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直接壓死我嗎？”
陳安年像只蛤蟆一樣，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做不到。
只能艱難地嚷嚷著。
“放心，老朽心裡有數，這麼好的修煉資源，浪費就可惜了。”燕菖君沒有半點要收手的意思，
“我會把意志威壓控制在你能承受的極限，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提升一點。”
“要是你的進步速度跟不上，那可就別怪老朽了。”
“這樣的你，留在世上，也是丟古神們的臉。”
“你……狠！”陳安年嘴裡半天憋出兩個字。
……
十天後，
陳安年終於從地上慢慢爬起來。
“多謝燕老了。”陳安年朝燕菖君抱拳行了一禮。
“現在凝練出兩條道紋，剛剛好。”燕菖君點點頭，“無論是不是有突破更高極限的辦法，最好還是先走穩一點。”
“五行圓滿平衡，是最穩妥的一條路。”
“我明白。”陳安年感受著體內不斷湧現出來的力量，脾臟神上兩條道紋熠熠生輝，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力量。
即便是顧文邦，顧家家主，也不過才凝練三條道紋而已，那股力量幾乎讓人歎為觀止。
而今現在，自己也凝練了兩條。
這樣的進步，都是因為燕菖君的幫助。
看起來精進速度極快，但是道宮之中沒有半點虛浮之感。
每時每刻都有逼近極限的意志威壓，不斷捶打著神意與脾臟。
再加上悟道石和武道古兵的幫助，陳安年的每一步都走的極為紮實。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燕菖君詢問道，眼神中意味紛雜。
這般詢問，陳安年心中也有些左右為難，“晚輩原本想要把鎮天城的訊息傳出去。”
“這樣可以吸引很多人過來，到時候晚輩可以金蟬脫殼，做些其他的事情。”
“可是……”
接下來的話，他沒有說，但燕菖君肯定也明白。
“你是因為老朽？還有……帝妘？”
陳安年點點頭。
“大可不必擔憂，老朽會和帝妘留在這裡。”燕菖君擺擺手，“此地的意志威壓，必須要長生境的存在，才能承受。”
“你放心大膽地去做事。”
陳安年驚喜地看向燕菖君：“燕老所言當真？”
“廢話，老朽還會騙你不成？”
“得嘞，那晚輩就趕緊幹活了。”陳安年搓搓手，就準備離開，“燕老，麻煩您把晚輩送出去。”
燕菖君隨手甩出一塊玉牌，上面只有一個字——燕。
“這是鎮天城的族老令牌，燕氏已亡，就給你用吧。”
“拿著這塊令牌，可以抵擋意志威壓，自由在城中行走。”
陳安年小心翼翼接過玉牌，“多謝燕老，那晚輩就先去佈置了。”
“去吧。”燕菖君揮手。
陳安年拿著玉牌，迅速離開了內城核心。
看著陳安年接下來的動作，燕菖君差點沒氣的把陳安年再拎回來。
這臭小子，屬蝗蟲的嗎？
又開始掘地三尺找悟道石，武道古兵。
“罷了，罷了……燕氏很快就要塵歸塵，土歸土了，隨他去吧。”
燕菖君走到青銅棺前，“小妘，從你成為神女，姓氏也就脫離了燕氏。”
“以後的路，爺爺沒辦法陪你繼續走了。”
“那個臭小子，看起來不怎麼牢靠，但人還不錯。”
“爺爺跟他聊了這麼多，知道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
青銅棺裡，帝妘的臉，栩栩如生，好似還有一絲氣息尚存。
陳安年又一次開始了內城大掃蕩。
這一次，說什麼也不能把這些好東西，便宜了外面那幫孫子。
每走過一些地方，陳安年就留下一些已經損壞的悟道石，以及武道古兵。
同時拿出黑劍，在牆壁上留下印記，還用灰濛在上面做舊。
不得不說，極品靈器的確是好東西，雖然只能在表面刻下一個印痕，但也已經足夠。
陳安年宛如一隻勤勞的小蜜蜂，在偌大的鎮天城裡四處折騰。
有的地方擺下一座棺材，有的地方則扔下些還有一丁點用的悟道石。
內城佈置完，就去外城繼續。
陳安年還故意留下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記載，尤其是關於神意境的修煉。
比如，“五行相生相剋，可以互相吞噬，彌補短缺，加速修行……”
這句話刻在了外城，但凡有人進來，總能找得到。
只要看到，五大家族之間的矛盾爭端，再怎麼壓制，都壓不住了。
每個家族都要小心其他家族的偷襲，同時還要想辦法找到自己剋制的家族，試驗一番。
又比如，“崩碎道紋之後重修，即可堅固道紋。”等等，不一而足。
