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了嗎?”
齋藤飛鳥小跑到上野公園,暗自想道,這裡人群如織,來來往往的遮住了她的視線,要想在這裡找人實在是很困難。
但她卻不得不去找橋本奈奈未,簡訊裡的約定地點只是這個方向而已,沒有精確到哪顆樹哪個座位前。密密麻麻的人頭令她有些不自在,又瘦又小的身軀穿行於其中。
於是她邊走著便細細的打量著周圍,應當有不少是附近的大學生,這季節不可能是來賞景的,上野公園最負盛名的櫻花已經過去半年了,現在的一排排的櫻花樹不過是深褐色的枝幹加上逐漸失去生命力的葉子罷了。
於是,不免令人想起了在上野公園附近的東藝大了,除去橋本奈奈未不提的話,她對東藝大半是畏懼半是好奇,自然是很想看看他們的學園祭的。
找了許久,幾乎是圍著這片位置逛了圈,但卻還是沒有看到橋本奈奈未的身影,齋藤飛鳥不免的有些沮喪和急躁起來,看了眼手錶,她也應該到了才對。
正想著要不要再去找一遍的時候,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眼前申來一隻握著礦泉水瓶的手,纖細白皙,齋藤飛鳥還沒反應,便聽見有人說:
“等很久了嗎?”
她轉過頭,看著穿著白襯衫和淺黃色長裙的橋本奈奈未,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淡的溫柔的感覺,她愣愣的接過水後,低下頭不再去看橋本奈奈未,搖頭道:
“也沒有,只是剛剛沒找到你。”
橋本奈奈未笑道:“嗯,我去買水了。”
齋藤飛鳥猶豫了會兒,悄悄再看她一眼,說:“你今天真好看。”
“是嗎。”橋本奈奈未一愣,然後笑了起來,拉了拉齋藤飛鳥的手腕,示意她朝外走,並且說:“飛鳥今天也很可愛。”
齋藤飛鳥感到莫名窘迫,搖了搖頭。
她們一路走著,走到了西鄉隆盛的銅像前。
西鄉隆盛面圓體胖,身著簡單的長衣,腰佩脅差,左手按在刀的護手下方,右手牽著一條柴犬,青銅澆鑄而成的銅像已經不知是為什麼露出些疲憊的淺青色,於是這銅像便佈滿了歷史感那樣立在上野恩賜公園的中心,目光直直的望著神宮的方向。
看著它,橋本奈奈未佇立片刻,又重新邁開腳步,齋藤飛鳥好奇的探著頭,她便問:
“認識他嗎?”
齋藤飛鳥點點頭又搖搖頭:
“好像叫西鄉隆盛。”
“是的,歷史課上教到了嗎?”
齋藤飛鳥有些不好意思,低聲道:“我沒怎麼聽……”
橋本奈奈未毫不意外的偏過頭道:
“很少有女孩子會喜歡這些的。”
言外之意,好像把自己摒除出這一行列似的,齋藤飛鳥不由得看向她的下頜和扎了馬尾後漏出的光潔後頸,道:
“娜娜敏喜歡嗎?”
