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轉頭看向胤禵，很嚴肅地說道：“開始吧。”
胤禵瞪著她，結結巴巴地問道：“開，開，開始什麼啊？”
他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給我做幫手啊，先把她衣服解了。”佳玉從醫箱裡掏出她定做的腸衣手套。
朝著屍體努了努嘴：“沒關係，我已經向她告解過了。咱們這樣做也是為了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她不會怪罪我們的。”
她不解釋還好，這樣一說，胤禵的小心臟又開始滴熘起來。
“那什麼，我，我幫你看著外面，你就在裡面安心的查驗。”胤禵磕磕巴巴地把一句話說完。
趕緊將臉衝著窗子外，監視遠處院子裡的一眾捕快。
看到他無助顫抖的背影，佳玉也不指望他幫多少忙，自己掀開白布，檢查起來。
這柳娘不愧是被安排，故意接近太子的女人。
身材修長，膚如凝脂。
佳玉著實為這樣一位花樣女子，感到可惜：年紀輕輕，便喪命於陰謀詭計之下。
確實身體沒有外傷，但很奇怪的是，除了臉部有異樣，身體別的部位和肌膚都完好未變。
佳玉將銀針插入她的顱部穴位內，又仔細地觀察她的臉部。還開啟她的嘴，看有沒有異物塞在口腔內。?
聽著佳玉在自己身後搗鼓了半天，胤禵還是不敢回頭，小心翼翼地問道：“好了嗎？有沒有查出什麼？”
佳玉正在聚精會神地做著檢查，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話。
胤禵又問了一遍，還是沒有聽到回應。甚至他感覺身後的動靜都沒有了，嚇得自己汗毛直豎。
顫顫微微的扭過身，差點嚇昏過去。
“嘔！”他差點吐出來，怕發出聲音被外面的人聽見，又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佳玉抬起頭，露出不解的神情：“你在幹嘛？不幫忙就算了，還想把人引過來呀？”
胤禵欲哭無淚，他現在對自己的這個妻子，真的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以為你在親她的嘴？”胤禵到現在還心臟砰砰跳。
佳玉發現她的口腔內有異物，正低著頭，仔細地趴著找。
結果胤禵正好看見，慌亂之下，還以為是她在親柳娘的嘴。
刺激得他差點嘔出來，幸虧後來反應過來，不過是角度問題。
“你來看看，她嘴裡是個什麼東西？”佳玉從她的舌根處扣出一塊碎屑。
舉在手上，就著月光，讓胤禵辨認。
胤禵看了半晌，就覺得這一個碎屑非常眼熟，但一時間想不出是什麼東西。
佳玉掏出手帕，將她口腔內的所有碎屑都摳出來，放進去疊好。
“等會兒帶回府研究。”她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拔出銀針。
“好厲害的毒，你看這顏色。”銀針已經全部變黑，而且末端還有軟化腐蝕的跡象。
胤禵盯著銀針看了半天，突然一拍腦門：“我知道了，她肯定是白蓮教的人。”
佳玉奇道：“你怎麼知道？”
“此時說來話長，等回去我和你慢慢解釋。除了這些，還能發現什麼嗎？”
佳玉將銀針和手帕都收好，招招手，讓胤禵來看柳娘的手指。
翻過她的手掌，細碎的傷痕便出現在胤禵眼前。
按理說柳娘身為弱女子，還在青樓裡專門服侍太子。
可她的手掌上卻有著很多細碎的劃痕，而且像是弓弦造成的痕跡。
“她在近期拉過弓？”胤禵仔細地看了看，又搖搖頭，“不像，拉弓造成的傷口不是這個樣子的。”
佳玉撥開柳娘臉上纏繞的頭髮，一條紅中帶紫的繩痕赫然在她頸上。
“她是被勒死的？”胤禵疑惑了，柳娘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攻擊性，但怎麼會在她身上出現兩種死亡方式。
佳玉的耳朵很尖，她好像聽見了外面有收拾碗快的聲音。
“估計是他們吃完了，咱們先趕緊走。”佳玉趕忙將工具收好，又將柳娘解開的衣服系上。
兩人剛走了幾步，胤禵又突然回頭。
“香還沒熄。”他趕緊跑回去，直接用手指將燃燒的香頭捏碎，一把將香灰擼進手中。
倆人還是原路鑽出缺口，一口氣往前跑了好遠才停下。
月明星稀，雜草叢生的小路上，只剩他們兩人並肩前行。
現在事情辦完，那種陰冷的感覺又出現在胤禵的身上。特別是周圍還有不知名動物的吼叫聲，他更感覺心裡瘮得慌。
佳玉這時才給他慢慢解釋柳娘的死因：“這柳娘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看來那天晚上，多的是人要她的性命。”
“就先說她頸上的這個傷痕，來人肯定力大無窮，已經活活將他的喉骨勒斷。”
“那她確實是被勒死的？”胤禵問道。
佳玉搖了搖頭，高深莫測：“非也，非也，她真實的死因並不是這個。”
將絲帕從懷中掏出來，佳玉指著它道：“真正的致命原因是這個，喏，毒。”
胤禵的腦袋已經轉不過彎來：“她還中了毒？”
“又是勒死，又是毒殺，她的命有那麼重要嗎？”胤禵已經猜測不到這柳娘的真實身份，他現在甚至聯想到太子身上的傷。
說不定就是這柳娘造成的，可是她為什麼最後又會死呢？
“與其說是重要，不如說是卑賤。”這是佳玉第一次直面人性的殘酷。
“千方百計也要弄死她，這些人也太殘忍了。”
經過了義莊這趟夜探，胤禵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他現在已經不怕鬼神之說，甚至還有心思點評：“這就是做探子的下場，沒有好結局的。”
“不過你怎麼知道，她最後還是被毒死的？”胤禵撓撓頭，難道這個也能透過肉眼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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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自己擅長的東西，佳玉還是很耐心地給他解釋：“其實在被繩索勒死之前，她就已經被人逼著服下毒藥。”
說到此處，佳玉還是很唏噓，“不過她還是很聰明，明著將毒藥吞下，暗地實際上是藏在了舌根下，並沒有吞嚥。”
胤禵機械地點著頭，突然靈光一現，大驚失色：“你的意思是，當時是有兩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