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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嶄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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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羅桑是一個很好的對手,在職業考試的時候,我最後只贏了她半目。”塔矢亮的話讓天野覺得非常驚訝:難道說這位大久保小姐的棋力竟然和塔矢亮相去不遠嗎?

而坐在一旁同樣聽到這句話的進藤光也忍不住握緊了拳頭,而他身後的藤原佐為則是一臉若有所思:就目前看來,女孩的棋力比上塔矢亮的話應該是還差一點吧?

不過,女孩的這局棋,的確很有意思。

“那真柴君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真柴君好像是第二名吧?”大概是塔矢亮給他的答案讓人太過驚訝了,所以天野繼續詢問旁邊的另一位透過者。

“呃,我和大久保的對弈嗎,好像……”真柴本來看著螢幕而幸災樂禍的臉頓時變得非常難看,支吾支吾地不願多說。倒是旁邊的和谷看到之後忍不住嗤笑,“真柴,中盤就輸給大久保桑其實沒有什麼好覺得丟臉的。”

天野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第三名的大久保以半目之差輸給了第一名塔矢亮,更是中盤勝於第二名的真柴充,如果她真的有如此的實力,為什麼卻未曾聽說過有關她的事情?而且螢幕上的黑子,真的看不出有任何特別出彩的地方。

“剛才對弈還沒開始的時候一柳老師也說他曾經和大久保小姐在網路上下過棋,”天野的話讓所有人皆是一驚,“他還開玩笑地說自己差點輸了。”

話音落下,一室靜默。如果女孩沒有一定的實力,就算這句話是開玩笑的,也不一定能夠說得出口。

“黑子開始行動了……”不知誰說了這麼一句話,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螢幕之上。

只見黑子打吃而後接,表面上看似是被動落後,但是在場大部分人都已經看出了端倪,黑子這幾手可謂是城府極深的計算,白子怕是已經難以逃出對方的圈套了。彷彿剛才眾人所說的話又再加了一點底氣。

而白子卻仿若渾然未覺,不緊不慢的步調給人一種好像在逗貓的感覺,似乎是想讓女孩徹底炸毛。這樣的一手讓人不禁會心一笑,看來一柳老師真的很喜歡這個小對手啊,所以女孩接下來的反應就更讓人期待了。

而黑子的應對卻出奇的冷靜,一手鎮顯得十分機敏有力,同時也令白子不得不作出正面的積極行動。完全是大久保沙羅式的作風,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手是棋聖頭銜的持有者,所以女孩的行動似乎不比平日那般過火。

一柳也終於果斷地切斷了兩片黑子的聯絡,雖未將黑子趕上絕路,卻也足以使其十分難受。而在眾人皆暗歎一柳棋聖的風度與棋上功夫的同時,藤原佐為卻是以扇掩住唇邊的笑意,彷彿已經預料到黑子接下來的行動:這個女孩,似乎是越發不得了了。

隨著黑子的落下,眾人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沒有辦法相信眼前黑子這種瘋狂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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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竟大方地放棄了左下幾乎是已入囊中的大片實地,卻是孤軍投入白子守勢嚴密的厚地中去,這樣以卵擊石的行動無疑是與自殺相差無幾。即使是被逼急了,也不至於下出如此的昏著吧?

真柴甚至已經開始暗暗計算黑子將會在第幾手就必須投子認負了,都說他新初段聯賽下得不好,這大久保也不見得有多好。

“佐為,你覺得……”敏銳的棋感讓進藤光察覺了一點端倪,但是他卻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噓,小光,耐心看下去,這一局不會就這樣結束的。”這不會是一局讓人失望的棋,女孩出色的計謀已經漸漸浮出水面,而她的對手卻也是經驗老到的頂尖棋士。黑白雙色開局以來的爭鬥怕是馬上要放在檯面之上了。

不一會兒,螢幕上出現了一隻大手,眾人驚訝地發現,一柳棋聖竟然沒有立即殺掉那顆極其礙眼的黑子,而是進一步地加強自身,似乎有意再放黑子一馬。

“一柳棋聖對大久保也未必太好了吧?”真柴不滿地道出自己的心聲,沒道理自己被桑原本因坊如此捉弄,而這樣惹人討厭的大久保卻是如此幸運地得以一再保全面子。

黑子落下,沒有因為白子的縱容而有所收斂,而是繼續步步進逼,給人一種得寸進尺的感覺。直到收官階段,一直甘願被壓制的白子終於開始行動,黑子瞬即落入了下風,當大部分人都覺得這一局有點索然無趣的棋局終於要結束的時候,女孩緊接下來的落子卻也讓棋局產生了非常微妙的變化——

