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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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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降溫降的厲害,週六這天恰好遇上了淡灰色層雲遮蔽了天空,此般尋常的陰天,在路人心理作用中好像在冷空氣流通的過程中加了一份力。

東大醫學部附屬醫院門口,這幾天因為天氣轉涼而著涼造成一系列身體疾病的人不在少數,小島織子在護士的陪同下來到了門口,小島織子臉色稍有些蒼白,梳著簡單的馬尾,她一邊朝著護士無奈的說著什麼,一邊帶著學生參加旅行時一般的雀躍心情左右探望著。

哪怕是身體看上去搖搖欲墜的男女老幼們神色匆匆的樣子在她眼中也是彩色的,是煥發著勃勃生機的。

她終於能出去一次了。是她六個月以來,僅次於發現兒子有了曖昧物件的好事情。

“小島桑,您兒子呢?”

她左右看看,興致勃勃,聽後不在意的擺擺手:“不用管他。”

“……您,您沒有通知他嗎?”

護士被嚇到了,苦著臉問。

小島織子笑笑,左右環顧,一臉別怪我發樣子。

護士強調:“但是必須有他的陪同,我才能放心的讓您出去。”

“誒……”小島織子輕嘆一聲,失望的拖長了聲音,然後沒辦法,一臉不願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發了條簡訊。

發完後,她把手機放了回去,甩脫小護士挽著她的手,重獲了自由後,她往前一步步的小步走著,護士沒再去挽她,只是跟在他後面,等待風間樹前來。

……

……

東藝大與東大醫學部附屬醫院著實算不上遠。接到簡訊的時候,風間樹正忙著,第一時間沒有去開啟手機,他也調了靜音,在此刻鼓聲吉他聲交織的練習室內,震動帶起的微弱響聲轉瞬即逝,幾乎聽不見。

“哇,這首歌……”

曲畢,長谷健嘖嘖稱奇,飽含深意的眼神不停在他身上來回掃蕩。風間樹將吉他撥動幾下,挑眉不作言語。

白間葵拿起桌上的水,開啟後喝了一口,含糊的調侃:“這種小女生暗戀一樣甜膩膩的歌詞你是怎麼寫出來的。”

“你猜。”

風間樹不鹹不淡的說。

他也很好奇,清水依與吏是怎麼寫出這種歌詞的。

長谷健搶先答道:“你內心住了個女孩子?”

白間葵揶揄著笑道:“怕是不止一個吧。”

“我分裂出第二個女性人格的可能性都比這個大。”

“嘁……”

“你是不是還想著她呢?”

風間樹疑惑道:“哪個?”

“高中那位啊。”

風間樹一怔,搖頭,卻又輕嘆一口氣。

長谷健原本只是照例調侃,見他這樣嚇了一跳:“你還真的……”

“她好像也上京了,不過你確定……”

“嘖。”風間樹趕緊制止住他們的話,嗆聲道:“我的意思只是別再把我和她扯到一起了,都多少年了。”

“初戀啊……”

風間樹不去理會,重新彈起前奏。此時敲門聲突兀響起。風間樹看了眼他們倆,無奈的站起身走到門前,發現白石麻衣正俏生生的站在那裡,面掛笑容。

“風間~”

風間樹迎她進來,輕笑道:“沒去看嗎,怎麼來這了。”

她笑著,雙手悄悄放到背後抓在一起,捏著指腹。

“沒有啊,想先來找你。”

風間樹怔了下,看著她走來,好奇探望進來的腦袋。

“歡迎!”

他們倆合夥默契的喊道,讓白石麻衣有些害羞起來,微微躬身,卻是笑個不停。

坐下後,白石麻衣看他們持著樂器,不由問道:“你們在排練嗎?”

“對,有在一個教室演出。”

“哇。”她驚歎道:“我都好久沒看過你們演出了。”

風間樹不無自嘲的說:“趁著現在我還有時間。”

她想起什麼,嘆道:“也是呢。”

“那我能旁聽嗎?”

