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一個村子的時候,流火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直叫。奇怪地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的村落,她想了想,幾步走到菜地裡,拔了幾個蘿蔔和青菜,這才來到一戶人家。
抓抓頭,看了半天吊鍋,居然無從下手。每次都是邪見直接生火,這個功能她真的不熟悉。
靈機一動,一摸餘灰,發覺有溫度,心喜之下找到戶主存放的木柴小心地塞了進去。
作為一個現代人,流火也就在小學野炊時試過燒柴火,還是老師幫忙。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是點著了火,她才從這個家裡千辛萬苦地找來一點動物油脂將青菜炒熟,隨後涮吧涮吧吊鍋,正準備把蘿蔔放進去燉煮時,眼尖地瞧到旁邊居然還有一隻小小的雛鳥。
看著這個站都站不穩的小東西,嘰嘰地叫,流火咧嘴一笑,不客氣地一把抓起它,來到井邊處理乾淨。然後開心地將它扯成小塊紅燒……光燉蘿蔔多難吃啊,總要添些肉食。
吃了這麼久的燉煮食物,流火才一嗅到肉食紅燒的香味後,口水都出來了。看著火候差不多了,她譁啦啦地將蘿蔔倒了進去,又添了一把水,便眼巴巴地看著鍋中的食物咕嚕咕嚕地冒熱氣。
太棒了!馬上就有得吃了!
“好香!”一個聲音突兀地在旁邊響起。
流火嚇了一跳,回頭一瞧,這是一個長相頗有幾分妖異感的男人。年齡不大,約20歲上下,容顏清秀,眼波帶笑,身材纖細,和服的一邊下襬被扎在腰上,露出一條結實又瘦長的腿。頭髮松松地紮起,發尾隨便纏繞了幾下,用一根閃閃的髮簪固定,瀏海半長不長,散在那雙圓圓的眼睛和抹了嫣紅口脂的嘴唇上。
本來挺清秀的一個小夥子,這麼一打扮,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妖豔。偏偏這人的眼神清澈,雖然有些怪異,卻也不是特別惹人厭。
這會兒,他蹲在流火旁邊笑嘻嘻,神情頗為天真。“煮好了嗎?”
流火的目光不由在他背在身後的大刀上留了幾秒。“只這麼一點,不夠兩個人吃。”
“那怎麼辦?”男人苦惱地道,“我餓了。”
“全是菜,你再去弄點肉食過來。”流火輕聲道,“我瞧瞧其他地方有沒有米。咱們晚些吃?”
男人笑開了,“好啊!就這麼說了。”
見男人朝外面走去,流火也站了起來。她頓了頓,蹲下大吃一口青菜。這麼辛苦地做好,全好了別人實在可惜。
才一把菜塞進嘴裡,男人就回過頭,有些羨慕地道:“好吃嗎?”
流火一口菜含在嘴裡,眼睛眨巴了兩下。不動聲色地粗著喉嚨嚥下這麼一大口菜,她微笑點頭:“有點淡,我去找點鹽。”
“好呀!”男人動作迅速地往外去,“看誰動作快!”
……
……
流火走到門口,只見男人站在樹下抬頭瞧了瞧頭頂,手反抓肩頭刀柄。也沒見他如何動作,一溜寒芒閃過,一隻鳥兒就嘰嘰慘叫地墜地。
……沒辦法離開了。流火判斷完這點後,只得認命向其他的民居走去。
這人是誰?想了好半晌依舊沒個頭緒。犬夜叉這本書別說連載期超長,就是真的不間斷看下來,也沒多少人能記得住期間又臭又長的情節。各類炮灰輪番上場,心情好,高橋給個幾本書的篇幅,心情不好,一兩個章節就讓人領盒飯。
這人……流火咬咬唇,以她現在的眼力勁兒真心分別不出到底是妖怪還是人類。
好不容易在一個房子裡找到一把米,她順手拎了個小鍋就在旁邊的井裡打水。
“這個給你!”男人扔來三隻不知名的鳥類,最大的一隻約有兩三斤重,“夠了嗎?”
