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場還有幾分鐘的時候，黎先生帶我們進了主會場。
會場前面是展示臺，中間擺放了有兩百多張椅子，而兩邊則是兩層高的梯階，放了兩排桌子，桌上有電話。
黎先生帶著我們在中間的位置坐下，沒有多久，陸陸續續的便來了人，將會場都坐滿，我們這個位置便完全淹沒在人頭裡，不再打眼。
也不再有各種目光看過來。
我輕籲了一口氣，朝兩邊的桌子看去。
此時桌子後面的位置也已經坐滿了人。
“那是外場的。”陸漓也看了一眼後，低聲道：“有些人不喜歡出頭露面，所以不會出現在現場，只是透過這些代理人出價，就算最後買到了東西，也是匿名。”
我看了看那些人，點點頭，明白了。
拍賣會是九點準時開始。
這次拍賣會是中華地區文物的專場，第一個拍賣品上來後，我便沒有心思去看周圍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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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津津有味的看著那上面的展品，聽著上面拍賣人的介紹，還有陸漓輕聲的介紹。
陸漓說話的聲音很輕，幾乎是貼著我的耳朵細語。
這讓陸陵光好幾次都從我的另外一邊探頭瞪他。
幸好第五個，陸漓看中的那個青銅器便上來了。
那是第一個青銅器，是一個祭酒器。
起價就是八百萬香幣。
拍賣主持人報出價格後，並沒有任何人出價。
然後在拍賣人第三次詢價，即將要流拍的時候，陸漓舉起了牌子。
沒有任何人競價的拍下了這個酒盞。
隨後上來的是第二個青銅器。
陸漓依然是在第三次詢價的時候舉牌。
這次有人跟價，陸漓舉了三次牌，一千兩百萬的時候拿下。
然後是兩件別的古物。
當第三個青銅器上來的時候，有人搶先出價，三個人輪番出價，直接將價格抬到了一千五百萬。
陸漓直接將價格開到了兩千萬。
一錘定音。
放下牌子之後，陸漓微微側頭，對陸陵光使了個眼色。
陸陵光點了點頭。
這三樣拍完後，中間便是一些其他的拍品，其中還有紀先生那裡的那個碗。
起價三千萬。
陸漓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舉了牌子，後來隔個幾百萬便舉一次牌子。
後面從者甚眾。
連陸陵光都神情嚴肅的舉了兩次牌。
那價格是蹭蹭的往上走。
過了九千五百萬後，陸漓沒有再舉牌，只是輕聲的對我說：“你看旁邊。”
隨著他這聲話，那兩邊的代理人裡面有幾個人開始舉牌。
過了一億後，場內的人都安靜下來，只有三個代理人在一直舉牌。
最後的成交價是一億五千萬。
最後一錘定音的時候，一直安靜的拍賣現場發出了一片低呼聲。
那是一種刺激過後的興奮聲。
我也不由的按住了心臟，輕籲了一口氣。
陸漓輕笑了一聲，握住了我放在膝蓋上緊握成拳的手。
當下一個拍品抬出來的時候，陸漓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
然後將電話的螢幕放在我眼前。
那是一條簡訊，一個字：謝。
我看了下備註是棒槌，想了好一會，才明白，那應該是紀先生的備註。
我有些無語的瞅了他一眼。
陸漓笑了笑，收回了手機，對也側頭看過來的陸陵光示意了一下。
陸陵光臉色沉凝的點點頭。
那個碗後面的第四位，第四個青銅器搬了上來，這是一個鼎。
起價就是一千兩百萬。
前面三樣都是八百萬的起價……
我不覺瞅了陸漓一眼。
報價一起，便有好幾個人出價，轉眼價格就上了兩千萬。
其間陸陵光看了陸漓好幾眼，陸漓都一臉平靜的沒有出聲，連一點示意都沒有。
陸陵光便沒有舉牌。
過了兩千萬後，舉牌的速度便慢了下來，而在主持人叫兩千四百萬的時候，再沒有人出價。
眼看著錘子就要落下。
陸漓輕點了下頭。
陸陵光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兩千五百萬拿下了那個鼎。
那個鼎之後隔了幾個拍品，送上來的也是一個青銅鼎，起拍價格也是一千兩百萬。
這一次陸陵光一開始就舉牌，隨後不光場內的，就是兩邊的代理人也紛紛出價。
價格是直線上升。
我有些不解的看向了陸漓。
這六件青銅器，在紀先生那，陸漓就跟我說過，這裡面，最有價值的其實就是那個祭酒器，因為那不光是祭奠所用，而且上面還有銘文，第二件就是他兩千萬拍下的那個，陸陵光那個鼎處於第三，而最後這兩個其實實際價值應該是沒有前面四樣強的。
特別是這個蹭蹭蹭直接上了三千萬的鼎！
在兩千七百萬的時候，陸陵光在陸漓的示意下再次舉了一次牌，那舉牌子的人一下又多了起來，隨後他又在陸漓的示意下於三千兩百萬的時候舉了一次牌。
他手還沒有放下呢，場內一下多了十幾個舉牌人同時舉手。
價格直線上到了三千八百萬，才算慢了下來。
不過，就算陸陵光再怎麼示意，陸漓也一點表示都沒有。
最後，這個鼎以四千四百萬的價格，被別人拍走。
陸陵光向陸漓瞪去。
陸漓斜飄了他一眼，翹了下唇角。
再隔了幾個拍賣品後，最後一個青銅器送了上來。
這是一個小型方尊。
比起普通的尊，這個方尊的體型比較小，比起前面那個鼎就更加嬌小。
當聽到起拍價不過是五百萬的時候，場內有幾人笑了出來。
這一次，陸陵光又是一開始就舉了牌，陸漓側身朝他瞪去，還伸出手壓住了他的手。
我們雖然坐在中間，但是這種拍賣會，除了舉牌，大夥都不會有什麼動作，最多也就是竊竊私語而已。
所以，陸漓這麼大的一個動作，還是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我偷眼看過去，看到有幾個本來是有意舉牌的人都面帶猶豫之色，而那幾個先頭舉牌舉得熱鬧無比的代理人也紛紛在講電話。
我心裡笑了一下。
陸陵光很是聽話的沒有再舉牌，另外幾個舉牌人的速度便慢了下來。
到了九百萬，就不動了。
然後陸漓眨了下眼，陸陵光馬上舉起了牌子。
一邊舉牌子，還一邊對著陸漓狠狠的瞪了一眼。
陸漓長嘆了口氣，還拿手捂住了臉。
沒有人跟陸陵光競價了。
陸陵光一千萬拿下了這個方尊。
方尊後面再有兩個拍品，整場拍賣會便結束了。
當主持人敲鐘的時候，一直坐在陸漓另外一邊的黎先生忍不住問道：“陸先生，這幾個青銅器有什麼講究？”
“國寶。”陸漓淡淡笑道：“圓明園流失出去的國寶。”
說著，陸漓就起身，帶著我往外面走。
連黎先生都沒有再理，更沒有理其他那些想過來搭訕之人。
而陸陵光則是緊跟在了我們身後，出門之後，直接讓我們兩上了他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