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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眼影沉沉(下冊)_第二十章 樂極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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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聽好路線,商量來商量去還是決定坐火車,因為樓下就有火車售票點,圖方便。趙蕭君去買路上吃的零食和水果,陳喬其去訂票。因為路途近,手續費居然比票價還要貴。背了一個小包,汗流浹背地倒了好幾趟車,沿路打聽才找到了北京南站。

陳喬其護住她在人群裡推來擠去,一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側著身子穿過護欄,鑽過地下道,好不容易才上了火車。雖說是節假日,車上卻空曠得很,那一排座位就他們兩個人。火車轟隆轟隆地開出去,車窗外是明媚的陽光,搖搖晃晃穿過淡藍色的窗簾射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建築物逐漸稀疏低矮,慢慢地朝後退去,視野越來越空曠,樹木一叢一叢矗立,整整齊齊,空氣裡似乎有青草泥土的味道。車速有點兒慢,雖然近,還是要坐三個來小時。趙蕭君有些犯困,偎在陳喬其的胸前打盹。陳喬其輕輕擁住她,蹭著她的頸項,聞著她身上傳來的若有似無的幽香,心又滿又濃,暖融融的,只希望這列火車能夠一直開到地老天荒。

陽光漸漸強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陳喬其注意到她下意識地埋頭,往他懷裡鑽,側過身,伸出手輕輕拉上窗簾。又換了個姿勢,好讓她睡得舒服一點。這樣睡,姿勢不正確,畢竟還是不舒服。趙蕭君閉著眼睛問:“還有多久才會到?”聲音裡帶有一種懶洋洋、暖烘烘的味道。陳喬其親了親她的頭髮,柔聲說:“還有一會兒。睡吧,到了我叫你。”趙蕭君伸了伸懶腰,笑說:“不能再睡了。”爬起來找東西吃。陳喬其接過她遞上來的蘆柑,剝好皮之後又遞給她。趙蕭君吃得津津有味,又問他要不要,很自然地喂他吃。

出了車站,茫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走。有一個中年大叔模樣的人很熱心地告訴他們到草原還要一大段路程,又問他們要不要乘車住宿。兩個人聽他說話行事不像騙子,和另外幾個大概也是學生情侶的人同乘一部麵包車。越往前開地方越荒涼,道路坑坑窪窪,塵土飛揚,到處都是田野,簡直像鄉村。趙蕭君很有些擔心,不知道被帶到哪裡去,不安地看著陳喬其。陳喬其低聲在她耳朵說:“放心,沒事,有我呢。”牢牢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笑。趙蕭君的心才安穩下來。

先找住宿的地方。那個大叔告訴他們,很多來旅遊的學生都住在當地居民的家裡,包吃包住,既省事又便宜。趙蕭君他們真的在當地居民家裡轉了轉,典型北方的院子,大多數是平房,掛著簾子,門前還種了一些蔬菜。看了幾家,都不滿意,不是人多就是嫌不乾淨,又雜又亂。

兩個人打聽附近有沒有賓館,眾人都說就是賓館也沒有好的,又貴條件還差,再說還不自在。後來有一個人問要不要去他們家看看,於是又開了很長一段路,道路越來越寬敞,四通八達像網一樣散開來,建設得很好。探出頭去到處看了看,有很多正在建設的工廠,已經接近尾聲,大概是經濟開發區。

那個人領他們到一座房子前轉了轉,說:“這裡的浴室雖然還沒有裝修好,不過住人是完全沒有問題。”偌大的房子十分乾淨,幾樣主要的傢俱還是有,單是客廳就有城裡整個套房那麼大,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院子。他又說:“你們若是願意,那整棟房子就讓給你們住。我們自己住在前面,有什麼事說一聲就行。價錢很便宜。”

趙蕭君還在猶豫不決,陳喬其卻一口答應下來,笑說:“那我們就住這裡,明天再去草原騎馬。今天到處顛簸,有些累了,先歇一歇。”已經是半下午了,時間上已來不及。他們自己有一輛小麵包車,答應送他們去草原玩。

趙蕭君還在一邊忐忑地說:“喬其,我看這裡怎麼——”說著四周打量了一番,空曠僻靜,有些擔心,萬一發生什麼事——於是又說:“我們還是找間賓館算了。”陳喬其笑笑說:“我覺得這裡挺好的。地方夠大,最主要的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清清淨淨。”他們故意跑這麼遠,原本就是為了避開熟悉的人群。這個地方再好不過,沒有人認識他們,人人都當他們是一對出門遊玩的情侶。