在內城核心，關注陳安年一舉一動的燕菖君都忍不住搖頭。
這個小子，的確有點損。
在遠古那個時代，大家心靈淳樸，哪像陳安年，一肚子黑水。
陳安年在鎮天城裡忙活了五天。
臨行前，又回到內城核心。
“燕老，晚輩就要走了，多謝燕老這段時間的幫助。”陳安年恭敬地認認真真行了一禮。
“好，你去吧。”燕菖君點點頭：“之後你要少來，除非要修煉，否則就不要過來了。”
“赤明天的意志已經崩潰，僅剩頭顱裡的殘存威壓，用一點少一點。”
“知道了。”陳安年點點頭，“燕老以後準備去往何處？若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晚輩的宗門很適合燕老。”
“晚輩的師傅也是個有趣的小老頭兒，肯定和您談得來。”
燕菖君微微一怔，旋即擺擺手：“滾蛋吧，老朽活了一億八千歲，可不是什麼小老頭。”
“得嘞，那晚輩就先走了，估計很快就能再回來，到時候給燕老帶好吃的翡翠烤雞，百花釀。”
陳安年笑眯眯地說著，然後大步離去。
燕菖君目送陳安年離開，結果陳安年走了一半，又拐回來了，“那個，帝妘真的還活著？”
“怎麼？你有想法？”燕菖君似笑非笑地問道。
陳安年大汗：“晚輩能有什麼想法？如果帝妘還活著，她要是想離開，到時候晚輩可以帶她出去。”
“外面雖然繁華，但還是挺亂的，她這模樣要是出去，會很危險。”
“你在關心她？”燕菖君反問道。
陳安年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那啥，雖然是她強迫的我，但不管怎麼說，總歸是有關係的。”
“等她醒了再說吧。”
“行，那晚輩就先走了。”
陳安年再次朝燕菖君行了一禮，旋即大步離去。
燕菖君見陳安年離開鎮天城，這才緩緩坐在石凳上，
“小妘，你也聽到了，這臭小子還不賴。”
“赤明天的意志雖然消散，但他的頭顱留在這裡，終究可能會有變數。”
“爺爺必須要帶著他一起歸墟。”
躺在青銅棺裡的帝妘，似乎聽到了燕菖君的聲音，眼角有淚珠滑落。
“不要傷心，這是爺爺的宿命，也是咱們燕氏一族的歸宿。”
“看到你能活過來，爺爺也就無憾了。”
說著，燕菖君枯朽的身軀，竟然奇蹟般的開始復甦。
好似枯木逢春，皮囊漸漸飽滿起來。
從古屍般的相貌，逐漸恢復成了老者的模樣，再然後，生長出黑色頭髮，髮絲迅速變長，隨風飄舞。
此時的燕菖君，彷彿回到了九千多萬年前，彼時的他，雄姿英發，氣吞山河。
正是要衝擊不朽神位的絕佳時機。
整個燕氏一族都會隨之成為神族。
奈何啊……
燕菖君龍行虎步，走到赤明天的頭顱面前，
“赤明天，你和我燕氏一族的恩怨，從今天起便就此了結。”
“對於靈魂泯滅的我們而言，已經沒有來世了，也算徹底有了歸宿。”
“隨我一起歸墟吧……”
燕菖君虎目圓瞪，長髮無風自動，一股幾欲毀天滅地的龐大氣勢轟然升起，但卻僅限於內城核心。
空間都被撕裂了，一道道黢黑的空間裂縫出現，切割萬物。
燕菖君雙臂如山脈，硬生生插進了空間裂縫之中，“開！”
虛空之中如有天劫震怒。
一條“溪流”被燕菖君生生扯了出來。
“想要你我歸墟，必須要藉助時間長河才行。”
“赤明天，我們一起上路！”
燕菖君一手抓住赤明天的頭顱，準備走進時間河流。
正要邁入其中，燕菖君突然停住了，“也罷，給那小子留點東西下來。”
燕菖君大手一張，一座玄黑色石碑拔地而起，雖然僅有五六米，但卻宛如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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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壓空間，空間裂縫纏繞其上，也無法損壞分毫。
“鎮天碑！”
燕菖君以手做劍，在石碑上寫道，“燕氏八百萬族人，鎮壓赤明天頭顱於此。”
“共歷九千三百五十一萬六千零八十九載！”
“燕氏菖君，留！”
每一個字，都如刀刻斧鑿，蒼茫古樸，冠絕山河。
燕菖君收手，而後一掌按在赤明天頭顱之上，將其內殘留的威壓，盡數抽取，甩在石碑之上。
“陳小子，你特娘的要好好對待小妘！”
燕菖君帶著頭顱走進時間長河。
身體和靈魂，還有赤明天頭顱，緩緩幻化成光雨。
最後一刻，
燕菖君看了一眼青銅棺裡的帝妘，卻驚恐地發現，少量光雨，竟然直奔帝妘腹部而去。
“不……”
燕菖君拼命伸手阻止，卻在中途，徹底泯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