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奧啟動了超憶，身子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短刀抬起，斬向對面男人的心窩。
砰——
伴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響，何奧身形飛退，落在不遠處。
一片帶著呼嘯破空聲的半截刀刃旋轉著飛過，噗的一聲插進他旁邊的水泥地裡。
“C級？”
男人手握著一把兩段開刃的細長短劍，看著何奧，微微皺起眉頭，“但是你的氣息極不穩定，這是你的能力？還是你利用了某種超凡物品。”
何奧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只剩半截的短刀，切口光滑整潔，渾然天成，他看了一眼男人手中的細長短劍。
是把好劍。
“喜歡這把劍？”
男人笑著看著何奧，表情有些猙獰，“殺了我，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說罷，他再次向著何奧衝來，“無論你是超凡能力，還是用了某種超凡物品，你今天都得死在這裡。”
他雖然身材高大，看上去如同一個打鐵的莽夫，但是行動起來的身形卻矯健輕柔，如隨風起舞，轉瞬間就來到了何奧面前。
當然，輕柔並不意味著弱小，他手中的利劍劃過虛空，帶著狂暴的呼嘯之聲直達何奧的身前。
他的動作讓何奧想起了洛珞。
下一秒，何奧身子一退一側，繞過劈來的短劍，然後微微向前，手中沒有沒有刀尖的半截短刀刺向了男人的心窩。
“沒有尖子的刀你也拿來刺人？你不知道C級已經和凡人不一樣了嗎？這種破刀能破得了我的防禦？”
男人哈哈哈大笑，“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是個蠢貨。”
雖然嘴上嘲弄著，但是他身體的動作卻並不慢，他身子一側，躲過何奧的短刀，收劍割向何奧的脖頸。
他的閃躲並不完全，只是簡單的避開了要害，他自信那把短刀對自己造不成傷害，準備以傷換傷，以被那把短刀‘撞一下’，換何奧的一條命。
然而就在這招式變化的剎那，他隱約看到了何奧臉上平靜的彷彿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何奧的半截短刀從他的左胸滑到了右胸，然後就像利刃切割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切割開了他的血肉，刺入了他的身軀。
在這一瞬間，他所有的動作都僵在了原地，原本即將抵達何奧脖頸的短劍也失去了支撐的力道，只剩下慣性在向前揮動
何奧鬆開刀柄，後退幾步，閃過了這一擊。
“你是···怎麼做到的。”
鮮紅的血液從男人的胸口溢位，他感覺此刻他身體裡所有的能量在一瞬間失去了控制，瘋狂的撕裂他的身體。
他沒有等到何奧的回應，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生機就已經完全斷絕，龐大的身體向前傾倒，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何奧走上前去，取下了他手中緊握的短劍，“謝謝。”
這是何奧第一次聽到有人要求被殺然後還要送武器的。
真是奇怪的要求。
其實這個男人並不弱，他的身體素質應該在五百多，比何奧開啟超憶的狀態強，而且身形矯健，戰鬥技巧也並不差。
如果正常戰鬥，他沒有這麼容易被何奧幹掉，很大程度上，他是死在了自己的‘輕敵’和‘傲慢’手上。
普通的金屬合金刀刃自然無法刺穿他的皮膚，但是覆蓋了神識的刀刃就不一樣了。
其實這一次何奧也有實驗的想法在裡面，他武道進入C級以後，對於神識的掌握更加深入，也更加如臂指使，所以他想順便研究一下神識的能力。
他在D級的時候，武道的‘氣’就能加強武器讓他破開C級的防禦，現在更加強大的神識應該具有同樣的效果。
事實證明神識進入武器之後，確實能在大幅度提升武器的強度，但是消耗也十分驚人。
相比較他直接使用來觀看敵人的能量流動線路的消耗要多太多了。
所以一把趁手的武器是很重要的。
不過何奧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提，這次這位熱心的大哥就表示要把武器送給他。
他已經很久沒有遇見過這麼熱心腸的人了。
哦，現在好像是他的年紀要大一些。
那就是熱心的小弟吧。
何奧提起手中的短劍，在空中舞了個漂亮的劍花。
這把劍似乎是特別打造的。
與其說它是劍，它更像是形狀偏扁，兩段開刃的‘刺’，它比何奧之前握過的劍都要纖細很多，劍身上開著兩條淺淺的血槽，方便刺入人身體之後放血。
它的劍身比何奧習慣使的銀色短劍稍長，但是重量卻更輕。
