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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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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四年, 正月過去後, 朝廷一片風平浪靜。

哪怕正月的硝煙猶在,康熙帝強硬壓下的態度,也讓蠢蠢欲動的暗湧無法成行,很快便銷聲匿跡。

康熙帝似乎毫無察覺到底下波濤的動作,乾清宮和東宮的關係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和諧。可裂縫存在便是存在, 並不能因為掩蓋而消失。

二月裡,康熙帝否決了太子爺推舉的人,反倒是另派人做事。雖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動作, 卻隱約暴露了太子與康熙間的不和諧。

隨即康熙帝又開始了第五次南巡,此次他所點中隨行的皆是小阿哥,成年阿哥無一人能隨同而行。溫涼本該是被康熙帝選中的行列, 只是後來他似乎又想到了另外的方面, 最終康熙還是把溫涼的名字從隨行名單上劃掉。

說實在的,察覺到這一點的時候,梁九功心裡滿是慶幸。

或許清宮一代代的主子都是這般性格。當初順治帝喜愛董鄂氏, 便無視了宮中規矩硬生生提拔她, 讓整個清宮的人為之側目。此後康熙帝寵愛太子時, 除開他外, 其他阿哥都需規避鋒芒,太子爺喜歡鞭子的習慣便是在那個時候養成的, 又誰敢避開他的軟鞭?

如今輪到溫涼也是如此,康熙帝真心把他當做後輩疼愛,時時召在身邊跟隨。可這對溫涼來說並非好事。如今爭奪皇儲的鬥爭開始浮上水面, 各個阿哥府的氣氛都很是詭異。溫涼面上看起來沒有根底,又是胤禛的人……

若是梁九功要下手,自然也是選著溫涼來。

康熙帝不是不知道這點,只是他的做法便是越發地昭告天下,彷彿如此便能深切打擊底下人的想法。許是萬歲爺仍對這些兒子們存著希望。

梁九功也不知道這些阿哥到底會如何做,只是他知道欲.望無止境,萬歲爺許是要失望了。

康熙帝南巡閱河,京城中很是安靜。看起來更像是風雨欲來前的安靜,逼仄的氣氛令人很是不舒服。

溫涼在這樣的環境下,被胤禛強行壓到了莊子上去休息。

認真的、謹慎的、好學的溫涼又一次通宵熬夜後,被綠意“不小心”又稟告給了胤禛。嚴肅的四貝勒痛定思痛,認為溫涼不適合繼續呆在府內,便與溫涼仔細商談後,秉著認真公正的原則,把溫涼送到莊子上休養。

熬夜傷身,在胤禛的強烈要求下,溫涼也不得不答應在莊子上休息幾日。

原本胤禛是打算送溫涼到他名下的莊子,只是後來被溫涼勸住了,“爺,你名下的莊子太明顯,某想去當初萬歲爺賞賜給某的那個莊子。”康熙帝很多東西雖是賞賜給溫涼,然面上還是掛著貝勒府的名頭。大部分都不在明面上,免得惹來更多的非議。

溫涼的莊子,便是上次鄔思道落腳的那個院子。胤禛在考慮了許久後,也點頭應允了。他希望溫涼歇息數日,但也不能把溫涼推到險境中。如今京內的氣氛很是詭異,溫涼此時正是個核心人物,此事可不能在溫涼身上被引爆。

康熙帝賞賜的莊子,連同著一隊侍從也賞賜給溫涼,有著貝勒府的人和這些人馬的雙重保護,的確是安全些。

這些時日溫涼一直埋首案頭,著實辛苦。這綠意看在眼裡,通風報信給胤禛的事情,溫涼心裡也是清楚,不過面上也不曾表露出來。算是默許了此事。

溫涼這些時日的確比較入神,江南的事情雖被康熙帝給壓下來,可這件事猶如不□□,總有爆炸的時候。看似裡面沒有胤禛的插手,可暗地裡的推波助瀾總是有的。而其中溫涼的身影可是少不了。