趙蕭君想到住賓館的話,說不定又會碰到熟人,誰知道呢,天下的事總是那麼巧合。陳喬其又湊過臉笑嘻嘻地對她說:“怕什麼,有我在呢!”趙蕭君安心地笑了笑,於是也同意了。他們在草原的三天就都住在這裡。

洗澡很費了一番工夫,等到一定的點,才抱著衣服匆匆沖涼,因為熱水有限。這裡畢竟是鄉下,不像城裡那麼方便。直到晚上,趙蕭君提著的心才放下來,微笑說:“這裡的人倒還不錯,不是一味地欺詐遊客。”她素來聽說北方人正直敦厚,直到這裡才心有體會。遇見的幾個人,誠心誠意地招徠顧客,心腸都不錯。碰到一些小事也很熱心地幫忙。

臥室裡只有一張床,自然是趙蕭君睡,陳喬其睡在外面客廳的沙發上。他試著躺了躺,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完全放不開手腳,睡一晚還不得累死。乾脆問人家要來席子和棉被打地鋪。晚上隨便吃了一點兒帶過來的零食和水果,坐了那麼久的車,又走了大半天的路,有些累,兩個人早早地就睡了。

一大早爬起來,天氣出奇地好,天空藍得沒有一點渣滓,像一整塊淡藍色的天鵝絨布,在頭頂無邊無際地鋪展開來。風也是輕輕柔柔的,像情人的嘴吸吮在臉上,又麻又癢。空氣清新乾淨,吸進去彷彿帶有甜香。大家都笑說真是遇到出遊的好時候。車子一路顛簸往大草原進發,沿路的樹木才剛抽芽,葉子也是稀稀落落的,極目遠眺,早晨的晨霧久久不散,看去像水雲深處,輕煙縷縷,嫋嫋升起。映著初升的太陽,像捧在手心裡跳躍的火,朦朦朧朧灑出來。

一切還殘留著冬日的記憶,似乎還沒有完全甦醒過來,尚捂住嘴在打哈欠,慵懶迷糊。趙蕭君笑說:“北京的樹已經枝繁葉茂,這裡的樹葉子才一點點兒大。”開車的大叔笑說:“那自然,和北京沒法比,這裡溫度低好幾度呢,這裡才是真正的北方。”趙蕭君探頭看窗外的風景。

她忽然驚叫出聲,指著一大片望不到頭的花海問陳喬其:“這是什麼花?這麼多!”陳喬其仔細看了一會兒,試探性地說:“是梨花?”不由得讓人想到“千樹萬樹梨花開”。司機在一邊笑:“這哪是梨花,這是海棠。”趙蕭君連聲稱讚,嘖嘖稱奇。迎頭是鋪天蓋地的花海,快速地向他們壓過來,只看見一片的雲霞像水一樣流動,眾人彷彿踩在雲端上,飄飄欲飛。繁花似錦,萬紫千紅,應接不暇。耳旁鶯聲燕語,嘰嘰喳喳十分熱鬧。仔細看還有蝴蝶翩然起舞,甚至看得見蜜蜂,就在車窗外盤旋。乍入世外桃源,喜不自勝。

車子一路開過去,彷彿要進入百花盛宴的深處。趙蕭君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感覺像是幻覺,夢到傳說中的天宮裡的御花園。直到雲彩漸漸隱去,眼前出現茂密的灌木蔓草,她才回過神來,扭動身子不斷朝後面看,那片花海像憑空出現的秀麗的錦緞,隨手懸在半空中,一點一點退後。

隔了好久她才笑說:“光為了看這花,這一趟也值了。”陳喬其摟住她的肩笑說:“你要真喜歡看花,下次去植物園。那裡的碧桃種得很好,還有杏花、芍藥、櫻花、月季,也有海棠,都是一片一片的,整個山頭都是,像雲霞一樣絢爛,比這個還好。”她笑著點頭,說:“好呀,下次一起去。”她嫌植物園遠,堵車又堵得厲害,一直沒有去過。