何奧揮舞了一下，感覺手感並不如自己原來那把銀色短劍。
他伸手彈了一下。
嗡——
清脆的劍鳴聲傳入他的耳朵。
聽起來質感也不如銀色短劍好。
何奧大概估計了一下，這把劍應該比銀色短劍差，稍好於維安裝配給亞當2型的制式合金劍。
對付C級應該還可以，對付更高的等級，可能就力有未逮了。
不過既然是熱心小弟白送的劍，他也沒有道理嫌棄。
何奧關閉了超憶，蹲下身子，從這位熱心小弟的左手上取下了他的智慧手環。
這個手環是有網路的，不在遮蔽限制內。
但是這個手環上有面容及虹膜認證，無法解鎖。
不過何奧也沒想要解鎖這個手環。
他把屏保介面往上一推，一個緊急聯絡介面就彈了出來。
這種智慧都有不解鎖就能直接撥打的電話，比如一些緊急聯系人，又比如···
何奧把手放在上面那個‘報警（聯邦調查局）’按鈕上方。
“你好，”
正當他準備輕輕按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從電梯的方向傳來，“我可以詢問一下，你想做什麼嗎？”
何奧抬起頭去，只見一個穿著正裝皮鞋，帶著金色無框眼鏡的男人正面帶笑容緩緩走過來。
在他身後的，是全副武裝的僱傭兵小隊。
“打電話給聯邦調查局，”何奧聳聳肩，“我懷疑你們這個地方涉及非法拘禁，跨市器官販賣，要危害我的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太危險了，我害怕，要求救啊。”
帶著無框眼鏡的男人的笑容看了一眼地上還冒著鮮血的屍體，又看了一眼站在屍體旁邊，完好無損的何奧，笑容短暫的僵在了臉上。
不過他的反應很快，幾乎一瞬間，他的笑容就恢復了正常，他看著何奧輕聲賠笑道，“我是這個研究所的所長瑞德，這之間可能有某種誤會···”
“什麼誤會？”
何奧‘疑惑’的看著眼鏡男人，他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
他知道在他身後不遠處有一個監控攝像頭，‘剛好’可以拍到他手裡的手環裡的內容。
所以對方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在幹什麼的。
當然，他的站位也是經過考究的，讓對方能看到他手中手環畫面，但又不顯得太刻意。
“其實是這樣的···”
瑞德緩緩開口。
——
“所以，你們只是普通的研究機構，而這些僱傭兵只是普通的保安，之所以裝配這些武器，只是因為你們研究的東西危險性比較高，所以要防備異變？”
“是的，就是這樣的。”
“這些志願者也是完全安全的，手術室不是用來做手術的，只是幫志願者深度檢查身體的？手術室裡的器官也只是模型？”
“是的，沒錯。”
場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何奧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就能看出來他的意思，‘你當我是傻子嗎？’
此刻他們正在二樓一個靠窗的會議室內，會議室的窗外可以隱約看到外面的街道。
這個位置是何奧要求的，他試過玻璃，只是普通的防彈玻璃，他用短劍可以敲碎，緊急時刻可以直接跳出去。
而瑞德則坐在他對面最遠的一個位置。
這個瑞德也是一個超凡者，只不過只是D級，很顯然，他不是負責動武的那種超凡者。
何奧殺死的那個C級的超凡者，或許是這個研究院最強的戰力了。
很顯然，瑞德很害怕何奧。
他不光害怕何奧本身，也害怕何奧手裡的手環。
“佩特先生，你聽我解釋，這真的是一個誤會···”
瑞德深吸一口氣，準備把剛剛的狡辯重複一遍。
他並不是真的想要和何奧解釋，只是單純的要拖延時間，等到他們叫的人過來。
如果何奧跑了，反而是最好的結果。
他不用擔心這樣一個恐怖又極有威脅的超凡者在研究院，還可以反手將這件事定義為入室搶劫殺人，報給裡門市警察局，藉助市政府的力量抓捕何奧。
但是這傢伙居然完全沒跑，還準備聯絡聯邦調查局。
其實何奧打電話給裡門市警察局他都是不慌的，因為本地的勢力很好搞定。
但是聯邦調查局並沒有那麼好處理，特別是在報警的人是一個強大的超凡者的情況下。
裡門市靠近聯邦首府艾恩斯市，是聯邦中央直轄的數座城市之一，這裡也是聯邦調查局勢力最強的地方之一。
聯邦調查局這個龐然大物裡面的勢力盤根錯節，犬牙交錯，很難搞定。
“好吧，假設，假設我相信你的說辭。”
何奧直接打斷了瑞德的話語，微笑著看著他，“但是設身處地，換位思考，你站在我這個位置，你覺得現在我應該做什麼呢？”
瑞德一愣，他迅速明白過來，這是對方在給他臺階下，等他開條件。
他這一刻突然知道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的意思，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木訥，面容忠厚老實的人，實際上奸猾的就像魔鬼一般。
