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玉化作一堆碎片,莫要說裴流風,便是大寶和貝貝都吃了一驚。
“你——”盯著毀掉龍鳳玉佩和長命鎖的譚玉秀,裴流風不禁又驚又怒,“譚玉秀!你就算討厭我也不能做得這麼過分吧?”
念及譚玉秀與龍應辰往來頻繁,他的想象力一下子展開,氣憤地說道:“你被龍應辰迷住了,要和他雙宿雙飛?算我錯看你了,這靠山鎮,我不該來!”
裴流風霍然起身,轉身離開。
“且慢。”譚玉秀叫住他。
裴流風的腳步頓了頓,冷冷地看著她,眼底的心碎遮掩不住,俊美的臉上全是失望之色:“你還有什麼話?”
打碎了他精心準備的禮物,她還是這麼澹然。
彷佛她打碎的是幾文錢一個的碗。
可,就算是幾文錢一個的碗,也沒有幾個農戶捨得打碎。
她的心冷如鐵石,又像刀劍一樣鋒利。
他應該去找他的真命天女,而不是和譚玉秀糾纏!
“玉里有詛咒。”譚玉秀心平氣和地說,“你拿起玉佩,玉佩裡的詛咒爬到你手上,鑽進你的身體。你沒有察覺不對勁,但是我看得一清二楚。”
詛咒?
裴流風半信半疑:“證據,譚玉秀,我需要證據。”
譚玉秀指著地上的羊脂玉碎片:“自己看。”
貝貝和大寶看向碎片,在碎片裡看到幾條黑裡透紅的醜陋線蟲。
玉碎了,線蟲在碎片裡掙扎兩下,緩緩死去,並蒸發成一縷縷紅煙。
“有蟲子!”貝貝叫道。
“蟲子是藏在玉里的,一共有四條。”大寶補充。
他望著裴流風:“你錯怪娘了。”
無需兩個孩子提醒,裴流風有眼睛,看得見羊脂玉碎片中的四條蟲子,還看到蟲子蒸發成紅煙。
想到譚玉秀說蟲子是詛咒,他一下子拉開兩個孩子,生怕孩子遭了池魚之殃。
紅煙沒有太大的害處,譚玉秀沒有躲。
她去拿來掃把和垃圾鏟,把羊脂玉的碎片掃進垃圾桶,道:“我解釋完了,證據也給你看了,你可以離開了。”
他生氣,她難道不會生氣?
被他質疑,譚玉秀心裡不開心,她要計較下去。
裴流風抿唇,拉不下臉說道歉的話:“你看出玉佩有問題,應該告訴我,而不是未經我允許摔碎我的禮物。”
“有你這樣拿詛咒來當禮物的嗎?”譚玉秀沒有心思和他爭辯,語氣澹澹的,“我打碎玉佩毀掉詛咒,沒揍你是你今天運氣特別好。”
“若我知道玉佩有問題,我豈會帶來你家?”裴流風委屈,“我又不是你,我沒有你那麼神奇的本事。”
“所以,你一點錯也沒有,錯的是我。”譚玉秀放好掃把的垃圾鏟,眼神不鹹不澹,“不要讓我說第三遍,你出去。”
挑戰她的耐性沒有好果子吃,可裴流風不願意出去。
他心知自己理虧,去廚房幫忙做晚飯,忍不住怨她脾氣差。
京城裡不知多少出身尊貴的女子盼著嫁給他,定是他不識好歹,才會眼巴巴地來靠山鎮找她這悍婦。
他發了什麼瘋,竟看上這樣一個刁鑽婦人!
不過,龍鳳玉佩和長命鎖都是他叮囑親信手下做的,是哪個環節發生了問題,使得好端端的羊脂玉變成詛咒?
裴流風傳音身邊的暗衛:“去查!越快查清楚此事越好!”
與此同時,大寶和貝貝也想到隱藏在詛咒背後的黑手,問譚玉秀:“娘,是誰害我們?”
貝貝捏著小拳頭:“把他揪出來打死!”
譚玉秀把兩個孩子摟進懷裡,笑著說道:“莫愁。玉佩和長命鎖碎了,下詛咒之人即便不被反噬死,也得落得個半殘的下場。”
她跟孩子解釋什麼是反噬。
大寶道:“自作自受,活該被反噬。”
貝貝不滿意:“他可能死,可能半殘,我只要他死,不要他殘。”
譚玉秀莞爾:“沒關係,他既然針對我們,若是沒有死,以後多半會出現。到時候,我們可以殺掉他,永絕後患。”
貝貝拍手:“好!”
大寶問:“娘,要是你沒有發現詛咒,我們會怎樣?”
兩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想法,譚玉秀不介意把殘酷的事實告訴她們:“倘若我們是普通人,我們佩戴玉佩或長命鎖,會變得暴躁易怒,不可理喻,還會掉頭發變老,最終生機衰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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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羊脂玉裡下詛咒的人希望她一家三口和裴流風一起死掉。
毫無疑問,下詛咒之人是裴流風的敵人,不可能是譚玉秀的——
譚玉秀從來不會放過她的敵人。
黑夜悄然來臨,寒意更重。
室外靜悄悄,下雨聲、下雪聲不停休,蟲鳴鳥叫都在冬天裡消失了。
裴流風戴著帽子,繫著圍裙,把飯菜和湯端到桌子上,招呼一家三口吃晚飯。
從認識譚玉秀至今,他少有如此賢惠的形象。
瞥了瞥賢惠的他,譚玉秀心裡的一口氣松了一半:“坐下吃飯吧。”
裴流風趕緊解開圍裙,坐在她身邊。
“那是我的位置。”貝貝不爽,“爹你讓開。”
“……行,位置還給你。”裴流風拗不過寶貝女兒,坐在譚玉秀對面,感覺自己是真的沒有地位。
明明他是恭王,她們是一介布衣。
夜漸深,趙星星回家去了。
龍鳳胎先後洗了澡,早早地蓋上被子,沉迷溫暖的被窩。
裴流風沒能和譚玉秀一起進浴室裡,她出浴後,他進了浴室,發現浴室裡新修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浴池,泡澡剛剛好。
冬天淋浴太冷了,不如泡澡。
洗乾淨的裴流風沒有回客房睡,他敲了敲譚玉秀的門:“我能進來吧?”
“隨便。”
裴流風進去了,憑著優秀的技巧化解譚玉秀的不滿,她原諒他:“這次你質疑我,我接受你的賠禮道歉。只是,裴流風,下不為例。”
“呼——”裴流風吐出了一口氣,摟著她,躺在溫暖輕盈的被子下,滴咕道,“你比皇后還難伺候。”
“你伺候過皇后?”譚玉秀打量他。
“我在她的宮殿外跪了很久。那天下了大雪,我差點跪廢兩條腿。”裴流風汲取她的氣息,刻意賣慘,“我娘病重,無醫無藥,在那年除夕的夜裡與世長辭。”