這事的確不怎麼急,引爆的日子也確在後頭。

溫涼一直熬夜,只是因為上癮。深夜時思路總是比較順暢,無人打擾,連風聲都顯得很是安靜。

遠離了溫涼隨手可得的書屋以及後,溫涼的作息在慢慢恢復。莊子上的時光總是悠閒的,沒有了京中那緊張的氣氛,便是綠意都有些鬆懈下來。

西山莊子外面一直有人在巡視,莊子內也都是府內帶來的精幹,因而莊子的步調一直安逸。看起來就像是極其普通的生活了。

清晨,溫涼起身時,正好比往常的時間稍早。他換上衣服後便徑直走到了屋外,打算自個打水。綠意正好端著銅盆從外面進來,連忙上前阻止,“先生,還是奴婢來吧。”

溫涼低頭看了眼井邊粗大的麻繩,又看了眼綠意的手腕,撒手把木桶丟了下去,拽著末端的麻繩道,“我自個來。”

綠意無果,只能站在邊上看著。溫涼好歹是鍛鍊過的人,這點小事還不至於做不到。等到他擦洗完後,綠意正好帶著早飯回來。

莊子上的食材很是豐富,有些小菜看起來比府內還新鮮。溫涼在這裡不過數日,臉色的確比先前好些。綠意這些時日都是親自下廚,忙活著溫涼喜歡的東西,希望溫先生能早些恢復精神。

溫涼漫不經心地加了顆花生米,看著上面紅色的外皮忽而說道,“綠意,我們來此多久了?”

綠意道,“已有四天了。”

溫涼頷首,似乎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後,綠意也就沒有再繼續想,等收拾了屋內的殘羹後,便在屋外守著。

來莊子上這些天,先生沒得看書,在書桌前待著的時間變少了,但還是時常會在書桌面前練字,常常一待便是一兩個時辰,不過對比起以前,倒是好多了。到了下午,大多會在莊子逛上一逛,也算是個新養成的好習慣。

午時後,溫涼在飯後出來溜達,晚春時節,雖然溫度稍微回暖,可說話時還常帶著白霧,溫涼被不放心的綠意包了好幾件衣裳,此刻許是溫涼心情正佳,他也沒有拒絕。

踩著莊子上的小徑,主僕二人在莊子上漫步。莊子大部分的奴僕並不負責侍弄莊稼,溫涼這個莊子倒是有個溫泉眼,尋常莊稼是不能生長的。只是溫涼對溫泉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來了這麼久了,也不曾看溫涼去浸泡過。

颯颯聲響,還沒等這一圈走完,忽然從牆頭翻進來個人,說是翻進來,實際上也算是摔進來的。綠意眼睜睜看著這人摔倒在牆角,惹來哀哀叫喚。

若不是綠意聽出了此人的聲音,此刻定然立刻拔出攜帶的武器,可這不代表著她的警惕心消失。她在人出現時便擋在了溫涼的前面,若是那人有絲毫的異動,綠意自然毫不猶豫地絞殺。

武仁絕望地趴在地上躺了好半天,這才悻然地爬起來,坐在地面看著主僕二人,也不顧及著被溼滑地面染上的溼氣,“你這裡的牆壁也太難爬了吧。”

他的武藝不錯,可剛才差點被弄死。這牆壁上的暗處都藏著不少小東西,進來的時候他差點給自己掛彩。

溫涼瞥了眼他狼狽的樣子,“某並沒有要求你過來。”

武仁魚打滾地站起身來,他今日的模樣又換了一個,似乎是對換裝有著某種特殊的喜好,“別呀,上次你讓我幫忙的事情我找到痕跡了。”

而且如果不是溫涼特地囑咐過,如今的武仁也決計不可能如此輕鬆地翻牆過來,外面守著的侍衛又不是吃幹飯的。

武仁如今的扮相看起來更似個三十出頭的文人雅士,便是臉上的兩撇鬍子也很是神似,隨著武仁說話的動靜而動作著,“你這莊子很是安逸,的確很隱秘。可你們出府定然還是留著痕跡,這三日附近都不對勁。”

