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精衛與13號齊齊搖頭，衛一帆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合著剛才我是在對牛彈琴啊。”
“總而言之，我手上的這一個，還有散佈在太陽系的所有那些個福音引擎，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大概是明白了光用語言不可能讓身邊的兩位女士理解，衛一帆從身後又鼓搗出了幾個一模一樣的引擎零件。
此時，所有的零件都開始了同頻率的閃爍，明、暗、明、暗......就像是呼吸，而且越辯越快。
“這是！”
衛一帆攤手：“單獨的一個福音引擎什麼都做不了，但作為一種分散式的引擎只要數量足夠多，它們之間就可以相互共鳴，能量傳輸流動，還有共識機制，它就像是一張網路，一片牢不可破的海洋。
“即便是出現了幾個二五仔摧毀了部分節點，李林發現搗毀一些，再算上天災人禍意外失去的幾個。
“只要不是在同時摧毀所有的節點——剩下的還是能很好的完成福音引擎的任務，而且藉由剩餘的節點，被摧毀的節點還可以重新從資料化的狀態‘下載’到現實中恢復。”
他嘿嘿一笑：“區塊鏈瞭解一下。”
精衛歪頭：“如果李林一瞬間找到了所有的引擎然後摧毀了呢？”
“不可能。”
“為啥？”精衛歪頭，“他不是老吹噓只要不離開法亞，自己也算是個神嗎？”
衛一帆轉過頭：“你認為的神的概念是什麼？”
“嗯......”精衛思考片刻，回答，“全知全能，一巴掌拍碎宇宙，再一巴掌就能修復的這種。”
“人對神的想象，永遠侷限於時代的限制。”衛一帆解釋道，“異星文明曾經有一個理論，假如一個生物能帶著科技回到過去，那麼只要他迴歸的幅度超過了總體文明程序的五分之二，那麼他所能做到的事情就可以滿足當時生物一切對神明的想象——這就是著名的‘俺尋思要是能穿越我也是個神’定理。”
“換算到有五千年左右文明的法亞，你只要開著宇宙飛船回到兩千年前，那也許十字架上刻著的就是你的雕像了。”
這時衛一帆瞥了一眼旁邊的13號：“所以人類腦中神的能力也是跟著時代版本發展的，這也是我討厭那些神棍的原因，整天說什麼‘當科學發展到他的盡頭，才發現神已在那裡等了它幾千年。’，這話可太反智了。”
“哎呀。”13號雙手環抱，“你這個地圖炮放的真大，咱好歹也算是個神，有自我意識的‘創造’具象，也有不少人崇拜我的。”
“但你也是因為異星文明實驗所創造的，而且還是實驗事故。”衛一帆回道。
“切，果然還是和你這種極端唯物的科技狂熱者聊不來的。”13號在衛一帆身後吐了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衛一帆則是毫不在意地繼續諷刺道：“當人類文明在地上的時候，神是飛在天上，住在太陽裡的、當人類上了天，神是住在宇宙裡的、當文明進入宇宙——那些神又跑到平行空間科宇宙外了。”
“總而言之，那些神棍總能找一套理論——為他們的神明編造一個恰好凌駕於當今世界的武力還有科學無法探究的聚居地，因為無法由科學證明或否證。”
說到這裡，衛一帆嗤笑一聲：“最讓我感到驚訝的，就是透過研究發現，即便是發展到了異星聯合這種程度的文明，依舊存在著一批神棍，他們相信著在無盡虛空之外存在著不可名狀的神明......反正虛空沒有時間和距離，根本探索不完。”
“真不知道如果異星文明沒有滅亡，而是更進一步，真的來到了虛空之外，那些神棍又會把他們的神擺到哪裡去......”