道路是越來越難走了,一路的碎石,坑坑窪窪,有些還積了水。車子顛簸的人頭昏腦漲,搖來擺去坐不穩定,一不小心還磕到頭。陳喬其乾脆抱她在懷裡,趙蕭君笑著環住他,相依相偎。過了好幾道柵欄,首先看見馬,被拴在一邊,兩人的情緒才興奮起來。車子又向前開了好一段路,遠遠地看見草原,開到近處,終於停住了。跟司機說好下午來接他們回去,忙不迭地跳下車。

買了票進去,趙蕭君蹲下來看了看,有些失望地說:“不是說草原嗎?怎麼這草才一點點兒長?”陳喬其也料不到竟然是這個光景,漫無邊際的平原上只象徵性露出那麼一點兒鮮綠的草渣子。只好安慰她說:“這有什麼關係,不是來騎馬的嗎?這又不是真正的塞外,自然差一些。”

趙蕭君還是悶悶不樂,抬頭看遠處,說:“我還以為是‘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那樣的大草原呢!哪裡知道就這個樣子,不就大一點兒的草坪嗎?”很洩氣的樣子。旁邊一個管理草原的大叔聽了笑說:“你們來的不是時候,七八月份來的話就很有看頭。當年《還珠格格》騎馬那一段戲就是在這裡拍的。”兩個人只好苦笑,看來是來得太早了,一切還沒有到時候——正像他們自己。

到處都是馬,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偶爾轉個圈。趙蕭君圍在旁邊四處打轉,感覺十分新鮮。陳喬其一把拉住

她:“小心點兒,有些馬會踢人的。”趙蕭君嚇了一跳,乖乖地跟在他身邊不敢再亂動。陳喬其正在和租馬的人談價錢,趙蕭君只負責好奇地觀望。一直瞪著身旁一匹棕色的馬,心癢癢的,很想伸手去摸一摸它身上發亮的毛,不知道是什麼感覺,可惜對方高傲得很,睬都不睬她。陳喬其偏過頭問:“蕭君,你是一個人騎一匹還是和我共騎?”陳喬其當然希望共騎,但是還是先問問她的意見。

趙蕭君“哦”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會騎馬。”陳喬其當即作了決定,只租一匹馬,又很認真地選中了一匹高大漂亮黑色的馬。租馬的人很熱情地問他們要不要騎馬的教練教他們。陳喬其很不高興地拒絕了。一腳踩在腳踏上,一個漂亮的翻身就上去了,乾脆利落,顯然是個行家。贏得旁邊人的一陣喝彩。

趙蕭君站在下面仰頭看他,眼裡閃著崇拜的神色,笑著說:“你什麼時候會騎馬,我怎麼不知道!”陳喬其十分得意,彎下腰把手伸給她,說:“不會騎馬來這裡幹什麼!”趙蕭君笑著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

那匹馬對趙蕭君來說太過高大,怎麼抬腳都夠不到。陳喬其催馬來到一塊大石旁邊,趙蕭君墊在高高的石頭上才踩了上去。藉著陳喬其的力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真的是爬上去的,滿頭大汗,姿態狼狽極了。陳喬其教她怎樣控制韁繩,怎樣夾馬腹,怎樣和馬交流。趙蕭君緊張得老是咽口水,最後乾脆地說:“喬其,還是你來吧。我什麼都不會,坐在上面就有些害怕。”

陳喬其摟住她,笑說:“抱緊了。”抓緊韁繩,輕夾馬腹,衝了出去。趙蕭君嚇得反手抓住他的衣服,偏頭拼命往他懷裡鑽。等過了一會兒,才逐漸適應了,慢慢地坐起來,放鬆身體靠在他胸口。陳喬其騎得很穩當,一點兒都不快。那匹馬在他手裡很溫順聽話。

漸漸地遠離人群,扭頭往回看就剩下一片的黑點。抬頭看遠處,天地直接連成一線,似乎沒有盡頭。大概來得真不是時候,周圍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縱馬馳騁。陳喬其拉住韁繩,讓馬停下來,任由它四處走動。天氣是這樣的好,空氣是如此的澄淨新鮮,騎在馬上,心情簡直要飛出去,飛到九天之外,打著旋一路高歌吟唱。陳喬其從背後緊緊抱住她,頭埋在她的頸窩裡,舒服得連話都不想說。趙蕭君眯著眼睛喃喃地低語:“啊,真是舒服!”