武仁本身便是幹這個出身的,隱蔽行蹤或許做不到最好,可偽裝這件事情卻彷彿成了本能,假扮成文人雅士來山上踏青自然是非常得心應手。這樣的人在隨處可見,不會引起特別的關注。

他連續幾日偽裝成不同的模樣,實際上一直藏在西山不曾下去,如此也隱約察覺到了此中的不同。

“昨夜已經有人潛來,你猜究竟是殺你的還是抓你的?”武仁看似笑意滿滿,實際上笑意並未曾到達眼底,他的確是吊兒郎當的模樣,可萬沒有看著溫涼在眼前受傷的想法。

溫涼頷首,“你該走了。”不管有沒有人要動手,武仁在這裡停留的時間越久就越不安全。

白日的人比夜晚更少,他們也不敢靠近莊子。可一個普通人朝著這裡走來,也是會被記錄的。如果武仁短時間內不能出去,定然會惹來懷疑。

武仁抿唇,心中焦急,卻知道此事有道理,只能恨恨地又翻牆出去。

綠意來不及叫住他,回頭看著溫涼,“先生……”她本是想說什麼,又停下來換了另外一句,“他本來可以留下來換件衣服。”那屁股蹲上可還留著深深的痕跡。

溫涼道,“他走得越快越好。”那對他也安全。

綠意實際上想說的不是這件事情,等脫口而出又得到溫涼的回答後,又小心地看著溫涼,“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但凡溫涼出府,就算是入宮,綠意也一直跟隨著溫涼。她竟是不知道,先生不知在什麼時候聯絡上了武仁,更是商量了些連貝勒爺也不知道的事情。

綠意此刻有種莫名的感覺,或許這個才是先生答應來莊子休養的最終原因。

溫涼抬眸看著綠意,漫不經心地往回走,“不過是引蛇出洞罷了。”

綠意不用再問,便知道溫涼肯定不曾把這個計謀告知貝勒爺,若是貝勒爺知道此事,定然不會只有這些人隨著溫涼出府。

溫涼似乎是知道綠意的心理,淡薄地道,“既要引蛇出洞,便該有誘餌的模樣。”這莊子守備已是足夠,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仍有人在做打算,那再多的人也是無用。

“先生,這很危險。”綠意回憶著剛才武仁的模樣,他的擔憂不是作假。

雖然綠意不知武仁的身份,也不知道武仁到底是做什麼的,可武仁似乎欠了先生恩情。那平素都是笑嘻嘻的人忽而嚴肅起來,許是此事很是棘手。

是上頭的哪位?綠意不住猜測。

溫涼回到院子內,任由著綠意去排程莊子內的人手把院子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起來。他不在意的態度也讓綠意緊張的情緒變得安定,在給先生端了好幾次茶水後,便安分地守在角落裡。

隨著時間漸漸推移,又過了數日,一直都是平安無事。溫涼的步調依舊如是,並沒有因為此事而發生什麼改變。

數日相安無事,綠意面上看似放鬆了不少,可精神依舊緊繃,院子裡來回巡邏的人也不曾減少過。溫涼去散步的習慣倒是沒有改變,只是此後身邊都會跟著一隊人馬。

第八日,溫涼送給府內的書信剛剛遞出,綠意便緊張地回來,“先生,外邊的林子動靜不太對。”