不過任何事情，只要有的談就好。
對方殺了他們的最高戰力，毀壞了裝置，現在還要他給開補償條件。
瑞德放在桌下的手捏住了桌腿，將實木的桌腿捏出了五個窟窿，但他桌面以上的上半身仍舊正襟危坐，嘴上掛著溫和的平易近人的笑容，
“佩特先生，你看要不這樣，”
他注視著何奧的表情，“我們很抱歉給你今晚上造成了困擾，作為補償，我們給您再補償四周的津貼作為精神損失費怎麼樣？”
何奧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手環。
瑞德桌面下的手，再次捏住了桌腿，“這樣，您看我們補償您一年的津貼費用，一年五十二周，津貼我們按照最高檔每週三千計算，一共是十五萬六千聯邦幣，您看您留一個銀行賬戶，我們馬上就可以轉給你。”
“不急，”
何奧抬起了自己的手環，彈出了一份電子協議，之所以他要跟著瑞德下樓進入會議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裡有通訊訊號，他的手環能聯網。
在瑞德編他的藉口的時候，何奧已經聯絡佩特之前合作的律師，讓他幫忙擬定一份精神損失補償協議。
瑞德看到這份協議，臉黑了一下。
簽了這個他就不能告何奧敲詐了。
最終，兩人都在這份協議上落下了電子籤名，並用公證軟體公證。
協議中特別約定了瑞德需要將手術室，走廊，以及天台的監控複製一份給何奧。
以後瑞德萬一挑事，何奧能拿著這些影片作為正當防衛的證據。
作為條件，何奧約定不會外傳這些影片，也不會把在研究所裡面的所見所聞告訴其他人，而瑞德則保證不會派人去襲擊何奧。
瑞德最終把影片給了何奧，但是加上了不能複製，不能轉錄的程式碼，當然，他也知道這樣是限制不了何奧的。
這份協議的作用就是給這件事情定性，雙方都選擇了不聲張。
何奧不暴露這所研究所的隱秘，研究所不追究剛剛發生的事情。
雙方最後微笑著握手，何奧收到了轉賬，瑞德把他送到了研究所門口，兩人‘皆大歡喜’熱情的揮手道別。
“瑞德先生你會議室的桌子質量不太好啊，得換個結實點的。”
何奧在最後離開之前，微笑著對瑞德輕聲說道，然後轉身走進了道路深處。
瑞德面色一沉，他注視著何奧消失在道路盡頭。
等到何奧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沉下來的臉頰又一瞬間變成了平靜的思索。
“派幾個會偽裝的，跟著他。”
他平靜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僱傭兵軍官。
“好的。”
軍官抬起手環操作了一下，然後抬頭疑惑的看著瑞德，“瑞德先生，咱們就這樣放他走了？還簽下了這種協議。”
“你打得過馬諾嗎？”
瑞德平靜的瞥了他一眼。
“打不過。”
軍官搖搖頭。
“我們加在一起，也不夠馬諾幾招，”瑞德平靜的說道，“而馬諾被他輕而易舉的兩招殺死，剛剛主導整個局面的根本不是我們，而是他。”
“原來如此。”
軍官恍然大悟的點頭。
“在我面前沒必要裝傻充楞，”瑞德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你的馬屁拍的並不好。”
軍官嘿嘿笑道，“沒辦法，就是混口飯吃，畢竟現在世界上像瑞德先生您這種看得明白，不喜歡聽奉承話的聰明人太少了。”
瑞德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軍官又輕聲問道，“所以咱們就讓他這麼走了嗎？”
“他表現的就像是一個意外捲入這次事件的人，但這未必不是他特意的偽裝，不排除他來自於惠爾美或者其他財團。”
瑞德思索片刻，面色平靜，“無論如何，他見過研究所內部的景象，還開啟了箱子，他知道了這麼多，不應該活下來。”
他扭頭看向軍官，“影子什麼時候回來？”
“今晚就到。”
軍官輕輕點頭。
“幫我聯絡一下辦公室，我要這個佩特的所有個人信息，”瑞德轉身走進研究所，“我的錢，有命拿，得有命花。”
······
過了半個小時，裡門市警察局的人趕到。
這就是瑞德等待的人。
何奧聯絡聯邦調查局，那他們就可以聯絡裡門市的警察局。
雖然聯邦調查局不好搞定，但是他們可以先讓裡門市警察局先接手這次案件。
按照慣例，地方警察局接手的案子，除非發現了什麼重大線索，或者地方警察局主動邀請，否則聯邦調查局都不會介入進來。
這就相當於卡死了何奧威脅的手段，並且市政府的人趕到以後，也可以透過裡門市警察局的名義控制住何奧，讓何奧不敢輕舉妄動。
可惜何奧卡在警察局的人來之前就離開了。
