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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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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7日,東藝大某間教室內。

“風間,來我辦公室一趟。”

田村老師看了眼手錶,整理好材料,宣佈下課前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就徑直離開了教室的門

一部分的學生焦點又轉移到了風間樹的身上,風間樹應了一聲,起身時便響鈴了。他多多少少也猜到了老師接下來要細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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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間樹小跑了兩步跟上他的步伐,一路走到了辦公室,跟其他老師問好之後,走到了田村老師的辦公桌前,他拉來一張凳子,說:“坐吧。”

風間樹躬身道:“謝謝田村老師。”然後就坐下了,田村老師安靜的泡起了茶,然後看了他一眼,把剛放下的茶桶擺回桌上,抓起一小撮放進紙杯,倒入熱水,遞給了他。

風間樹道謝,手指剛觸了一下紙杯就被燙的猛地伸回手,把紙杯拖到面前的時候心中暗暗思考著,過了一會兒,他又一次低著頭試探著茶水溫度的時候,他聽見田村老師說:

“吉他還好用嗎?”

“嗯,多謝老師幫忙。”

“你的情況我多多少少也瞭解了,所以才會把這些有酬勞的外務交給你做。”

風間樹一滯,看了眼他臉上的表情,揹著光的臉上晦暗,但隱約看得見微笑,他低下頭喝了一小口茶,說:“謝謝老師。”

他繞了好幾個彎子,風間樹的回答都是嗯好謝謝老師,他見風間樹有些油鹽不進,終於不耐的說了正題:“還記得我當初的條件嗎?”

他抬起頭端坐著,道:“您說吧。”

田村老師搓了搓手,笑道:“是這樣,我之前不是說可能會讓你們兩個人到哪裡進行表演嗎,其實確實是如此,但只是到一個音樂學校裡。”

說到這,他喝了一口茶,觀察著風間樹的反應。

風間樹點點頭,安靜的等待8他接下來的話,卻不免暗道:因為是音樂專門學校,才這麼遮遮掩掩嗎?也說不上啊。

“那個學校的校長,是我們學校當年的作曲系優秀畢業生,我跟他是同輩朋友關係。前不久,和他聚會喝酒,他說希望能讓我跟校長交涉一下,雙方互派學生去進行交流和表演。因為當時喝了酒,就答應了,醒後又被他提起來,我也不好再拒絕了。”

他又喝了一口茶,風間樹趁著這間隙,問:“校長答應了嗎?”

“也算是答應了一半,而且並不是明面上的。”

“什麼意思?”

“就是默許的意思,以往跟東大,慶應交流的時候不是會大張旗鼓的宣傳嗎?但這次沒有,因為說實在的,音樂專門學校是現代流行,我們學校偏古典,這能交流到個什麼東西?就是他想貼金而已,在不懂音樂的人看來,一有個和藝大交流的名號,就是和藝大並駕齊驅了。”

風間樹靜靜的聽完,心中多多少少明悟了些,同時也覺得有些無語。這種事情怎麼想怎麼覺得詭異。他的前輩們應該也是因為這種種原因才拒絕的,無論如何這都算不上光彩,不光彩的活動參加起來自己也沒有顏面。

他嘆了一聲,道:“也算是我的失誤了,酒後失言。他一開始只是試探一下,我居然就答應的那麼迅速。”

風間樹沉著氣問道:“所以,老師您為什麼找上我。”

“一是你和白間葵兩個人外在上很適合,業務水平也不錯,每次有外出交流的活動就有你們兩個,何況你也有作為代表的經驗,還剛好是我的直屬學生。這些足夠了吧。”

風間樹思考片刻的功夫,田村老師盯著他,說:“這件事校長也是答應了的,是正規的。而且你也答應了我的不是嗎?”

他陷入了跟田村老師一樣的困境,這事兒他確實不好拒絕。而他都這麼說了,風間樹也沒辦法,就遲疑著,緩慢的點點頭。

“那麼白間葵那裡,也交給你了。”

他想要趁熱打鐵,風間樹欲言又止,只能說一句:“我只能保證跟她說一聲。”

田村老師心情大好,笑道:“沒事的,你在她一般都會在。”

風間樹抿嘴搖頭,無奈說道:“那麼我們能表演什麼呢?”