陳喬其內心滿溢的快樂和幸福無法用言語表達,忽然拉緊韁繩,“駕”的一聲快速奔跑起來。似乎藉著身旁呼嘯流動的風來傾訴他膨脹得快要爆炸的感情,似乎藉著速度來釋放那種快樂到極致的心情。趙蕭君“哇哇哇”地大叫起來,風呼呼地灌進嘴裡,整個心迅速地被充滿了,滿得再也盛不下任何東西,滿得有些微的害怕和恐懼。

陳喬其興致高昂,不斷催馬前進,快樂得忘乎所以。趙蕭君失聲尖叫,高興得只能大喊大叫,聲音都有些嘶啞。長長的頭髮一個勁地鑽進陳喬其的領口裡,撓得他的胸前一片火熱麻癢,跟著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好不容易停下來,兩人都粗喘著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陳喬其一個翻身跨下馬背,站在地上對她張開雙手。趙蕭君胸口還在劇烈地起伏,有些畏縮地說:“喬其,這麼高,我害怕。”陳喬其迎著陽光直直地看住她的眼睛,柔聲說:“不要怕,有我呢。”笑容是那樣的燦爛自信,所有的一切在那樣的笑容下全部黯然失色。趙蕭君看著他眼睛裡閃著的光,似乎有魔力,忽然覺得什麼都值得,一切無所畏懼。受了蠱惑般,閉著眼睛不顧一切往下跳。

陳喬其在下面牢牢地接住了她,可是還是被重力衝得後退了一大步,恰巧又踩到不平整的地方,摟著她一起跌到草地上。先是驚慌地大叫一聲,兩個人對看一眼,然後又“撲哧”一聲笑起來。重重地摔了一跤,還是笑得那麼歡暢。陳喬其情不自禁地壓在她身上,趙蕭君連忙推他。他不管,重重地吻下來,唇舌糾纏,滿嘴裡都是他的味道。還不滿足,沿著嘴角一路往下,直鑽進她的領口裡,動作越來越放肆。趙蕭君紅著臉呵斥:“喬其!你太過分了。”

雖說是荒郊野外,可是隨時有人。他好不容易停住,隔了一會兒,又不規矩地在她臉上亂吻一氣。趙蕭君直皺眉:“喬其,你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陳喬其才有所收斂,拉著她翻身坐起來。趙蕭君扯過他的手腕看了看時間,說:“哎呀,都中午了!我們先回去吃飯吧。”陳喬其坐著不想動,實在是太快樂了,快樂得不敢有任何動作,怕嚇跑了它。

兩個人又靜靜地坐了一會兒,才拍拍身上的草屑泥土回去了。趙蕭君睜著眼睛問:“不是說有烤全羊嗎?”陳喬其斜靠在椅子上,指著盤子裡的羊肉說:“這不是烤全羊嗎?”趙蕭君喃喃地說:“我還以為是那種野地裡放在篝火上的烤全羊。”陳喬其拉過她,摟住她的腰笑說:“你以為是演電視劇嗎?那樣烤全羊,你想放火是不是?”趙蕭君想了想,暗笑自己的天真,無聊地撥弄盤子裡的羊肉說:“唉,全然不是那麼一回事!還有——這羊肉真的很難吃。”純正的北方飯菜,他們兩個都吃不慣。

下午兩個人又騎了一會兒馬。趙蕭君有些累,便站在那裡看陳喬其騎。陳喬其騎得真的很不錯,甚至還可以玩一兩個花樣。趙蕭君不斷表示驚奇,連連叫好,手舞足蹈地稱讚。陳喬其十分得意,故意跑得飛快。兩個人玩得非常開心,大笑大叫忘記了一切的顧慮。眼看著太陽漸漸往下沉,才依依不捨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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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痛快快地洗了澡出來,飯菜還是不合口,儘管主人做得很用心。今天真是玩瘋了,體力幾乎透支,鞋子也不脫,就那樣倒在床上。正眯著眼昏昏欲睡的時候,看見陳喬其站在走廊上敲窗戶。窗戶是整塊的玻璃嵌上去的,沒有安裝鐵條。她推開窗戶,瞪著眼說:“要進來幹嗎不敲門,站在窗子外幹什麼!”陳喬其笑嘻嘻的不說話,上身探起來,手搭在她肩上。

她沒好氣地問:“幹什麼?趕快回去睡覺。”陳喬其忽然一手撐住窗臺,用力一跳就跳了進來。趙蕭君罵:“有病是不是?放著門不走,偏偏要做賊似的爬窗進來。”陳喬其笑:“我本來就是偷香竊玉來的。”趙蕭君“切”一聲,不理他。他輕輕抱住她,笑說:“你看外面的星星!”

