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
畢業之後, 佟辛和霍禮鳴一個在上海,一個在北京,兩人“異地戀”這部分,持續了半年。
雖然佟辛上大學的時候, 兩人也是異地, 但工作後的心態還是不一樣了些。電視臺工作, 什麼樣的人都能接觸到,佟辛又如此優秀, 一定不乏追求者。
霍禮鳴很悵然, 有一種, 傳家寶被世人發現的危機感。
有時候在兄弟群裡閒聊,程式還能正兒八經地安慰一下, 兩個人心有慼慼。周嘉正跳出來直言不諱, 說霍禮鳴這是中年危機,還說他是老夫少妻。
霍禮鳴把他踢出了群,三天沒讓加回。
下半年, 都是工作最忙的時候,他和佟辛就靠著電話簡訊交流。那天影片的時候,佟辛忽說:“我好像在談網戀。”
霍禮鳴撩著眼皮問:“那你想不想跟網友來點刺激的?”
“不要。”
“那來點不刺激的。”霍禮鳴湊近了些, 故意給她看自己性感的鎖骨, “phone—sex。”
這個老男人, 騷出天際了。
佟辛不怎麼自然地轉移話題, “你最近還好吧?”
霍禮鳴乍一聽, 挺想笑,這語氣,真用詞,還真成網戀一線牽了。
“還可以, 老塗手上有個貝雕扇要趕工,我幫他修。這半個月都忙這個。”霍禮鳴問:“你呢?”
“我也還可以。”佟辛說:“臺裡同事對我不錯。”
頓了頓,兩人都察覺出怪異,然後在影片裡相視一笑,齊聲說:“領導,彙報完畢。”
霍禮鳴輕聲:“你才是我領導。”
佟辛抿嘴笑。
“領導,大晚上的員工還在這兒加班,給發點福利吧。”他低聲誘惑。
騷是騷,但也挺讓人開心。
只不過結束影片後,耳邊寂靜,屋子空曠,心裡難免空落落的。
其實兩人都沒說實話。
霍禮鳴碰到了點麻煩事兒,主要還是跟他的爛桃花有關。不忙的時候,他會在下班後去符野那兒幫幫忙。他雖然沒有正統從事紋身這行,但早年因為愛好,也學過不少。就算現在拿給小圖讓他做,也能分分鐘上手。
秋天的時候單子最多,尤其大面積的鋪色,紋完後好打理。國慶的時候,扎堆紋小圖的,符野把看起來像學生的,都給拒絕。
他不做未成年人的生意。
單子裡,有兩個二十出頭模樣的女孩兒,一個染紫頭髮,一個染粉頭髮,很有個性。紋身的時候就不停問:“野哥,外頭那個帥哥是新來的?”
符野戴著黑色口罩,言簡意賅,“我朋友。”
“你這朋友處物件嗎?”
符野眼皮兒都沒抬,淡聲說:“跟你一塊兒來的,也問了我一樣的問題。”
人走後,符野敲了敲霍禮鳴面前的桌子,通知他:“又有人看上你了。”
過了個把月,店裡的學徒都調侃:“霍爺的桃花運真好啊,戰鬥力這麼持久。”
這個小紫毛和小粉毛是塑膠閨蜜,同時看上霍禮鳴後,也就理所當然地撕逼了。可能不是真的有多迷戀這男人,就是爭個輸贏。也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他照片,列印出來做成橫幅,在紋身店門口守株待霍。
那天符野調侃:“喲,還有周邊呢,你這粉絲應援夠豪華啊。”
霍禮鳴忙著和佟辛網戀,無暇顧及,但也挺鬧心的。
這事兒他沒和佟辛說,感覺怎麼說都奇怪。
佟辛這邊也不太平,總結八個字:
初入社會,人心險惡。
她入職的時候分到新聞部,還是由實習時的那個記者帶,師傅人很好,手把手地教,去外面跑新聞的時候也不怕麻煩地把她帶上。
佟辛跟著他,體驗了市井百態,人情冷暖。這也是她自小喜歡當記者的原因之一,能看到別人的故事,把其中的善惡美,用自己的聲音傳遞出去。
這幾個月,她成長迅速。後來師傅推薦她去參加臺裡一年一度的內部演講比賽,給了她一張報名表,說你試試,別糾結名次,就當刷個臉。
沒想到一語成讖,還真是這張臉引起了外聯部一副主任的注意。
佟辛那天一身白色職業裝,像清新的百合,完美結合了少女感和女人初熟的朦朧感,著實讓人眼前一亮。佟辛在演講比賽上拿了第一名,自此,臺裡都知道新聞部有這麼個人。
參加完比賽沒幾天,佟辛就被調去了外聯部。
她一臉懵,“怎麼突然調動?”
