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節，院子裡一派熱鬧景象。
看著院子裡追逐打鬧的孩子們，知月露出淺淡笑意。
“要是翠竹和三省也在就好了。”折素感慨道，這幾年他們每年都在一起過年，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多好。
“會的。”知月看著玩兒雪的孩子們，臉上是笑意，眼裡卻藏著東西。
不止翠竹和三省，她覺得還少了別人。
“你還有心思吃元宵？醉紅樓那邊都亂成一鍋粥了，你不去看看嗎？”胡萊著急忙慌地過來，看到知月面前小碗裡的桂花元宵，咽咽口水。
他從昨晚忙到現在，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結果她居然在吃甜點？
有沒有天理啊！
“不是都安排好了嗎？”知月淡定自若，商業上，官場上，能打點的她都安排好了，只等著晚上選秀開始就是了。
“妹妹，知月，姑奶奶？您去看看好嗎，我真的是被那些女人吵得頭疼。”胡萊抬手使勁按住自己的太陽穴，閉目養神。
“胡公子這是怎麼了？”折素端來一碗新的桂花元宵，蒸騰著嫋嫋熱氣，一股淡淡的甜香味兒飄到胡萊面前。
一碗熱騰騰的湯圓下肚，胡萊終於感覺好一點。
“還不是報名順序的事兒。”胡萊簡直沒法兒跟那些個女人相處。
“這還不好辦嗎？”知月笑道。
“這好辦？”胡萊一下子蹦了起來。
上百號女人，一個個都想排到最好的位置表演，演的早了怕大家忘了，演的晚了怕大家疲了，到中間又怕被旁人比過去。
一個個的都想自己挑位置，乾脆舞臺讓給你自己跳一晚上得了。
“按報名時間排，要不然抽籤也行。”知月提出最公平公正的辦法，不過想也知道，這辦法行不通。
“或者，讓出錢多的先選。”
舞臺上爭奇鬥豔，舞臺下勾心鬥角。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選秀嗎，更不會例外。
胡萊抿唇，他自然知道的。以往年年的花魁選舉，也有不少人走後門託關系先要挑一個好位置，好時辰。就算是抽籤，能做手腳的機會也多的是。
可他沒有想到知月會提這種方法。
“我以為你……”他語塞了，他以為知月善良單純，堂堂正正，坦坦蕩蕩，要不然他也不會想做她的哥哥，想要保護她。
“怎麼，你以為我是小白兔嗎？”知月嘆氣，胡不扶在官場幾十年，遊走在黑白兩道，居然還能養出一個這麼單純的兒子，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白兔可活不了這麼久。”知月短短地嗤笑一聲，很快收了起來。
以前那個世界，娛樂圈有多少私下的交易她不知道，也不瞭解。就算是外人看來尚算乾淨的IT行業，藏汙納垢，難道還少嗎？
“逗你的。”看到胡萊那一副震驚又心疼的樣子，知月突然有點不忍心。
她的確見過這個世界的黑暗，可是心中尚存一絲光明。
“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知月早就料到有人會對演出的順序不滿，也想過該如何應對。
“說說看。”胡萊放心地坐下，仔細聽知月的安排。
“比賽章程你發出去了嗎？”賽程她早就制定好了，這裡沒有網路，資訊轉播並不便捷，舞臺只有一次，不能反覆觀看。
考慮到這些，知月把比賽安排到三日一次。參考現代那些大大小小的選秀，從初舞臺，公演，淘汰到最後成團，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夠了。
“發出去了，今日是‘初舞臺’上半場，三日後下半場。只是這都到跟前兒了，有些人還鬧著不滿意自己在下半場，鬧著要往前提。”
“一百個女人，每場各五十人安排得好好的，怎麼就是有人不服管。若是每個人都想提前，今天還演得玩嗎？”胡萊嘆氣，他已經調動了自己能用的上的所有人手，不光醉紅樓的人，望月樓，海棠花語，乃至胡府的家丁小廝，也都被他安排了任務。
還是不夠。
“那就光明正大地賺錢。”知月道。
她知道被走後門是什麼感受，以前做程式設計師的時候，一個女程式設計師總要經受更多的打擊和歧視，她帶領的團隊也經受了更多被走後門的事。
她不屑這種骯髒的手段，那就光明正大的來吧。
“什麼意思？”胡萊不解。
“小姐早就想到了，榜文都已經寫好了，就等著您來拿呢。”折素把手裡的東西遞給胡萊，三張一樣的紙，上邊的字也是大同小異，一看就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期待值？”胡萊看著上邊的新名詞，跟在知月身後，時時感覺自己詞匯量不夠用。
“沒錯，期待值。”知月站起身來，眼睛掃了一圈三張紙上不太一樣的字跡。
“什麼意思。”胡萊不解。
“簡單來說，就是讓他們花錢買票，誰的票更多，誰先選表演順序。至於這個票，自然是前段時間那些合作商家拿走的‘星月女團選票’。”知月一番講解，胡萊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提前準備了那麼多選票！”他眼睛發光，彷彿面前擺了一座金山。“哼，我倒要看看那些為了少花錢的合作商怎麼想，當初為了利益主動放棄這些選票，說自己用不著，現在有他們哭的。”
“別的店鋪不說，海棠花語和醉紅樓可是統一意見的，只有花費滿百兩黃金才能送一張選票，我可得交代他們這幾天多安排人手，別忙不過來。”
“夜爵那邊什麼情況你知道嗎，當初我去談合作的時候心裡沒底，畢竟是三成純利潤，去的時候可是沒少給他們選票。現在除了咱們手裡的，最多的票都在夜爵那兒了，要不要通知他一聲？”
胡萊試探著，他可是記得知月和睿王鬧彆扭了，不知道現在什麼情況呢。
原本的氣氛瞬間被破壞，知月沒有言語。
他已經多日沒有來找過自己，若是想要和解，怕是不會等了這麼久也沒什麼訊息。
知月不得不承認，就算是收起柔軟的觸角縮回自己的蝸牛殼自己，她也還是存著一分希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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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