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的街邊仍留存著東藝大學生們狂歡的餘熱,橋本奈奈未與齋藤飛鳥走在人行道上,秋天夜間的寒風卻迎面吹來。
齋藤飛鳥早時穿的單薄了些,這時一從溫暖的環境裡出來感受到外界真實的氣溫,瘦弱的身體一下子就有些承受不住,寒潮令她有些戰戰兢兢的。
已經到吸鼻子的程度了,直愣愣的走著的橋本奈奈未此刻才發現齋藤飛鳥的狀態,便有些焦急的問道:
“很冷嗎?”
齋藤飛鳥把手縮排袖子裡,輕輕點了點頭。橋本奈奈未猶豫片刻,將自己的針織開衫披在了她的肩上,十度左右的風似乎帶有特殊的加成,她在脫下外套的瞬間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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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藤飛鳥抬起頭問:
“你不冷嗎?”
橋本奈奈未搖了搖頭,輕笑道:
“別擔心我。”
儘管她很貪戀這種溫暖,但是考慮了下還是拉掉了半邊的衣服準備脫掉,卻突然又被橋本奈奈未按住手,重新穿了回去。
“我可是北海道人呀。”
“可是……”
“真的沒事的。”
橋本奈奈未無奈的一笑,再三強調自己的耐寒,於是齋藤飛鳥就信了,好像來自北海道所以體內自帶抗寒的基因似的。
片刻後,橋本奈奈未覺得大腦一直在提醒自己很冷。此刻她才最直觀的感受到原來並非只有刺骨的冷才算的上是冷。她不得不來轉移注意力,和試著驅散下低沉又稍帶些惱怒的無力心情。
“今天玩的還開心嗎。”橋本奈奈未問道。
齋藤飛鳥想了想,點點頭,拍了拍自己提著的包,“風間桑給我推薦了一本書……也看到了大學生的生活,感覺還是挺有趣的。”
“什麼書?”
齋藤飛鳥開啟包,拿了出來,橋本奈奈未看了眼名字就瞭然,於是一臉果然如此的點點頭,想起了風間樹,卻又突然覺得這本書面目可憎起來。
齋藤飛鳥不知發生了什麼,懵懵懂懂的把書放了回去,然後說:
“剛剛……”
橋本奈奈未敏感的接話,眼睛看了過來
“嗯?怎麼了。”
齋藤飛鳥看了她片刻,悶悶的搖頭,默不作聲。
她失笑道:“說吧。”
齋藤飛鳥鼓起勇氣似的,直視她,說道:“白石桑是不是喜歡他。”
“是的吧。”
橋本奈奈未一怔,旋即移開目光,以一種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語氣答道。她盯了一會兒燈光的邊緣,寒風又從領口灌入。
“可是……”
“什麼?”
齋藤飛鳥看著橋本奈奈未深棕色的瞳仁,急匆匆的心情一下子平復,突然什麼話也說不出,便臨時轉移了話題,眼神飄忽,語氣好像很在意似的問道:
“我們不是不能談戀愛嗎?”
橋本奈奈未歪頭看著她,片刻後眯起眼睛抿嘴輕笑。
“是呀,出於敬業的話肯定不能談,一是要對自己的職業負責,二是身為偶像團體的一員的話,談戀愛被曝光會拉低大眾對於這個團體的信任,畢竟偶像其實……”她截斷了自己說的話,接著沉默了下,似乎是很擔心自己接下來說的話,於是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
“但其實只要不被爆出來就行了……前提是,不被任何人發現……但個人的意欲面前,真的有人能一直一直維持著這種守貞般的態度嗎,我其實很懷疑。”
“那如果是你呢。”
這才是齋藤飛鳥想問的,她有些緊張的看著橋本奈奈未。
橋本奈奈未仰起頭,沐浴月光般的姿態,在腰間負手朝後伸著懶腰,然後懶懶的說道:
“看人吧,看他值不值得我冒風險。”
“什麼風險?”
“遭受擔心會拖累隊友的焦灼,會被報紙報導的提心吊膽,以及被發現後的一無所有,被粉絲拋棄……總之,就是一無所有,而這種代價如果換來的只是一個也許不怎麼愉快的日常相處的話,那不如把自己躁動的心放在書籍上。”
齋藤飛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橋本奈奈未笑道:“以後可不要被男孩子隨便勾搭走啊。”
齋藤飛鳥臉一下紅了,這兩個人都喜歡拿這一點開涮,她努起鼻子不滿的說:“才不會呢。”
橋本奈奈未笑著搖搖頭,此時卻又聽到齋藤飛鳥的沉默後猛然吐出的字句,令她有些驚愕。
“如果是風間桑呢?”