“還好,只是小時候受名人傳記的影響很大,所以像是rb歷史上的著名人物多多少少也都瞭解一些。”
“名人傳記嗎……真厲害。”
齋藤飛鳥不可遏止的升起一些小小的崇拜感。她也偶爾會看書,但是要說起是傳記的話,可能看了三行就會覺得枯燥起來。
橋本奈奈未感知到她的眼神,轉過頭。
齋藤飛鳥連忙說道:“那你都看什麼書呢。”
“《伽利略傳》,對我而言的話是第一。”
橋本奈奈未毫不掩飾自己所喜所愛,接著便嘗試性的推薦起來,剛想了幾句像是“誰不知道真理,它只是一個傻瓜。但是誰知道真理,卻把它說成謊言,那他就是一個罪犯。”的話,卻發現不一定適合此時的齋藤飛鳥。
想到此,她便莫名感慨一聲,卻不想放棄這種幫助願意汲取知識的年輕人的機會,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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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什麼就看吧,慢慢來。”
齋藤飛鳥不知在想些什麼,默默的點點頭,道:“嗯。”
透過那個巨大的噴水池,來到了路口的紅綠燈前,透過之後再往左轉就能到東藝大的兩個學部門前,一路上的樹葉都開始泛黃了。
走到門前,才陡然熱鬧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覺藝術的味道撲面而來,但想來多半是樹葉和顏料的味道。
齋藤飛鳥有些興奮的左右探視著,橋本奈奈未則是打量著附近,想看看與武藏野美術大學有何不同。發現第一個不同應該就是都不算多大。
橋本奈奈未看了看手錶,這麼逛一圈應該不會花費太多時間。
“先去那邊吧。”
“嗯。”
兩人走了一會兒,走到了一個現場漫畫風格速寫肖像的棚前,齋藤飛鳥十分感興趣的看著那些被貼在板子上宣傳的樣例,橋本奈奈未側目,問道:“想畫嗎?”
齋藤飛鳥躍躍欲試,隨後卻又洩氣般的搖頭,說道:“還是留著買吃的吧。”
橋本奈奈未笑著搖搖頭,此時,卻聽到身後好像有人在叫她,她停住腳步,想要轉身確認時被拍了下肩膀。
“嚇到了嗎?”
風間樹的聲音。
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橋本奈奈未的右側。風間樹穿著灰色衛衣,藍色牛仔褲,腳踩匡威,左手上提著一個紙袋子,神色悠然的打著招呼。
橋本奈奈未頭也沒轉,撇嘴答道:“沒有,怎麼可能。”
“這位……嗯?齋藤飛鳥,對嗎?”
風間樹發現橋本奈奈未的左手邊站著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便探出頭,看著有些不自在的齋藤飛鳥,悄聲說道。
他記起來這是那個自己遞過紙巾的女孩子。
齋藤飛鳥竟有些要縮在橋本奈奈未側後方的意思,小聲說道:
“嗯,你好。”
“我是風間樹。你應該見過我的。”
風間樹笑著揚了揚手,只是沒伸出去。齋藤飛鳥聽到後半句話,明顯思索起來。
“你怎麼在這?沒去排練嗎?”
“剛排練完,還有點時間,就出來看看……指不定就遇見誰了呢。”
橋本奈奈未四處看看,道:“東藝大,好像也沒什麼不同的嘛。”
“是啊,和武藏美沒什麼不同。藝術大學都是一個樣子,學生一個樣,教的東西也是大多相同。”
他們熟稔的閒聊著,齋藤飛鳥便對兩人的關係有些好奇,能這麼仿若無事的聊沒意義的話可不是什麼關係的朋友都能達到的,更何況是在她眼中安靜的橋本奈奈未呢。
而此刻她盯了盯風間樹的側臉,突然想起什麼,說道:“你是那個staff嗎?”
“猜對了。”
想了想,風間樹覺得還是需要解釋一下,便說:“那天其實是意外,我的真實身份是個歌手。”
卻沒想到齋藤飛鳥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啊,風間樹嘛。”
風間樹有些愕然,橋本奈奈未打趣道:“你太小看你的知名度了。”
“少來。”
齋藤飛鳥悄悄的走慢了些,打量著風間樹的背影,又走進然後看橋本奈奈未的神情,心中疑惑更增。剛剛橋本奈奈未在公園裡那種給她的印象愈發的深刻,好像她心中的影子顏色變深了,形狀也愈發變成橋本奈奈未的模樣。
但令她不愉快的是,風間樹出現了,於是就不再是她和橋本奈奈未兩個人,很多話她又不能向橋本奈奈未說,今天來的目的之一,大概是已經胎死腹中了。
這倒不是討厭風間樹,只是不相熟的話,她就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這種與陌生人之間的往來。
原本可以很愉快的度過的。
她鼓了鼓嘴,不禁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