這訊息是外頭的侍衛傳來的,他們都是上過戰場歷練過的,對殺意很是敏感。即使那感覺極其收斂,都被他們敏銳地覺察到了。

溫涼抬眸看著綠意,“你去做吧。”以綠意的能耐,該是做得到的。

綠意謹遵溫涼的吩咐,欠身退出去。

她把院子內的人都召集起來,除了通往莊子門的路上安排了人接應外,所有府內帶來的侍從都被她集中在院子裡。

溫涼拄著下顎聽著外面綠意沉穩有力的聲響,哪怕只是個女子,那股子氣勢讓外間的人寂然無聲,安靜聽從。這麼些年,綠意也歷練出來了。

他不經意地掃過擺放在桌面上的宣紙,那殘留的痕跡讓他回想起剛才送出去給胤禛的書信。溫涼篤定那封信定然送不到四貝勒府內,裡頭的信紙上可是添油加醋寫了不少好東西。

相信對幕後之人是份大禮。

綠意在片刻後回來,溫涼隨意地看了眼窗外,守在院子裡的人便有七八個,暗處的更不用說了,“不用擔心。”溫涼少有地安撫了一句。

綠意行了福禮,“先生,您是否要……”後面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溫涼隨意擺手,“不用,此處已是最安全的地方。”

綠意抿唇。

溫涼在胤禛提出休養此事時,便想出了這個計謀。倒也不是刻意以他為引,只是恰好是最佳的選擇罷了。

康熙帝許是不曾認真瞭解過他那些個好兒子對皇位的看重,他對溫涼的看重,撩撥著某些人的神經,同時又刺激著另外一波人的動靜。

溫涼算得上是最靠近康熙帝的人,若是能收為己用自然是難得的好事,可若是不能收入麾下,這些個知道溫涼才能的人,又怎能容忍此人在外晃悠,更別說康熙帝對溫涼又是如此看重。

再加上,溫涼的身份,許是暴露了。

康熙帝不是萬能,在其遮掩下許多訊息都難以找到真正的線索,可線索被抹去了不代表不曾存在過。只要溫涼這個人還活著,只要願意傾盡一切去查,總會查到些蛛絲馬跡。

想想,溫涼出門都能撞上個以為早便死了的武仁,又為何不會被查到線索?更別說這些阿哥們如今初露鋒芒,沒有一個是善茬。

溫涼原本放在京中的人皆是為了查探江南拐賣的事件,京城是達官貴人眾多,喜愛揚州瘦馬的人也是不少,這裡本身便是一個巨大的盈利場所。溫涼派去的人本便在收集相關的訊息,並且已有苗頭。

然也因此查出了另外的東西。

尚家在京城只能算是不起眼的人家,前些年被康熙帝重視還算好,這一兩年漸漸沉寂下來,知道的人也就少了些。可溫涼的人發現,這段時間在尚府外踩點的人卻是不少。

這個訊息只是附在其他訊息被傳遞給溫涼,可對溫涼而言已是足夠。

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尚家又沒有外敵,也遇不到這樣能時時刻刻盯著他們的人。

那只能是有人發現了他身份。

對此溫涼已有心理準備。

溫涼是胤禛的幕僚,與溫涼是和碩公主的孩子,這兩個身份是翻天覆地,又截然不同。

前者不過是個不起眼的平頭小民,哪怕現在被康熙帝看重,等風頭一過輕而易舉弄死也不過是小事。可若是和碩公主的孩子,即便那位與康熙帝並沒有切實明面的身份,可溫涼也算是康熙帝的侄子。

這層身份是無論如何也抹煞不掉,畢竟當初和碩和順公主在清宮數年,又是被順治帝指派下嫁。哪怕度牒沒有更改,可看著康熙帝對溫涼的重視,便知他對這份關係仍然看重!

康熙帝是個性情人物,四十二年,裕親王福全去世,康熙茶飯不思,並特定下令子嗣為福全守孝披麻,由此可見被他看重的親人是如何珍重。

胤禛這些年越發被看重,若是再增加一個溫涼,豈不是如虎添翼。且溫涼日日入宮,康熙帝對他比親子還親厚些,這便是極大的禍害!