人事部說:“秦主任親自跟張部長要的人,小佟,前途無量哦。”
外聯部是專門負責拉贊助、攢資源的,在臺裡的地位一目瞭然。比在外頭累死累活的新聞部輕鬆多了。但佟辛真不樂意去,她求師傅幫她說說話,師傅擺了擺手,走了。
後來才知道,外聯部的秦主任,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沒有他要不走的人。熟悉幾天業務後,佟辛就經常出入飯局和酒局。
老瓶裝新水,總會讓人眼前一亮。何況還是佟辛這麼漂亮的女生。佟辛幾番推辭,說自己不會喝酒。秦主任笑得慈愛,“沒關係,你不用喝,坐在那兒就好。”
老油條領導的嘴,誰信誰吃虧。
既然踏入了這個圈子,哪還能全身而退。說不喝,客戶發起酒瘋來,非要人喝,還能拒絕?佟辛敷衍了幾次尚能全身而退。她無數次跟臺裡申請,重回新聞部,但在秦主任那一關就給攔了下來。
說得不好聽,就是新人不懂事。
就這麼熬了兩個月,終於有一次,隨秦主任接待一個廣告投放的大客戶時,佟辛爆發了。那客戶喝醉了酒,手腳不規矩。佟辛忍之又忍,並且有意地看向秦主任。希望他能來打個圓場。
姓秦的這人明明看見了,卻又若無其事地轉開,假裝沒看到。這是光明正大的默許,那客戶便更加放肆,手都快摟上佟辛的腰。
佟辛憋屈了這麼久的火氣騰的一下三丈高,把那人狠狠一推,拿包砸他的臉,“你這是性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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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氣了,爽快了,走得瀟灑不回頭。
本以為把人得罪光了,沒想到第二天,秦主任竟然主動來找她,笑眯眯的,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並且安排了工作,說週五有個飯局。
如果說,之前佟辛還只覺得是職場的無奈。那麼此刻,她噁心得跟吞了蒼蠅似的。
佟辛請師傅吃了頓飯,兩人聊了很多。師傅跑了十幾年戶外,很多事兒看得比誰都通透。他對佟辛說:“做你覺得對的事,永遠不要忘記,你的初心。迷茫的時候,你就想想它,它也會抱抱你的。”
師傅已經看出來了些什麼。
佟辛難過道:“我就是覺得,挺對不住您。”
“擔不起。”師傅笑著說:“聚聚散散多正常,再說了,我們當不成同事,只要在這個行業內,我們永遠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他端起茶杯,“來,敬我們的小戰士。”
佟辛眼睛都紅了,“嗯!敬前輩。”
次日,佟辛向臺裡遞交辭呈。
她早一個月前開始投放的簡歷,就是這麼湊巧的,在她辭職後的第三天,丟擲了橄欖枝。
北京,《時代新聞週刊》。
這事兒佟辛一直瞞著霍禮鳴,因為進展得十分迅速連貫,從她真正做決定到接受新工作面試,不過也就一週時間。
她拎著行李到北京,本來想去修復工作室等他下班。在門口正好碰見他同事,說他下午休假,去他朋友的紋身館了。
開紋身館的朋友,那就是符野。佟辛又打車過去,結果剛下車,就看見……嗯,挺美的風景線。
小紫毛和小粉毛差不多都快打起來了,嘴裡唸唸有詞的,很清楚地能聽見“霍禮鳴”三個字。女人對這事兒本就敏感,佟辛斷定,這倆人應該是衝著霍禮鳴來的。
她饒有興趣地蹲在路邊觀戰,動靜越來越大,當事人終於出現。
霍禮鳴真他媽操了,他一般不懟女生,但眼下真忍不住,“不上學啊?!不工作啊?!成天閒得蛋疼是不是?!我要你們個屁的關心,有這閒工夫,去關心你們父母!我問問你們,記不記得爸媽生日?記不記得他們愛吃啥?長點心吧!年紀不小了!給人看笑話很自豪啊!”
