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做的?”杜靈拿著手裡的藥丸,看著自己對面乖巧的江知月。
這孩子一副柔弱模樣,分明是個乖巧可愛的孩子,討人喜歡,哪裡像餘昭說的那般嚇人。
知月點點頭:“杜夫子也想要嗎?”
美白丹這種東西,說起來慚愧,總之第一次煉製的過程心酸好笑之中又有一點溫馨,知月不願回憶。總之結果是好的,酸酸甜甜還挺好吃,二哈吃完渾身的毛髮白了兩個色號。
“酸枝,莓果,甜芝果,月芽葉……”杜靈皺眉分析著裡邊的材料,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在美白丹裡邊發現靈力的痕跡。
不管是什麼品階的丹藥,但凡是煉丹師煉製的,丹藥裡總會有煉丹師的靈力。這美白丹極為古怪,不僅所用靈植藥材不符合常規的用藥規律,煉製出來的成品也是……一言難盡。
除了岑鶴川那個小白臉,誰會需要這種東西?
杜靈一個個地念著美白丹的成分,讓知月頗為意外。
這小小的百里學院,雖然教學水平是真不行,但是裡邊這些夫子還真是深藏不露。
“杜夫子是幾品煉丹師?”知月不由得好奇,美白丹雖然成分並不複雜,可是要憑藉嗅覺分辨出裡邊的幾十種靈植藥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沒什麼品階,不過是個種地的罷了。”杜靈語氣裡並無遺憾,她一生與靈植藥材打交道,就算不能煉丹,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能夠盡自己所能,讓這些靈植藥材發揮最大的功效,於她而言已經是極好的事情的。
只是,她能夠分辨出美白丹中的成分,就更能確定這裡邊確實一絲靈力也無。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知月看著平靜的杜靈,想到了遙兒。莫非她與遙兒一般,雖非火木雙系靈根,卻有著天生對植物的敏銳?
知月沒有說話,拿出一枚別的丹藥遞給杜靈。
杜靈默契地接過丹藥,先是拿著看了一番色澤,這麼一看之下更疑惑了。如果說這兩枚丹藥是同一人所煉製,為什麼一枚有靈力的痕跡,方才那一枚卻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可若說這兩枚丹藥並非出自同一人之手,為何丹藥的形狀氣息乃至風格,卻又如此相似?
杜靈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知月,一個被姜家放棄的天生廢靈根,今日突然大張旗鼓地揚言廢靈根並非不能醫治。上午不僅拉開了逐日弓,還能讓餘昭那個好戰狂魔輸得心服口服。
如果這枚丹藥是她在兩個不同時期煉製的,那就可以解釋了。
只是,還有一個疑點,杜靈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沒有靈力的時候,是如何煉製丹藥的?”
杜靈此生與靈植藥材為伴,有幸得到賀院長的賞識,能夠在百里學院做一名教授靈植藥材的夫子,也能用自己所學,給學子們治傷醫病。
她也曾想過,若是自己可以煉丹,定然會用十倍百倍的努力,去追上那些天生火木雙系靈根之人。
可惜她不能。
知月望著杜靈亮閃閃的眼睛,哪裡忍心傷害一個人的夢想。又想到同樣不是火木雙系靈根的遙兒,她們明明有天賦,有能力,為什麼要因為這一點點的“先天不足”放棄自己的夢想?
“夫子嘗試過不用靈力煉丹嗎?”知月看著一臉憧憬的杜靈,她相信杜靈定然嘗試過。因為不甘心,不願屈服於靈根的差異,放棄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杜靈點點頭,她自然是嘗試過的。只可惜她是天生水靈根,不僅不能生火,反而會影響丹爐內的溫度,這麼多年來,她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知月環視藥房,找到一個通風的小角落,走了過去。
“夫子願意閉一下眼睛嗎?”知月回頭看著杜靈,發覺她一直看著自己的動作,眼睛都不帶眨的。
知月要從養崽APP裡邊把自己那套做飯用的煤氣灶取出來,憑空出現這麼一個胖龐然大物,知月不怕杜夫子接受不了,她怕自己解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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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靈閉上眼睛點點頭,隨後又怕知月看不見,補充了一句:“我閉眼睛了。”
知月看著可愛的杜夫子,對百里學院突然多了一點好感。
這裡有不怎麼樣的學生,但是也有一片赤誠之心的夫子們。
知月憑著意念取出養崽APP裡的煤氣灶,又搬了兩大只煤氣罐出來。
沒辦法,這裡比不了現代,沒有天然氣,只能用煤氣罐湊合一下。只是這東西危險得很,若是操作不當,很容易發生危險。
房間裡叮咚桄榔,杜靈聽著吵鬧的聲音,眼睛愣是動都沒有動一下。唯獨擔心自己那些正在晾曬的草藥,若是除了意外無法使用,這大半年就白種了。
“可以了。”知月走到杜靈身邊,看她緊閉著的眼睛,莫名覺得可愛。
這位夫子也太老實了,這樣子若是被學院裡那些熊孩子欺負了可怎麼辦?
“可以了?”杜靈緩緩睜開眼睛,觀察著藥房裡的不同。她掃視一圈,牆邊放著的藥材都還在,也沒有少什麼東西。
只是角落裡靠著窗戶的位置,多了一個黑色的大櫃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旁邊還放著兩隻灰色的大罐子。
“來吧,我教你怎麼用。”知月拉著沒緩過來神的杜靈,把她拽到煤氣灶旁邊,細心又耐心地教她如何使用煤氣灶。
從開關到調節火力,以及在煉丹不同時期如何控制火力發揮最大藥效,知月講解得非常詳細,杜靈聽得也相當認真。
“還有,最後一句話,非常非常重要!”知月突然板起臉,鄭重嚴肅道。
杜靈一個立正站好,挺胸抬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一些的知月。
“噗呲。”知月笑得直不起腰,這夫子和學子的身份,怎麼有點反過來了?
“也不用這麼緊張。”知月拍拍杜靈的肩膀,讓她放鬆。
“記住,一定要記得關火,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全!”知月千交代萬囑咐,拿出當初交代遙兒的耐心來,把杜夫子當成小孩子一般對待。
杜靈點頭如搗蒜。
知月看著乖巧的杜夫子,怎麼比遙兒還好哄呢?
“那麼現在——”知月看著杜靈。
“直接煉丹嗎?”杜靈疑惑且期待。
知月搖頭。
“先煮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