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靜了一靜，我發出了一聲嗤笑聲道：“是不是知道了這個後，他便想起了我那外公家裡可是鎮上的老秀才，也算是書香門第，肯定會留有一些藏書古籍。”
葛木壯亦笑了一聲，道：“沒錯，他的確是想到了，所以呢，是特意跑回鎮子裡找了田二混子。”
我想起了當初在湘城遇到顧耀祖之時，他那種惡意，和他說的話……
我還沒問呢，猴子問道：“妞的外婆呢？”
葛木壯朝他瞟了一眼。
猴子淡聲道：“我們去年在湘城遇到過顧耀祖，不過那個時候他應該是不能確定妞就是妞，所以特意給妞說，說如果她是顧妞，那就回去，因為她外婆快死了。”
“還有這事！”葛木壯驚訝的道一句後，臉色便沉了下來，冷聲道：“真是有心機啊！”
“怎麼了？”我輕聲問道。
葛木壯嘆了口氣道：“你外婆早死了，他那完全是詐你！估計就是想詐你回來，只要你回來，再讓田二混子認出人來，在這塊他的地盤，他想怎麼對付你都可以。”
我聽到他第一句話便吸了口涼氣，也沒有想著去問他後面的，衝口道：“死了？什麼時候的事！”
那一年我看到的那個老婦人，雖然的確很顯老，但是身體看著也還康健，怎麼就……早死了？
“那一年，你離開後沒有多久，她就去世了。”葛木壯聲音頓了下，才接道：“當年你買書的那些錢，田二混子都拿去做了彩禮，但是結婚還是要錢的，而且，田二混子找的那個女人也是個厲害的，當時逼著田二混子擺酒，還要買三金，田二混子轉頭就去逼他娘，要她娘出錢，還聽了那媳婦說的，要將房子全部轉到他和他媳婦名下，也就是將他老孃從房產證上除名。”
“她同意了？”我輕聲問道。
“怎麼不同意？”葛木壯冷笑了一聲道：“你那外婆，當年為了自己兒子連女兒都能賣掉，一門心思就是想著兒子結婚生子，這兒子要結婚，哪還有什麼不答應的？不說馬上去變更房產證，還拿出了她珍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器給了那個女人，
你估計是想不到吧，那金器可不光是金手鐲金戒指和金項鏈什麼的，還有兩根金條！聽說可是很有些粗的金條！當年田二混子出事，她寧願賣了你媽也沒有拿出來，那時候，倒是都拿出來了。”
我的心不覺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咬著唇道：“然後呢？”
“然後？然後田二混子就風風光光的將媳婦娶進了門，再然後，啊，三天後，就將他娘給趕出了門。”葛木壯冷聲道。
“趕了出去？”我驚道。
“是啊，聽說是給卷了一副鋪蓋，包了幾件衣服，就給趕出了家門，隨後就將家裡大門鎖給換了。”葛木壯嗤笑了一聲道：“可你那外婆啊，都被趕出來了，還對外面的人說，她不是被趕出來的，只不過兒子結婚了，這開銷也大了，她也不能吃白飯，所以是自己要出來找工作的，還求著那些街坊，幫她找點事做。”
“愚蠢。”我低低的罵了一聲，再又問道：“那？”
以我看到的那些街坊鄰居，應該是不會放任外婆流浪的，那麼，為什麼……
“當時是有人收留了她，那戶人家是在河邊開餐館的，人家收留了她洗碗洗菜，加打掃衛生，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工錢。”葛木壯道：“她是自己捨不得用，將那些工錢都存了起來，存了兩個月後，便喊了田二混子來拿錢，
那飯店後面就是河，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她和田二混子夫妻兩人並沒有在店前面給錢，而是在店後面臨著河邊的地方給錢，據說，就是當時橋上正好有人經過，看到他們三人起了爭執，你外婆好像是求著那兩口子什麼事，可田二混子兩口子不答應，
田二混子還直接從她手裡搶過錢就走，你外婆在後面追，追了兩步，就腳下踏空，摔到了河裡，那時候正好是山洪季節，已經連下了幾天暴雨，河裡的水漲得老高，水流又急，她掉下去，幾乎是瞬間就被沖走，橋上的人想救都來不及，後來，是在下游十幾裡地才找到的屍體。”
葛木壯的聲音再又頓了下道：“還好是當時橋上有人看到了，聽說田二混子還跑去飯店鬧事，說是人家弄死他娘的，讓人家賠錢。”
猴子冷嘖了一聲，低聲道：“特麼的，今天下手輕了。”
葛木壯也輕嘖了一聲，然後對我道：“這些事，其實我原來也是不知道的，是後來有次我回來，在鎮上遇到了田二混子，結果那混蛋看我是開車回來的，就跟我一頓瞎說，說什麼找到了我的童養媳什麼的，被我一頓狠揍，後來我想想不對，就去打聽了一下，這才知道這事。”
葛木壯聲音又頓了下，聲音放輕了一些道：“我覺得吧，你既然已經離開這裡，已經決定徹底忘記這些不堪的過往了，這些事也就沒有必要和你說了，就算說了，你也做不了什麼，不過是憋氣而已，所以也就沒有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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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長長的，輕籲了一口氣。
然後我輕搖了下頭，道：“你接著說，顧耀祖還幹了什麼事？”
既然這是外婆自己的選擇，我也沒有必要去替她惋惜什麼。
葛木壯揚著眉的看了我一下，唇角亦勾了點笑意，不過呢，又馬上沉了下去，沉聲道：“你當時，將你外婆家的書大多都帶走了，但是有半本古地理志卻是拉下了，顧耀祖得到了那個殘缺的半本地理志，帶回去後，到合城裡又查了一些資料，給他推斷出來，在合城的三合地區，應該有古代貴族的墓地。”
葛木壯的聲音又頓了頓，道：“三合正好是合城舊城改造的主要地區，他岳父幫人弄了一塊地，他呢，又和那人勾結，偷偷的進行私下挖掘。”
葛木壯的聲音再又頓了頓，道：“他們挖出了一個大墓，那可是江南地區非常少見的漢代貴族墓，就那墓葬的規矩和佈局，好好挖掘出來，其歷史價值都不可估計，可惜啊，整個墓都已經被他們破壞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