長谷健點點頭,做了主,笑道:“完全可以啊。”

白間葵嘲諷道:

“也是時候讓你見識下風間樹柔軟的內心世界了。”

風間樹無語的瞥了他們一眼,深深嘆息。白石麻衣眼含笑意的看著他們三人拌嘴,雙手靜靜的放置在合攏的雙膝上,氣氛逐漸安靜下來。

片刻後,進入旋律。

“如果我成為了你的戀人……”

風間樹聲音響起的瞬間,他的表情就如同安靜的聽著遠處山谷的風吹來那樣,白石麻衣攥住了手指,注視著風間樹彷彿流轉著光彩的側臉輪廓。也不知道此刻的風間樹能否感知得到。

風間樹的嗓子像是帶著講故事的魔力,進入了那種氛圍後,白石麻衣無意識中身體前傾了,手掌托住下巴,手肘頂著大腿,稍稍歪過頭,換個姿勢安靜的看著風間樹。毫不掩飾。

氣氛真的很好,像是這首歌只為了她唱似的,風間樹不時也會含笑轉頭看她一眼,嘴中吐出那些令人心跳的字眼。

四目相對的瞬間,沒有人退讓,好像自顧自的讓自己的煙火燃到對方眼中。

但是,這種誰都開心的氛圍卻被打破了。

是好像因為不耐煩而響起的手機,拼命震動著。

不知不覺,離他如此近了,白石麻衣耳邊突兀響起電話鈴聲的時候,像是一個格格不入的外來者闖入了領地,讓她驚醒後觸電般的馬上坐直了身體。

白間葵摸著貝斯,嘆道:“你又忘了。”

風間樹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了過去,這一看就嚇了一跳,趕緊接起:

“喂?卡桑?”

“來接我。”

“啊?”

“你沒看簡訊嗎?還在路上嗎?”

風間樹錯愕道:“什麼簡訊?”

對面明顯停頓了下,然後嘆道:

“總之,趕快過來吧,我好不容易能出門一趟,晚上之前還得回去。”

“啊…哦,這樣嗎。”風間樹斷斷續續,想通了後說:“好的,我現在就過去。”

白石麻衣一開始以為是橋本奈奈未亦或是其他人打來的電話,聽到是他母親時,便悄悄關注起來,聽到最後一句話,便等到風間樹掛了電話,就接著問道:

“是有什麼事嗎?”

“我媽今天能出院一天,我得去接她。”

“那你這個……待會還能去嗎?”

“應該……”

風間樹有些為難,站著想了一會兒,白石麻衣卻突然在一旁問道:

“要不然我也過去,然後陪阿姨一起在學校裡逛一下?”

風間樹看她一眼,她有些緊張的樣子,風間樹愣愣點頭,然後反應過來,笑道:“誒……應該可以的,那一起走吧?”

白石麻衣站起身,把包掛在了肩上,抿著嘴輕笑,緩緩走至風間樹的身旁,兩人肩膀輕輕對撞了一下,心神皆是微蕩一下,便走出了練習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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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看見小島織子一人站在樹下。

風間樹匆匆趕過去,見她這樣便問:“您今天怎麼能出來了?”

“打擾到你了嗎?”

他一怔,搖頭:“那倒不是。”

小島織子想說些什麼,便轉過身子,發現白石麻衣之後就連看了她幾眼,朝她禮貌的微笑問好,然後問風間樹:“這位是?”

風間樹動了動嘴巴,還未說什麼,白石麻衣就主動稍微前進一小步後躬身,恭敬的說:

“初次見面,我是白石麻衣。”

小島織子在他們之間掃了幾眼,也不知道懂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道:

“哦,好的,你好。”想了想,她還是有些疑惑,便試探性的問:“你是……”

風間樹咳了一聲,強行截住她的話,說:“今天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她又看了下眼神飄忽的白石麻衣,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笑著:

“嘛,我又不瞭解東京,還指望你呢……但是你好像有事情的樣子。”

“只是今天其實也是東藝大的學園祭,剛剛我在排練……所以要去看看嗎?應該還挺有意思的。”

“噢……可以啊。”

小島織子想了想,欣然點頭,然後風間樹說:“那到時候就讓麻衣帶著你去學校裡逛逛?……不過東藝大一會兒就逛完了,等結束了再去其他地方可以嗎。”

“沒有意見。”

她說著,就走到了白石麻衣一側,笑道:

“那就拜託你了,白石桑。”

她吃一驚的連忙擺手:

“沒關係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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