橋本奈奈未撫了撫額前劉海,裝作不在意的說:“一半一半吧,他就是個惡劣的傢伙,何況……算了。”
她冷哼一聲。齋藤飛鳥便懂了。
“娜娜敏!”
站住的這片刻,身後傳來風間樹的喊聲。風間樹十幾米外站立著如同一棵樹,面容因為夜色模糊不清。橋本奈奈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如同水珠在玻璃上緩緩滑落那樣沉下臉。
他跑來,到了面前抱怨著說:“走那麼快幹什麼。”
“有事嗎?”橋本奈奈未看他一眼,縮了縮身子。
風間樹沒想到她張口的第一句就是這麼冷淡,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後無奈的說:“前面就是車站了,送你們過去吧。”
“不用。”
硬邦邦的幾個字堵死了風間樹繼續說話的意欲。他咬著牙,無可奈何,突然打量著橋本奈奈未,眉頭擰成一團。然後想都沒想直接脫下衛衣然後丟給她。
“穿上。”
“我不要。”
嘴上強硬,她的指尖卻緊緊的抓著灰色衛衣的袖口。深吸一口,都是熟悉的洗衣粉香味。她此刻倔強的出奇,就像為了心愛的玩具纏鬧不休的孩子,這種放肆對平素一貫剋制的她有種特殊的快感。於是她昂著頭盯著一臉無奈的風間樹,風間樹只穿一件白色t恤。
他語氣軟下來些,“外面很冷的。”
橋本奈奈未看著風間樹也覺得冷,有些於心不忍的移開目光,卻咬緊牙卻依舊不鬆口
“麻衣樣也沒穿多厚。”
風間樹一被提起這個突然就有些無力,心中卻醞釀著火焰一般的心情,他走近兩步,猶如一臺冰箱移動向另一臺冰箱。伸出手輕拽著衣服邊沿,不滿道:“那你還給我,我給她穿去”
橋本奈奈未卻後退兩步,讓衣服掙脫了風間樹的手,她如同抱著巨大的泰迪熊那般姿勢雙手緊緊攬住風間樹的衣服,不讓任何人奪走。
“不要。”她簡單的吐出兩個字。
風間樹好像這才洩了氣,溫熱的手心輕輕搓了搓小臂,無力道:“那就趕緊穿上,這樣我們兩個都冷,還真以為在北海道待久了就抗寒了?”
橋本奈奈未輕輕勾起嘴角,眼中蒙著些志得意滿的笑意。
“那就這樣吧。”
橋本奈奈未不知在想什麼,輕輕應了一聲,“嗯。”
在她們轉身前,風間樹看著齋藤飛鳥,語氣很輕卻又篤定,
“飛鳥,你一定要看她穿上……那我走了,再見。”
“啊……嗯,好,再見。”
一旁的齋藤飛鳥抱著看戲的心態一直悄悄摸摸的關注著,此刻覺得心裡有點奇怪,發覺自己更加的飽了。
看上去是針鋒相對,實際上根本是……
她們緩緩遠去,風間樹看了會兒才轉身,然後趕緊跑了起來。
走至斑馬線前,橋本奈奈未把衣服套在頭上,衣服內裡仍留存著些餘熱。
原本她以為她會抗拒別人的溫度,可惜她並沒有,風間樹的溫度甚至有種被窩般的安定,空氣好像突然間躁動不安,像是有四臺暖氣的出風口直直的對著她,令她耳根面頰與脖頸都因為溫度而染上像是櫻花般的淡粉色。
此時鈴聲響起,橋本奈奈未疑惑的接起,風間樹率先說道,
“嗯?”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
“什麼?”
頓了片刻,風間樹聲音很輕,像是在耳邊飄浮著,帶著隱約的笑意,“你吃醋的樣……”
橋本奈奈未沒讓風間樹說完,直接按下紅色的掛斷鍵,心中的悵然若失七零八落,替代它的是滿腔的羞憤。
紅燈轉綠,身旁行人紛紛走動。
齋藤飛鳥一直悄悄的盯著她的側臉,橋本奈奈未緊抿著嘴。
“你臉紅了。”
“紅燈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