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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橋明月夜 第十五章,仁者其言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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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朗乾坤,正蹲在庭院內煎藥的少年嘖嘖稱奇,不得不承認城東朝大夫家的藥材很好,短短幾天的調理,走樁時候不小心生摔的傷已經好了一大半,實際上摔那麼一下並不嚴重,更多還是強行調動靈氣想要‘馭劍’所在反噬的內傷,打不開天府就沒有後續‘靈氣’,強行提氣的時候便會輕喘不斷,呼吸困難,就像咽喉被硬物卡住一樣,以至於買藥的時候花光了少年這些年所存下來的錢,他心疼了一上午。

什麼藥材都有,主要是補身子,他倒是想慢慢調養,可顏姑娘不答應,說什麼‘萬仙大會迫在眉睫,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要離開長安,怕被他拖後腿‘,李當歸問起具體什麼時候開始,她又不說。

顏寶釵端起品相精美的白瓷碗,抿了一口,微甜,眯起一雙極美的眼眸,低頭望著碗中碧綠色藥水,輕輕搖了搖,碗底那些糖渣漸漸浮起,看得出來少年的用心,她說不清是什麼感受,反正從小到大是第一次喝藥有人放糖,怔怔出神,忽然靈機一動,嘴角微翹,故作疑惑道:“噫!難道朝大夫家的藥都不苦嗎?”

低著頭的李當歸沒能親眼目睹顏寶釵那番有趣的舉動,聽到言語後他微微抬頭,揚了揚手中的青瓷碗,苦著一張臉,“不是,我這碗就很苦,抓藥的時候我還特意讓大夫多送了些黃連,你要不要嚐嚐?”

顏寶釵氣罵道:“你是傻子嗎?天底下哪裡有你這麼喜歡受虐的人?別人喝藥都是使勁往碗裡加糖,你這傻子偏偏往裡面丟黃連,說你傻吧,你講起價來稱第二,長安街就沒人敢稱第一,說你聰明吧,走個樁都能受傷。”

李當歸很喜歡顏寶釵生氣的模樣,因為那樣顏姑娘的側顏會很美,伴著陽光,那就是天底下極好的事情,那些‘教誨’也隨之左耳進,右耳出。

少年心裡美美的,這一次他就是故意的。

白袍女子被少年‘鐵王八’的水火不侵的性子弄得氣不打一處來,瞪著一雙眸子,寒意襲來,少年下意識打了個激靈,覺得不妙,趕緊一本正經的胡謅道:“我是要讓自己永遠記住這個味道,一輩子只能嘗一次。”

顏寶釵喜怒無常,驀然笑道:“那還差不多。”

李當歸一臉微笑,看著地上的最近顏姑娘經常使用的兩把狹長雙刀,雖然刀刃已經砍出很多缺口,可是鋒芒依舊。

清白少年看見覺得有點可惜,吹毛斷發的寶刀,怎麼著也能換十兩黃金,就被顏姑娘活生生的砍沒了。

顏寶釵順著李當歸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雙刀,拿起來掂了掂,循循善誘道:“怎麼樣?喜歡嗎?”

李當歸鬼使神差的搖頭道:“不喜歡。”

顏寶釵拿著刀忽然一拍,啪一聲,好似天雷劈來,地上的青石板瞬間被震出食指大小裂痕,塵土飛揚,石子橫飛,把少年嚇的原地驚起,往後退七八步,有些心虛。

她微怒道:“不喜歡那你還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了。”

李當歸很快就移開視線,生怕顏姑娘真的會把他眼睛挖了,結果一轉頭就看見桃子塢那邊一道金光沖天,生怕錯看了的少年揉了揉眼睛,手指著桃子塢轉瞬即逝的金光的方向,轉頭看著顏寶釵,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顏姑娘,你有沒有看見?”

顏寶釵白眼道:“我又不瞎。”

李當歸眼前一亮,小聲問道:“那是什麼?”

顏寶釵沒好氣道:“我哪能知道!”