霍禮鳴就是下意識地起了個手勢動作,往左邊一指。
紫毛和粉毛往左邊一看。
佟辛憋不住,笑出了聲。
霍禮鳴以為自己聽錯,轉過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場景,這機率,品品,細緻品品。
把這倆禍害趕走,霍禮鳴跑到佟辛面前,“你、你這是?”
佟辛懶洋洋地看他,“先發制人啊?你是不是應該先跟我解釋一下啊。”
“我這魅力擺在這,也解釋不出個什麼花兒來。”無論何時何地,小霍爺都這麼自信。他皺眉,“沒到放假,你怎麼來了?”
佟辛平靜說:“我辭職了。”
“?”
“又入職了,以後就在北京上班了。”
“……”
霍禮鳴頓了好半天,才把這些資訊消化完。他沒表情,反倒讓佟辛捉摸不透了。思維開始發散,是不是他真在北京有人了?
下一秒,霍禮鳴長長呼出一口氣,深沉穩重道:“是該在北京買個房了。”
買不買房的,都是煙霧|彈。佟辛惦記著紫毛粉毛還沒解決呢。佟辛過幾天才去新單位報道,霍禮鳴告訴她,周嘉正和程式週末來北京玩兒。
這仨兄弟,萬水千山總是情,距離壓根阻止不了他們聚眾發.浪。
吃飯的時候,趁霍禮鳴去洗手間,佟辛說:“嘉正哥,序哥,我想請你們明天幫我個忙。”
那倆小彩毛戰鬥力特強,一天天的還沒放棄,只差沒當街把霍禮鳴的照片當傳單派發了。她們不知道霍禮鳴在哪兒上班,於是只蹲點紋身店。
周嘉正說想紋身,霍禮鳴就帶去了符野的工作室。一路上還打了個預防針,“待會只管紋身,見到別的不用理。”
差不多快到門口的時候,周嘉正對程式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慢下腳步,程式抓住他的手一甩,周嘉正作勢撲去霍禮鳴懷裡,嚶嚶嚶地大聲:“他打我!”
……?
霍禮鳴皺眉,“你發啥瘋?”
程式掄著胳膊氣勢洶洶,“你有病嗎,有夫之夫也偷?今天我非得做了你們這對狗男男!”
周嘉正捂著臉痛哭,“你不保護我嗎?”
霍禮鳴要吐了。
於是,程式和周嘉正“扭打”在一起,周嘉正十分逼真地衝霍禮鳴喊了聲:“渣男!”然後捂著臉跑進了紋身館。
小紫毛和小粉毛在一旁看得一臉懵逼。
程式擠眉弄眼的,“帥哥,挺酷啊。”
霍禮鳴總算知道這倆二貨是什麼意思了,於是憋著笑,配合演出:“還行。”
程式單手搭在他肩膀上,“咱倆一起紋身唄,你紋左邊翅膀,我紋右邊翅膀。”
霍禮鳴點頭,“好,你買單。”
小紫毛和小粉毛眼見為實,這也太渣了吧!