趙蕭君這才注意到這裡的夜晚竟然可以看見滿天的繁星,一片一片像要落下來,彷彿伸手可摘。中間密集地形成一條白色的銀帶,那是銀河。不由得走近視窗,抬頭仔細觀望。陳喬其忽然使壞,將她逼到窗臺邊,用力吻她。趙蕭君倒在他手臂上,耳朵裡聽到他呼吸的輕響,整個人沐浴在叮噹響的星光下。

好半天她才站住腳,囈語般地說:“好了好了,嗯?”尾聲不自覺地流露出嬌嗔。陳喬其看著她無意中洩露的嬌媚,心神盪漾,忍不住又是一番廝纏。趙蕭君實在受不了他,喘著氣說:“喬其!趕緊給我出去。”陳喬其笑一笑,仍舊翻窗出去了,還故意回頭擠眉弄眼一番。趙蕭君看著他矯捷地一跳就跳出去了,忍不住微笑起來。真的是偷香竊玉的料。

第二天簡直爬不起來,渾身散了架一樣,全是騎馬鬧的。陳喬其大概也有些痠疼,於是兩人沒有再去草原,只在附近的街市上逛了逛,打算自己做飯吃。在那樣喧囂的人群裡擠來擠去,兩個人還是覺得快樂,簡直像小孩子,一點點兒就可以滿足。隨便買了一些菜,趙蕭君全讓他提著,一邊吃冰激凌一邊慢慢地往回走。

寬闊的街道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晃悠悠地走著。陳喬其慢慢蹭過來,笑著指著她的鼻子說:“吃到鼻子上去了。”趙蕭君“哦”了一聲,隨便擦一擦,卻沒有擦到。陳喬其忽然伸出舌頭,將沾上的冰激凌乾淨。趙蕭君驀地紅了臉,一直紅到脖子,連耳朵也熱得不行。照平常的話一定是要罵的,這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低著頭大步往前走,渾身燥熱。

陳喬其笑著追上來,又要吃她手中的冰激凌,她小聲說:“買的時候問你要不要,你又不要。”說著將整個冰激凌塞到他手裡,遠遠地看見住處,臊著臉跑回去了。陳喬其笑著在後面連聲叫她,她也不理會。

陳喬其因為高興,要動手做飯。趙蕭君給他打下手,蹲在地上擇菜,陳喬其站在那裡看她。趙蕭君受不了他的目光,嗔道:“傻笑個什麼勁兒,看你樂的!”可是她自己也忍不住露出笑容。她去洗菜,陳喬其也跟在後面。她笑罵:“幹什麼?影子一樣跟進跟出,煩不煩呀。”

總算吃了一頓滿意的飯菜。陳喬其伸手要抱她,她一下跳得遠遠的,瞪眼說:“你給我規規矩矩坐在那裡。”陳喬其有些委屈地說:“蕭君,我們明天就要走了!”趙蕭君黯然,才任由他將身體貼上來。陳喬其感嘆:“真不想離開,實

在太快樂了。”趙蕭君的心情突然變得惶恐,這幾天的快樂似乎像是假的,轉眼就沒有了,她坐在那裡怔怔地想——這本來就是偷來的。

陳喬其用商量的口氣說:“不是有七天假嗎?我們再住兩天好不好?”趙蕭君還來不及回答,起身先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的時候心情有些沉重,嘆息說:“我家裡剛打電話過來問我要不要趁長假回去一趟,說我母親身體有些不舒服,有些想我。算起來,我將近兩年沒有回去了。我們還是儘早離開吧。”陳喬其滿心的失望。趙蕭君聽到母親身體不好,顯然有些著急,晚上就打電話給林晴川催著她幫忙訂明天的飛機票。

當天晚上兩個人便乘最後一班長途汽車回去了。

回去得本來就晚,加上路上出了一起車禍,在高速公路上堵了三個小時,回到住處的時候將近半夜。陳喬其送她到樓下,還要上去。趙蕭君連聲催他趕緊回去休息。他立在路燈下,有些依依不捨,摟住她的腰,緊緊貼在一起,吹著氣說:“蕭君,你明天是不是要回家?”林晴川告訴她已經訂好機票。陳喬其微微嘆了一口氣,在她耳朵邊說:“有幾天見不到你了。”趙蕭君笑:“不就幾天嗎?”他有些不滿地說:“幾天也忍受不了。”趙蕭君微嗔:“你怎麼這麼黏人!”

