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陳木匠陪著笑,對南姝客氣道:“寒舍簡陋,貴人多擔待。”
“哪裡。”南姝微笑頷首,隨後環顧了一下四周。
屋內並無其他人。
“陳師傅,怎麼不見陳姑娘?”她疑惑地看著陳木匠。
“哦,小女在閨房裡。”陳木匠說完目光越過南姝瞥向她身後的兩名侍衛,為難道:
“公子見諒,小女一向有些怯生,您看……”
南姝明了,轉身對兩侍衛道:“你們倆暫且屋外等著我。”
“是。”兩侍衛應聲走了出去。
“這樣可以了嗎?”南姝看著陳木匠。
“多謝公子體諒。”陳木匠朝裡間的一個內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公子請。”
南姝點點頭,帶著青鎖跟在陳木匠身後走進了裡間,卻見他竟是直徑往一個房間走去。
“陳師傅,你……直接帶我們到陳姑娘閨房?”青鎖一臉訝異:“這方便嗎?”
不是說那姑娘怯生嗎,她們此刻可是穿男裝的啊,可以直接進姑娘的閨房?
越是這麼超乎常理,南姝心裡就越是安耐不住興奮。
看來這次她得提前一個月完成任務了。
“若是公子能看得上,小女便是公子的人了,沒什麼不方便的。”
“……”青鎖心裡暗念:那萬一“公子”看不上呢?這父親也太奇怪了。
南姝倒是沒有青鎖那樣的顧慮,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見自己的盟友了。
“陳師傅所言甚至,請吧。”她說道。
陳木匠開啟房門將兩人請了進去。
這房間倒是不算小,但房內的東西卻很陳舊,尤其床邊那個衣櫃,櫃門都硬生生地被蛀蟲啃出一條大裂縫了。
床上的帳子是灰色的,四周東西也沒有收拾整齊,隨便擺放,看著……有些潦草。
本是滿心激動的南姝不由微微擰了眉,這裡怎麼看也不想是姑娘家的閨房。
更重要的是,裡頭還真就沒有姑娘的身影啊。
“不是說陳姑娘在房中嗎?”青鎖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問。
“喲,剛剛還在呢。”陳木匠也是作得一臉的大驚訝。
南姝緊緊盯著他浮誇的神情,心中驟然升起一絲警惕。
若這位姑娘真是小六的話,她怎麼可能不在屋內等自己?
可若不是,那這位父親的一系列操作……正如青鎖剛剛所說那樣,確實很不尋常。
還有剛剛……他眼底分明劃過一絲——狡詐。
前後一細想,再環顧一下這屋子,南姝頓覺不對勁。
但她面上還是維持著平靜無波,微微一笑,“無妨,既然陳姑娘不在,那我們下次再約好了。”
說完她拉著青鎖就要往外走。
兩人還沒走出兩步,青鎖剛想問南姝為何走得這麼急,忽然門外就衝進來兩個手持大刀的彪形大漢,一下子就將門口堵住。
寒光一閃,青鎖頓時嚇得尖叫一聲。
南姝雖然也是心下一驚,但好歹還算比青鎖鎮定些,她回頭看著身後的陳木匠。
“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的陳木匠也一改剛才的淳厚老實,臉上陰沉一笑,“才剛來,公子就說要走,該是我問你是什麼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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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來僱丫鬟的,你們,你們這……這是想幹嘛?”青鎖壯著膽子,嘚嘚瑟瑟地護在了南姝面前。
“聽說你們為買一個六指丫鬟,出手很闊綽啊?”陳木匠坐在桌子前,抬起一腳踩在長板凳上。
南姝看著他的土匪舉止,問:“你們是什麼人?”
陳木匠抬頭看著南姝:“公子莫怕,我們呢,只是求財之人。”
目光掃了一眼凶神惡煞持刀擋住出路的兩個彪形大漢,南姝算是明白了:
“所以你們引我來這裡來,就是為了劫財?”
陳木匠露了一個陰惻惻的笑,算是承認了。
青鎖雖然害怕得很,但想著自家主子身份高貴,倒也不至於嚇破膽,於是斥罵道:
“你們好大的膽子,皇城之內,天子腳下竟敢做這種作奸犯科的勾當,就不怕丟腦袋?”
“呸,什麼狗屁天子,清朝狗子能奈我何?”陳木匠忽然目露兇光,對朝廷的不屑和憤恨之色盡顯臉上。
南姝穩了穩心神,想著自己外頭還有兩名保鏢,心中也定了幾分。
“你別忘了,屋外還有我的人在,若是我不能安全出去……”
南姝話還未說完,陳木匠忽地一個響指,緊接著門外便傳來了兩道沉重的腳步聲。
南姝和青鎖回頭一看,竟看見有兩個大漢拖著兩個暈死的人進來。
南姝定眼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不就是她帶來的那兩名侍衛嗎?
“……”不是說他們倆是府上最優秀的侍衛嗎,就這?
青鎖見狀更是嚇得面無血色,但知道自家福晉自小膽小,她還是壯著膽將南姝緊緊護在身後。
“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可知道我們是何人?”
“當然。”陳木匠胸有成竹地看著南姝:“大財主葉康平葉員外的小公子?”
聞言,南姝與青鎖皆是一愣。
所以,對方是誤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什麼員外,我們是……唔唔……”
南姝一下子就捂住了青鎖的嘴巴,示意她別亂說話。
顯然那兩個侍衛是還未來得及自報家門就被人放倒了。
這陳木匠看起來有很強的反清情緒,所以她不能洩露自己是皇家兒媳的身份,不然怕是會死得更慘了。
非但不能透露皇家身份,她們甚至連自己是女人都不能說,不然還不定會遭遇什麼不測。
眼下這情況可不能硬碰,想辦法離開此處才是重點。
南姝伸手從青鎖身上掏出出門前準備的那個大錢袋,往陳木匠面前一拋:
“這裡有一兩百兩銀子,你拿去,放我們四人走,今日之事我們就當沒發生過,只是不會對外說。”
陳木匠接過錢袋在手上掂了掂,一邊將錢袋往懷裡塞去,一邊嗤笑:
“一兩百兩?你當我們是叫花子嗎。”
“那你想怎麼樣?”南姝問。
“你家布莊生意遍佈各地,隨便一家布莊都價值上千兩,貴為少東家卻只值個一二百兩,說出去也不怕笑掉人的大牙?”
南姝也不反駁,只順著他的思路,再度發問:“你到底想怎樣?”
“你可是葉員外唯一的兒子啊,有你在,我怎麼也得分你老子一半的身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