十分鐘後,周嘉正躲在窗戶後面偷看,“走了走了,還把你那些照片橫幅當場個燒掉了。”
霍禮鳴松了口氣,“關鍵時候,你腦子還挺好使。”
“誤會了兄弟。”程式說:“這是你女朋友的主意。佟辛說,演完找你結工資。”
“……”
符野那邊還在忙,上午排的花臂單子超出了點時間。等候的時候,周嘉正問:“辛辛來北京了,你什麼想法啊?”
“高興啊。”
“別的呢?”
“什麼別的?”
“你倆應該住一塊吧?”
霍禮鳴說:“看她自己的意願,我是巴不得。”
“那她跟你住一起,就算同居了吧?”周嘉正問。
這個詞讓霍禮鳴停頓片刻,“嗯。”
“人家一姑娘,你捨得啊?沒名沒分地跟著你。”
這話倒是提醒了霍禮鳴,求婚是吧,他早就想過了。但佟辛這一離職,擾亂了他的計劃。剛接觸新工作,估計她也沒空想這些。霍禮鳴笑了下,說:“等她工作穩定,再等等。”
想法是好的,但佟辛在北京穩定下來後,一個名字在她那兒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
“今天多虧趙宇帶了傘,不然我倆出去跑新聞就成落湯雞了,他一個大男孩兒還挺細心。”
“這家店的芙蓉糕好吃吧,趙宇推薦的。”
“沒事兒,你不用來接我下班,我坐趙宇的順風車回來。”
趙宇是佟辛單位的同事,今年大學畢業,被分到佟辛這個組,佟辛帶他跑現場。兩人籤了師徒協議,是真正的師徒關系。霍禮鳴見過這個趙宇,陽光帥氣小奶狗,據說籃球打得特別好。
他當時也就過了一眼,知道有這麼個人,沒放心上。可隨著佟辛提他的次數越來越多,霍禮鳴有點危機感了。那天他臨時去報社,想給佟辛一個驚喜。結果碰到她同事,“佟辛啊?她和趙宇去三里屯電影院了。”
那邊有個首映禮,兩人跑新聞去的,順便看了一下電影。佟辛回來後不停安利,好感人值回票價。霍禮鳴說:“那你週末陪我一塊兒去看。”
“我不去了,我今天跟趙宇看過了,嘉正哥他們不是週末過來嗎,你讓他們陪你看唄。”
這句話,差點把小霍爺給整抑鬱了。
他思來想去,不行,沒安全感了,他一定要把這婚給求了。
周嘉正來了勁兒,“這事兒交給我,保證你畢生難忘。”
霍禮鳴指了指這人,對程式說:“求婚那天你把他給我捆結實了,別他媽出來興風作浪。”
程式問:“你有啥想法?”
“毫無頭緒。”
“要不這樣吧,咱們給你佈置一下現場。玫瑰花瓣、彩色氣球這些必不可少,最重要的是送戒指環節。”周嘉正說:“用無人機,沿著玫瑰花路的上空徐徐飛向佟辛,降落她手邊,怎麼樣?”
程式說:“好像有點土。”
霍禮鳴:“自信點,把‘好像’去掉。”
“那要不,趁她睡著的時候,在手指上系著繩子,第二天起來,她會奇怪,哎呀,為什麼有人綁住了我!然後就在這一頭,將戒指從細線上滑過去,正好落入她無名指,低沉道,是你,綁住了我的心。”周嘉正激動得直拍大腿,“完美!”