此刻已經和何奧簽下協議的瑞德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兩三句話打發走了裡門市警察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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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研究所不遠處的一個陰暗的小巷內，何奧確定完全甩掉了跟著他的人之後，艱難的靠在牆上。
因為長時間使用超憶，他的身體幾乎所有精力都被抽空，再加上他強撐著靠意志力行動，更加加重了身體的損耗。
此刻他稍微放鬆，巨大的疲憊感就如同山海般席捲而來，讓他幾乎維持不住站立的姿勢。
他靠在牆上，讓自己的身體稍微休息一下。
他之所以要和瑞德籤這個協議，主要原因就是為了讓瑞德沒辦法透過市政府的勢力搞他。
他的個人信息都在籤承諾書的時候登記了，如果他直接殺出去了，那瑞德他們就有了由頭，推動本地勢力通緝他。
所以他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拿著手環，像是受害者一樣準備報警。
這個研究所研究的東西肯定並不那麼合法，經不起細查。
而他之所以選擇聯絡聯邦調查局，也是為了儘量避開容易被侵蝕的本地勢力，聯邦調查局的威脅效果更好。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在何奧表示要聯絡聯邦調查局之後，瑞德很明顯的慌了
之後的節奏都在何奧手中，他甚至要到了一些監控影片。
這些影片並不止可以讓何奧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可以作為指控這個研究所進行某種非法實驗的證據之一。
當何奧輕鬆拿到這些影片的時候，他其實就知道瑞德已經動了殺心。
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以這個研究所不顧及人命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們不殺何奧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打不過何奧。
何奧把明面上透過市政府抓捕何奧的路堵死，就是為了逼他們走暗殺這條路。
在研究所裡，何奧所有身份資訊都被記錄。
實際上何奧是處於明面的，任何過激的行為都會被記錄下來，甚至會牽扯上官司。
雖然何奧自信自己上了法庭也是正當防衛，但是審訊流程太過於浪費時間，即使保釋了也會限制自由，並不利於他完成任務。
所以在非必要的狀態，他是不想走這個流程的。
而暗殺則恰恰相反。
暗殺適用於地下世界的規則，何奧完全可以避開監控和人群處理掉暗殺者。
除此之外，佩特的身體太虛弱了，何奧急需獲得超凡力量以提升戰鬥力完成任務。
而獲得超凡力量最快的方法就是天賦序列。
他手上有戰士途徑一直到C級的的秘藥配方，但是需要出城去荒野上，花上幾天的時間找材料晉升，而且裡門市附近的荒野上不一定能找到血蜘蛛。
那麼除了自己調配秘藥，還有沒有更快的獲取超凡能力的方法呢？
有的。
奪取別人的天賦序列。
研究所他殺死那個C級他不能直接帶走，上面關注的目光太多，這麼明顯的殺人奪取天賦序列，甚至可能會引來聯邦調查局的注視。
而這應該也是瑞德不願意聯邦調查局介入的原因之一。
聯邦調查局可不管你之前怎麼樣，他們見著的超凡者屍體，就是他們的。
何奧恢復了一些力氣，撐著牆站起來，一步步走向路口。
瑞德派來暗殺的，大機率是C級。
而這些送上門的‘外賣’，因為其隱蔽性，何奧就可以隨意的處置。
而且依據何奧的經驗來看，每次副本開啟的地點，或多或少都有關於主線任務的提示。
這次的任務是找到並摧毀‘不老泉’，何奧從任務介紹上面找不到任何提示，就只能在‘出生點’試試水了，或許能有什麼線索。
瑞德就是何奧故意系在魚線上的野生魚餌。
他活著，不斷的操作，總能給何奧引來一些大魚。
先看看能不能遇見合適的天賦序列，實在不行就出城一趟，大不了時間久一點。
何奧叫了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不過現在還有另一件事需要他完成。
他抬手看了一眼時間，此刻已經是晚上九點，他該‘下班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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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多了，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