此時康熙帝在外,京中空虛,能遏制這些阿哥勢力的人少有。實際上,也不會有。

便是鬧了個天翻地覆又如何,只要不留下任何的證據,溫涼若是真出事了,便也只有個暴斃的結果罷了。

溫涼只是推測有人或許會動手,而這可能性也唯有兩成。前言雖聽著暢快,可畢竟是在京城,真惹出事來,可不定能收尾。

豈料這兩成可能,竟是真的猜中了,所幸溫涼此前的防備也不算少,不然難以招架。

不過這人到底是誰,溫涼也沒有推斷出來。面上看來,能接觸到內務府查到這些記錄的人,左不過還是那些,也不需要特地去猜。

“先生。”綠意的聲音在室內響起,“您不該把奴婢放入屋內。”

她有些緊張,聲音都帶著緊繃的弧度。此刻便是外面那麼些人,綠意也不是全然信任。打從得知此事起,綠意藏在袖口的右手便緊緊握著利器。

溫涼抬眸看他,視線清寒,“你打算殺我?”

綠意驚詫地說道,“奴婢自是不會!”她身體搖擺不定,似乎是在跪下謝罪與站著警惕中徘徊。

“站直了。”溫涼掃了眼,綠意立刻站穩了身體。

“既然不會,多說無益。”清冷的話語讓綠意在心中澀然,很快恢復戒備的狀態。

在這般高強度的狀態下,綠意心中一片清明。她忽而意識到,先生定然在這段時日內做了某些事情,不然不可能把人引來。

可是引來人後,先生想得到什麼結果?

溫涼從不胡來,胡來只會浪費時間。但他會在知道情況的前提下亂來。

此時便是溫涼的亂來了。

門外小徑處,騷擾聲頓起,綠意隱約聽到了不祥的動靜,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利刃。她望著溫涼安閒看書的模樣,完全不能夠感同身受,只覺得事態緊張,萬分擔憂。

門外腳步聲近了,又近了些,綠意緊張地眨了眨眼,卻聽見屋內響起咔噠聲。她側耳看去,卻是溫涼闔上了書本,抬眸望著門扉處。

門開啟了。

綠意心頭一跳,思緒驟轉,難道門外的人盡數被砍殺了?!可她並不曾聽聞廝殺的聲響!

迎著淡薄日光,一道俊挺身影站在門口,光暈使得人看不清那人的臉色。

溫涼抬眸,那是胤禛!

胤禛背手站在門檻處,眼瞳中含著薄怒,“綠意,退下!”那其中夾雜的焦灼怒火如此明顯,令綠意背後一寒。

她抿著唇退下,屋門在綠意剛出時便被猛地關上,瞧著那聲音動靜,顯然四爺的火氣不小。

直到此刻,綠意才發現她身後已然被汗水浸溼,迎著外頭蘇培盛的目光,越過他往後望去,此刻院外已經被熟悉的侍衛所包圍。

胤禛帶來了貝勒爺半數的府兵。

屋內。

溫涼迎著胤禛的視線,從靠椅上站起身來,他看見了胤禛面帶薄怒的模樣,也發現了胤禛身上勃發的怒意。

“爺在生氣?”

胤禛沉聲道,“先生以己身為誘餌,卻來問我生不生氣?”

溫涼迷惑地眨了眨眼,他的確感覺到胤禛身上深沉的怒氣,可話語中卻沒怎麼發現,“武仁會去通知爺,爺也會前來。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大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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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生前,溫涼甚至沒有三成的把握此事會發生。可能性既如此小,不告知胤禛,也是常理。

從一開始的時候溫涼便算計好了一切。

意識到這點,胤禛心頭怒意更甚,他漫步走到溫涼面前,彼此間只有一步的距離,“人心難測,先生怎的知道武仁便定會投來貝勒府,爺又一定會來救你?!”

語調既冷又烈,宛如炸開的煙花,到了極致反倒顯得更冷徹。

連“爺”這個自稱都出現了,那便是盛怒了。

溫涼抿唇。

“武仁欠了某的恩情,從此處離開後,定然會去貝勒府報信。您接到訊息後,也會帶人前來阻止此事。目前雖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動手,不過範圍尚小,我等也該知道究竟是誰,只要不鬧出大事,便是安全的。”他淡聲解釋道。

他習慣多做一手準備。

胤禛打斷溫涼的話,“先生何以知道,此刻我必定在府內。若是我外出,府內無人敢動,先生是置己於何處!”