“燉湯?”流火認真地和他研究起食物的做法。
“不,我想另外一種做法的,”男人比劃,“像之前的那種。”
流火瞬間明白了男人的想法。島國的人很少吃炒菜嗎?不對啊,她調動自己對島國食物有限的瞭解,炒個青菜什麼的倒真的是有。
腦中靈光一閃,流火看向自己因為紅燒食材不夠,只能做成蘿蔔燉雛鳥的菜,明白了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所以,這就是男人突然湊上來的原因吧!
……原來是個吃貨!
說起來,我大-天-朝的飲食可是舉世聞名。流火第一次慶幸自己因為長年在外獨居培養出來的廚藝。想當初,她的紅燒獅子頭、紅燒魚、紅燒肉做得槓槓的,最後她完全停不了手地紅燒了一切可以紅燒的東西。
什麼?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紅燒的食物?
因為紅燒的菜可以在冰箱裡多放一些時間,每天回來熱一熱,再炒個小菜就是一頓美味了。實在吃膩了,再加一些青菜燉吧燉吧,又換成另一種口味的菜。
懶人總會想出各種辦法偷懶。
真心要說起來,流火的手藝頂多也就是個家常菜。雖說以前不怎麼夠看,可現在到二狗的世界裡,糊弄糊弄一下,還是挺好的。這不,才小試牛刀,就引來了一個大帥哥。
突然間,流火就有些後悔。早知道之前她就不偷懶,直接自薦當廚娘,搞不好就不會在大狗哥哥那裡下崗了。
迅速地尋找到自己目前的定位後,流火沒再羅嗦,動作利落地開始做起飯來。一個小時後,差強人意的燒飛禽終於做好了。期間,流火吆喝著男人尋找調料,毫不客氣。
那人也怪,任流火使喚,修長健美的腿跑得飛快。一歇下來,就蹲在鍋旁,看著冒著騰騰熱氣的肉類吞口水。
“小兄弟,”這人看久了鍋,被流火喝斥過幾次不許吃,終於死心,開始尋找別的話題。“你要不要跟我們走?”
……你們?
流火拿著木勺翻炒著鍋,順便看看是不是燉爛了。聞言不動聲色地道:“你們缺人了?”
“嗯,缺了。”男人嘆口氣,“兇骨、霧骨才醒來沒多久又死了。我與煉骨哥哥、銀骨他們走散了。睡骨整天奇奇怪怪的,找不著蹤影。蠻骨大哥要知道我們現在又組不成一個完整的隊伍,肯定會生氣。”
……以為自己花千骨啊?怎麼冒出這麼一堆骨頭的。
“想當初,我們七人面對千兵萬馬時也沒這麼窩囊過。”男人嘆氣,順手又去偷了一塊肉,燙得唏噓,半天咬不爛仍是吞了下去。“不過幾個妖怪,怎麼這麼難對付?”
聽到關鍵詞,流火手顫了下,木勺差點掉進了鍋裡。七人隊?佔了好幾本書的七個小矮人的親戚?
“真煩!”男人抓抓頭,髮間的簪子紅光一閃,流火瞬間醍醐灌頂。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七人隊裡能這樣風騷的只有一個人――蛇骨!而這傢伙,好像出櫃了!
流火迅速低頭看了看自己略顯空蕩的胸部,再次慶幸自己沒遺傳到劉豔的波濤洶湧。腦海迅速地浮出七人隊的人設。人類,兇殘成性,武力值高,之後被剿滅。老大蠻骨的武器好像還被收藏……想不明白收藏者是怎麼想的,這麼凶神惡煞的武器留在家裡難道是想來辟邪?現在好了,復活後的七人隊有了gps定位,跑人家中滅門去了。血淋淋的例子告訴我們,不是自己的東西千萬別要!警察叔叔早就提醒過大家,撿到一分錢也要上交!
之後他們做了什麼?別的不太記得,跑去跟犬夜叉作對是肯定的。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流火生生地打了寒戰。
……他們是用四魂碎片復活的。誰給的碎片?
奈落!
若說整本書裡流火最忌憚哪個,毫無疑問,一定是奈落!別看她嘴上叫得歡,說什麼桔梗雙標之類的,踐踏奈落的心靈神馬的,可當真來到這個世界,她最不想遇到的就是這個可怕的boss。
遇到殺生丸還有可能被傲驕的他當成路人,遇到奈老溼除了被利用到死,就是被他當炮灰碾壓至死!