陳喬其笑一笑,低下頭吻她,欲罷不能。她想到暫時的小別,不由得熱情起來,伸手抱住他,掂起腳尖回吻,氣喘吁吁。陳喬其親暱地笑:“為什麼你接吻從來不閉眼睛?”趙蕭君開始有些扭捏,紅著臉,似乎有些不習慣這樣親密的話題。半晌才認真地說:“因為我可以從你的眼睛裡看到我自己的影子。”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可以借他的眼睛看見自己在他心上的重量——那是全部,是唯一,是整個天,整個地。

陳喬其笑:“我也是。每次看見你的瞳孔裡只有我,我就想再吻你。”他於是再吻她,喃喃地在耳旁傾訴:“要早點回來。”趙蕭君面紅耳赤地掙開他,快速地上樓。陳喬其微笑著看著她離去,直到消失在樓道裡,才離開。

趙蕭君立在門前站了一站,想到喬其,忍不住微笑起來,慢慢地在包裡翻找鑰匙,手腳還有些酥麻,連心都是麻麻癢癢的,似乎還沉浸在滿天叮噹響的星光下,沉浸在兩人的柔情蜜意中。正要開門的時候,門卻從裡面“啪”的一聲開啟了。她有些奇怪地抬起頭,愣住了,吃驚地說:“成微!你怎麼在這裡!”

成微的臉色非常難看,甚至稱得上是憤怒,努力剋制著,似乎一觸就會爆發。他一直以為趙蕭君選在那種時候將戒指退還給他只是賭氣,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何況她當時什麼都沒說,更讓他誤會了,還以為她是因為嫉妒而生氣。心裡還有一種竊喜,藏而不露。以他對女人的瞭解,自然是讓她一個人先冷靜冷靜,仔細想清楚,所以連通電話也沒有打。等她氣一消,自然什麼都好說了。

好不容易趕回北京,心急火燎地想跟她解釋,卻得知她出門度假去了。從林晴川那裡知道她今天晚上會回來,什麼事都做不了,乾脆在門外等著她,想給她一個驚喜。後來實在等不及,心想反正是要講清楚的,於是自己開門進去等。不斷探頭朝窗戶外面看,坐立不安,心裡從來沒有這麼毛躁過。

眯著眼睛斜靠在沙發上似乎睡著了,可是一聽到外面傳來汽車的聲音,立即跳到視窗,看見她和陳喬其從計程車裡出來。接下來的一幕自然也看到了,簡直不能相信,猶如當頭棒喝,打得他渾身都是淤積的血塊,血液似乎全部凝住了——流不出來,就那樣凍結在那裡,化成了鮮紅的冰塊。

趙蕭君自然什麼都不知道,訕訕地走進來,勉強笑說:“咦?你怎麼進來的?房東讓你進來的嗎?”成微斜倚在櫃子邊,抱緊手臂,陰沉沉地看著她,然後問:“聽說你度假去了。玩得怎麼樣?”她沒有聽出他語氣裡的嘲諷,笑笑說:“嗯,是呀,很好。”成微忽然怒極,一手掐住她的肩膀,力道之大,令她無法動彈,冷笑說:“很好?虧你還有臉說很好!”趙蕭君愕然地看著他。他的手勁非常大,手指似乎直陷到骨頭裡。右肩彷彿被鐵鏈硬生生穿過一樣,痛得她“啊”的一聲大叫,然後叫道:“成微!”

成微愣了一下,稍稍松了鬆手,卻將她一把摔在沙發上。趙蕭君跌得四腳朝天,眼冒金星,整個人都撲在上面,撞得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滿心的憤怒正要痛斥的時候,成微寒如冰雪的聲音傳進耳朵裡:“趙蕭君,你居然勾引自己的弟弟!你到底是不是人?你還有沒有羞恥心!”他知道一點兒她的身世,原來一直以為陳喬其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儘管有時候見他們關係有些奇怪,卻怎麼也沒有往那個地方想。他又不是變態!

