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模樣不錯。”
太后看著宮女手裡的卷軸，淡淡地評價道。
“鴻臚寺卿之女，一個四品的官兒，可配不上咱們睿王。”寧貴妃在一旁盯著自己的指甲，根本沒拿正眼看太后。
太后也不生氣，活到她這把年紀，再跟這些沒大沒小的人慪氣，實在是不值當。
“皇上覺得如何？”太后看向自己這個兒子，她和先帝腦子都挺好，怎麼就生出這麼個玩意兒。
“四品官員之女，確實配不上皇弟。”景順堯看了一眼畫像，誠如母后所言，確實是個美人兒，可惜了。
太后看了一眼不中用的兒子，目光略過剛才出言反駁的寧貴妃。真當她老了，什麼都看不出來？這些手段，都是她當初玩剩下的，還敢拿出來給她看。
“皇后覺得呢？”太后看向關昕，只見她沉默不語，一心看著宮女手裡的畫像，似乎是在品鑑這些姑娘家，哪一個更美三分。
“母后的眼光，自然是最好的。”關昕並不在意那個人到底娶誰，當年的他也許會是濟時的對手，現在的睿王，不過是頂著個王爺名頭罷了，其他的，都是空殼子。
“本宮乏了，給母后告退，相信母後一定會給睿王選最合適的王妃。”關昕看都不看皇上和寧貴妃，直接離去。
太平日子裡，文官當道，寧笙兒仗著寧家得勢，在後宮一天都不安生。若不是她那個兒子是個不中用的病秧子，怕是太子之位都要落在她那兒子頭上。
坤寧宮裡的三個人，氣氛一時難以融洽。太后雖然不是睿王的生母，但是為了安慰先帝在天之靈，自然要善待睿王這個兒子。
更何況，他曾經是大盛戰無不勝的將軍，邊疆還有千萬將士看著，她們若是對這個曾經的英雄不善，豈不是寒了千萬將士的心。
“母后不就是嫌這些姑娘家的長相不如咱們睿王好看嗎，不如看看這個。”寧笙兒讓宮女拿出一副卷軸，抻開了放在太后面前。
只不過是一副畫像，那畫裡的人已經是美的不似凡人。這等容貌，不知真人會美成什麼樣子。
“這是？”太后看著畫像，她怎麼不知道京中誰家的女兒有這幅容貌？
“母後，這是剛剛到京任職的二品尚書之女。您看看，容貌符合您的要求，官職也不低，配得上咱們睿王。”寧笙兒說完，若有似無地看了皇帝一眼。
“是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沒有許人家嗎？”太后疑惑道，她可不信這個寧笙兒有什麼好心思。若真的像她所說，這樣的姑娘家，怕不是提親的能把門檻踏破。
“這……”寧笙兒面露難色，看向皇帝，不知該說不該說。
“母後，這女子雖是二品尚書之女，可之前一直住在廟裡為家中長輩祈福，近日才回京。”景順堯說了部分事實，真話假話摻在一起。
太后這些年一直在禪房禮佛，鮮少關注外邊的事，這才讓他有機可乘。
一個傻子，一個破鞋，兩個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他就是要讓景慕白成為全城的笑話！看看還有誰，敢說他不如景慕白那個傻子！
太后瞥了一眼景順堯，這點小心思，還想在她面前瞞天過海。
罷了罷了，景家作為天家，許是觸了天罰，向來子嗣不順。先帝僅有順堯和慕白兩個孩子，到了下邊這一輩倒是多了幾個孩子，可是比起平常人家，也是人丁凋零。
畫像中的女子，這幾天早已成為整個皇城茶餘飯後的談資，縱然她閉不出戶，整日在禪房唸經禮佛，也聽了不少她的事。
至於孩子的事，也無所謂了。
當年太醫斷定睿王這輩子子嗣無望，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血脈，能留個後，也不算是斷子絕孫。
“你們年輕人的事兒，就自己決定吧。哀家老了，還是唸經去咯。”太后擺擺手，讓公公送客。
寧笙兒跟著皇帝出了坤寧宮，不敢抬頭看景順堯。
世人皆知皇帝寵愛她這個貴妃，可伴君如伴虎，誰又知道，她每日都在提心吊膽呢。
“該說什麼話，朕不是教過你嗎？”景順堯捏著寧笙兒的下巴，尖尖的下巴，被景順堯捏的皮膚泛白，毫無血色。
“晚上等著，朕好好教教你。”景順堯說完，鬆開捏著寧笙兒的手，直接離去。
只剩下渾身發抖的寧笙兒，獨自站在坤寧宮門口，強行讓自己鎮定，隨後才離開。
她知道自己的價值，寧家如日中天，她和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們不過是皇上手裡的工具，今日她要讓太后點頭，把那個全城皆知的破鞋塞進睿王府。
皇上的心思昭然若揭，這件事，太后心裡有數，只不過大家都在維持表面的和平，假裝不知道罷了。
寧笙兒抬手撫摸頭上的帝王綠頭釵，為了榮華富貴，忍一時又如何。
景順堯回了皇宮，立即讓人擬旨。為了這一刻，他等了幾十年。
景慕白三歲的時候，他已經二十有五，雖然還未帶兵打仗，也有大大小小的不少功勳。
可那時候，父皇只關注三歲就會吟詩作對的景慕白，對於他的那些功績視而不見。後來，若不是那老頭兒死得早，皇位又怎麼會落到自己手裡。
明明他才是正宮皇後所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偏偏所有人都覺得他搶了那個傻子的皇位。
他倒要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派欽天監去看，最近有什麼好日子，越快越好！”景順堯一刻也不想等，他要親眼看著景慕白被所有人恥笑，讓他永生永世抬不起頭。
抬不起頭的睿王爺，怎麼也想不到，他那個不中用的哥哥會給他安排這麼一場婚事。
單憑長相，就可以確定那小姑娘和自己有親緣關係。那個女子，說不定是他後孃呢，他怎麼能做這種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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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他囿於身份限制，無法出面拒絕，這件事，還是要安排人去做才行。
也不知道他那個便宜爹死哪兒去了，再不出現，怕是老婆要跟他跑了。
他可不是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