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行冶臉上表情不變,只是另一只藏在袖子裡的手緊握成拳。
“啊?哦,就是在異獸之森南邊的一個峭壁,那天下雨,我不小心腳打滑,結果一下子掉進一個洞穴裡。那洞穴很深,裡邊像是有人待過。一開始我還很高興,以為是什麼秘境不成,結果最後發現就是個普通的洞穴,大概是之前也有人在那裡待過,留下了這東西。”男人仔細回憶著,將自己能想到的都跟公孫行冶說了。
“加一,帶這位到樓上貴賓室歇著,好茶伺候著。”公孫行冶指示著身後的小廝,轉而跟那男人道:“你稍等片刻,我讓店裡的師父給你估個價。”
公孫行冶說完頭也不回地上樓,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一刻的他,有多激動。
火急火燎地上樓,推開門才發現景慕白那廝不在。
這人一天天的到處跑,怕不是這會兒又躲在什麼角落裡偷看主母呢。
按捺住心裡的激動,公孫行冶喘了幾口氣,才恢復平靜。
回到貴賓室,那男子正往嘴裡塞著一口糕點,看到公孫行冶過來,急忙站起來,把自己嗆得只咳嗽。
“無妨,你剛回來,多吃點。”公孫行冶對他的態度極好,畢竟人家給帶回來了這麼重要的訊息,算起來是他和景慕白的大恩人。
“公孫先生太客氣了,是估價不高嗎?”男人有些忐忑,他家中上有老下有下,一家全靠著他這點錢緊巴巴地過日子。原本這個年過得就不富足,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大過年的跑去異獸之森。
沒想到這一回沒打到什麼異獸,只撿回這麼一個不值錢的玩意兒。
“不是,我說之前,希望你有心理準備。”公孫行冶提醒他。
“沒事兒,大不了等開年了我去別的地方找點活兒幹,總能養活起一家子。”男人憨厚得笑道,臉上有失落,但是沒有失望。
“這東西,我可以給你一萬中品靈石。”公孫行冶估摸著說了個數,這數極大。說起來這東西若是拿到外邊賣,根本不值這個數,甚至十分之一也不會有人要。
可這物件確確實實對他們很重要,看在意義的份兒上,他願意花這筆錢。
“沒關係,不多也……”男人突然愣住了,“你說。多……多少?”
一萬中品靈石?該不會是他聽錯了吧?
這破玩意兒,這麼值錢?
“一萬,中品靈石。”公孫行冶重複道。
這是他能給出的極限。若是景慕白在場,說不定能給他更高的價錢,畢竟這東西對慕白來首意義更加重大,而且,那孫子他有錢啊!
男人嘴巴微張,一副呆愣的模樣。
“不不……不用吧,那東西真這麼值錢?”他感覺自己在做夢,就這麼撿到了這麼一大筆錢?
太不真實了。
“實不相瞞,這東西如果你拿到外邊,也能賣幾百兩銀子。”公孫行冶一個生意人,第一次拿出這樣真誠的態度出來。
“這東西對我私人有些意義,所以我想以私人的名義,用一萬中品靈石向你買下來。”
“當然,如果你絕對這價格不合適,也可以放在夜爵拍賣,只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到時候絕對拍不出這樣的高價。”
“不用不用,我自然是相信先生的。只是一萬中品靈石是不是太多了?”男人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若是手裡有了這筆錢,父親孃親的藥錢有了,也能有錢給孩子置辦身新衣裳。
“對我來說,並不多。”公孫行冶實話實說,比起男人帶來的東西,一萬中品靈石確實不多。
“不過這錢並不是只買這東西。”
“公孫先生還有什麼需要小人的,隨時可以傳喚小人。”因為那一萬中品靈石,也因為公孫行冶這番話,男人毫不猶豫道。
一萬中品靈石,就算把他切塊賣了也不值,他就算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攥緊手裡的東西,不用想這知道,景慕白這會兒人會在哪兒。
“跑到人家的地盤還這麼明目張膽,你也是夠厲害的。”公孫行冶坐下喝口茶,甜膩膩的花茶,一點也不符合他的口味。
望月樓四樓的包間,景慕白怕不是想住在這兒。
“她又不在這兒。”景慕白語氣低沉,似是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知月搬去了新宅子,他知道在哪兒,離右相府不過一條街,距離王府也不遠,只是他不敢去打擾。
“我看不是她不在,是你的魂兒不在了。”公孫行冶笑道,不知道手裡這東西,能不能讓他醒醒。
“有屁快放。”
看他一副招惹不得的樣子,公孫行冶收起看熱鬧的心思。他可不是主母,不敢在這個時候找不痛快。
老老實實把一直攥在手心裡的東西放在兩人之間的桌上。
景慕白感覺自己有一段時間,不能呼吸。
“哪兒來的。”沉聲問道,眼角已經泛紅。
“異獸之森,南部的峭壁。”公孫行冶拿到東西就派人將那個男人查了個底兒掉,平平無奇的中年男子,上有老下有小,為了謀生常年跟隨探險隊前往異獸之森。
這回是年前家裡揭不開鍋,只好孤身前往,結果碰巧撿到了這東西。
“人沒有問題,很乾淨。”公孫行冶話歲簡單,傳達的意思卻不簡單。
當初那件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難免有人從中作梗,引他們上鉤。上次去汝南,不僅空手而歸,還差點喪命。
這回他自然要多個心眼兒,不會貿然前往。
“召集人手,今晚出發。”景慕白捏著手裡的東西,眼裡是濃郁的化不開的沉鬱。
“你何必如此,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公孫行冶知道這件事對景慕白來說有多重要,可二十多年都等了,何必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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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錯過任何機會。”景慕白咬牙,就算是假的,他也義無反顧。
公孫行冶嘆氣,他就知道。景慕白這個倔脾氣,也就主母能治他。
“那王妃呢,不道個別?”前幾天還為人家又騰包間又看孩子呢,這就不聲不響地走了?
“不用。”景慕白撂下兩個字,轉身離開。
有些事,等回來再給她一個解釋。
如果他還有命回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