“隨意,雙人指彈怎麼樣?”

見風間樹不吭聲,他又說:“我們商量好了,三天之後,我會幫你們兩個請好假。你記得寫好發言稿,最好自己在準備一個單獨的節目,這些你也是有經驗的。”

“三天的時間我不覺得我做得完這麼多事情。”

“雖然很不好意思,但是還是辛苦你了。”

風間樹也沒辦法了,站起躬身,然後看了一眼變得輕鬆的田村老師,安靜的離開了辦公室。而他的心情卻變差了。

出了辦公室,接下來沒有課,他就準備回家了,路上他拿出手機,找到白間葵的名字並且撥通。

其實說是說很難做到,但實際上,發言稿他可以複製一份以前的稿子然後加以改動,演出專案其實他們也可以用之前就練過的,不過是需要把它從記憶的舊箱子裡重新拿出來再次進行練習而已。只是想與不想的問題。

電話已經接通了,耳邊傳來她的聲音:

“喂?”

“還記得我說過的外務嗎?”

“啊?……哦,終於決定了嗎?是去哪?”

“一個音樂學校,跟以前情況不一樣,總之,你做好準備。”

“啊?”

他多多少少想得到她此刻的表情,頓了一下,接著說:

“10號就得去了,晚上我們唱完練一下風向儀。”

她好像緩過來了,答應下來:“嗯,好。拜拜。”

結束通話手機之後將手機放進包裡,他已經走出了校門,東藝大的面積真的算不上大,走的快一點就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出去。這時,他又接到了電話。

他感受著包裡的振動,腹誹起來:我最近真的有這麼忙嗎?

拿出手機,螢幕上的顯示的來電人名又讓他一驚,旋即咳了兩聲,接通電話:

“淺野桑,有事嗎?”

極為吵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背景裡有模糊的不整齊的吼聲,他不由得把手機拉遠,感覺鼓膜隱隱顫抖著,同時承受著男人的怒火;

“你問我有事嗎?你都快一個月沒來道館了,還需要我問嗎?”

淺野龍平是他所在的劍道館的館長,也是他外公的學生,他來到東京之後正是被外公介紹到那的,淺野龍平的性格和做事方式與他外公如出一轍。

他其實並不是很想見到淺野龍平,每當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年輕時的外公。這兩個月剛好也是多事之秋,閒暇時間總找得到事情做,他就自然的催眠著自己,認為很忙,所以不用去了。

他誠懇的說道:“這個真是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忙著其他的事情,實在是沒有什麼機會。”

“明天晚上能來嗎?”

“不行,過幾天要代表學校去其他地方進行交流活動,實在是抽不開。”

他誇大著這個其實根本很不隆重的活動。

淺野龍平小聲的和別人交談,風間樹聽不清了,片刻後,他冷冷的撇下一句:“有時間了趕緊給我過來,不要等小島先生來了才知道後悔。我之前跟他透過電話,再過不久他老人家應該會來東京一趟,你應該清楚吧。”

他剛說完,風間樹眼睛一掃,好像看到那個高大暴躁的身影好像又大吼大叫著在前方的人群中出現,他心尖一寒,立在原地,待到人群推進了幾步才發現是自己看錯了,一個穿著藏青色西服的西方老人而已。

他冷靜下來,道了聲:“好的,勞煩您費心了。”

淺野龍平直接掛了電話。

而另一邊,板橋區的一處劍道館內,穿著靛青色劍道服的學員們對練著,室內發出竹劍擊打聲和喊聲。淺野龍平無奈的對著身旁一個白皙瘦削的女孩子說:

“他來不了,說什麼學校有事情。”

她顯得有些遺憾,搖搖頭說:“沒關係,那下次他不忙了我可以自己聯絡他。那這次,就先讓淺野桑指導我吧。”

淺野龍平點點頭,指了指一旁的空地上,沉聲道: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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