“爺,當初某也曾入白蓮教涉險,並沒有什麼不同。”溫涼蹙眉,看不出究竟有怎樣的因素會讓胤禛怒意未消。

胤禛在溫涼面前踱步,胸口的擔憂後怕無法傾倒,望著溫涼的茫然實在是氣得內傷。他性情內斂,溫涼雖知道他心意,也不曾道破。此事如同朦朧中隔著層紗霧,沒捅破便不知道到底是如何深沉。

這一次,胤禛成為了單刀直入的人。

“先生風采絕倫,我心慕之。”胤禛清寒的語調響起,隨著他的步伐愈發靠近,“先生既知此事,便該知我如今是何感受。反倒來問我為何心焦?”

溫涼頓住,眼中淡淡的惑色散去,想起了溫和。

……若是如此,倒是他真的錯了。溫涼的確不曾思及此處。

“爺……”溫涼剛開了個頭,便被胤禛打斷。他在溫涼面前站定,眼眸幽深,然眉宇間卻含著倦怠,“先生若是能以自身為重,自是再好不過的事情。我從不曾真正強迫先生何事,可唯有這件,還望先生放在心上。”

不管是溫涼的女裝,安全,派人跟從,甚至是後面的一些問題,看似是胤禛態度強悍,可若沒有溫涼的默許,胤禛從不曾強行做事。

於溫涼,胤禛極大地放權。若是溫涼背叛胤禛,他許是能死上成千上百次了。

溫涼意識到這點,皺眉,“爺,你不該如此。”人心難測,便是溫涼自己,也不能確保真的不會出現任何的問題。胤禛把偌大的信任交託給溫涼,為君者乃是大忌。

“先生勿惱。”胤禛輕嘆,一旦談起他的事情,溫涼便立刻忘卻了自身。哪怕胤禛知道這份關心並非出於情感,可仍舊心頭舒暢。

然這不代表著溫涼的問題能躲得過去。

“爺不生氣了?”偏偏這眼前的溫先生還不開竅,自己撞上來。

胤禛挑眉,冷冽含存眉目間,“先生可知門外為何人?”

溫涼乾脆利落地搖頭,“某不知道幕後為何人,只是透過送信人派出去的信件試探了些東西。透過後面的動作,該能知道此人是誰。”他的視線落到胤禛身上,“難道爺已經知道此人是誰?”

溫涼事先指使過送信人路線,若能依計劃行事,此人當能逃過一劫。

“不知。”胤禛背手,從他的人馬上了西山開始,那些不對勁的地方隱藏得很是快速。胤禛並不畏懼打草驚蛇,擔憂的是溫涼會不顧安危強行做事。

溫涼永遠都不會知道,胤禛鎮定的面表下,身後的內襯早已溼透。

“先生既不知道來者為何人,又不知道結果如何,更加不知道如何收尾,便強行安排此事。若是沒有懲罰,實在不合規矩。此後半月,便勞煩先生在莊子上休養,不要出去了。”看起來光明正大,私底下聽來像禁足,明擺著卻是強詞奪理的話,讓溫涼不禁蹙眉,試圖辯駁。

他沒有胡亂來,也沒有不知道如何收尾,武仁和胤禛的動作都被他計算在內……溫涼唯獨算漏了胤禛來此後的反應。

溫涼不自覺地微微噘嘴,哪怕只是幾瞬的事情,很快恢復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被時時關注溫涼的胤禛給捕捉到了。

胤禛眼裡閃過笑意,“還請先生讓人收拾東西吧。”

溫涼疑惑,“收拾去哪兒?”

