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陵光是自己開的車。
車子開出門口的彎道後，陸陵光對著後視鏡道：“那個鼎不需要？”
陸漓淡淡一笑道：“那個鼎本也是最不重要的，既然有傻子願意出錢，那就讓他出錢買唄。”
他聲音頓了頓，對著後視鏡裡臉色有些那啥的陸陵光道：“他出價都這麼高了，總價值早超過一個億了，你自然就沒有必要花高價去買那個方尊了。”
陸陵光愣了一下，隨後道：“你真狡猾。”
“彼此彼此。”陸漓哈哈一笑。
我想了想，問道：“那個買鼎的，會是誰呢？”
最後出價的是一個拿著電話的代理人。
“不會跟陸嘉誠有關的。”陸陵光先出聲道：“他完全不懂這個，也從來不碰這個，那個人啊，從來沒有靠本事賺過錢。”
“不錯，不會是陸嘉誠，應該是手上有青銅器的人。”陸漓道了一聲後，沉吟了一會道：“是一個手上有青銅器，但是並不算懂青銅器的人。”
我想著居然這麼高的價格來買一個沒有銘文的鼎，也學著陸漓那樣子翹了下唇角。
按照陸漓跟紀先生的約定，青銅器拍賣的一半利潤歸他，這一位一下出了四千四百萬，再加上前面的那四樣，總價格就已經到一億九百萬了。
的確是沒有必要再讓陸陵光出高價。
我以為我是暗搓搓的高興，其實是笑出了聲，引得陸陵光都從後視鏡裡瞪了我一眼。
陸漓輕笑了一聲，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對陸陵光道：“我們得手的這五個青銅器裡，有三個是有銘文的，只要有這三樣，你回去後，不管是哪裡都會搶著要。”
聲音頓了下，陸漓接道：“申城也是一樣。”
陸陵光嗯了一聲，問道：“那，要是分開呢？”
陸漓微蹙著眉想了一下，道：“三個銘文的你不要分開，那個酒尊你可以找個地級城市，也是可以撐場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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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陵光點點頭：“我知道了，那乾脆都給申城吧，QFII也是在申城註冊的。”
我看著陸漓眼睛閃了一下，隨後露出了瞭然。
我對著陸漓眨巴了下眼睛。
陸漓笑了一下，對陸陵光道：“你捐的時候，用集團公司的名義捐，但是領獎的時候，用個人名義領就好。”
陸陵光哼了一聲道：“這個我知道，不用你教。”
哼完之後，他還扭頭對我道：“許律師助我很多。”
我趕緊對他道：“你小心，小心開車！”
等陸陵光扭回頭去了，我問道：“你們兩打什麼啞謎？”
陸陵光哼了一聲，還沒有說話呢，陸漓笑道：“我們拍下這些東西，等款付出去後，陸嘉誠他們馬上就會知道，不過呢，阿光是用集團名義捐獻的，這可是大大的提高陸家整體名聲的好事，所以陸老爺子是絕對不會讓任何人破壞的。”
“而且我是在申城捐獻，那兩人想要QFII，想要得到明年的政府支援，也不會蠢到這個時候來下絆子。”陸陵光接著陸漓的話道：“不過呢，許律師說過，這關係啊，除了身後的背景重要，其實更重要的是要認得人，要有人脈，所以我用個人身份領獎，那麼別人認識的，還是我這個人。”
我想了下，道：“就是說，不會影響到你在申城的地產專案。”
“這事有用的就是地產專案。”陸漓笑道：“比起QFII這種賺了錢就會跑的基金，真正有實際投入，而且能直接帶來GDP提升的專案，才是最受政府喜歡的。”
“哎，你說，陸嘉誠也是在國內混了那麼多年了，怎麼……”陸陵光哼了一聲，沒有說下去。
不過後面的意思誰都能聽懂。
我不覺朝陸漓看去。
陸漓神色有些淡的道：“人沒有心正經做事，當然也沒有人會正經的和他交往。”
“那倒是，他一心只想走捷徑，交的也都是那麼一些人。”陸陵光冷哼道。
陸漓沒有接他的話，只是轉頭看向了窗外，然後道：“走錯了，我們不回賓館，直接去遊艇碼頭。”
正好是在路口，陸陵光打了下方向盤倒頭，道：“直接上船走？總要吃過中飯吧？”
“既然要走，就早點走，出去公海，我的手機就不通了，省的囉嗦。”陸漓淡聲道。
車裡靜了一會後，陸陵光道：“我知道了，你儘管關機，這邊的事我會給陸老爺子說的。”
陸漓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我看了看他們兩個也沒有再說話。
車子停在了上次我們去過的那個遊艇碼頭，小王已經等在了碼頭。
陸陵光將車子停在了碼頭外面，看著我們下車後，搖下了車窗。
我以為他是想喊我，便對他揮揮手。
陸陵光對我笑了一下，卻是視線越過我，對陸漓道：“你，準備一直帶著她在那嘛？一直到那一天嗎？”
陸漓的身體輕顫了一下，然後轉身看向了陸陵光。
他看著陸陵光慢慢的笑了起來，道：“我已經過了他們說的那一天了。”
陸陵光的眉頭皺了起來。
陸漓笑容更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牽著我的手往裡面走。
走了幾步後，陸漓又停住了腳步，背對著陸陵光道：“阿光，你還太嫩了，與其想著那一天，不如想著，自己怎樣才能支撐起一片天吧。”
我下意識的回頭朝陸陵光看去。
陸陵光的臉色果然黑了，眼睛也瞪大了。
咬著唇的狠狠瞪了陸漓一眼，然後又看了我一眼。
再然後，他的車子就嗖的一下，開出去了。
“你們……”我指著那一下就不見的車屁股，低聲問道：“這又是什麼意思？”
陸漓亦轉身看了一眼，然後輕笑著道：“沒什麼，就是給他一點動力。”
動力？
“好了，我們先上船，小金租的船在外碼頭，我們先去那邊的漁村吃個飯，順便等下小金。”陸漓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手機。
然後牽著我往裡面走的時候，撥通了紀先生的電話。
他只跟紀先生說了三句，第一句是說他走了，第二句說以後的事交給他手下一個姓金的全權處理，第三句是那個姓金的會找你，接頭暗號是新生。
陸漓說著新生兩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似乎煥發出了一種異樣的光彩。
讓我移不開眼的看著他。
那天，我們上了遊艇去了小漁村吃飯，然後又上了一艘總有二十米長的大遊艇。
下午的時候接到了金先生，船便開出了香城。
進入了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