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廣場上,靠近雕像的方向周圍圍了一圈人,還不斷有人因為好奇,所以往圓心方向靠近,而粗略估計,此時應該超過了一百人。
他們圍著的圓心方向,傳來音響中樂器和人的歌聲。有人低低的跟著風間樹吟唱著,拍著手掌,盯著他認真唱歌時的臉。有人聽得入神,抱著雙臂,眼神中流露著複雜,像是在追憶著往事。
他們都聽出來了這是superfly的名曲:《充滿愛意的花束》
“結果就在今天也沒能說出謝謝你”
“直至來臨”
“……”
風間樹極富張力的歌聲中透著一無往前的氣勢。
唱到了最後幾句,鼓點,貝斯和吉他一同弱了下來,於是風間樹的聲音,和人群的合唱聲越發清晰起來。
人群拍手的聲音蓋過了樂器,掌聲此時就是唯一的伴奏,三人也鬆開手,高高舉著拍了起來,接著像是大合唱,會唱的人也知道到了結尾,於是便放開了高聲唱著。吸引了更多的人好奇的湊過來一看究竟。
“此刻就請你忘記身邊的一切認真的接受吧”
“請讓真正的我”
樂器聲戛然而止,風間樹站在話筒前,汗水順著下頜線的弧度落到了手上,唱出最後一句:
“永遠都陪伴在你的身邊”
鼓點一瞬間又密集的響起,風間樹手指在電吉他上變換著,觀眾們面帶笑容,猛地歡呼起來,有不少的女孩子一臉幸福的拍攝著。
片刻後,solo結束,他們便開始整理樂器,隨後聽到了綿延不絕的掌聲,風間樹抬起頭看著他們,很認真的道謝。長谷健推來一輛小推車,把架子鼓和音響裝了上去,風間樹握著話筒說:
“25號在港區的dreamriver,我們也有參與演出,詳情可以看官網資訊,謝謝大家之前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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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亂糟糟的說了些什麼鼓勵的話,隨後逐漸散去,風間樹和白間葵合掌鞠躬道謝,然後把樂器收好,走向附近的停車場。
走了一會兒到了停車場,把推車上的鼓和音響都搬到了一輛後座被拆掉的麵包車上,這輛車是長谷健專門買的,用來裝樂器在街頭表演。
風間樹疲憊的靠在了座位上,一言不發,白間葵也是,長谷健倒還是有些精力,關上車門之後坐到了駕駛位,啟動了車。
風間樹確實沒什麼體力再想說話了。他撐著下巴,半眯著眼看著車窗外的夜幕漸起。
距離交流會已經過去了兩天。這兩天內無事發生,風間樹按部就班的上學和到處爭取著演出的機會,但是仍然沒有驚喜上門。
白石麻衣的傘幹了之後,被他仔仔細細整整齊齊的,每一個皺褶都平整的卷好,然後掛在門後,每次出門時都看得到,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要交還給她。
但是他並沒有她的聯繫方式,他也不想找大島真衣或者是白間葵,那天的雨和同行的少女,他準備當成一個往他並非閃閃發光的人生中,投上了一道亮光的回憶,不希望其他人知曉。
而在意外的獲得了可以在街頭表演的許可後,他們也開始增加了演出地點,挑了人流量多的地方演唱,只是有時候唱了一會兒就被勒令離開。因為實在是會影響交通,加上多多少少有些噪音汙染。
兩天內,他們用長谷健買的一輛小貨車裝著樂器,然後在東京的繁華區域東竄西竄。
雖然疲憊,但是他確實感受到了不同於以往的放肆的快樂,和在音樂廳裡受到的歡迎不同,livehouse和街頭更多的給了他互動感,快樂和滿足感也就放大了數倍。
習慣了莊嚴之後,突如其來的衝擊感刺激了他深深藏著的被壓制住的猛烈情感。
他之前所表現出的每一次冷淡都會在心中添上一份相對的熱情,這份熱情組成了他在表演時的精神狀態,所以舞臺上的他總是顯得不同。
所以他隱隱有一種想把這種固執無形的外殼打破的衝動。而累到氣喘吁吁的時候,被長谷健用驚詫的語氣問起時,他不禁會想,如果以前的以前沒有發生讓他多重改變的那些事情,那麼現在這些奇怪的發展是否還會出現。
撇開這種讓人感覺到空虛的想法不談,有時候他不免會覺得,如果沒有債務壓身,就這樣吵吵鬧鬧的度過自己最好最有精力的幾年,那真的是平平凡凡的幻想,漫畫風格的青春。
他昏昏欲睡,靠在後座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朝著長谷健小聲的說:
“到了叫我。”
長谷健沒有了以往的嘻嘻哈哈,沉默著點點頭。
……
……
同一時間,涉谷的一處烤肉店中
“麻衣樣?”