李當歸沉默不語,心想八成是那只妖精作祟,也不知道浥前輩什麼時候能捉到它。

顏寶釵一挑眉毛,最終還是沒打算告訴少年真相。

………………

浥輕塵難得肯走出酒樓一次,今日他一早就去學塾拜訪先生,在得知劉先生被掌印太監邀進大明宮後,這個頂天立地的大劍仙留下些話就離開了,只是他前腳一走,誰知劉先生後腳就回來了,兩人途徑巷弄相隔一道牆,皆是沒有察覺到一絲異樣,不過後者來到老桃樹底下,抬起頭正好看見那個自己一生修行中遇見資質、悟性最上乘的弟子站在大門前,身旁的紅袍少女也靜靜的守著門口,似乎靜候著他的歸來。

這座學塾位置極好,當初是經過一位風水大師推測,佈局玄妙,就如同桃子塢二樓的窗戶能將半個長安街一覽無餘一樣,迎光,背水,站在學塾後院的樓臺上,一眼也可以看到很多地方。

當紅袍少女看見的劉先生的身影後,她臉上被十二歲點醒對於劍宗與生俱來的怒氣瞬間就煙消雲散,少女有向前走的舉動,但是很快便壓抑住,頭頂高冠,一襲青衫的年輕人緩緩走下臺階,朝著劉言盡行了一禮,儘管自家先生什麼都知道,他還是把今天的事情一一道出,這位學宮被人稱‘聖賢’的先生滿臉笑容。

春秋學宮所在的地方,黎民百姓們閒暇之餘也喜歡聚而談論山河大事,與江南稷下學宮的文人們聚集一起高談天下

如出一轍,只不過前者講的是山河壯麗,後者說是天下鼎盛,其中唯一相同的大抵就是哪裡又出了一位有聖賢風姿的絕頂人物,實際上聖賢哪裡會像遍地可見的大白菜一樣輕易,橫穿整個春秋甲子年都屈指可數,地方《傳記》一字一句也記載的清清楚楚,便是春秋鼎盛時期山河中也不過四位,其中三個誕生於北俱蘆洲劍意天下。

劉言靈走進學塾就感覺到一股濃郁的劍氣,紅袍少女更是嗤之以鼻,她來自穹頂,自幼與劍宗有仇,自然不會對浥輕塵有什麼好臉色。

師徒三人悠悠來到小亭子石桌旁,空青向來沒有什麼顧忌,一屁股坐下,元芩再一次行禮,待劉先生坐下後他才慢慢坐下來,疑惑道:“劉先生,那個劍士來見您應當是為了李當歸,先生既然不想插手這些事情,那麼何不明言拒絕呢?”

年輕人曾經命懸一線,是劉先生路過出手相助,因此不管心中多傲,在先生跟前,他永遠都是懵懵懂懂的“學生”。

坐下來就喜歡與人對弈的劉言盡執白子先行,這一次他大改以前第一步天元的格局,反而是在棋盤右上角落子,心思難以捉摸,元芩拿起黑子隨意走了一顆後,這個教義‘以和為貴’的先生平靜笑道:“避而不見可以省去很多事,明言只會拒絕給自己徒增煩惱,我教書育人半甲子循規循矩,心無旁鷲,就是圖一個耳根清淨。”

元芩是個臭棋簍子,在先生的耳濡目染之下棋藝增加不少,可是每一次對弈都會被臭罵一頓,興許是那個劍仙前來拜訪的原因,這一次先生並沒有板著臉說教他棋藝太差,隨緣走了幾步,右上角開局的棋大多都喜歡把後來的棋子串連起來,他便貼著走,心中想起什麼就說什麼,在先生面前年輕人不會有一句違心假話,“這樣一來倒是要苦了那姑娘,蟬衣身前劍宗的劍士性子就桀驁不馴,現如今道隕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如果劍胎不去劍鄉,劍氣一開,我想浥輕塵免不得要提劍殺人,到時候先生幫還是不幫,袖手旁觀的話,豈不是有違君子大道?”

