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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橋明月夜 第十九章,他與山河第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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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尚未雞鳴,李當歸趁著熹微的晨光開始整理行李,實際上兩人都是孑然一身來到長安城,哪裡會有什麼行囊打理,他們更多的是在說話,大多都是由李當歸問,不過答不答就看顏寶釵的心情。

李當歸在床底下翻了半天,最後抽出那本泛黃的《山河傳記》,吹了吹灰塵用棉布包裹起來,然後將那把鐵劍拿出來,迎著朝陽看著鋒利劍刃,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掛在腰間,轉身看見顏寶釵將那刀刃砍卷了的狹長雙刀與兩塊玉佩一起掛在腰間,整個人愈顯英氣。

顏姑娘親口說過大夏春雨綿綿不絕,李當歸就把門背後的油紙傘取下來,用繩子將它綁在背上,這把傘是由顏寶釵帶回來的,模樣與她的性子也十分匹配,而且這把傘價值不菲,材質上乘,上面雕花刻字也是出自大家手筆,最起碼也值一百金,要是以後沒錢了還可以賣掉,不然李當歸不會帶上它。

李當歸走的匆忙,甚至沒來得及向桃子塢那個小丫頭道別,他去酒樓買桂花糕的時候那丫頭還沒起床,就囑咐了新來的小廝一些話讓他轉述給十二歲。

學塾那個得意的讀書人似乎也要離開,喜歡紅袍的少女帶著吉祥來到長安城門目送讀書人離去。

站在長安城門前,李當歸彎腰行了一禮,少年的身軀算不上強壯,竟然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豪壯。

李當歸特意去天君廟點了一炷高香,發現原來的破廟如今已經有了幾分香火氣息,還看見一些虔誠香客,這一次他主動求了一支籤,運氣不錯,上上籤,此行風調雨順。

然後跟著玄甲軍一起很快就走出長安地界,那也就意味著離天關更近一步,距離西蜀愈發遙遠,這一次少年心情沒有以前那麼低落,壓抑不住心中激動,北唐邊關沒有被烽火狼煙襲擾,草原蠻族部落們也沒趁機騎馬南下,淅淅瀝瀝的春雨洗刷車輪與馬蹄上的泥土,一陣春風吹把如茵綠草拍上馬車,偶爾有幾隻蝴蝶隨風追逐停留車頂,塞外天地又是一片清新。

玄甲軍的駿馬在草地上馳騁,大軍身後那輛華貴馬車成為別樣風景,鋪了不知多少層紅毯與棉被的車廂隨之顛簸跳動,那位被留著絡腮鬍督軍隊統恭稱為‘長公主’的女子掀起車簾一角望著沿途風景,也許是夢見了天關烽火連天不休戰事,眼中竟然是少年第一次聽見劍仙時候那種憧憬與嚮往。

車外身穿鎧甲、腰掛長刀的督軍士卒們互相攀談,穿過迎風口,車簾被狂風掀起,春風拂上那山河中少見極美的臉頰,有一對梨渦若隱若現,這位拂塵山的仙子、北唐皇朝的長公主看著緊跟著馬車悶悶不樂的少年,眉梢帶笑。

此刻,少年心中不是很高興,因為他又被顏姑娘騙了,於是就策馬揚鞭趕上督軍率隊,湊上前去與他們相談,可惜兩個不同行的人話題少的可憐,由著少年樂此不疲的說著大江南北的趣事,率隊士卒們豎起耳朵安安靜靜的聽著,能讓他們露出這般模樣的原因並不是因為庇護少年的“長公主”,而是大軍之十之八九的人都是相談軍旅生涯,少有人談及遷客騷人們的事,頂多只有絡腮鬍的統率偶爾談及關中風土人情。

率隊需要督察大軍,所以他們不可能像學塾那個讀書人一樣與少年一談就是一天,聽到趕路的士卒們談著何日能夠抵達天關馬上,李當歸還是心有餘悸,於是就與奢華馬車並駕齊驅,時不時開口問顏寶釵幾個小問題,短短三五句話少年就被這個姑娘“騙”的團團轉,果然,孃親說‘除了她之外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會騙人’不是假話,現如今李當歸已經不惱怒這個隱瞞身份的姑娘,只是會有七分好奇,三分不解,

