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是為什麼。”知月緩緩睜開眼睛,方才老頭兒和景慕白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只是眼皮很沉,身上一絲力氣也無,讓她無法醒過來。
洗筋伐髓丹沒有問題,她服下之後很快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沖刷她的經脈。
痛是必然的,那種痛楚似乎要撕裂她的靈魂,讓她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是扒皮抽筋一般的疼痛。
知月以為自己經歷這般痛楚,能夠擁有靈根。
她知道景慕白是冰雷雙系變異靈根,也想到遠兒和遙兒的變異靈根大概是隨了景慕白。也不求自己能夠像遇兒一樣天生雙系靈根。
只要能夠修煉,對她來說已經是幸事。
可惜她沒有。
知月不是容易放棄的人,她知道洗筋伐髓丹的作用,知曉時間越長,體內排除的垃圾越多,也說明一個人的天賦約好。
明明她忍過了兩個多時辰的劇痛,若是天賦不佳,又怎麼會耗費如此長的時間。
於是她換了個思路,沒有強行嘗試修煉,而是運轉了一番太極功法。
這麼一番嘗試,讓知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古武中的內力與靈力雖然有不同,但是歸根結底,它們本質上區別不大。都是要流經奇經八脈,最後匯入丹田。
知月的太極功法已然嫻熟,這麼運轉一番,她發覺功法運轉自然。以前運轉一個小周天耗時許久,現在不僅快上幾倍,最後匯入丹田的內力也更加渾實。
唯一的問題是,內力總是會在流經左手內關穴時,停頓那麼一下。
很輕微,但是她能感受到。
昏迷中聽到老頭兒的解釋,知月這下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景慕白急了,封印這種事他也是頭一回聽說,看鬼醫那樣子,這東西對身體並沒有好處。知月若是知道,之前為何一直不說。
“也是剛才聽了師父的解釋才知道的。”知月出言安撫焦躁的景慕白,她方才一直聽著兩個人的對話,知道這人是真的擔心她。
“那你知道是何人對你下的封印,知不知道他是為何對你做這種事?”鬼醫疑惑不解。
歷史上那些被秘法封印之人,多是大奸大惡,作奸犯科之人。在他們交代罪行之前,將其靈力封印,無法繼續作惡。
可知月心性善良,更何況看知月這模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封印的事情,估麼著這封印應該在她不記事的時候已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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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我孃親。”知月想了很多,從蛛絲馬跡之中,抽絲剝繭,一點點接近事實真相。
“你娘?”鬼醫更不解了。
景慕白皺眉,似乎想到什麼。
他知道姜家那些事情,也知道知月曾與景濟時有過婚約,此事乃是知月母親與皇后娘娘關昕定下的。
皇后他接觸的不多,但是關家現在這些人,與關大將軍相去甚遠。曾經風光月霽的關山月,若是知道自己的生前身後名被這些人玷辱,必是無法瞑目。
關昕不會做沒有利益的事,知月身上必定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沒錯,師父你可曾記得,之前我給你看的那塊玉石。”那塊玉石讓知月想明白了很多問題。
“你是說靈犀玉,這和你的封印又有何關係?”鬼醫自然記得幾日前知月才給自己的東西,這東西被人放進神夢魚的腹腔內,饒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的事,結果只是為了藏這麼一塊靈犀玉。
匪夷所思。
“師父,我猜測我娘也許是奇特的靈根,也許是變異靈根,又或者是雙系靈根。她的靈根被那些人覬覦,所以四處躲藏,直到生下我。”
“她懷疑我會繼承她特別的靈根,所以用秘法將我的靈根封印,為了確保我的安全,又在封印之上加固了一層,讓別人看不出我被封印過。”
知月苦笑,洗筋伐髓丹讓她衝破了加固的那層封印,如今她的體內的封印就差寫在臉上。她辜負了母親的一番心血,但是不後悔。
她不想做什麼都不知道的籠中雀,一一生再看不到藍天高山。
知月苦笑,她很遺憾自己沒有見到孃親,那位愛自己更甚生命的母親。
她一心所求,不過是女兒能夠順遂平安,可惜這樣簡單平淡的訴求,也沒能如願。
“您說靈犀玉是搶奪他人靈根的媒介,我娘大概是擔心我的靈根暴露,遭遇不測,所以出此下策。”
“你說靈犀玉是用來搶奪他們靈根的媒介?”景慕白眼神熾熱。他想要知道關於靈犀玉的所有訊息,這比他的命更加重要。
“可是這樣的玉石?”景慕白慌忙從脖子上拽出來一根新的繩子,下邊綴著的,赫然就是公孫行冶上次收來的靈犀玉。
“你這東西又是從何而來?”鬼醫皺眉,眼色愈加深沉。
靈犀玉陸陸續續現世,到底是要發生什麼。
“晚輩不敢欺瞞,這塊玉石乃是一位名叫王大強的京城人士送來夜爵寄賣的物品。我已讓人查過此人身世,很乾淨。半個多月前,這位王大強帶路,我等親自前去異獸之森發現此物的洞穴探查,那裡並沒有靈犀玉,不過的確有打鬥過的痕跡。”
“我懷疑,我的生父曾去過那裡。”
景慕白毫無保留,將自己為何前去,去做了什麼,一一告知。
若是像知月與鬼醫所說,靈犀玉可以用來搶奪他人的靈根,那他父親會不會……
“就是我們在異獸之森偶遇的那回?”知月問他。
“是。”
“你的生父並非當今聖上?”
“是。”
“冒著毒素復發的風險就為了一塊破石頭?”
“是。”
“是個頭啊是!”知月想用石頭砸開他的腦袋看看,到底是人重要還是破石頭重要。
“啊,那……不是?”景慕白沒想明白知月為什麼突然發脾氣,立刻改口。
“騙我?”知月冷哼一聲,說好的再不欺瞞她,好啊,原來改成騙她了。
“我沒有!”景慕白被知月嚇得立正站好,雙手緊緊貼在大腿邊。
“傻小子,知月這是心疼你呢。”鬼醫笑呵呵,見不得兩個孩子因為彆扭鬧得不愉快,眼裡分明有對方,有何必浪費年華。
如果他當初早一點確定心意,又怎麼會孤苦一生。
“哼,誰心疼他!”知月扭臉。
“月兒心疼我?”景慕白腦子終於重新開始運轉,嘴角露出笑意。
“行了行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兒別在這兒礙老頭兒的眼。小孩兒,把你脖子上那塊石頭拿給老頭兒看一眼,可好?”鬼醫指著景慕白脖子上綴著的靈犀玉,他這塊玉石看著和知月拿回來的那塊色澤不大相似,遠觀之下,鬼醫一時不大確定。
“自然可以。”景慕白抬手取下脖子上掛著的繩子,連帶著另一根拴著其他玉石的繩子也被他拽了下來。
知月還在害羞,然而眼角的餘光看到景慕白取下來的玉佩,突然扭過頭去。
“景慕白,你這東西,是哪兒來的?”
那是一枚碧綠色的玉佩,龍頭鳳尾,星月交織。
與知月脖子上掛著的那一枚,赫然是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