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毛獅王?”
多隆揉著耳朵眼,看著地上暈倒女子手中的火槍,臉上露出幾絲慶幸,幸好自己沒有衝鋒在前,不然肯定死翹翹了。
隨即他猥瑣一笑,小聲問道:“公公,這刺客也是鰲拜小老婆,不知該如何處置?”
陳沖仔細打量地上洋妞,這才想起這女人,好像確實是鰲拜老婆。
嗯,就是和鰲拜親孃跪一排,被韋小寶說成番邦間諜,帶回房好好審問的女人。
想到韋小寶雞不擇食的樣子,他忍不住心中惡寒,自己可沒有和人做同道中人的愛好。
回過神,陳沖突然問道:“多兄弟,這種情況一般怎麼處理?”
多隆嘿嘿一笑,擠眉弄眼道:“這犯官妻女嘛,當然是為奴為婢。不過這裡面也分三六九等,質量上乘的自然歸朝中大人接手;中間一點的,多半賣去做雞;最下等的,就按照大清律發往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兄弟夠清楚啊!”
陳沖伸出大拇指,促狹道:“看來多大人,沒少替那些犯官分憂吧?”
多隆露出一個你懂的表情:“哪裡、哪裡,畢竟是同僚妻女,小人當然要照拂一二、照拂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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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他衝地上洋妞努努嘴:“公公,這洋馬......”
陳沖想了想龍兒、想了想太后、又看了看在地上擺弄火槍的建寧,心說寧吃好桃一口,不啃爛桃一筐,聖誕老人的盤,我還是不接了吧......
不對!
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和韋小寶可不一樣,假太監的身份根本就沒暴露啊!
這多隆是什麼意思?
拿洋婆子來考驗我這個尚膳監太監?
莫非是發現了什麼?
陳沖心中一凜,隨即斷然拒絕:“多兄弟,這洋婆子,還是留給你和韋兄弟享用吧!咱們三人一起誅殺奸賊,你我得了便宜,也不能忘了韋兄弟的好處啊!”
“好!公公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帶挈韋兄弟,實在堪比羊左之交啊!”
多隆眼睛一亮,大聲讚美道:“卑職對公公的敬佩,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像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在下和韋兄弟能和公公結識,還有幸和公公共誅鰲拜,實屬我們三生修來的福分,今日之事,我回去一定要記下來,讓小人後代子孫,都能瞻仰公公的德行。”
陳沖到底面嫩,聽到如此臭不要臉且赤裸的誇讚,實在無法保持平靜。
他老臉一紅,連忙制止了多隆。
萬萬沒想到啊!
自己大圓滿《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扛得住刀、防得住劍、擋得了火銃,就是罩不住連環彩虹屁!
“多總管,你先把洋婆子弄出去,然後帶些人進來,裡面說不定還有好東西。”
“嗻!”
多隆立即領命,喜滋滋的摟起洋女,快步往外走去。
看那一臉猥瑣淫蕩的笑容,多半是要和韋小寶做同道中人。
不過這也正常,連韋春花都能下得去嘴,還有什麼他做不到?
只要狠得下心,鰲拜的老母估計也跑不掉。
密道沒了外人,建寧立即恢復本性,她將火槍揣入懷中,拉著陳沖可憐巴巴問道:“衝哥哥,你還能把東西變沒麼?”
看著小公主忽閃忽閃的眼睛,陳沖下意識點了點頭。
少女嘴角一翹,露出得意的笑容:“那還不快走?”
她薅住男人的衣袖,興奮的大叫:“走走走!咱們先把好東西挑了,一點兒也不給他們留!”
被少女拉著一陣瘋跑,陳沖心中忍不住吐槽。
都是腰纏千萬(括弧白銀)的人,這麼著急幹什麼?
反正又不缺錢。
不過轉念之間,他又覺得自己思想有問題。
這些財物本來就是民脂民膏,留著它們在這兒,不是收歸清廷國庫,就是被人貪汙,總之都是資敵。
這麼一想,還不如自己拿走,即便自己用不完,送給天地會做軍資也不錯。
暗暗反省加自我批評一番,兩人便已穿過暗道,來到另一個大廳。
大廳佈置的像個靈堂,四周高掛經幡,正對入口處擺著一張桌案,上面放了一具雕像。
這雕像通體黑色,不像漆器,也不是木器,似乎是某種黑石所制,看著雕工就不一般。
陳沖既不了解釋家,對佛門也沒有絲毫好感,自然不清楚供的具體是什麼偶像。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將佛像收了。
畢竟自己沒興趣,不代表沒有感興趣,說不定遇到喜歡的人呢?
那可得賣不少錢。
“衝哥,又有密室!”