只不過這個英氣勃發的女子一出門仍是變得冷淡,惜字如金,少年往往說了很多句話,她才肯抬起眸子回答一句。

待出了北唐疆域,昏昏欲睡的李當歸就被人叫醒,他揉了揉眼睛,抬目看了一眼天色,關外的黃昏就像夜幕降臨,那個女將軍就下令三軍準備安營,各個軍陣起鍋造飯,卯時繼續趕路,儘管前方十萬火急,但是沒有一個人對於安營這一項耽誤時間的安排提出異議。

離開長安城不過一天,李當歸轉身就再也看不到熟悉的風景,那會逃亡生涯中他學會很多東西,唯獨對於軍旅像個懵懂的孩提一樣,一切都是由留絡腮鬍的統率手把手教學。

關外的賊寇們少有能與玄甲軍媲美的騎兵,被瞧不起的唐人就是靠著玄甲軍打下了錦繡河山,在開闊地界他們一個衝鋒就把賊寇們殺得片甲不留,對待外族,他們向來都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原本還有些心餘的少年經過絡腮大漢的教導,在跟著大軍打了幾場之後,膽子逐漸壯起來。

在溪水畔,閒下來的士卒們會幫助火頭軍砌灶燒水,督軍率隊們把營扎在那住著當今天子最喜愛長公主的奢華馬車旁邊,那個跟隨著督軍大隊出來的女將軍,現如今看著躺在草地上靜候著食物的少年,眉梢緊促。

那個與李當歸有說有笑的隊長看了一眼,自家這位將軍與長公主完全就是兩種人,屬於那種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她搖了

搖頭,示意並沒有什麼事,然後朝著草地炊煙裊裊升起的地方走了過去,絡腮鬍大漢也轉身看向馬車不再理睬那些瑣事。

她不太明白父皇為什麼青睞於這麼一個殺個蠻夷賊寇都害怕的少年,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家姐姐是不是被牛尾巴甩過臉,不過這個叫李當歸的傢伙與長安城那些整天只知道吟詩作賦的世家子確實不太一樣,那份很快就能適應的環境的能力讓她有些眼眸中生出欣賞,與此同時,她也是第一次對自家姐姐有些鄙夷,這樣欺騙一個十五歲的純真少年,這一點不知不覺觸碰到了神威女將軍心底柔軟之處。

李當歸自從得知顏姑娘就是長公主之後就憋了一肚子的問題,現如今看見那個與顏姑娘同為皇家貴胄的女將軍走向火頭軍的地方,李當歸緩緩起身,當看見她坐下來後,慢慢走了過去,微笑著行了一禮。

她轉頭看了少年一眼,不悲不喜,“說實話,我並不喜歡你,當然……也不討厭,我不明白顏寶釵為什麼要把你帶出來,但是就目前來說,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就是一個詞,‘累贅’,我不清楚你與她有什麼關係,也不想知道,所以有困惑不解的問題請你親自去問她。”

她像一隻高傲雌鷹微微抬起下把,口語沒有半點情緒波動,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並沒有出現刻意為之的尷尬處境,只有一股身居高位濃郁的威嚴氣質,她做為監督十萬玄甲軍的率隊長,眼裡一向容不得一點沙子,顯而易見,這個少年在馳騁草原追殺賊寇那蹩腳的表現讓她不太滿意。

李當歸笑容略微尷尬,這個女將軍與顏姑娘的性子倒是截然相反。

仰起臉,看月如銀盤,滿天星辰,誰笑如滿月。

半個時辰後,李當歸帶著一大堆食物,拿出幾塊點心走向馬車,朝著車窗輕輕喊了一聲。

顏寶釵掀起一角,伸手拿起一塊點心丟進嘴裡,悠然自得的吃起來,眯著眼睛,塞外吃家鄉的點心,真美。

他看著顏寶釵那算得上‘優雅’的姿態,再轉頭望著士卒們狼吞虎嚥的模樣,仔細想了想,疑惑道:“她似乎對的有意見。”

顏寶釵自顧自的吃著喜愛的桂花糕,想起來行軍途中能享受這麼美妙的食物,天底下獨她一人,敷衍道:“其實她人不錯。”