其實劉言盡棋藝也不高,但就整長安城來說稱得上“國手”二字,他低頭琢磨著下一步如何走,似乎沒有聽到自己這位得意門生的言語。

看見自家先生如此,元芩輕輕笑了笑,與那日判若兩人,轉頭瞥了眼一提到劍鄉,尤其是蟬衣這個人臉上就會浮現怒氣滔天的‘小師妹’,他滿腹無奈,也不知道這丫頭怎麼了,今日回來的時候就是沖天怒氣,但是很快就搖頭把那些想法拋棄,繼續說道:“顏寶釵雖然是長公主,可說到不過是一座世俗皇朝,身後也沒有什麼道儒兵法修為通玄的人物撐腰,區區一座拂塵山,只怕連浥輕塵一劍都接不住,雖然自身有道種資質,可怎麼也得潛心修煉五百年,如果想要登背劍山,最少需要三千百年。但是浥輕塵要想殺她,卻是抬手間的事情,先生為何不贈人玫瑰,手留餘香?”

元芩走上修行大道之前也是一位士子,喜歡與人論天下大事,聽旁人說江湖義氣的時候會發表自己對於山河那幾分微薄的見解,那些年跟著先生讀書學藝,雖然不說像春秋大賢一樣對山河瞭如指掌,但是也知道不少秘辛,如今走下山崖,對於很多事情年輕人如數家珍,他的心境或許沒有先生那般高超,可在幫助顏寶釵的事情上他有著屬於自己獨道的理解,認為錯過一個道種資質的修煉天才,它日肯定會後悔。

只不過這一次有些出人意料,很少管閒事的劉言盡竟然點了點頭同意,提子,落子,動作行雲流水,盡顯大儒風采,二十步殺的元芩片甲無歸後這才抬起頭看著這個平生最得意的弟子,笑而不語,重新落一子,示意他繼續。

劉先生身前,年輕人永遠都是學生,他輕聲道:“先生說過君子並不一定必報的道理,換句話說,先生是不是擔憂違心幫助了那姑娘,她卻君子不報?”

劉言盡搖頭說道:“仁者其言如春,顏寶釵自幼於深宮高樓中長大,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之前答應她只是覺得那姑娘心地不壞,心中有北唐蒼生,後來反覆觀察發現不少異樣,我不好評價,但總的來說她不是奸佞之輩,心思純良,否則我也不會輕易就答應她。”

元芩懂了先生的意思,回長安途經過稷下學宮的時候,有文人騷客聚而論道,當時就有人舌燦蓮花的點評顏寶釵,教理精闢,那之後文人雅士們便吟詩作詞,最後就是天下大事,有些人則會講山河趣事,江湖義氣,不過相較於爛大街的山河趣事,大隋皇帝駕崩江南不過數十年,江南的文人雅士們更喜歡聽天下大事,譬如大夏皇朝與世仇大燕誰勝誰敗。

當劉先生說顏寶釵的時候,元芩認真傾聽,待到天色逐漸昏暗,贏三局輸十八局的年輕人起身泡了一壺茶,看了眼臉上仍舊怒意未消的少女,心中無奈,不去理會她,驀然開口道:“佛門常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她既然不是奸佞之輩,心中又有北唐蒼生,我雖然不

是唐人,祖輩卻是生根發芽於江南,隨先生修行多年,我的性格先生應該知道,喜歡多管閒事,有些事情既然遇見了,那麼就能沒袖手旁觀的理由,我不是修心的聖人,我也有私心,所以還請先生莫怪。”

空青驀然一驚,沒想到自己這個便宜‘師第’竟然還能說出這番與修行不匹配的話,如今她真有些好奇這個‘小師弟’與先生之間發生過什麼故事,能讓一個傲進骨髓的人說出這種話,也慶幸他遇到的是劉先生,要是換了學宮其他山崖的門主,非得被關禁閉苦讀聖人書三千年。

劉言盡意猶未盡,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隨手一抓,手還沒有張開元芩就拿起一顆黑子示意,在猜先一項,這麼多年來他一次都沒有贏過,劉言盡沒有禮讓,依葫蘆畫瓢用二十多盤棋局中元芩輸得最慘的那一盤開局,元芩古井無波的落了十多顆棋子後,他才輕聲說道:“我下山之前便跟先生說過要遊歷山河十六座天下,就像先生遊七國傳道一般,我只走遍兩座天下,但見過的人已經是千奇百怪,你既然想幫助她,那就有隨心去,記住‘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身後站著的是春秋學宮,你師傅是劉言盡,儒家聖人門庭七十二弟子之一。”

紅袍少女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這老家夥對他是有多看重?!

