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刃刺入袁寧的胸口，但是卻沒有半分血液流出。亭霜緊皺雙眉，一計不成立刻想退，但是那柄短劍卻像是被吸住了一般，亭霜一時間竟然無法拔出來。
亭霜翻身，玉足在袁寧的胸口的劍柄上點了一腳，劍刃又深入了幾分，但還是沒有一滴鮮血流出。亭霜如同一隻飛燕一般，安靜的落在地上，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亭霜落地之後，連退幾步，然後轉身狂奔，將身負重傷的張奕背在了背上，消失在了充斥著迷霧的街道之上。
亭霜一路飛馳，速度快的如同駿馬一般。
“姑爺，將這個藥丸吃下去，最好是嚼碎了再咽下去，雖然有點苦，但是對傷口會好一些。”
亭霜單手拖著張奕的屁股，另一只手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巧的瓷瓶。很難想象，亭霜這個瘦弱的女子竟然能夠做出單手托起弱冠之年的張奕，畢竟張奕既不算瘦也不算胖，怎麼說也有個百來斤，尋常中年男人也需要雙手才能抱起。
張奕拿過亭霜手裡的藥瓶，用嘴咬開了上面的封布，然後直接將裡面的藥丸丟入了嘴中。瓶中只有一個藥丸，入口冰涼無味，質地有些僵硬，像是含入了一顆石頭一般。
張奕費了些勁力才將那顆藥丸咬碎，張奕的口腔內頓時充滿了苦澀之感。張奕有三次都差點吐了出來，但是亭霜叮囑過，張奕也只要硬著頭皮細細咬碎之後才咽入腹中。
那些藥粉一入腹中，張奕頓時就感覺到小腹內如同火燒一般，不一會那股燥熱感就充斥了張奕的四肢百骸，將張奕原本因為淋雨而感到冰涼的四肢都溫暖起來了。
“姑爺。”亭霜開口。
“怎麼了？”張奕雖然還是氣息虛弱，但是比起剛才已經好了許多，那種孤高的感覺也在亭霜到來的那一刻消失不見。
“明天一早就回涼州好麼。”
張奕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亭霜又轉了幾個彎，去的方向是一處屬於徐家的宅子。那座宅子不大，而且不是以徐府的名義買的，而是委託一處富商購買放置在京城內，那是徐家留給張奕的藏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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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而且這樣的宅子不止一處。
整個長安城內足足有十足這樣的宅邸。每一座宅邸內都存在著通往城外的密道，而且密道的入口處製作複雜，就算是半仙境的人來了，也能攔住他盞茶的時間。
可以說是，只要亭霜帶著張奕去到那些宅子，就可以逃出長安城，躲過今晚的是是非非。而出了長安城，徐老爺子也安排了三條去往涼州的路線，每一條路線都有徐老爺子曾今的貼身守衛把手，保證每一環都不會出錯。
原本計劃是這樣的，但是當亭霜轉過那個街角的時候。
一位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也只是簡單的用一條麻布包裹著的人站在那裡。
那人的臉上紋著一個青色的夔牛。等到那人站起身，月光傾瀉在他的背上時，那副顏色很淺的兔子紋身才暴露在了張奕和亭霜的視野中。
那副紋身的兔子卻棲息早高高的樹上。雙眼處呈現血紅色，尾巴很短，毛色青黃夾雜著黑色。如期說是一直棲息在樹上的兔子，不如說是一直長相很像兔子的花豹。
那副紋身此時像是活過來了一般，在袁寧的背上不停的跳動。不一會那顆原本光禿禿的樹上長出了三顆血紅色的果實，而那只兔子一口將三個果實全部吞入了腹中。
張奕看的有些出神，這等異象實在難見，更別說是出現在一個人的背部皮膚上。
而那種生物，張奕在古籍上見過。
名為風狸。
是為不死之物。
袁寧向亭霜這裡走了三步，他的形象委實有些糟糕，頭髮全被那道炸雷炸成的黑色的粉末，等到袁寧搖了搖頭後，那些黑色的粉末紛紛掉落，原本一頭青色的袁寧此刻卻成了一位光頭。
而他的身上只披了一件麻布，頗有幾分西域苦行僧的感覺。
不過大魏已經誅佛十數年了，別說有苦行僧了，就連一位尋常的僧人都找不到。
“早就聽聞唐門有五大刺殺術堪稱同階無敵，沒想到今日竟然有幸見到了水術。”
袁寧安靜的站在那裡，身上沒有半分殺氣，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亭霜將張奕放到了地上，然後雙目直視著袁寧。亭霜的目光集中在袁寧的胸口處，那裡原本應該有一枚短劍刺入其中，但是別說是短劍，就連一絲血痕都沒有，如同亭霜根本沒有刺中過他一般。
亭霜雙手在中間不停的畫著什麼，等到亭霜歇手，數十柄雨水形成的短劍環繞在她的身邊。
“說實話，挺謝謝你的，我真的很多年沒見過我的父親了。說真的挺有點想他的，今夜只要你將他交給我，我可以留你一命。”袁寧指向了坐在牆角的張奕。
“我能刺你一劍，就能刺你第二劍。”亭霜依然緊盯著袁寧。
袁寧風輕雲淡的又向前走了兩步，笑道：“然後呢？就算你刺了我千百劍，又如何？能傷我一絲一毫麼。”
亭霜沒有回他，漫天的雨水將這條街道變得如同深海一般。而亭霜就在這雨水之中隨心遊動。
第一次因為有霧氣阻擋，張奕看不清，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袁寧已經被匕首刺中，然後就被亭霜帶到了這裡。
現在張奕才知道亭霜剛才是如何刺中那一劍的。
在這條變成河流的街道上，亭霜如同一條入水的魚一般，在其中不斷的遊動。而且亭霜遊動的速度非常快，每遊幾吸，就有一柄雨劍直指袁寧的心房。
不過轉眼之間，就有數百柄雨劍從四面八方刺向袁寧。
而袁寧還是保持冷笑，任由自己浮動在水中。而那些能夠切金斷玉的雨劍雖然能夠刺到袁寧的身上，但是如同陷入泥潭一般，只能夠將袁寧的皮膚打到凹陷，但是卻沒有半滴鮮血流出。
過了半晌，在亭霜刺出上千柄雨劍，袁寧變得像個刺蝟一般的時候。
亭霜的速度慢了下來。
而袁寧此刻出手了。
萬千雷霆從水池的中心爆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