還沒等李當歸反應過來,她立馬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李當歸坐在地上,伸手拔出一根草,撣去泥土後,嚼在嘴裡,看著與火頭軍有說有笑的女將軍,實話實說道:“嫌棄我修為太低,拖累整個隊伍,晌午衝鋒的時候我沒舍得殺死那個賊寇,我想大概就是這個原因。”

聽到這句話,顏寶釵滿臉笑容恰似得意春風吹上髮梢,“那可不是過家家的把戲,稍有不慎就會拖累三軍,她沒罰你就謝天謝地吧。”

夜深,火頭軍們熄滅灶火,點清巡邏的士卒,各個軍陣仔細確認後向大軍主帥報告,準備入睡,李當歸拖著熱水向馬車走去,草地上的士卒們看著這幅場景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們或許理解長公主為什麼要帶這麼一個少年出門了。

顏寶釵洗過腳,李當歸就地把水倒掉,漸漸入睡,十萬士卒睡了十之三四,少年與沒睡著的那些士卒們一樣躺在草地上數著星星,他的目光彷彿能穿透蒼穹。

他回憶起那個女將軍說的那些話,他知道不應該放走那個賊寇,只是當時提劍就是下不了手。

看著那輪明月,李當歸腦海中浮現起隨著爹孃離開西蜀的點滴痕跡,由蜀中逃到楚江,途經荊襄九郡,見過江南美景。

一路上大軍都極為安靜,除了督軍率隊的士卒們偶爾會攀談兩句外,其他人很本不會與人交談,只有那位追求一絲不苟的將軍下達指令之後,他們才會談笑風聲。

李當歸承認那個叫‘顏如玉’的姑娘是一個好將軍,與以前見過的那些自以為不可一世的俊傑強過很多,無論是對待下屬一視同仁的態度,還是勢必將賊寇斬盡殺絕的狠辣,都看得出來,這位姑娘並不只是一個將軍那麼簡單。

這位姓顏的姑娘,肯定是一個大將軍。

也正是那下令對賊寇們一個不留讓少年恍然大悟,他知道渭水之後的北唐對待外族一向都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的態度,將軍不喜歡士卒們同情賊寇。

不過李當歸並不是很關心這些事情,那幾場衝鋒之中他始終鍛鍊著魄氣,與那群外族騎兵們來回七次,他終於是提起劍殺了一個人,雖然只有一個,可也算邁出漫長大道的第一步,走上山河第一關。

李當歸永遠都記得與爹孃逃難的時候聽孃親說‘了塵山’,當時他就立誓也要學《傳記》中的那些劍仙一樣斬妖除魔,他答應與顏姑娘一起去天關刺殺大燕主帥,實際上是因為她那句“哪怕登了劍山又有什麼用”話。

可惜的是行軍期間註定不會有很多時間練劍,以後只有每天夜晚紮營的時候有機會向顏寶釵問出心中疑惑,他也不能當著十萬大軍的面一招一式的練習,畢竟顏姑娘說過‘法不傳六耳,道不經

三人’。

修行大道漫漫無期,李當歸把思緒收起,便發現車簾被掀起,那個行軍一天,一次都沒有下來的白袍女子探出半個頭看著躺在地上輾轉反側的李當歸,走出爹孃早逝困惑的少年一路上會說起那些從來沒有說過的事情,少年自幼吃了很多苦,他從楚江幾百萬屍體之中活著走出來,七八歲就開始遊歷山河。

即便是這樣,少年也沒有一天對世間充滿失望,他始終都記得孃親臨終前‘平平安安活下去’的囑咐。

李當歸站起身,抬起頭與她四目相望,他開啟行囊往嘴裡塞了一塊桂花糕,接過顏寶釵遞出來裝滿牛奶的葫蘆,這才滿意的睡去。

顏寶釵哭笑不得。

…………

…………

次日,士卒們起火造飯,一切就緒之後已經卯時,李當歸深夜入睡,這些年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讓他醒來後不會像顏姑娘那樣精神萎靡,看起來似乎一宿沒睡,有一種閉上眼就能睡上三天三夜的感覺。

大軍如何走皆是由顏如玉一個人決定,那個神情自始至終都冷漠的將軍很少有人會主動靠近與之相談,她提高嗓門,儘量讓各個軍陣的主帥們聽見,“穿過草原就是大夏疆域,我們距離天關近在咫尺。”