剛收好雕像,就聽大廳一角傳來建寧的叫喊,陳沖轉頭一看,只見經幡幔簾之後,又是兩道木門。
幾把扯掉了幔簾,他一掌將門轟開,露出了其中的房間。
建寧歡呼一聲,舉著火把就闖了進去,不過片刻時間又怏怏而歸。
少女撇嘴道:“都是兵刃,一點意思都沒有。”
陳沖抬眼一看,只見屋內陳兵列甲,牆上掛著一張皮製地圖。
周遭兩排兵器架,插滿了刀槍劍戟、鞍具弓箭,除此以外什麼也沒有。
陳沖一看是些兵刃,頓時沒了興趣。
他現在和人爭鬥,一靠橫練外功莽過去,二靠化骨綿掌,對兵器倒沒什麼需求。
再說這些兵刃也很一般,即便不是凡品,卻真不一定比得上殺豬刀。
退出兵器室,兩人再次闖入另一間屋子。
一進屋子,兩人頓時愣住了——這房間,怎麼這麼小?
站在這間密室門口,以陳沖的腿長,最多隻需三五步,便能摸到牆壁。
不對勁啊!
大費周章挖了地道,又費心弄了個密室,就為了建個嬰兒房?
鰲拜有這麼閒嗎?
建寧揉了揉眼,一臉納悶的看向身邊男人:“這麼小個房間,衝哥你說鰲拜是不是有病?”
陳沖微微一笑:“我聽說有種病,得了這種病的人,喜歡呆在幽閉、狹小、陰暗的地方。但你看鰲拜那德行,像是這種病人嗎?”
少女沉吟片刻,隨即搖頭:“我看不像。”
男人將建寧拉到身後:“你站外面,我進去看看,或許有什麼機關也說不準。”
說罷便從隨身空間取出一杆長槍,將內力灌注其中,以槍頭點地,慢慢往屋裡走去。
叮叮——噌——
屋子進深最多三米許,也就比步卒槍長點,他前兩下點在地上,第三下卻是點在牆面。
第三下聲音明顯不對,甚至有些軟綿綿的感覺。
“發現什麼了?”
建寧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問道:“是機關密道嗎?”
“不是。”
陳沖搖搖頭,將火把湊到捅出的洞邊,臉上露出極其古怪的表情。
小公主見沒有危險,一下就躥了過來。
“讓我看看,讓我看......”
話音未落,她也被眼前景象驚到。
火焰閃動,只見槍尖扎中的地方,竟然泛著一絲金茫。
陳沖恍然大悟,終於想通了密室入口屋子裡煤炭、火爐的作用——鰲拜多半是將黃金熔鍊,鑄成金磚在這屋裡砌成了牆!
看這房間的大小,就知道這裡的金磚絕對少不了!
“金子砌成的牆啊!”
摸了摸冰冷的牆面,少女驚歎道:“這得是多少錢!”
“看這樣子,只怕不比上面的少。”
陳沖面色凝重,這些金磚並未在原劇情出現,抄家時雖然發現了密室,但卻沒這些金磚的資訊。
不過轉念之間,他也想通了過來——即便多隆發現了這些金磚,以他的狡猾程度,只怕也不敢下手。
畢竟鰲拜手握天下兵馬,暫時只是被擒拿下獄,他還有家族親友、師兄弟之類,只要一天沒被殺,就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公公,公公!”
正思索間,不遠處忽然傳來多隆的叫喊。
看著槍頭戳出的痕跡,陳沖心知這痕跡若讓人見了,金磚非得暴露不可。
念頭幾轉,他取出了公主的蜜餞罐兒,挑了幾顆烏梅按進坑洞中。
如此一來,只要不摸到梅子,遠一點就看不出來了。
做完這一切,他立即拉著公主回到隔壁,開始假裝翻找兵器庫。
兩人之前並沒在意兵器庫,也就沒有仔細搜查,但現在一搜,還真找到不少好東西。
在一套華麗盔甲的內襯中,建寧翻出了傳說中的金蠶寶甲,又在盔甲的靴子裡,取出了一把削鐵如泥的寒鐵匕首。
而陳沖則在地圖背面的書架上,尋到了正藍旗的《四十二章經》。
兩人剛將寶甲、匕首和經書收好,多隆就帶著人闖了進來。
多隆一進門,頓時露出驚愕之色。
他三步並做兩步走到一副鎧甲近前,用被割了牛子的男高音演唱者般尖細的聲音驚叫道:“太祖的金甲!怎麼會在鰲拜手裡?”
清太祖?
莫非是奴兒哈赤?
陳沖心中一動,故作嚴肅說道:“鰲拜私藏太祖皇帝金甲,只怕早有謀逆之心,就是不知還有多少黨羽。此物干係重大,須得將其面呈皇太后,不知道多總管能不能擔此重任?”
多隆面色變幻,隨即咬了咬牙保證道:“既然公公信得過卑職,在下一定不負所托。”
見陳沖給自己打眼色,建寧忽然福至心靈,繃著小臉下令:“多隆,這件事不能聲張,我與小春子身份敏感,就交給你來辦。
你今夜回宮,不僅要部署好宮中防務,更要協助母後,安排明日早朝事宜,你懂了嗎?”
都說到這個份上,多隆那裡還不明白?
這是要將鰲拜黨羽一網打盡啊!
他甩開馬蹄袖,跪伏在地長聲道:“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