這一次胤禛的笑容便明顯了許多,“西山。”

溫涼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胤禛所說的莊子並非他現在所待著的莊子,而是另外安置的莊子。溫涼抿唇,望著胤禛叫人進來收拾東西,看著他眉目舒展的模樣,便知道他如今不是那麼生氣了。

溫涼發現他並不能弄懂胤禛的心思,此事也的確事關重大。胤禛所說的懲罰更像是個玩笑。便沒有這懲罰,胤禛也是要把溫涼帶離的。

不管是在溫涼的莊子上,還是在胤禛的莊子上,對溫涼來說差別都不是很大。不過這段時間在莊子上休息了數日,溫涼的臉色倒是好多了。

胤禛親自騎馬護送,直接把溫涼送到了另一處莊子上。本便是在同一地,也不過花了半日的時辰,等東西安置好後,時辰都晚了。

溫涼望著打算回京的胤禛,偏頭問道,“爺不打算留下來?”如今康熙帝不在,這早朝自然也是不需要去了。

胤禛整理袖口的動作停下來,神情莫測地看著溫涼,似乎是想從溫涼面容上看出什麼,片刻後招來蘇培盛,“再整理一處房間。”

溫涼則是讓綠意準備膳食,雖然這裡是胤禛名下的莊子,可溫涼的動作自然嫻熟,並沒有奇怪的感覺,淡定地彷彿和前幾日一般。

胤禛對溫涼的性格早已熟知,自不會期待溫涼會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等蘇培盛派人把地方收拾出來後,胤禛便回去換了身衣裳。雪水侵染了衣物,並不是那麼舒服。

等人出來時,晚飯基本上準備好了。溫涼本打算去叫胤禛,見著人出來了,便請他入席。胤禛吃飯沒有太大的架子,也不喜歡鋪張浪費,見著莊子準備的清淡菜色,心裡也是滿意。

兩人吃飯都安靜無聲,等解決了一日三餐這樣的大事後,胤禛擦拭嘴角,道,“先生在莊上這些時日,可曾去試過那溫泉水?”

溫涼搖頭,“某不喜下水。”

胤禛道,“今日先生受驚受寒,還是泡泡這溫泉好些。”

溫涼抿唇,認為他沒有受寒也沒有受驚,只是抬眸看著胤禛時,突然想到溫泉煮雞蛋的事情,“溫泉水能把雞蛋煮熟嗎?”

胤禛沒料到話題跳轉這麼快,聞言沉吟,隨後把莊頭給尋來了,把溫涼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莊頭小心道,“得用的溫泉眼都是適合浸泡的,那種滾燙的水溫一般不能入內。不過在大泉眼邊,的確是有幾個小泉眼,以內裡的溫度,該是可以的。”

溫涼點點頭,“某會去的。”

胤禛深以為溫涼同意此事,其實是奔著溫泉煮雞蛋去的。

眼見著胤禛慢條斯理整理完儀態的問題後,溫涼正好從桌邊起身,“爺也要去嗎?”他自然而然地邀請,在人家的莊子上肆意似乎不是那麼好。

胤禛呼吸微頓,黑眸望著溫涼,低沉磁感聲線滑過,“先生先去吧。”

溫涼點點頭,帶著綠意走人了。

胤禛單手拄著額間沉思,溫先生似乎是不知道,禁慾其實是件挺可怕的事情,隨意撩撥不是好事。

綠意知道溫涼要泡溫泉,早就讓人去盡頭的屋子準備,而後又給溫涼準備好了替換的衣裳。尤其是溫涼剛才提到的雞蛋。

溫涼看著那橢圓的雞蛋,閃過剛才對話的畫面。

胤禛對溫涼奇特的言行似乎從沒有反駁的時候,最常做的便是直接確認是否可行。問的少,做的卻是不少。

溫涼順著石子路走到了盡頭,也從沉思中回神,那精緻的建築伴隨著水聲展露眼前。他的神情淺淡,唯有入內尋到了那小溫泉眼後,眼眸似乎亮了幾分。

綠意把東西都安置好,一早便帶著人都出去外面守著。

先生一貫都是喜歡自己做事,便是這泡溫泉,怕也是不例外的。

守在外間半個時辰後,正微動腳趾活動筋骨的綠意看見熟悉的身影,卻是胤禛帶著人過來。

眼見著綠意仍在此處,胤禛臉色微變。

“先生進去多久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九千更新get√

麼麼噠,早睡早起身體好,不作死了( ̄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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