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來了?”
知月坐在屋裡,爐子裡燒著紅彤彤的炭火,溫度與窗外已是兩個世界。
遙兒在隔壁房間的床上酣睡,這邊的四個男人大眼對小眼,相顧無言。
“孃親,他是誰?”江遇看著戴面具的男人,這人看著挺大年紀了,怎麼還這麼中二呢?
而且,他怎麼覺得這人有點熟悉。
“你們是誰?”
景慕白咬牙看著三個人,尤其是那個男人。
那日離開杏林谷時他是清醒的,這個男人,分明就是當日站在明月公子身旁的侍從。
看來,他猜的沒錯,知月與那明月公子的關係,果然不簡單!
江遠和江遇緊盯著景慕白,兄弟倆向來臭味相投,沆瀣一氣,看到有男人搶孃親,自然是同仇敵愾。
平時孃親偏愛遙兒就算了,那是他們的妹妹,自然該讓著些。可這個野男人是哪兒來的,憑什麼和他們搶孃親?剛剛他可是看到了,孃親撲在這個男人身上,還在偷偷親他的面具呢!
臉都沒有露出來,冰冰涼涼的面具有什麼可親的,還不如親他柔軟白嫩的臉蛋兒呢。
雖然他以前不喜歡孃親親他,弄得一臉口水。可現在是和野男人爭寵的時候,孃親想親就親吧。
他只是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辦法呢?
“是啊,月月不是說出來辦事,過幾天就回家嗎?怎麼這才半個月,就忘了家裡還有人等著呢?”清笛眼中帶著敵意,他不喜歡面前這個男人。
“要不是孩子們想找孃親過年,怕是你都忘了家裡還有人在等你呢。”
知月有些愧疚地看著遠兒和遇兒,當初藉口懲罰他們禁閉,自己帶著遙兒來了京城。這半個月裡,她自然也是想兩個小家夥的。
平時這兩個孩子雖然吵鬧,可這麼長時間看不到,又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麼。
清笛含羞帶怒的這麼一番話,景慕白又怎麼會聽不懂這人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只是,他原以為知月只生了遙兒一個孩子,現在看來,可不止一個啊。
他那麼厲害的嗎?
景慕白心中突然多了一點點隱秘的驕傲,這種情緒無法向外人訴說,只能藏在心裡,獨自品嚐。
清笛看著男人這幅模樣,一種男人之間才能明白的敵意驟然升起,強烈的危機感讓他眯起了眼睛。
“小姐果然對這傻子未婚夫動了心?”清笛一臉不悅道,彷彿自己是被渣女拋棄的前任。
“娘子,他是誰?”景慕白語出驚人,屋裡大小三個男人盯著景慕白,這人果然是來搶孃親/小姐的!
“我是孃親的兒子,你是誰!”
“我是乾孃的乾兒,你是誰!”
江遠和江遇掐著腰,怒視景慕白。景慕白同樣看著兩小只,所以,一個是自己親生的,一個是知月撿來的?
唉,原來他也沒有那麼厲害啊。
“我是誰,主子,你說,我是誰呢?”清笛走過去,坐在知月身邊,手指伸向知月的長髮,若有似無地勾弄著。
景慕白被眼前這一幕氣得咬牙,得虧有面具護著,其他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透過那雙眼睛噴射出來的怒火,似乎比爐子裡的炭火還要熱烈。
“別鬧。”知月白了他一眼,這人向來混不吝,騷氣騰騰,都這會兒了還不忘鬧她。
“說吧,你們來京城幹什麼?可別說是孩子們想我了,這種理由我可不信。”知月看著清笛,這人向來無利不起早,當初就不該救他,當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怎麼也趕不走了。
“月月,你怎麼能這麼瞭解我呢!”清笛故意親密地稱呼,說完還看了一眼坐在另一邊渾身冒酸氣的男人。
這個人,真是傻子?
睿王景慕白的故事在整個大盛王朝流傳版本太多,單是他聽過的,就不下十個版本。
這些流傳甚廣的故事裡,都在說睿王被異獸所傷,死裡逃生,傷了腦袋,這輩子沒有好的希望。
這些謊話騙騙無知的群眾還行,對他來說,可沒那麼令人信服。
謠言有了統一論調,除非人為,不然怎麼會所有的故事都是一樣的內容。
更何況,這是他曾經最為認可的對手。
“有訊息了?”知月看著清笛,知道他的執念,也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當初她遇到清笛的時候,他整個人倒在葬屍崗的血泊中,明明已經撐不住了,卻靠著一口氣吊著,硬撐著不肯閉眼。
“月月果然是關心我的。”清笛臉湊近知月,臉上一副賤笑,這表情讓景慕白咬緊牙關,想要跟他打一架。
聽到清笛這麼說,知月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看了景慕白一眼,隨後道:“今夜孩子們都累了,早點休息,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景慕白握緊拳頭,這是把他當做外人嗎?
憑什麼那個男的可以靠她那麼近,自己卻要坐得遠遠的?
清笛感受到有如實質的敵意,抬眼看過去。這男人連臉都不敢露,還要妄想小姐,怕不是夢做多了,醒不過來了吧。
想到剛才馬車開啟看到的那一幕,恨不得把這傻子撕碎了喂二哈。
當年睿王在異獸之森的一場大戰,讓整個大盛為之震驚。那時候清笛也曾感慨過,遺憾沒能在睿王巔峰之時和他痛快地打一場。
如今更是遺憾,遺憾他怎麼沒死在那場大戰中。
景慕白瞪了清笛一眼,這名字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清笛清笛,不就是情敵嗎?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感受到另一道目光看向他,景慕白瞬間變了眼神,眼底的敵意消散殆盡,猶如忠犬一般的眼睛看著知月。
“娘子,餓餓,飯飯。”景慕白眼中寫滿了真誠,肚子還配合地唱起了歌。
知月抬手撫額,看到孩子們太激動,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折素已經去廚房安排了,再等一下好不好?”知月溫柔地安撫景慕白,像是在安慰受傷的小朋友。
江遠和江遇不開心了。
清笛更難受,他怎麼覺得,自己被一個傻子戲弄了?
這人怕不是個傻子,是個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