上放著一碗白粥、一個雞蛋,還有一小盤鹹菜。
他的腿像釘住了一樣,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問,“大過年的,你就給我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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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吃還嫌。”我幫他把雞蛋剝了,“快點過來吃,一會兒涼了。”
陸周承滿臉的抗拒,坐下來的時候還在爭取,“我想吃肉。”
“不行。”我頭也不抬就拒絕了。
抬頭看到他噘著嘴,有些好笑的捏了一下,“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昨天醫生說的話都忘了?你這幾天不能吃太油膩的東西。”
陸周承還是不甘心,勺子在碗裡攪了幾下,“這也太慘了。”
其實我真不覺得喝粥有什麼慘的,以前在家的時候早上都喝這個,可見某人是少爺病發作。
這人挑剔完白粥,又來挑剔雞蛋,用勺子撥了撥,語氣十分嫌棄,“白雞蛋誰吃的下啊!起碼也弄個滷蛋。”
“你吃不吃?不吃我端走了。”
我作勢要起身,陸周承連忙按住我,“好了好了,我就說兩句,脾氣別這麼壞,你兒子看著呢!”
嘿,沒見過這麼顛倒黑白的,到底誰脾氣壞啊?
吃完飯我把藥拿過來讓他吃,急性腸炎可不是鬧著玩的,不然某人昨天也不會抱著我說自己快死了,把我都嚇哭了。
陸周承吃完藥靠在沙發上休息,菲寶寶拿著她的寶貝過來,趴在他腿上介紹給他看。
我見他有些不舒服,就讓孩子不要鬧他。
等孩子走後,某人臭不要臉的靠過來,“老婆,你在心疼我。”
“誰心疼你了,走開!”
頭被推開之後又靠上來,還撒嬌似的在我肩膀上蹭了蹭,“你以為不承認就沒事了嗎?我都知道。”
知道還說,煩死了!
我沒有再把他推開,低頭跟朱靜和周安安聊天。
她們問我老家有沒有什麼好玩的,我說下雪了算不算,她們一人發了一張嫌棄的表情過來。
看著螢幕上的大白眼,我笑了笑,把雪人成員拍下來發給她們。
這倆人看到照片都吐了,說三歲小孩兒做的都比我強,我說是四歲小孩兒做的。
聽說是孩子做的,態度立馬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一個說‘哎呀我乾兒子真能幹’,另一個說‘我閨女呢?讓她給她媽我也捏一個,老孃要收藏’。
都什麼人吶!
我不想理他們了,發了個‘再見’的表情過去,有人拒絕再見。
安安是大美女:【等等,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靜靜我想靜靜:【什麼什麼?你發現什麼了?】
安安是大美女:【你仔細看剛才那張照片。】
靜靜我想靜靜:【我好像看到了一隻男人的腳。】
看到某人擱在茶几上的鞋,我滿頭黑線,怎麼就把他拍進去了。
安安是大美女:【不是好像,我也看到了。】
靜靜我想靜靜:【什麼情況?清啊,你不會在家藏了個老相好吧?怪不得不肯讓我老闆跟著。】
安安是大美女:【程思遠吧!不說是鄰居嗎?】
靜靜我想靜靜:【不可能,我太瞭解這丫頭了,她是絕對不會吃窩邊草的。】
安安是大美女:【可惜了,我覺得程總挺不錯的,對她更是沒的說。】
靜靜我想靜靜:【我老闆也挺好的,就是有時候幼稚了點。不過話說回來,小清,你邊上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安安是大美女:【坦白從寬,是不是揹著我們爬牆了?】
這倆人還真是,想象力這麼豐富怎麼不去寫劇本?
清清是小可愛:【@靜靜我想靜靜你老闆,@安安是大美女我前夫。】
朱靜發了個很誇張的表情,大讚自家老闆霸氣,居然不遠千里追到G縣去查崗,夠敬業的。
我翻了個白眼,一隻鞋能看出霸氣?
還敬業,我看是任性還差不多!
可能是見我一直聊天,忽略了自己,陸周承不高興了,手指在我臉上戳了一下,“跟誰聊天呢?”
我還沒回答,手機就被他拿過去了。
想搶已經來不及了,陸周承看到了聊天記錄,故技重施的冒充我給她們回信。
清清是小可愛:【別瞎說,我對我老公是絕對忠誠的,對他的愛猶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我這輩子就認定他了,除了他我不可能再愛上別人。】
安安是大美女:【WTF???】
靜靜我想靜靜:【妞你咋的了,吃錯藥了?還是我老闆給你下降頭了?】
手機拿回來的時候,訊息已經不能撤回了,看著滿屏的黑人問號臉,我滿頭黑線,這個幼稚鬼!
跟兩位女王解釋了某人的幼稚之後,我把手機放下,有些無奈的看著某人,“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只是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肩膀上的頭動了一下,軟軟的頭髮拂過的側臉,讓人有片刻的失神。
見我眼神恍惚,陸周承湊過來親了一口,“老婆,你是不是不想回去?”
我垂眸看他,又聽他換了一種問法,“你是不是不想離開這裡?”
我沒有回答,而是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
在我十八歲之前,幾乎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我的小學初中高中都在這裡,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外婆家,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車。
那年夏天,我收到了T大的錄取通知書,為自己終於能去看外面的世界而欣喜若狂。
我爸又是高興又是擔心,可他不想我去那麼遠的地方,怕我照顧不好自己,可媽媽卻說,鳥兒大了總是要飛的。
後來我決定留在北城,他們雖然什麼都沒說,可我知道他們是不捨的,他們一直希望我畢業後能回來。
繁華落盡,如夢無痕,以前的我一直拼了命的逃離,卻再也找不回當初那個象牙塔,因為城雖在,人卻已經不在了。
“我打算在附近買一塊地,蓋兩層小樓,等到我們退休了,就來這裡養老,前院栽花,後院種地,一條狗,三五只雞,你說好不好?”
我的眼睛溼了,扭頭埋進他胸口,“想的這麼好,不用問問你兒子他們願不願意嗎?”
“他們長大後,就會有自己的家庭,哪裡還顧上我們?你看我就知道了。再說就算他們願意,我也不願意,我可是要跟你過二人世界的,誰都不能打擾。”
我被他無賴的語氣逗笑了,搖著頭說:“我不信,到時候我頭髮白了牙齒也松了 你肯定會嫌棄,然後把我甩了找個年輕的。”
聽了我的話,陸周承嗤之以鼻,“我是那麼膚淺的人嗎?”
我很誠懇的點了點頭,陸周承兩條眉毛幾乎要飛上天,“老子要是膚淺能看上你?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哪裡還用等到七老八十?”
玩笑是我自己開的,可我卻不高興了,抬頭挺胸衝他示威,“你眼睛是不是近視了,誰說我沒身材?”
陸周承下意識的就要反駁,等看到我還算豐滿的上圍,突然不好意思的移開視線,耳根泛紅。
“認識你的時候,可沒現在這麼好的身材。”
沒什麼底氣的說完,又沒頭沒腦的補充了一句,“這可是我的功勞。”
一個人生不了孩子,可不是就是他的功勞嗎?
我老臉一紅,推了他一下,“去去,孩子還在呢!別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