黑子巧妙地挑劫,然後又不過幾手又立即消劫,於是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黑子不僅迅速翻身,甚至遙遙領先於白子,這種完全沒有前兆的轉換不禁讓人看得目瞪口呆。

“是這一顆黑子……”塔矢亮指著棋盤之上的一點,女孩在開局佈下的那顆黑子竟然在這個時候發揮了讓人難以置信的作用,可怕得讓人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序盤便被佈置下來的那顆黑子將時機計算得一分不差,漂亮地化成了黑子最銳利的戰矛,直指白大龍。難道女孩在開局的時候已經可以預見到收官階段的變化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她卻偏偏做到了。

“看來一柳老師也越來越坐不住了。”看著開始變得嚴厲的白子,天野喃喃地說。不僅是剛才那著深謀遠慮的妙手,他甚至也沒有想過這位大久保家的女孩竟然可以和認真起來的一柳老師下到這種程度,看來的確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看著棋盤上開始變得越演越烈的戰況,藤原佐為暗暗搖了搖頭:其實執白之人很早就已經認真起來了,只是沒有人發現而已。因為那人肯定知道那顆黑子絕對簡單,一方面要保持頂尖棋士的風度,另一方面又要一直小心翼翼地防止被暗算,他的忌憚在旁人眼中便成了縱容與放過,所以開局以來直到剛才黑子採取行動以前,這一局執白之人到底下得有多憋屈大概就真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難得黑子的計謀已經水落石出,白子自然是再也憋不住了。藤原佐為輕輕抬起執扇的手,如果執白的人是他,定不會讓黑子有機會放肆至此。

此刻的白子已經無所顧忌,落子的力度自然也是不少,但是沒等白子完全扳回局勢,黑子巧妙一貼之後又連續搶得了幾個大官子,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竟是黑子的連環計!

接下來白子再也顧不及風度了,自然是發了狠地奮起直追,幾度交鋒也不再手下留情,才狼狽地勉強追回了遠遠落後的局面。這一局收官階段才進入高、潮的棋實在給觀戰的人帶來不少的驚嚇,讓人不知道該是替少女喝彩還是替一柳棋聖直接掐死他對面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結束了。不需要計算,藤原佐為一眼便可以得知最後的結果:如果白子反貼目5目半的話,那麼黑子贏3目。

“我們去覆盤吧!”天野率先站了起來,他暗暗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今年唯一贏了新初段聯賽的新人棋士竟然是個女孩子,不過也總比全軍覆沒好,而且女孩在這一局後面的表現的確是可圈可點,也完全無愧於大久保這個姓氏。

“小光,讓我和她下一局吧!”藤原佐為收起了手上的摺扇,他知道女孩的剛才最漂亮的那一手是下給他看的,她幾乎放棄了自己最擅長的著法而一直隱忍,為的就是成就出這樣的黑子。

她在用行動告訴他:她已經擁有與頂尖棋士較量一番的資格,她在向他提出對弈的邀請。看著螢幕之上的黑子,藤原佐為忍不住輕笑,或許和這個女孩再下一次棋的確是個不錯的主意。

“佐為,這怎麼可以……”進藤光下意識地反駁,目光卻悄然落在了正要離去的塔矢亮身上。然後她也會變成另一個塔矢亮嗎?

“放心吧,等她找你的時候你就知道了。”藤原佐為執扇輕笑,他知道那個女孩一定會來的。雖然女孩是想要讓他看到她的實力和資格,但是他看到的卻是她的決心與勇氣。

藤原佐為忽然有一種預感: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她會成為小光除了塔矢亮之外的另一個對手。他也沒有想到,一百年之後他依然能夠有機會繼續下棋,還可以親眼見證這群幼獅的成長,雖然他更希望自己是一個參與者而非見證者。

“呃,這位同學,請等一下!”身後傳來的呼喊讓進藤光和藤原佐為同時回頭,只見對方是一個很面生的年輕男人,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點著急:“請問你有看到一個橘紅色頭髮,穿著白色西裝,長得很高的男孩來過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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