“也許是虛空之外之外？”【小聲bb】
此時13號總結道：“由我所看過無數文明發展的軌跡可以得出，只要還存在這未知，就總會有一些期望著彎道超車、直達終點找到能夠解釋一切的終極答案的人，無論這個終極答案是神明、永動機、鴿子還是42。”
“如你所說，民科和神棍，他們本質上都是相同的，但現實中可沒有捷徑可以走，所以這些人除了嘴炮以外對文明的發展沒有任何現實作用。”衛一帆回答。
“我可不是這麼說的，在我的眼裡一切都有可取之處。”她看了一眼面露贊同神色的衛一帆，“其實在我眼中，你這種狂熱篤信科技而反對神秘的人，和那些狂熱的宗教信徒就好象兩個極端——矛盾對立又十分相似。”
“嘿呀請不要這麼說。”衛一帆擺手，“其實我也是有信仰的，我信的神叫隱形粉紅獨角獸（注1）......如果真的有神的話，它一定能夠理解我的幽默的。”
“......你非要我把你丟到一個詭異神秘的世界你才開心是吧？”13號摩拳擦掌。
“我自然願意玩一回穿越，只要你不在意我過去搞科技把世界的畫風玩壞的話。”
“行了你們兩個！”【(╯▔皿▔)╯】
“大敵當前，林依琪和李林已經調查到鵝力物流頭上了，也發現了13號你和我們的合作，雖然不知道到底被什麼拖住了沒有直接找過來......但你們倆還真以為飛龍騎臉啊。”【咱們優勢很大？】
衛一帆搓了搓精衛的頭：“好吧聽你的，咱們不跟那個白毛女一般見識。”
精衛拍開了他的手：“......”【兩個幼稚鬼，瘋子】
“......回到正題，擁有著異星文明的遺產——法亞之門管理者許可權的李林，對於我們當今的人來說......是怎麼樣的呢？”衛一帆對兩人提問。
“他完全可以算是神明。”
“但事實上，這只是建立在科技碾壓的基礎上，他並不是所謂的全知全能，而且所謂的全知者或者全能者本身就是一個駁論。”衛一帆眯起眼，“所以，李林的能力是擁有上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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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在的人類想象不到他的上限，但透過研究異星文明留下的科技，我自然能夠知曉那個上限在哪裡。”
“李林的‘全知’其實更像是一個擁有最高許可權又可以任意調節的搜索引擎，他可以自定義，比如知道自身周圍一公里的一切，知道全瑪瑞克爾女性的罩杯什麼的......”
“你這個比喻。”13號有些無語。
“我投放的引擎數量十分龐大，而且大多有偽裝——偽裝成正常的器官啊、腫瘤啊、孩子啊......李林要是單純的想要搜尋所有的福音引擎，他也能找到幾萬個，但那些都是我拋出來的誘餌。”
“要是他搜尋的時候加上了[破譯掉一切偽裝]這個限定呢？”【好奇】
“那，嘿嘿嘿，那些加密資訊中隱藏的攻擊條件就會被啟用，所有被搜尋解密了的福音引擎利用現有的能量對李林發動一次DDoS（注2）攻擊，他的全知能力得好癱瘓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內，我們足夠完成計劃的最後一階段了。”
“你可真陰險。”13號撇嘴。
“這叫滴水不漏。”衛一帆回以微笑，“謝謝你的誇獎，我的盟友。”
（注1：隱形粉紅獨角獸（IPU）是一個由虛構宗教創造出來用以諷刺有神論的女神，其形象被矛盾地塑造成既不可見卻又是粉紅色的狀態。這使她成為無神論者或其他型別的宗教懷疑論者在批評宗教時常用的圖例。）
（注2：分散式拒絕服務攻擊(英文意思是Distributed Denial of Service，簡稱DDoS)是指處於不同位置的多個攻擊者同時向一個或數個目標發動攻擊，或者一個攻擊者控制了位於不同位置的多臺機器並利用這些機器對受害者同時實施攻擊。由於攻擊的發出點是分佈在不同地方的，這類攻擊稱為分散式拒絕服務攻擊，其中的攻擊者可以有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