霍禮鳴無言,罷了,求婚這事,還得自己來。
他也沒啥太創新的想法,就覺得,對女孩子來說,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時間暫定明天,週六。
本來約好和佟辛一塊兒約會,霍禮鳴找了個藉口給推了——
[辛,我感冒了,在家睡一會。]
佟辛在社裡加班,隔了很久才看到這條資訊。她手頭上的工作其實還有很多,但一看到霍禮鳴病了,便放下一切往家趕。
佟辛心急如焚,踩著高跟鞋往電梯裡跑,差點還崴了腳。家裡門半掩著,沒關緊。佟辛想都沒想一把推開,然後徹底愣住。
客廳的沙發傢俱都挪開,空出中間一大塊地方。玫瑰花,香薰蠟燭,粉白相間的氣球,還有桌上一大捧香檳玫瑰。
霍禮鳴也怔住,手裡還拿著膠紙,與她視線相對。
這個半完工的求婚現場,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佟辛看到。
佟辛反應過來,轉過身立刻走人,“我沒看到,我不知道,你們繼續,我待會再來!”
……這大概是史上最尷尬的求婚現場,因為還沒求,就穿幫了。
周嘉正和程式一臉生無可戀,外加萬分同情地看著霍禮鳴,“爺,玩笑開大了。咱還繼續嗎?”
霍禮鳴扎破一隻氣球,沒吱聲。
半小時後,霍禮鳴在樓下花園的涼亭裡找到了佟辛。彼此看彼此,笑得都挺尷尬。霍禮鳴走過來,牽起她的手說:“回家吧。”
周嘉正和程式已經走人,家裡的半成品求婚現場晾在那兒。佟辛臉有點發熱,不知道霍禮鳴接下來要怎麼做。她還想,要不要說幾句緩和一下氣氛。
霍禮鳴把她按坐在沙發上,說:“你等我一會兒。”
十分鐘後,電動窗簾徐徐關閉,屋裡陷入黑暗,只剩香薰蠟燭的燭光搖曳。漸漸的,唱片機響起薩克斯曲。佟辛回頭一看,難以形容此刻的視覺感受。
霍禮鳴換了身衣服出來。
不,準確來說,是沒穿衣服。
腰腹上鬆垮掛著黑色家居褲,上半身是絕佳好身材。每一寸肌理線條繃得緊緊的,荷爾蒙明目張膽地飛濺到她眼裡。
他走過來,把佟辛困在沙發與手臂之間,然後隨著音樂慢慢扭。
佟辛第一次看到他扭,腦子裡就一句話,男人要騷起來,真沒女人什麼事兒了。
她笑著問:“幹嗎啊?色……誘啊?”
“是。”霍禮鳴挑眉,“還有彩蛋。”
他握住佟辛的手,繞到自己側腰,然後一路下滑。
佟辛表情一變,臉瞬間紅了,“你,這,這,你……”她舌頭好似打結,“怎麼還有尾巴。”
霍禮鳴很低地應了聲:“嗯。”他又湊近了些,在佟辛耳邊說:“我扭得好不好?”
“好。”
“那你喜不喜歡?”
“喜歡。”
“喜歡我的尾巴,還是我這個人?”
“……都喜歡。”
霍禮鳴笑了下,靠了一聲,“老臉都豁出去了。”
佟辛巴巴看著他。
他拿手去擋她的眼睛,不好意思起來,“別看了,騷不動了。”
這事兒是他衝動之下的反應,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現在一冷靜,覺得挺滑稽,也不夠鄭重。霍禮鳴嘆了口氣,“忘了吧寶貝兒,等我冷靜一下,改天一定給你個像樣的求婚儀式。”
佟辛卻伸手去他褲子口袋裡摸,還真摸到了。那個黑絲絨方形的首飾盒,裡面躺著鑽戒。佟辛拿起它,二話不說就套在了自己無名指上,迫不及待地說:
“嫁了嫁了!”
霍禮鳴一怔,對上她那雙彎月般的笑眼,眼眶都熱了,“真的這麼愛我?”
佟辛溫柔說:“是。”
我愛你。
你在我的世界裡顛倒眾生。
從高二那一年的冬天起,我眼裡就再也容不下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