大島真衣點完了烤肉,看著服務員走遠,然後說了一句話,卻沒得到對面的女孩的回應,於是她不由得問道。
還是沒得到反應。
她有些慍怒的轉頭,發現白石麻衣正雙手撐著下巴看著桌面,對外界充耳不聞。於是她慢慢的探出身子,在女孩面前伸出雙手,猛地拍了一下。
白石麻衣嚇得一抖,幾乎要喊出聲,旋即被她強行憋了下去,看了一眼左右,驚慌又惱怒的問:
“真衣,你幹嘛?!”
大島真衣撇撇嘴,眼神在她臉上一掃而過,
“我還想問問你幹什麼呢,叫了你幾聲都不理我。”
白石麻衣臉上浮起紅暈,連連道歉,待到烤肉上桌時,大島真衣聽著滋滋的烤肉聲,才放棄了喋喋不休的慾望,一筆帶過這件事。
“那個……”
吃了一會兒之後,兩人跟往常一樣聊著時尚,藝人和八卦,白石麻衣低頭夾著肉,眼睛抬起來看了眼專心致志的大島真衣,又瞬間垂下,接著,好似無意的說了句話,提起了話題。
大島真衣問道:“嗯,什麼?”
白石麻衣夾起一片肉放進口中,含糊不清的說:
“那個,風間樹,你不是找他要電話了嗎……有進展嗎?”
一提起這個,大島真衣倏忽間變得有些不開心,她喝了一口飲料,搖頭說:
“太難了,太難了。”
她急忙擺頭的連說兩句太難了,勾起了白石麻衣的好奇心,她追問著:
“怎麼了?”
大島真衣嘆了一聲,掏出手機翻看著,然後握著手機的背面,把手機螢幕遞到她眼前,說:“你自己看吧。”
白石麻衣接過手機,上面顯示的是簡訊介面,她拉到最上面仔細翻看起來。看了有一會兒,螢幕上的內容讓她感到驚詫,她情不自禁的發出了嘶的一聲。
大島真衣看她這樣,無奈的說:“明白我的感受了吧,都這麼明顯了,我也沒必要繼續了。”
簡訊介面一來一回的大概有二十多條,三天的時間,每一天大島真衣都發過去問候,和問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想約他出來吃飯。
大島真衣:風間,明天有空嗎?涉谷有一家超好吃的烤肉店喲(〃''〃)
風間樹:沒有。
大島真衣:風間,晚上好啊(*)
風間樹:你好。
這就是風間樹回的樣式,最長的一條是昨天晚上回覆的:不感興趣,以後也是。
然後今早的問好,他就沒回覆了。
白石麻衣看完,心下複雜,回想起風間樹那天所展現出來的溫潤與沉默,和簡訊裡這個冷淡無禮的人幾乎是反著來的,對於風間樹的印象模糊交錯起來。
仔細的想了想,把風間樹分為多個不同的影子進行比較,那天他靜默的撐傘回望,面容因暴雨模糊不清的樣子還是在心中佔據了上風。其實她也有注意到風間樹的凝視,只是不敢多看,就匆匆的跑開了。
但其實,不管是風度翩翩也好還是這裡的惡劣態度也好,在風間樹身上都不算突兀。好像風間樹就該這樣子,這才是最讓人習以為常的一面。
她是這麼給自己打氣的,雖然說她根本沒認識風間樹幾天。
風間樹要真是個花花公子跟大島真衣聊起天來,然後兩三天後就約定好酒店房間,她才會渾身起雞皮疙瘩心生厭惡,就像崩塌成碎石塊的雕像一樣把它掃到一邊去。
之後如果風間樹要還她傘,那麼她要做第一件事就是直接把傘扔掉。
她點開收件人的詳細信息,仔細的多看了幾眼,然後把手機交還給大島真衣。
過了一會兒,被烤肉緩和了一下氣氛,她又接著問道:
“那一週之後,他的演出你還準備去看嗎?”
大島真衣頭也不抬的說:“原本肯定會去啊,還會看完了之後在門口裝作偶遇,但現在……他都這麼明顯的表示不喜歡我了,我又不是抖m,雖然說他冷著臉應該更好看。”
看著突然又揚起笑容的大島真衣,白石麻衣無奈的努了努嘴。她的這位朋友也許自始至終都沒把風間樹當成真的很重要的人來對待,只是習慣性獵豔而已。
這座高峰太難攀登了就換一個,爬山爬哪座不是爬?
不過,想起那天的大膽舉動她就難以抑制的覺得羞恥起來,她發誓,如果能再來一次,她絕對會老老實實的,拿完傘直接走人,連最初的搭訕她都不一定會再次開始,更遑論主動發問和喊出最後的那句話了。
說什麼“你的live我一定會去”啊,還把傘以這種方式借給他……是強行借給他!……他不會誤會什麼吧!
想到這,她的心就一突一突的直跳,臉色緋紅,有些抓狂起來。
吃了一會兒,大島真衣突然抬起頭狐疑的看著她,她心中一驚,在大島真衣張口之前,連忙說了許多話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