腦海中警鍾長鳴,不能跟蛇骨混在一起!
“啊!”蛇骨歡叫一聲,“可以開動了嗎?”
流火眼睜睜地看著蛇骨一把搶過大鍋,往自己面前一放,就開始幸福地吃起來。
默默回頭,看了看青菜與被蛇骨吃的只有蘿蔔的菜。流火咽了口口水,委委屈屈地當起小白兔。
“來!”蛇骨大方地夾了一塊肉扔流火那邊,“給你的!”說完,他一個大勺子過來,青菜頓時少了一半。
流火停了停,果斷地放棄淑女作風大嚼起來。再斯文下去,估計就只有菜湯可以填肚子了。
嚼巴嚼巴的,流火不由開始總結這次菜餚可以改進的地方。以前她曾在年三十的時候,做過一桌菜給劉豔吃。雖說被劉豔損得內心差點崩潰了,卻也知道這是變相的表揚。反正她老媽打從露出真面目後,就在彆扭的路上一去不復返。
想到這裡,流火只覺得鼻子有些酸。以前老想著自立根生,不在劉豔身邊也沒覺得如何。有時候還覺得劉豔隔三差五地打電話過來罵人挺煩的。現在幾天沒聽到她的河東獅吼,居然心裡跟少了些什麼似的。
她發狠地往嘴裡扒著菜,一陣唏哩譁啦聲中,兩人以打戰的速度吃完這頓飯。期間,流火因精神恍惚,地盤被搶佔數次。她氣得憋紅了臉,顧不上對方殺人如麻,也顧不上憶苦思甜,筷子都嫌不夠用,直接拿著炒菜的勺挖了幾大塊肉過來。急得蛇骨“嗷嗷”直叫,最後小氣地抱著自己的鍋躲在另一邊這才戰火暫停。
兩方吃飽喝足,蛇骨捧著高高鼓起的肚子,笑道:“小兄弟,咱們歇會就走。”
聞了半天肉香,最終只吃了五塊肉的流火正在慶幸,幸虧刀工生疏了,切的塊頭大這才沒吃什麼虧,聽到蛇骨說的這句話,裝滿了菜的胃裡一痙攣,差點沒將剛剛吃的吐出來。“去哪裡?”之前還是醜八怪,現在直接成小兄弟了。不過流火現在並不想糾結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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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蠻骨大哥啊!”蛇骨笑出滿臉的期待,“這麼好吃的東西,當然要讓蠻骨大哥也嚐嚐。”
……我不去!一句話被流火硬生生嚥下。她滿心惶急,蛇骨會死的!雖然她不記得他是怎麼死的,總歸是和奈老溼脫不了干係。對了,現在的奈老溼在做什麼?七人隊是幹嘛出現的?
“犬夜叉那家夥,”蛇骨提到這個名字時,眼裡閃過一絲溫柔,又悻悻然,“這傢伙挺厲害的,咱們不能在這裡久留。”
對了,犬夜叉!正在想著如何脫身的流火突然眼前一亮。她現在最需要避開的確實是奈老溼不錯,可是同樣的,她也需要找到犬夜叉!不想死的話,一定要跟他們是隊友!最好是住在他們村裡,那裡安全度最高。即使奈老溼最後那一把作死搞得動靜那麼大,村子依舊好端端的,據說人毛都沒少一根!
她不再猶豫,動作迅速地跑到鍋那邊,滿臉嚮往,“這些要帶上嗎?”犬夜叉也是個吃貨!如果可以,流火想繼續用這個鍋來討好他。
蛇骨也是個妙人兒,“帶上,都帶上!我再去找調料來!”這東西比鍋要寶貝多了。明明看到那些尋常的東西,被流火左扔一個,右撒一把的,居然就美味難言。
抱著懷裡的鍋,流火突然對生活充滿了嚮往。以前自立自強還是挺有作用的,這不,立馬在犬夜叉的世界裡找到了自身價值了。她衝著走在前面一搖一擺,柔若無骨般的蛇骨笑了笑:“蠻骨大哥喜歡吃什麼?”
“吃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