元芩聞言一顫,呆滯半晌,他從來沒有想到劉先生會幫自己,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只希冀先生能夠理解,說到底他如今還欠著先生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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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有一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慚愧的低下頭。

劉言盡抬頭看了一眼遲遲不落子的元芩,雖然看不見自家徒弟的神色,總歸不會太好,他笑了笑,安慰道:“不必如此。”

說完就把目光重新轉移到棋盤上面,只是聽到了自始至終都沒吭聲的少女一聲冷哼,笑容就愈發有趣,這丫頭有時候會把仇恨看得很開,有時候又特別喜歡鑽牛角尖,她的不滿,劉言盡一笑置之。

劉言盡不是什麼多情種子,才華橫溢的大家,春秋幾千年過來只知道修行,修心,山上他教弟子的時候講‘順其自然’四個字,下了山之後對於元芩這個弟子卻是‘順其本心’,他想了想,提醒道:“不過你需要注意的是這裡有一尊大神,即便是我去了也稱呼其道友,若是他要插手,你必須儘快退出。”

元芩有些驚訝,他雖然號稱聖人之下戰鬥力第一,可到底很少與人捉對廝殺,聽到還有讓先生都忌諱的人,有點好奇害不死貓,“先生說的是桃子塢那小丫頭?”

劉言盡一笑置之,“被鎮壓麒麟崖下幾千年,魂飛魄散,如今道行淺薄,不足鼎盛時期十分之一,靠著深厚底蘊刀尖舔血,根本不足為懼。”

那只妖精劉言盡也不好評價太多,雖然魂飛魄散,可怎麼說也是也是麒麟崖底下出來的大妖,哪怕修為十不存一,但翻個身一樣能把長安城攪得天翻地覆。

劉言盡有意無意的瞥了空青一眼,生怕這丫頭把那些話聽進去又生出鬼點子,然後惹出一堆麻煩來,在看到少女無動於衷的模樣,滿心欣慰,有種自家女兒終於成鳳的感覺,再把視線移向元芩,叮囑道:“劍宗雖然只來了浥輕塵一個人,但是足矣,如果遇見那姑娘,你要是真想保她,就只有讓她與劍胎形影不離。”

元芩點了點頭,他也猜得到那個劍仙真要動手殺顏寶釵,那麼一定是因為劍胎,他擔心因此給喜歡耳根清淨的先生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那群蜀人怎麼辦?”

劉言盡漫不經心道:“那些人粗中有細,他們要想走,長安城沒人會出手阻攔,而且修為太低,不用搭理。”

元芩輕輕應了一聲。

空青則是不以為然,心中不屑,不就是有著東蜀國寶護身,怕殺了徒增因果嗎,非要說得這麼玄妙,

最後,這一局還是以劉言盡勝利告終,之後他便起身徑直朝著學塾內院走,步伐自然,仿若與天地合為一體,來到內院,這就代表著他今日不會再過問任何事情,哪怕天塌。

空青獨自一人託著腮幫子看著棋盤很久,似乎在思量著兩人下棋的始末,也好像是要把對劍宗的仇恨轉移到棋局,就這樣耗了一炷香時間她才起身,破天荒的拿起掃帚打掃了學塾,後廚換了水,收拾了課堂,然後來到大門前,聲音不大不小的喊了句“劍宗必亡”,把仇恨吐出來,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回到房間,倒上床就睡。

少女與年輕人一般模樣,年輕人在劉先生身前就是懵懂學子,少女聽見‘劍宗’便會露出‘幼稚’。

教書先生走後,元芩思考了很久,少女離開後院,他也悠悠轉轉的回到房間,心情複雜,坐在床沿想著之後到底如何與顏寶釵這個長公主相處,除了讓李當歸與她形影不離之外怎樣才能保命。

最後想不通,他便呢喃著先生說自己常教學宮內弟子的那句“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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