趙蕭君的憤怒立即被他言辭的利劍刺得體無完膚,神魂俱滅。整個身體瞬間被他扔下的炸彈炸得血肉模糊,屍骨無存,血流滿地。她掙扎著要爬起,剛移動手臂,骨頭一軟,什麼都撐不住,又重重地摔了下去。心口積壓的傷痛全部引發出來,羞愧得只想往無邊的黑暗裡鑽。什麼都不願意看見,什麼都怕看見——恨不得此刻就這樣摔死算了!

成微咆哮地怒吼:“趙蕭君,你和一個未成年人親吻,不會感到罪惡嗎?一個小屁孩兒,你也下得了手?你難道一點兒羞愧之心都沒有?”趙蕭君被他罵得毫無反抗之力,任由他宰割,一刀一刀地將自己凌遲,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如死灰般沉寂。成微繼續憤怒地罵:“你這樣和亂倫有什麼不同!”

趙蕭君實在承受不了這樣的罪名,忍不住哭著反駁:“我和他什麼血緣關係都沒有!”成微冷笑著看她,儘管見到他們親吻的那一刻便明白過來,仍然嘲諷地說:“你不是一直說你是他姐姐嗎?”趙蕭君被他這句話堵得奄奄一息,氣若游絲,幾乎要昏死過去——不錯,世人都是這麼認為的!

成微再一次狠狠地打擊她:“我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種亂倫的勇氣!”然後又憤恨地說,“趙蕭君,你一邊和我交往,一邊和他暗度陳倉,拿我來作掩護是不是?我成微竟然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趙蕭君,你這個女人真是無恥!”他已經到了口不擇言的地步。成微從來沒有這樣氣憤失態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這就是嫉妒——無比難堪的嫉妒。簡直令人發狂,恨不得打破整個天地,與所有人同歸於盡。是這樣的憤怒,是那樣的難堪!

趙蕭君默默地哭著,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到後來終於忍不住,絕地反擊,哭喊著說:“我沒有!我沒有利用你!我早就和你分手了。你憑什麼這樣說我!”這才是成微真正難以忍受的——她竟然為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而甩了自己!更恨的是自己似乎中了蠱!成微激動得不能自控,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突出來,咬牙說:“你就是因為他——一個中學生而拒絕我?”然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憤怒地說:“你這個瘋女人,你到底圖的是什麼?”轉而又用輕蔑的眼神看她,嗤笑一聲,說:“不要告訴我你愛他!”臉上神情一變再變,像舞臺上京劇裡的臉譜,換了一張又一張,恐怖而猙獰。

趙蕭君忽然憤怒了,爬起來盯著他的眼睛,冷聲說:“我就是愛他怎麼了!我根本就不圖他什麼!”成微愣了半晌,臉氣得通紅,眼睛裡甚至閃著噬血的寒光,又過了一會兒,用不屑的語氣“哼”了一聲,“你以為你這樣就是愛嗎?”那種眼神極盡嘲諷之能事,將她誓死守護的某樣東西全盤否定,一語命中她的要害。趙蕭君踉蹌後退,語氣突然變得尖銳:“你又知道什麼是愛?像你這種人完全不配說愛!你連自己的感情都不清楚也知道什麼是愛?”

成微突然像受傷的野獸,沉身於萬年寒冰裡,怎麼都站不起來。看著她的眼神帶有一種絕望,再也說不出話來。氣氛瞬間變得死般的空洞沉寂,激不起一絲的波瀾。隔了好半天,趙蕭君無力地說:“成微,你走吧。我這個人差得不能再差,沒有一樣可取之處。你還是換一個目標吧。我已經是無藥可救了。”

成微剎那間只覺得恨,恨極,在任何人面前,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唯有她,讓他真正顏面掃地,摔得頭破血流,怒吼:“趙蕭君,你就這樣將我玩弄於股掌之中,看著我出醜很高興是不是?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瘋狂得幾乎失去理智,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趙蕭君聽見樓下傳來車子發動的聲音,神經才鬆懈下來,嗚咽著撲到沙發上,眼淚泉湧般落下來,浸成一大塊一大塊的溼潤的痕跡,還在不斷地擴大。渾身覺得冰冷,顫抖不停,什麼都不敢想,可是又不能不想——這僅僅只是開始!只是一個開始就將她逼到這樣的境地,她痛哭出聲,如果可以逃避,就這樣一直哭泣下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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