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鳥聽到眼前的女子似乎要把它做成吃的,嚇得翅膀撲騰得更歡了。
連忙求饒道:
“別吃我,別吃我,我的肉不好吃的。”
“喲,沒想到你還能開口說話呢,真是稀奇。”
“你瞅瞅,這九夜瓊這麼大,連一株活的草木都沒有,野雞野兔也稀有得很,好不容易才逮到你,可不能就這麼放了。”
香眠兒喜滋滋地收起了籠子,哼著歡快的曲調走了。
“噸噸噸!”
香眠兒已經在準備配菜了,她快速揮舞著手裡的菜刀,把她從幽層嶺帶來的最後一塊藕切成塊,整齊地碼在菜桉上。
小黑鳥奮力地想從那鐵籠的縫隙中鑽出來,為了活命,還拔掉了自己雙翅上的幾根羽毛。
接著香眠兒把珍貴的香料從一個小瓶裡倒了出來,準備搗碎。
小黑鳥看著她嫻熟的動作,不過片刻就要生火燒油了,它狠狠憋了一口氣,把自己的身體擠出去了半截。
趁著香眠兒沉浸在自己烹飪的快樂裡,小黑鳥快速地鑽出了鐵籠的縫隙,頭也不回地就飛走了。
可還沒飛出多遠,身後就又傳來了香眠兒的喊聲:
“喂!你給我站住!”
一邊喊一邊追了上來。
小黑鳥閉緊了眼睛,只能不顧一切地朝前飛。
誰知身後一道皮鞭追來,纏住了它的腳,往回使勁一拉,它狠狠摔落到了地上。
香眠兒撿起地上的小黑鳥,撲了撲它的腦袋:
“你看你,還要跑出來,受的這罪做什麼。你孤零零一隻鳥在這九夜瓊也活不了多長時間,還不如被我給烹了,我呀,做的菜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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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香眠兒似是想起了什麼,面容浮起了一絲狠厲,喃喃道:
“可惜,他卻不珍惜,把我扔到了這個地方。”
抓著小黑鳥的手下意識捏得更緊了,彷佛是它跟自己有什麼過節似的。
被抓在手裡的小黑鳥本以為這次死定了,它從沒想過自己的死法是被人給煮了,哦,不,有可能還是給炸了。
但就在此時,找它的人出現了。
黃堇沒想過能在今日碰到香眠兒,看見眼前的女子,緊緊攥著小黑鳥,它已經張大了嘴巴,異樣難受的樣子。急聲說道:
“你快放開它!”
香眠兒聞聲尋去,看到了她最為憤恨的人。她把她趕出幽層嶺還不夠,還要追來九夜瓊,當真她就那麼罪大惡極嗎?
“竟然是你?到了九夜瓊,你還是不肯饒過我?”
香眠兒一字一字都透出她對眼前之人的恨意,卻忽略了她說的話。
黃堇看到小黑鳥的腦袋已經耷拉了下來,它可是唯一能找到夜羅的鳥了,若是它死了,那再想找夜羅就麻煩了。
她也顧不得那麼多,甩出初見,開啟了香眠兒的手。
“啊!”香眠兒由於突如其來的衝擊松了手,小黑鳥得了空隙,又一次摔在了地上。
她沒想到黃堇會動手,也沒想到她如今靈力精進如此,出手她竟毫無察覺。
黃堇快步上前,拾起了小黑鳥,看了看,還好它還活著。
“你幹嘛跟一個小黑鳥過不去呢?”
原來,黃堇是來跟她搶這只鳥的。
“哼!”香眠兒冷笑一聲:
“怎麼?你對一隻鳥都這麼有善心,卻讓今司對我這麼絕情?”
“我不過無心之失,況且你也沒怎麼樣,就要把我流放到這鬼地方來,現在又要不遠萬里跑來跟我搶一隻鳥!”
“我算是明白了,不論我做了什麼,你就是看我不順眼。這只鳥我要定了!”
語落鞭出,香眠兒使了七成靈力催動手上的長鞭向黃堇狠狠抽去。
她眼看鞭子就要落到自己的臉頰上,抬起手去擋,但沒想到香眠兒會使出七成靈力,手臂被那長鞭抽出一道血痕。
轉而又一道長鞭抽來,黃堇投出初見,讓那長鞭纏繞在傘身,動彈不得。
“香眠兒,你冷靜一點,這只小黑鳥是我的,它對我有大用處。”
香眠兒並未停手,語氣裡依舊充滿了恨意。
“今司、祝亭予和幽層嶺,哪一個曾經不是我的?還不是讓你給搶走了,若你說它是你的,那今日,我偏要搶過來。”
香眠兒松了手,那長鞭便落地消失了,隨即又出現在了香眠兒另一只手裡。這一次,她用了十分靈力,以閃電般的速度又向黃堇抽去。
與此同時,那根長鞭又快速分裂出數百條同樣的長鞭,一齊向黃堇甩去。
黃堇只得撐開初見,被逼得節節後退。
終於無路可退的時候,黃堇一腳用力蹬住地面,散起一陣塵土。傾注靈力,旋起傘柄,轉守為攻。
只見傘柄越旋越快,形成了一道氣流,盡數將長鞭纏繞成了一股粗壯的麻花狀。
“冬——”
那根粗壯的麻花鞭隨著一聲巨響,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旋即,塵揚迷眼。
這場對戰,轉瞬結束。她修習了近百年,竟如此不堪一擊。
屈辱和不甘,霎時襲上心頭。
但黃堇並未察覺。
“幽層嶺的事,本身就是你有錯在先,即使你無意害我,但你不該換掉我的炎須,若我真因此喪了命,那你是否真的會賠我一命呢,還只是會說你本無惡意?”
“還有今司和祝亭予,以前並不是只屬於誰,現如今也不是。他們不是一個物件,你爭我奪地刻上了誰的名字就是誰的了!”
“若你當真想回幽層嶺,去找今司說說,我倒也並不是那麼在乎幽層嶺有沒有多了一個人。”
一口氣說完,黃堇收起初見便轉身離開。
她這番話是輕賤還是施捨?
香眠兒只覺心中鬱結,怨憤難當。恨,又加深了一層。她心中暗暗立誓,她不會一直呆在這個鬼地方,早晚有一天,要讓黃堇也嘗一嘗,被拋棄、被憎恨的滋味。
九夜瓊的天一直都是暗濛濛的,黃堇也分不清時分,不過好的是,在這裡即使是白日裡,她也不必時時撐著初見。
前腳剛回到大殿裡,後腳今司就出現了。
“剛剛你去哪裡了?九夜瓊不似在幽層嶺,別跑得迷路了,我也找不到你。”
聽似是嗔怪的話,卻飽含著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