十萬大軍,沒有一個人懷疑過她說的每一句話。

李當歸看著她,猶豫片刻後問道:“我們不繞道嗎?要知道大燕一百七十萬大軍,光是騎兵就有四十多萬,一個來回我們就會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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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玉看了少年一眼,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詫異,那個意思很明顯,她沒想到一個提劍殺人都困難的傢伙也有這份見解,看來也不是一無是處。

李當歸與馬車並駕齊驅,看見靠著窗戶昏昏欲睡的顏寶釵打了個哈欠,輕聲問道:“我們要不要繞道,我覺得當著百萬大軍的面刺殺別人主帥怎麼想都不太現實。”

顏寶釵沒睡舒服,因此脾氣不太好,“慌什麼,還早呢!”

李當歸抓了抓頭,臉上寫滿了‘納悶’二字,“我想不明白十萬大軍與百萬大軍遇上能有什麼勝算。”

顏寶釵隨口說道:“那就不想。”

李當歸拿出那副皺皺巴巴的地圖,指著被筆墨點綴醒目的關隘,說道:“我們一旦與大燕見面,不管怎麼看都不會有一點勝算,如果繞開天關,那就會有很多種方法。”

顏寶釵把手伸出車簾外,示意李當歸把圖交給她,低著頭看了一會,不以為意道:“有些東西不能只看表面,人家是沙場猛將,三軍主帥,怎麼走、怎麼打自然有人家的道理,少鹹吃蘿蔔淡操心,養好精神最重要。”

李當歸輕輕應了一聲,他還是想不通。

愈往北走天氣就愈發寒冷,草原上是一望無際的青色,車窗外面也不會有什麼美好風景,抬頭倒是可以遙望前方一座座高低不同的山巒,走向草地深處馬蹄被青草淹沒,人們眼眸中的那些山巒向兩邊退開,形成一道巨大的峽谷,淺草綠葉皆是保留著寒冬那股肅殺之氣。

冬去春來,天地間的寒氣並未去盡,草原深處更是氣溫驟降,走進峽谷便有一股極其壓抑的氣氛把十萬大軍籠罩,各個軍陣的主帥們都清楚,現如今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草原上到底還是賊寇們的發揮的地方,大燕要想阻止北唐援軍也就只有把玄甲軍永遠留在草原之中。

玄甲軍的威名確實震懾異族,走出大峽谷之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行軍七日終於走出草原抵達大夏外圍,抬起頭便愈發清晰可見漫天血氣,整個隊伍中也唯獨顏寶釵沒有露出憂慮的神色,她仍是那副風輕雲淡。

那位對待軍隊一絲不苟的女將軍與李當歸聊天的時間增加不少,很多時候都是在與少年談笑著如何行軍的事情,他對行軍打仗彷彿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獨道見解,昨天傍晚竟然能看見她臉上浮現的微笑。

實際上在踏出長安城那一刻起,她就已經遣飛騎進入大夏境內,得知天關被大燕攻佔之後,時間並不允許他們繞道偷營,但足夠讓馬車內那位長公主刺殺三軍主帥。

在接到大夏第四次告急信後,她把一天一歇改為兩天一次,毫不猶豫的決定穿過異常危險的大峽谷,她堅信大燕打破那座天下雄關必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距離交接地點只有三百多裡的時候,大軍開始原地歇息,大夏與草原不同,天上下著綿綿春雨,大軍們簡單的安營,起鍋造反,在吃飽喝足之後,手底下的老卒們一致認為明日就會與大燕先鋒軍有一場惡戰,軍隊乾脆在交接前一天就養一夜精神。

大軍駐紮在關隘外圍,沒有皓月星辰,只有那座伸手不見五指的山巒林蔭。

夜幕中,有清風順著山巒穿行於林間,呼嘯低鳴,像極了孤魂野鬼的哭泣聲,天生敏感的顏如玉望向深山,靜下心傾聽著每一個音節,眉頭緊蹙,忽然大聲吼道:“敵襲!”

山林中哭泣的遊魂終於露出真相,數百枝銀羽閃電般自山中襲來,射向那些身穿亮銀鎖子甲的將領,尤其是那輛奢華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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